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长这么大都很少和谁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
迪诺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和他平时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暖清洌，淡淡的花香和干燥的洗衣液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萦绕在周围，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弗兰克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变快了。
他缓缓软了腰，将自己身上的重量压在了迪诺的身上。
迪诺感受到了力度，顿了顿，抬手轻轻拍了拍弗兰克的肩膀：“你……没事吧？”
“……没事了就放开我吧。”
迪诺的腰被弗兰克紧紧抱着，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点后悔刚刚为什么要主动拥抱这只雌虫。
弗兰克过了会才不紧不慢地松开迪诺。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迪诺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被压皱的衣服就要离开。
现在的弗兰克有点危险，迪诺担心再待下去事情会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等等。”
果不其然，弗兰克第一时间叫住了他。
“阁下，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弗兰克眯了眯眼睛说，“我可以帮你在星网上建立一个新的身份。同时抹除掉你在军部这一个多月来的所有痕迹，再找一只军雌来代替你成为新的凯斯。”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曝光雄虫的身份，但一只没被星网登记的黑户雌虫，一辈子都只能躲躲藏藏，活在肮脏破旧的收容所里。”
迪诺闻言来了些兴趣，“说说你的条件。”
历史的教训一直在告诫人类——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想要获得什么，必然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弗兰克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有些生硬道：“条件就是……你要负责安抚我的精神海。”
迪诺有些一言难尽。
他虽然确实不讨厌弗兰克，甚至对他有些好感，但心里却觉得他们各方面都不合适。
“我是个低级雄虫。”迪诺麻木的说。
真是活久见，迪诺感觉他现在已经对雄虫身份适应良好了。
其实有时候想想，回到地球之后，恐怕也早就错过高考的时间了，到时候免不了还要重新复读……把没日没夜的高三生活再过一遍。
这样想想，留在虫族这个奇怪的世界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这个无所谓，”弗兰克勾唇笑着，带着几分痞气，半开玩笑道，“不瞒你说，我活了三十多年都没怎么和雄虫相处，现在正是饥不择食的时候，不管你是什么等级都行。”
迪诺眸光轻颤：“所以你是……来者不拒？”
弗兰克眸光幽深的看着迪诺，像是要把人拆吞入腹，他“嗯”了一声，毫不在意地说：“这下你总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我当然有。”迪诺很快打破了弗兰克的幻想，僵硬道，“这不合适，我是个保守的虫。”
迪诺说这话的时候脸都红了，活脱脱一个未经人事的纯情大男孩，羞涩又紧张。
“保守？”
弗兰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饶有兴味的欣赏着迪诺强装镇定的表情，缓步走到迪诺的身边，“你亲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保守？”
他的眼中带着笑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是阁下你先亲的我？”
“嗯？阁下？”弗兰克充满磁性的语调微微上扬，语气调侃。
迪诺闻言更加脸热了，他的内心天人交战，一时间竟然拿不定主意。
其实处于私心……他是想要和弗兰克在一起的，只是碍于精神力等级……
“弗兰克，你要低等雄虫的信息素安抚做什么呢？这对你来说毫无用处。”迪诺有些迷茫的说。
弗兰克听出了迪诺态度上的松动，心里一软，按耐住内心的欣喜，低声说：“阁下，你或许不知道，只是这样和你待在一起，就已经让我感受到了快乐的滋味。”
“答应我吧，好吗？”弗兰克轻轻拉起迪诺的手，“我……不会缠着你的，也不会有虫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早晚会在虫帝的安排下走入婚姻的坟墓。届时，我会还你自由，亲自把你送到一个可以让你重新开始的地方。”
而他也会奔赴战场，击杀异兽，至死方休。
他们的缘分将会在那时结束。
迪诺脸上的温度降了些，理智回笼，抿唇开口：“你要我做你的地下情人？”
弗兰克不知道“地下情人”的意思，但看着雄虫变得面无表情的脸，大概明白这不是什么好词。
“情人？阁下你是说爱情吗？”弗兰克拉起迪诺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笑容俊朗：“不要开玩笑了。”
虫族从来都不信奉爱情。
那样奢侈的东西，总有一天会湮灭在时间的长河中。
