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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太子大婚,万朝来贺,这一日百官及外邦使节全部聚集在祭坛前,见证姜承烜与云枬永结同好。

皇家的规矩繁多,一切结束时,云枬觉得自己这幅身躯累得快要晕倒了。身上的凤冠霞帔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她脖子酸疼,然而她还要强撑着体面,去完成这场盛大的仪式。

今日除了见证太子大婚,众宾客也都想见见那神兽,而皇帝对此早有安排,命驯兽师牵着那兽绕着宾客游行了一圈,然后牵到了祭台前。

人类如此渺小,站在它面前竟还不如它的小腿高。

云枬还是第一次见这兽,那脖子长得像怪物,她只瞥了一眼便不敢看了。她趁机微动了动脖子,借此缓解几分酸涩。

姜承烜站在她左侧一步远的位置,余光瞥见她的动作,便偏过头来看她,以仅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再忍一会儿。”

云枬轻轻“嗯”了一声,而后被灌过来的秋风吹得咳了两声。

姜承烜不顾众人眼光握着她的手,低声道了一句:“好凉,我给你暖暖。”

云枬身子僵硬了一瞬,轻轻攥紧了拳头,不敢抬头看他:“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不好吧?”

姜承烜轻笑道:“你是我妻,有何不好?”

云枬一哽,竟无法反驳。

这一幕落在台下某宾客眼中,那眸子黯了下去。

再往台上一看,仪官已备好祭祀用具,只等良时一到,便要点燃火把,慰告上天。

上座的皇帝亲手点燃了火把,而后扔进了柴堆里,星星之火逐渐燃成熊熊大火,烟气随之扶摇直上,而后没入天际。

一切顺利,在仪官的吆喝声中,太子携太子妃同乘一辆鸾车绕行长街一圈后回了东宫。

长街上百姓簇拥,纷纷想见一见太子妃的模样。

还是挤在最前面的有眼福,见了云枬后愣了双眼,叹道:“是谁说过太子妃貌丑的?这真是,此女只应天上有啊!”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那些未见到云枬的更好奇了,挤得越卖力了些,幸好有侍卫拦在前面,否则此路必得造成堵塞不可。

眼看着鸾车入了皇宫,那些人不由得失望叹起了气:“还没看够呢,怎么就走了!”

侍卫们轰小鸡似的,张开双臂赶了赶,斥道:“去去去,太子妃的尊容岂是供你们赏乐的?”

说罢还拔了刀作势吓唬他们,众人才渐渐地散了。

然而今日之热闹却还未散,回到宫中后,他们又要完成一系列繁琐扰人的仪式,直到姜承烜摆了摆手叫众人都退了,房内才安静下来。

云枬不由得有些紧张,她低着头,双手蜷着置于双腿上,看起来很是不知所措。方才一杯合卺酒喝得她面色绯红,似被人涂了两团芍药花汁,竟有些可爱。

姜承烜提着一根细长的玉秤杆,撩开她的面帘,笑道:“过来,我给你卸下这些烦人的东西。”

云枬抬眼看了他一眼,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而后又垂下头去,竟是一动也不敢动。

姜承烜只好自己靠近她,拉着她坐到月牙凳上。看着她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样子,他笑意更浓:“你紧张什么?”

云枬手指绞着自己的衣袖,毫无底气地否认道:“没有。”

姜承烜只笑了一下,并未揭穿她,开始上手替她卸下头上的凤冠珠钗。他动作并不利落,然而却很有耐心,尽量避免勾到她的头发弄疼她。

随着消磨时光,云枬这会儿已不再那么紧张,她与姜承烜仅隔了半掌距离,她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香气,不是在海内楼闻到的那一种,而是一种清冽的冷茶香。他身上的布料与她的一致,如今凑在一起,倒像是两人裹了同一件在身上。

过了好久,久到云枬都打着呵欠流眼泪了,姜承烜才将最后一根发钗搁在桌上,对她道了一句:“好了。”

本以为终于可以歇息会儿了,他却拉着她道:“换你侍候我了。”

初通人事,竟是一夜无眠。

-

丫鬟婆子在门外偷听了一夜,第二日困得直打呵欠,然而见了太子及云枬,即使眼里蓄满了困意的泪水,也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侍候他们洗漱装扮。

依礼,今日他们要到皇帝宫里拜见,因而起得早了些。

红梅是云枬唯一带进宫里的丫鬟,她幼时跟着公主从宫里去了云家,后来又跟着云枬从云家回了宫里,可谓有些波折。

她正低着脑袋替云枬梳妆,而姜承烜却旁若无人地搂住云枬亲了一口,红梅看得目瞪口呆,而后面色似渗了血一样,直红到了耳朵根,她将头压得更低了些。

太子他……也太不知羞耻了。

昨夜就有些过分,如今竟堂而皇之地当着众丫鬟的面与太子妃亲昵,实在是放浪。

云枬也被亲得懵了一下,她快速环视了房内众丫鬟一眼,发现众人皆低着头不敢喘气似的。

她也低下头去,弱弱道:“殿下这是做什么?”

