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本段均为意大利语翻译)
Bellissie里经历了这么多年,高层管理层早就换了一批,牧徵墨想找也力不从心。
还好,天不绝她。
利阿雅坐在她对面,这是一家很冷清的咖啡馆,人很少,放着女人很喜欢的轻音乐。她轻轻搅着咖啡:“你叫什么?”
“Moe。”牧徵墨老实回答,“中文名字是‘牧徵墨’。”
女人拧起眉毛:“你告诉过我你姓柳。”
“如果我不这么说,您就不会愿意约我出来。”牧徵墨说,“请不要着急——我确实与柳家有关系,但是那个时间对于年幼的我来说太模糊。”
“也正是这样,我才想过来找您求证。”
女人又坐回去,翘着二郎腿,环臂看着她:“你想问什么?”
“当年,”牧徵墨深吸口气,“当年跟维克丽传绯闻的男子,是谁?”
利阿雅回答的很快:“无可奉告。”
牧徵墨顿了顿,没有着急:“按您的逻辑,他应该是姓柳的中国男子。”她抬起头,“柳,这个姓氏就算在中国也不常见,而柳落集团,在全球也有所名气。”
利阿雅冷冷的看着她:“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是维克丽的孩子——尽管您可能也很怀疑,毕竟没有人认为我是个混血。我长得很像个亚裔,与中国人一样。”牧徵墨说起来,“在我很小的时候,零碎的记忆里,是我母亲带着我在佛罗伦萨流浪。”
泽兰德家不再愿意认回这个给家族抹黑的女儿,维克丽只能靠着微薄的社会援助活着。
“我母亲死在我6岁那年,流落街头被流浪汉轮丨奸,发病而死。”牧徵墨说的很平静,甚至麻木,“我母亲生前的挚友,牧甫翔先生,接受了我母亲的遗言,抚养了我。”
利阿雅看上去认识牧甫翔:“牧先生,现在如何?”
“他去世了,”牧徵墨说,“五年多前。”
“我很抱歉。”
牧徵墨并没有深悲,“我很感谢他,他救了我。”她说,“但是他一直不愿意告诉我我的生父,以及我的遭遇。”
利阿雅沉默片刻:“你现在是牧家人?”
“不,不是,我并没有落户在牧家。准确来说,我的姓氏依旧是‘泽兰德’。”牧徵墨说,“但是想必您知道,牧甫翔先生的妻子,柳翌烟女士,柳落集团前总裁,就是姓柳。”
利阿雅眉头短暂的一蹙。
柳翌烟是什么样的存在,牧徵墨不需多言。只是看样子,利阿雅之前没有往这方面想。
“你和柳家很熟悉?”
牧徵墨摇摇头:“不。他们并不喜欢我,柳翌烟女士也是。”
女人搅着咖啡,一口都没喝。
“其实你的眼睛很像你的母亲。”片刻后,妇人兀然开口,好似感慨,“这种眼睛太漂亮,你的母亲曾经因为这双眼睛……获得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牧徵墨呼吸一轻。
“孩子,”她听见利阿雅说,“你对柳家了解吗?”
52.
1年后。
“Moe,”锡耶纳刷着牙,满嘴泡泡,“Come sta andando il tuo tirocinio?(你的实习怎么样了)”
“还好,我就在我打工的公司开实习证明就Okay。”牧徵墨把烙好的的烙饼装盘,“你呢?”
“Ehhh,”锡耶纳洗漱完,坐在桌边,“我将要回罗马。我的妈妈让我回去交实习,未来一年可能很少回来。”
牧徵墨坐在旁边开吃:“那我把你的东西Posta(寄)回去?”
“Grazia.(谢啦)”
锡耶纳本身就是请求合租的那位,本来牧徵墨就打算着四年自己单人住,但鉴于锡耶纳是个脾气挺好的女孩,她并不介意一位过来帮自己分担房费的舍友。
上午锡耶纳有课,牧徵墨一个人呆在租房里。
牧玠来了电话。
“喂?”牧徵墨接起来,“好久不见!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了?”
牧玠笑了:“不可以吗?——你大学之后就不回来,咱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见了?”
“唔,我也就一年了,差不多就回去了。”牧徵墨避重就轻,一边拿起一旁的瓷碟,“说吧,有什么坏消息——你不是那种会没事打电话骚扰我的人。”
牧玠不予置否:“牧玟要去意大利出差。”
53.
“……哦,”牧徵墨回过神,平静的说,“她来就来呗,关我什么事。”
牧玠:“她问我要你的地址,去看看你。”
牧徵墨忽然笑了,眼底却冷的不行:“三年前她就应该通过罗淼,或者杜弗瑞,或者凯莉知道我的行踪了吧——就算不知道,能不知道我大学信息?”
“要我多此一举干什么,显得她多么光明磊落?”
牧玠沉默片刻:“你别为难我啊小祖宗……”
牧徵墨叹了口气。“Biblioteca Umanistica-viadella Pergola.88号,进楼一楼房东,跟人家打个招呼,三楼。”她快速说完,“记不住拉倒。”
电话挂了,周遭恢复宁静。她才缓过神,蹲下来捡起地上碎开花的瓷碟。
“……嘶!”
她捂着手指,看见食指因为分神被划开一道小小的口子。
54.
“Grazie mille per il vostro riconoscimento, continueremo a lavorare sodo.(非常感谢您的认可,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身穿Fendi成衣西服的女人面容依旧是冰冷而沉静,阿玛尼的妆面把人衬得容光焕发。她伸手礼貌的跟合作者握握手,左手中指上一个平平无奇的银素戒指略微明显。
“Ringraziare.(感谢)”
保镖护送着人进了车,牧玟抬手揉揉眉心,牧玠问:“老板,回酒店吗?”