迪诺看着弗兰克无所谓的样子，棕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芒，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点了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真的？”弗兰克有些不敢置信，语调都变高了些。
“嗯。”迪诺点了点头，看到弗兰克高兴的模样，不由得也露出了点笑意。
弗兰克的嘴角咧得老高，攥着迪诺的衣袖道：“那亲一下。”
迪诺观察着弗兰克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说：“你现在需要精神力安抚吗？”
“阁下，我当然需要。”弗兰克故意压低了声音，凑到迪诺的耳边说话。热气喷在迪诺的耳侧，带着十足的侵略意味。
“那好。”迪诺红着脸按住弗兰克的脖颈，压迫着军雌靠向自己，然后小心翼翼的在弗兰克的唇上亲了一下。
弗兰克紧紧握着迪诺的手臂，声音沙哑，欲求不满：“阁下。”
迪诺欣赏着弗兰克有些迷离的目光，心跳加速，揽住弗兰克劲瘦的腰肢，轻缓的加深了这个吻。
说实话，弗兰克的身体和很多军雌一样，硬邦邦的，肌肉结实有力，手臂微微用力便能看到清晰的青筋，再加上他平时称得上粗鲁的做派，其实是迪诺曾经最不愿意亲近的那种人。
可再硬的人，被人按在怀中的时候，也会有柔软的那一面。
看着这位不可一世的上将予取予求的样子，迪诺感觉自己的心里都软了几分。
这可怎么办啊……迪诺在心里胡思乱想——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会越陷越深，无法挣脱。
明明刚才有机会拒绝的，到底为什么答应下来了呢？
是因为弗兰克许诺的好处吗？
还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对弗兰克的喜欢呢？
*
迪诺在弗兰克的办公室里又待了一小会就离开了。弗兰克不想让迪诺继续在军部辛苦干活，索性给迪诺塞了张透明的星卡，大手一挥让迪诺自己出门玩。
迪诺这次没有拒绝，大方收下了。
弗兰克见到迪诺收下了，十分欣慰，但又不会表达，只会看着迪诺咧嘴笑。
林荫树下，迪诺走在平坦的道路上，回想起弗兰克刚才的模样，不自觉勾起了一个浅淡的笑。
就在他高兴的盘算着晚上给弗兰克做点什么吃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凯斯？”
迪诺回头看去，就见戴夫一脸憔悴的望着自己。
“戴夫？”迪诺仔细打量着面前消瘦的雌虫，有些诧异。
如果不是记得对方的声音，迪诺恐怕很难把眼前这虫，和印象中活泼开朗的雌虫联系起来。
“没想到真的能在这里遇见你，”戴夫感慨的说。
对方是迪诺在军部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虽然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变得疏远，但见到戴夫变成这个模样还是叫人于心不忍。
“你出了什么事吗？”迪诺迟疑的问道。
“我结婚了，嫁给了一只低级雄虫做雌君。”戴夫苦笑了一声说，“我当时太想要嫁给一只雄虫了，于是就主动提交了匹配雄虫的申请……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迪诺的视线落在戴夫衣袖边露出来的伤痕上，抿了抿唇道：“他对你很不好吗？”
他仍然存着一丝希冀，希望戴夫身上的这些伤是因为别的原因造成的。
“刚结婚的第一晚，我就被雄主打了个半死。”戴夫漠然的说。
“不过这都是我的宿命。我赌输了，仅此而已。”
戴夫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在提交匹配雄虫申请的时候有多紧张，在得知匹配对象是个年纪很大、还性情暴厉的雄虫时，有多么的绝望。
迪诺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他的胸口很闷，思绪不由得想到了桀骜不驯的弗兰克。
他无法想象弗兰克如果落得和戴夫一个境地会是什么样子，光是想想都感觉心脏难受，呼吸受阻。
戴夫盯着迪诺忧郁的眉眼看了会，而后突然说：“那次在酒吧里，真是要感谢弗兰克上将，如果不是他，或许你现在……”
迪诺明白戴夫话语里的未尽之意，认真道：“我一直都记得他那天对我的帮助。”
“我当时应该帮你的……”戴夫愧疚的说。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迪诺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况且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你的选择没有任何问题，自保是很明智的选择。”
“那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吗？”戴夫问。
迪诺想起弗兰克马上要给自己安排的新身份，摇了摇头说：“抱歉。”
戴夫眼睛有些湿润，说：“你也找了雄主吗？”
“什么？”
这话叫迪诺摸不着头脑。
“你脖子上的吻痕太明显了。”戴夫说。
“……是吗？”
一定是刚才弗兰克干的好事！
迪诺抬手精准挡住刚才被弗兰克亲到的地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没有雄虫。”
迎着戴夫惊讶的目光，迪诺说：“我喜欢的是一只雌虫。”
……
迪诺说完这话就匆匆离开了。
只留戴夫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目光痛苦又悔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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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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