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后花园里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遍地花草吐露新芽,含苞待放,种植多年的木棉笔直地延伸至三楼,枝丫上挂满艳丽又硕大的橘红色花朵。
三楼窗户敞开,温宁就坐在窗边,面前摆放着绘画的支架,手里握着画笔,正在画纸上细心地勾勒花瓣的形状。
握笔的手柔若无骨,肤若凝脂,手背皮肤透亮到连血管脉络都一清二楚,手指修长,指尖纤细,末端的指甲修剪得漂亮又干净,一看便是美人的手。
旁边的手机震响,提醒有消息进来,温宁不为所动,继续专心作画。
她从小习画,动作娴熟,笔锋流畅,很快,窗外春意盎然的景象就被她成功搬迁到了画纸上。
盯着自己刚刚完成的画作打量了一会儿,温宁嘴角满意地微微扬起,唇边浮现两枚对称又深邃的酒窝。
这时,她方才放下手里的颜料盘和画笔,伸手拿起手机点开看了眼。
助理给她发来消息:【温姐姐,吃饭了。】
弯翘的睫毛轻煽,温宁简单回了个“好”字,放下手机,摘了身上的围裙,起身绕过画架来到窗边,将窗户关上。
春季多雨水,尤其南城,时不时就会落一场雨下来。
她将窗户关好以后,转身拿回手机,便离开了画室。
这是一幢三层高的小洋房,她从学校毕业以后,和同校师姐一起合租,两人各占一层,用作各自的工作室。
一楼,则是公共区域。
两人还各自请了一位助理,负责平常采购,订餐订票等等生活琐事。
师姐今天不在,她近期筹备画展,经常外出。
温宁沿着楼梯往下走,穿过二楼,径直来到一楼地面。
此时,只有两人的助理在一楼,合力准备今天的晚餐。
听到她的脚步声,助理转头看向门口,微笑着说:“温姐姐,今晚我们自己做了披萨,还有奶茶。”
空气中飘散着食物的香气,温宁边朝二人走去,边浅笑道:“再这样下去,你们都可以到外面去开店了。”
其实原本是每个月给她们一笔费用,用作订外卖,不过两个女孩挺勤快,不那么忙的时候,也会研究着自己动手做好吃的。
听她打趣,两个女孩也跟着她开玩笑,“那温姐姐投资吗?”
两年前,温宁嫁进南城两大豪门家族之一的贺家,而且嫁给的还是贺家的长孙、家族继承人贺之洲,而她只是这个家族中管家的女儿,两人云泥之别的身份差距,让这桩婚事受到了几乎全民的关注,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热搜上都连着挂了好多天,网民们议论不断,热度居高不下。
这两位助理当年虽然还在上学,但也有幸在热搜上看到过这则消息,所以尽管温宁性子温和又低调,但两位助理也知道,她可不止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家,还是贺家的少夫人,有钱人。
哦不,准确地说,是超级有钱人。
跟有钱人开点有钱人的玩笑,无伤大雅。
温宁笑着到她们旁边的水龙头洗手,温柔大方地说:“可以啊。”
三人说笑着,摆弄好食物,然后一起围着长桌坐下来,开始享用自己做的晚餐。
这两个助理都是大学毕业不久的女孩子,活泼开朗,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那个杨影回国了,听说之后也准备筹办画展,不知道会不会跟南希姐的撞期。”
“啧,如果撞期了,她跟南希姐都是画油画的,到时候大家少不了拿两人作对比。”
“对,而且我看了几幅她的作品,感觉跟南希姐的风格还挺相近,到时候两个人……一场厮杀是免不了了。”
“温姐姐。”这时,温宁的助理星星转过头,咬着披萨含糊地问她,“你觉得她们哪个的作品,会更受大家欢迎些?”
温宁咬着吸管,像是有些心不在焉,听到助理问自己,方才缓缓抬起头,“你刚刚说谁回国了?”
