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许时桉每天都在实验室里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整天就是食堂、寝室和实验室三点连线。
许时桉做完实验回到寝室的时候室友都已经熟睡了。
自从许时桉把可能成为创衍的合作伙伴的好消息发到小组群里之后,原本蔫哒哒的师兄师姐们仿佛一夜之间吸饱了水分的花,大伙儿都牟足了劲儿地开发新课题,新的研究方向。
试图以这些展现出他们的最佳成绩的方式来打脸来某些还在迟疑的人。
这光速都赶不上的变化速度属实令还在上大二的许时桉刮目相看。
而忙碌的花儿们想的是:哈哈哈哈哈以后的吃饭的地方算是有着落了……妈妈在不用担心我找不着工作了。
还好这周周末许时桉能够和父母一起好好吃个饭,暂停一下这繁忙的任务了。
许时桉的家就在C市,是去年的省高考状元,高考后没有凭借着高分选择华清之类的名校客客气气地拒绝了华清的来访电话之后,反而选择了个离家近的青大,不过人青大也是位列全国名列前茅之流的。
当时青大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位高分状元会放弃华清,转而向他们递来折枝,一时间学校的宣传物料都新添了不少这位状元的光辉事迹。
也因此许时桉还未进校报道,校内就流传了不少他的传闻。
传闻里说许时桉十分高冷,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总是柔情似水,和他玉兰的出众气质揉在一起,让本来就十分隽秀的男生越发的让人移不开眼。
而且校内贴吧上说许时桉在拒绝不喜欢的人的时候都是一副翩翩君子的举止。
简直戳中了不少人的心巴。
许时桉确实也在学校里展现了令人赞服的实力,在大一下学期便以出色的成绩提前进入了业内有名大佬的研究团队,让那些不看好他的人闭上了嘴。
下了今日最后的一节课后,许时桉迅速收好书本,回到寝室里,连忙喂了几根猫条给嗷嗷待哺的小金吉拉。
等小猫吃完,许时桉另外拿了只包,把琼琼轻放在包里,他关好门就连忙下楼。
家里的车已经在校外等着了,许时桉上车后和车里人打了声招呼。
司机还是从小就送他上下学的宋叔,为人敦厚,也是在他的尽职尽力护送下,许时桉才能在当年那样危急的时候成功救了一个浑身冒血的狼狈少年。
许时桉一时恍惚,又想到了那个血人。
血人的脸在当时已经看不清了,被血糊了满脸,整个人趴倒在路边,没有力气爬起来。
那时的许时桉还在和父母一起去A市的一处山间露营,就下山拿个烤具的功夫就碰到了一团红的可怖的东西,吓得呆在车上的两人脸色都白了。
可待走进了才发现,那团红色正在缓慢地坚定地移动,是人的手指往前深钩住土壤,拖动着残破不堪的身躯前进,那双血肉模糊的手和眼眸让许时桉记忆犹深。
许时桉吞了吞口水,满目的血让他止不住的颤抖着。
布满血丝的眼眸直直地盯住许时桉,警惕又犀利,像一只濒死的豹子,有着死都不服输的眼神。
豹子看着他说:“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他犹豫,摇头。
瞬间,那双眼睛里绽放出生的希望,声音激动,嗓眼里刚冒出一个字后又连忙低声请求他们。
“可以帮我报警吗?求求你们了……我妈妈还在后面……求求你们了……”
受伤的豹子哽咽着,泪水混着血水顺着脸庞留下,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妈妈?
许时桉立刻意识到紧急性,他强忍着恐惧,和宋叔一起将血人抬上了车,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了。
宋叔把车开出去老远,在通知许父许母的同时,安慰着自家快被吓傻了的小少爷,一边控制着车小心地绕路前往少年指的方向。
他们和警方沟通,警方表示会以最快的速度出警,还拜托他们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救护车很快就到。
少年的伤势太重,许时按只能尽自己所学的知识去给少年包扎,但可怖的血就是止不住,一次次地浸湿纱布。
许时桉的手上都是温热的血,手指发抖,耳边是重重的喘息声,每按压一次棉球,许时桉都会听到他痛苦的呻吟。
……
许时桉看着自己的手,仿佛那声音还在耳边响起,触目又是一手的红色。
宋叔看了看后视镜里的许时桉,缓声说,“还想着呢?”
许时桉茫然,有点自责。
“我们没有救回她的妈妈。”
宋叔是早年是部队里的,长的人高马大的,据父亲说的,宋叔还参与过缉毒的行动,这也是他为什么当年决定返车回去救人的原因。
许时桉是留在车上等宋叔回来的,汽车掩在高大的灌木丛中,很难被发现。
但是那向往生的少年的妈妈终究是没等得及他们的救援,死在了那一年。
“但这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你的责任,安安,是你止住了那男孩的血,他被送往医院的时候,手术医生还说包扎的人技术好。”
“安安,你救了他的命。”
这是这几年里许时桉听到的,也是自我安慰了很多遍的的安慰。
他闭眼,埋在玩偶里,不说话。
思绪逐渐沉淀,世界变得安静。
宋叔在前面叹气,调高了车内温度。
许时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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