牧玟坐在后排,把左手中指上的那个戒指摘下来,放好。“去Biblioteca Umanistica。”她说。这么多年来,一切商务合作伙伴都以为Woen·Mooe女士是有一位相爱甚欢、忠贞不渝的不公开爱人的。
“是。”
牧徵墨正无聊的在租房里做着自己的毕设,牧玠的电话就来了。
“喂?”
“我们现在过去,”男人说,“你现在在租房?”
“真着急。”牧徵墨笑得恣意,话倒是一点不留情,“你们真是比我的房东太太都催的急。”
“……”牧玠偷摸瞟牧玟,见后者闭目养神,小声咬牙道,“小祖宗!你都猜到了就不要为难我了啊!”
牧徵墨把笔扔进水桶里,搓了搓手腕上蹭到的,干了的颜料,“我哪儿敢啊,”她说的毫无诚意,“来吧来吧,我能有什么大事不在租房,一天天闲的出屁吃。”
电话挂了,牧玠瘪着嘴,也不知道最后一句话是骂谁的。
大概率骂的是那一位。
55.
牧玠把人放下,牧玟就让他自己先回去。
门被扣响,牧徵墨开门,迎面就碰上了三年没见的人。
也没有联系。
“……”两人的重逢竟然是牧玟主动开口,“不让我进去坐坐?”
牧徵墨侧开身,等牧玟走进来,自己关上门。
佛罗伦萨的夏天还是很热的,牧徵墨从小落下的病根,体寒湿气重却又气虚,大热天的不开空调,穿着一个宽松背心和短裤。客厅被改成画室,杂乱的堆砌着各种画纸,木地板上沾着各种颜料。
牧玟看着眼前的狼藉,双手抱臂回头看房间的主人。
牧徵墨毫不在意。她一直就是这样,收拾了比不收拾更乱。这让牧玟很烦躁,这个一丝不苟的女人的生活范围都像机器一样有秩序。
她耸耸肩:“你先坐。”
牧玟绕开散在地上的画卷,坐在小沙发上。
“喝什么?”牧徵墨走进厨房,“可乐,雪碧,还是七喜——只有冰的。”
牧玟:“自来水。”
牧徵墨给她倒了杯常温纯水,自己又从冰箱里拿了瓶百事,递给坐在沙发上的人,踢开废卷坐下来:“百忙抽空过来看我?”
牧玟扣着玻璃杯沿,目光定在她身上:“看看你还活着没。”
“哈,”牧徵墨盘腿坐着,回视她,“死不了,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她体寒气虚却又贪凉,不开空调就会出汗,“牧玟,我生命力旺盛,6岁前还吊着口气到了牧家,哪里这么容易死呢。”
牧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牧徵墨:“你今天还有安排?”
牧玟:“没有。”
牧徵墨下逐客令:“那就回你的酒店好好休息。”
牧玟没有接话:“你明年毕业,之后怎么打算?”
56.
怎么打算?
“和你有关系?”牧徵墨语气并不亲近。
“你不打算回牧家?”
牧徵墨舌根有些泛苦,心里烦躁,仰头灌了两口冰镇的可乐。“你让我回去?”她没回答,反问牧玟,“你能让我回去?”
牧玟把手里的玻璃杯放下:“别喝冰的。”
牧徵墨笑了:“牧玟,你凭什么管我?”
换做三年前,这两人肯定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呛起来。“凭我养的你”或者“你是我养大的,怎么不归我管”,牧玟管着牧徵墨管了15年。
但是这次没有。
牧玟没有回怼。
她站起身,向前两步蹲下去,体型差上她比从小颠沛流离身体不好的牧徵墨好太多。牧玟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易拉罐,就着这么喝了一口。
牧徵墨微微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侧过头,咽喉上下吞咽滚动几下。
牧玟不怎么喝冰的,相较于经典某位年轻人stay up late的不健康作息,她一向很养生。兀然喝这么冰且甜兮兮的垃圾汽水,女人并不怎么舒服,眉头微皱,把那张清冷的脸平添烟火气。
她放下易拉罐,手背捂着嘴颇为绅士的、暗暗的打了个嗝:“难喝。”
牧徵墨愣神的忘了回答。
只感受到三年沉寂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罪恶之种再一次不可遏制的蓄意滋长。
带来的有力的心跳在耳膜里撞击。
“晚上不出去吃了,你做饭。”牧玟抬手揉上牧徵墨的头顶,顺势站起来,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肩膀把人拉起来,“地上凉。”
牧徵墨就这么乖乖的被她拉起来,半推半就的进了厨房。此时她才接回线,眨眨眼:“难喝你还喝完了。”
“嗯。”牧玟一只手还是扶着她的肩头,另一只手拉开冰箱,“没有菜了——你一天天吃什么?”
说着目光回到人身上,三年不见,小孩瘦了。本来夏天露肤度高就容易看出来,冷白皮被阳光晒不黑,肩颈到锁骨都明显了不少。
手心的热源顺着皮肤传到牧徵墨的身上,她语气发软:“……我又不会做饭。”
“白人饭太难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牧玟的错觉,她的小孩似乎在撒娇。
牧徵墨不会撒娇,至少在她青春期后就再也没有过。小时候一个奶团子确实可爱,但长大后两人动不动就斗嘴,冤家路窄,这个小混血不再是那个中文发音不清,黏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女孩了。
牧玟把冰箱门关上,“换个衣服,”她说,“出去买食材。”
感谢观看~
各位!简介里开头就写了牧玟可是个诱攻啊诱(划重点)攻!(姨母笑)(战术后仰)
简单来说就是死要面子的茶里茶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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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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