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是个秉持不婚不育主义的现代女性,本身性子就跳脱,最讨厌婚姻的束缚。
很爱尝试各种新鲜事物——逛酒吧,点男模,摸腹肌,生活无法形容的快乐。
但她就是不会谈恋爱、爱上人。
也不知是因为家庭缘故,还是像电视演的一样,她缺根情丝。
平时在家里吃饭,尤其一到过年,桌子上那些亲戚,总爱问东问西,说些不着调的话——
“晴晴年龄也不小了呀,还没找到对象呐。”
“女孩子,还是找个稳定点的工作安定下来就行了。”
“女人嘛,工作忙出个名堂没什么用的,还是得在感情上抓紧点,找个男人快点嫁了,才是正事。”
......
温晴听过太多遍,起初她还会回嘴,阴阳怪气地怼她们,“二婶,我有认识的公司老总,不如我帮思思介绍一下,也没必要那么辛苦读书,毕竟你们说女孩子早点找男人嫁才是正事。”
正在厨房拌着料汁的二婶,筷子碗放在台子上用力一摔,“思思才高二,你说什么呢!”
二婶剜了眼温晴,转向餐桌上坐着的温晴父亲,“小小年纪对亲戚长辈,温立辉你看看你女儿,怎么回事,言语这么刻薄。”
温晴的爸爸是个传统的大男子主义,最爱自己的面子,看见争端就拿起酒杯,笑呵呵地打着圆场,“哎呀我平常工作上太忙了,思萍一天天,孩子教育啥都不管,我说了也不听,多多包涵。”
说完,他就举杯和其他叔伯辈喝酒,转开话题去聊他们所谓“男人的事”。
而她妈妈李思萍是个和事佬,脑子里尽是改不过来的老传统。
她妈妈在厨房里干着活,听见温立辉的话就打着“都是亲戚、长辈”的旗号,让温晴去给那些个亲戚低头认错。
温晴说什么也没用,也不愿再去理会这些人的话,自己不婚不育,不找男的啥事也没有。
受不了这种家庭氛围的温晴,只好选择搬离老家,一个人出去住。
来到新家后,最初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有一天,她自己在家睡觉时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也分不清,那一切是梦境还是现实发生,只觉醒来后满是怅然。
回想第一次所做的“真实梦”,脑海中断断续续地只记得有名穿着古装的男子在被人追杀,自己条件反射般地就拉着那个人一起逃跑。
后面的追兵紧随其后,温晴慌乱中带他跑到某个水阁处。
眼见无处可逃,自己貌似与身旁那人说了几句话,便拉着他一起跳入水中。
湖面上有些许荷花与杂枝,正好遮挡住他们在水中的身影。
温晴用手捏住鼻子屏住呼吸,目光穿透水光潋滟,隐约看到有几道身影在栈道上驻足凝望。
他们似乎商量着说是人跟丢了,手里比划着不同方向,没多久他们应分头继续去找他们了。
在水下,见情形有所缓和后,温晴心中松口气,但刚刚憋太久也撑不住,好似晕了过去。
梦中画面转黑,等再有意识景象时,仿佛听见周围如同在集市般喧闹。
有叫卖声、有杂耍声、有闲聊说笑声,而自己在湖上的一艘船内。
中间模模糊糊,只记得同行的那人说着些话,温晴努力想要听清,可梦境到这就戛然而止了。
温晴醒来后猛地坐起来,捂住她的胸口喘息,反复吞吐好几口气才缓过劲,仿佛梦中的一切都真实经历。
她对梦境中这些片段印象十分清晰,后续靠着自己的联想和拼接,才有这个形。
但梦终归是梦,最开始她也并未在意。
可是没过半个月,温晴又梦见这个片段。
此次她以第三人视角,看见他们两人跳入湖中,自己渐渐溺水下沉,同行的那名古代男子吻住自己以渡气。
甚至处于梦境的她,好像有着真实触感般,嘴唇上有不重不轻的压感。
同时,不一样的还有,后来自己所坐的那艘船,她发现其外形像是莲花座一般,莲花瓣包裹在周围。
莲花座般的船周围还有轻薄的白纱帷幔,温晴看着‘自己’环视着周围,而那名古代男子就在身侧,眸中含着某种耐人寻味的情绪地凝视着“她”。
温晴在梦中努力地想看清那人的容貌,可醒后她只有个模糊印象。
但那人让她难以忘记,只觉得他对自己,自己对他,都是重要之人。
她很想抓住那丝异样,想要回笼睡去再次续梦,却再也睡不着。
温晴趁着梦境记忆还未淡化,将这段经历记在了备忘录当中。
而后一段时间内,温晴努力在网上搜索着梦境的含义和真实梦的存在,可始终都是那些说辞——因为脑细胞仍在活跃,或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温晴还和她的朋友乔昕念叨过这个梦,可她只说:“晴晴,你是不是一个人搬出来住太孤独,所以才做梦了啊。等我忙完这两天,我就带你去酒吧玩。”
是啊,没有人能相信自己梦到的一切。
那两次后,再也没有出现身临其境般的梦境,可温晴心中怎么都无法忘记这个人。
没过多久,这样的事再次发生,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
温晴本就是自由职业,平常主要就是摄影,自己也建了自媒体账号,偶尔剪辑一些短视频、写点文稿。
最后还是放不下心中之梦,心中总是放不下那人那梦,直觉上觉得梦中的人对自己很重要,或许一切真的存在。
所以她决定外出旅游采风,去找找那个梦里所见的江南水乡,她也正好趁这个机会散散心。
这一出就走了半个月,找了不下十个小镇,每次她都会住个一天,看是否能再次梦到那个场景和那名男子。
温晴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正确,难道梦中一切就只是梦?