姜承烜看着镜中那张如花面容,面不改色道:“无事,只是有些想你。”

云枬低骂一声:“殿下不知羞耻。”

他从昨夜便未曾离开她半步,何来思念之说,无非是想让她在众丫鬟面前难堪。

姜承烜低笑一声,不否认。

他埋头在她的发里轻嗅了一下,而后道:“不耽误你了,等请安回来你想睡便睡,今日我还有事要做,晚些再回来。”

云枬稍微抬了一下头,才道:“好。”

二人给皇帝皇后奉完茶后,姜承烜便带着人做自己的事去了,而云枬自上次与姑母一别,还未与她再见一面,这次便留下与她说起了话。

皇后定定看了她一眼,开口即道:“薇儿昨日已离开东宫,回了云家,这事你应该也知晓了。”

“嗯,玭儿听说了。”

云舒意叹道:“只希望你两姊妹往后不要再闹什么不愉快,她这样去找个好人家嫁了也算不错。”

她又看向云枬:“你昨日刚大婚,今日那些老臣们便往太子宫里塞了些人进来,你要提前做打算,早日为太子诞下皇嗣才是。”

云枬还不想考虑这些事,但她还是应下了。

不过,“姑母上次还不希望我嫁过来,如今竟比旁人都早一步催起了子嗣问题。”

真是世事无常啊。

云舒意道:“我不希望你嫁是因为太子绝非良人,他拈花惹草四处留情,将来你未必过得开心。如今你既然已与他成为夫妻,便要履行身为太子妃的责任,旁的无需再考虑,为皇室开枝散叶才是真。”

云舒意一语就道破了她的顾虑,她的确不怎么开心。听了她的话,云枬很想将自己的内心想法与之倾诉出来,然而她想了想还是忍住了,皇宫不比云家自在,到处是眼线,且不说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监视着,就是她真说了自己的内心想法,她姑母也未必能体谅她——皇后早就与皇室分割不开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云枬又与之话了几句家常便回去了。

临走时皇后送了她一副佛珠手钏,道:“这两条手钏是请宫外的大僧开了光的,你与薇儿一人一个,明日你归省时记得交给她。”

云枬皱着眉头收下了。

她知道这是皇后在试图拉进她与云薇的关系,然而不幸的是,在她心底,她与云薇早已是不共戴天了。

想必云薇对她亦如是。

不过既然姑母吩咐了,她还是要做的,她将手钏封存起来交给红梅:“将这个带着,明日别忘了交给云薇。”

红梅诧异,她与云薇面不和心亦不和如今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了,怎地还想着给她送礼?

云枬只解释了一句:“这都是皇后娘娘的吩咐。”

红梅便不再做声了。

昨夜太能折腾,她到现在还疲倦不堪,因而卸了装扮小憩了一会儿,再睁眼已到午膳的时辰,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却没一个是她爱吃的。

如今她不是在云家,那些人摸不准她的口味,方才见她休憩又不敢打扰她,膳房的人便照着太子的口味做了一桌子。姜承烜的口味实在奇怪,糖醋鲤鱼放糖也就罢了,平常的水煮小青菜也要放点糖,她嚼了一口便吐了出来。

姜承烜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惊喜道:“竟如此快,才一夜就有了么?”

云枬不解:“有什么了?”

他抚上她平坦的小肚子,神情不言而喻。

云枬羞红了脸,道:“殿下误会了,实在是这菜不符合我的口味我才吐掉的。”

姜承烜拿起筷子夹了几口菜尝了尝,道:“味道还可以啊,一定是你害吐了,我叫御医来给你瞧瞧。”

说着便要喊人来。

云枬急急拦下他:“真是因为这菜偏甜,而我爱吃咸口的。”

她就不信有几个正常人爱吃甜菜肴的。

姜承烜这才真真地信了她,道:“你爱吃什么便吩咐他们去做,或许他们以为你跟我一个口味,故而未曾问过你。”

“我之前承诺过你,要带你出去看看的,过了这几日,鲁、苏、川、粤、闽、浙、湘、徽,你任意选一样,咱们去吃。”

云枬快要沦陷在他的温柔里了,她柔声回道:“好。”

本章很雷,我不喜欢X﹏X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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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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