亦或是,梦中皆是身着古装的身影,岁月流转,沧海桑便,曾经繁华的水乡也变了模样,再也无处寻觅原来的盛景。
直到她来到一个名叫温家镇的地方,因为搜看的时候看到和自己同姓,便选择来到这。
这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但历史悠久。河岸静谧,微风拂过杨柳弄得枝条飒飒的响声都能听清。
两边的民居大多紧掩着门,偶尔有几个人影穿梭,多是年迈的老者。
早晨她找到一家小旅馆安顿下来,休息片刻,等到下午才出门去水街旁散步。
走着走着,她看见一个古宅大门敞着,两边的柱子上侧覆了一层浅浅的青苔,应是前段时间梅雨季留下的痕迹。
从外望去,整座宅子有种说不出的神秘感和庄严感。
宅子门牌上写的是‘温家镇历史文化展厅’,门口侧墙上还挂着一块告示牌。
温晴凑近仔细浏览,发现上面文字提到展厅内有一艘几百多年前的莲花船,这引起了她的注意。
梦中有一幕场景,她就在一艘莲花座般的船上,便好奇地走进去。
大厅内静谧无人,灯有些昏暗,唯有那些陈列于展柜中的书画、瓷器上方微弱的光亮打下来,静静照亮空间的每一处。
温晴走进深处的拐角,缓缓转过去就看到一片空旷处的白色站台上,放着一艘莲花船。
船底是朵盛放的藕粉色荷花,船身是直径五尺宽的椭圆形木材,中间还有根船桅直立,上面挂着的个黄色圆形物体。
或是经历了漫长岁月,古老的莲花花瓣已经略显黯淡,还伴有几道细微的裂痕。
船桅向右微折,像是被箭所射断。
木制船身也显得斑驳又脆弱,船边还有一道醒目的划痕,似是有锋利之物划过留下的印记。
温晴静静地站在那凝视许久,正用着微单拍这艘莲花船,就听后面有一个女声传来,“您好,请问你是?”
温晴转过身,看到一位略显臃肿、仪态端正的中年女士,胸前还挂着工作牌,应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你好,我是最近来镇子的游客,正好转到这就进来看看。”
“原来如此,我是展厅的负责人叫李希,这个镇子很少有外人来,看到生面孔就来问问。”
“嗷嗷你好,我叫温晴”,温晴指着船,“我想问一下,这个莲花船是什么来历?”
听到她的名字,李希眼神中划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正常,“这是几百年前有位世子在这停留时,专门打造使用的一艘游船,被当时的木工后人保存下来留到现在。”
世子吗?梦里的那位男子难道是这个人吗?
“那这位世子是哪个朝代的?是否有具体姓名?”
“由于年代久远,后世没有他的相关资料来证实这位世子的具体情况,木匠后人只知道当初他身旁曾有一名女子陪同而来。”
同一位女子到访此处?梦里一切真的存在,心中不免欣喜,可以留下来好好了解一下。
“原来如此,谢谢告知”
李希有些犹豫,试探着询问道,“不好意思,我冒昧问一下,你的左肩附近是否有两颗痣?”
温晴闻言低头看看自己左肩,语气疑惑,“有,一大一小,一颗在左胸口,另一颗在其偏上的位置,你怎么知道?”
李希眸光中闪烁着喜悦,唇角勾起,“没什么,我们有家人的小囡囡走丢了,就想着问问看,外乡人有没有对镇子有印象的人来这的,不过姑娘应该不是,那个孩子的痣是在肩头。”
“这样,看来那人确实不是我,需要我帮助吗?我可以在网络上帮你们发启事。”
“没事,他们也找过相关机构”,李希摆摆手,婉拒着。
温晴也没再坚持,正打算离开,又顿足询问,“想问一下你们这附近有卫生间吗?我住的地方距离这有些远。”
李希轻声回着,“出门左转走近最近的小巷,一直往里走,杂草垛后就有个公共厕所。”
天微微暗,抬头可以看到天边泛起一抹紫霞。
温晴本身胆子就大,也不怕鬼神,之前还专门学了些拳脚功夫可以应付。
所以毫无顾忌地独自在小巷中穿行,耳边传来阵阵凄厉的乌鸦啼鸣,也没有任何害怕。
走到尽头就看到一堵比人还高的杂草垛,透过稀疏的缝隙,可以隐约看到左前方有一栋水泥房子。
她向前迈了几步,看见一条行人踏出的小径,便沿着走进房子。
室内很是空旷,也不分男厕女厕,在一排窗户下陈列着一溜坑位。
温晴也不在乎干净与否,能上就行,抬步就要向前走去。
迈出没两步,忽然发现窗外,本该傍晚昏暗的光景,开始不断明暗交替着闪烁。
温晴警惕地环顾着四周,见看见原本斑驳的窗户外有一幕幕的画面闪过,渐渐那丝光亮放大,她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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