“……”
温姐姐今天的反射弧有点过长啊。
两个小助理对视一眼,道:“杨影。”
“就是那个在国外待了两年,有点小名气的那个。”另一位叫火火的助理补充。
“你们从哪儿知道的?”温宁不禁好奇地问。
星星:“就美协的那个公众号啊。”
闻言,温宁立即拿起手边的手机,点开微信找到那个公众号戳进去。
最新一篇文章封面,就是杨影的照片。
杨影除了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画家,还是杨家的二小姐,从小娇养着长大,肤白貌美。
如果说温宁人淡如菊,杨影更像是富贵的牡丹,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
似乎这也就注定了,贺之洲只会偏爱她们当中的某一个。
温宁看着她的照片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进去。
里面除了杨影的个人介绍,还附带了一些她在国外展览过的画作,以及取得的部分荣誉,看样子这两年在国外发展得不错。
但是后面却提到她以后都将留在国内发展。
是什么原因,让她宁愿舍弃国外已有的成就回来?
带着这样的疑惑,温宁继续将屏幕下滑,直到目光落在这样一行字上——为了一个特别的人。
这个特别的人……
是指贺之洲吗?
想当年,贺杨两家有意联姻,如果不是贺之洲喝醉,意外跟温宁发生了关系,而他又为了对她负起责任娶了她,杨影是有极大可能嫁給贺之洲,成为他的贺太太的。
如果只是权衡利弊的联姻也就罢了,但杨影还是贺之洲的高中同学,当年温宁亲眼见证过她积极主动地追求过他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联姻告吹,杨影在温宁和贺之洲结婚的前一天,收拾行李跑去了法国。
最初说是为了去疗伤,但是后来也就留在那边继续深造了。
想来她这些年,恐怕是心有不甘。
**
吃过晚饭后,温宁又上楼拿了趟东西,然后准备回家。
洋房旁边有一个她们去年才改造的小型停车场,五个停车位,三个空着,两个停着车,其中那台白色宝马,是温宁的。
她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解了车锁,她拉开车门弯腰坐进去,熟练地启动车子驱车离开。
贺之洲最近都在外地出差,她回去也是一个人,没什么要紧事,所以把车开得很慢,车内播放着没有歌词的轻音乐。
两边高耸的路灯和绿化树井然有序地往后退,挡风玻璃上落了些细密的雨丝,跟蚕丝一样细,她启动雨刮,又开了点窗,让细雨飘进来,吹拂在发丝上、脸上,感受着浓浓的春夜气息。
不紧不慢地回到家,温宁开着车绕过门前喷泉池半周,将车子开进车库,而后乘坐电梯直接上二楼。
这套独栋别墅是她和贺之洲的婚房,结婚以后两个人一直住在这里。
进卧室洗了个澡,温宁裹着浴巾就出来了。
忽然听到门锁拧动的声音,她脚步一顿,下意识循着声源往房门口那望去。
只见身形高大的男人扯着领带进来,手指骨节分明,一抬眸,猝不及防地与她四目相对。
贺之洲解领带的动作顿了下,须臾,眼睛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移。
随着他眼神的变化,温宁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现在只裹着一条简单的浴巾,堪堪遮住重点部位,雪白的肌肤几乎全部暴露出来。
她连忙用手将胸前的浴巾按住,脚趾也因为紧张而本能地蜷缩起来。
“你、你怎么回来了?”
一周之前,贺之洲出发到全国各地出差,温宁帮他收拾行李时,问过他什么时候回来。
按他那时候给出的答案,应该还要过两天才对。
关于他的事,温宁从来不会记错。
而温宁如果知道他会突然回来,也就不会随便裹着这么一张浴巾就出来了。
贺之洲见她有些窘迫,礼貌且克制地收回视线,随手将手里的手机扔到一旁的沙发上,状似随意地说:“提前了。”
“吃过饭吗?”他错开眼神后,温宁放松了些,“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贺之洲抬手扯下脖子上虚挂着的领带,微扬起脖颈,边解着衬衫最上边的纽扣,边往她这边来。
看样子是要洗澡。
“我去给你拿睡衣。”温宁的视线从他逐渐敞开的领口扫过,脸有些烫,转过身去,脸红心跳地往衣帽间走。
贺之洲来到浴室门口,停顿了下,偏头看她一眼。
他有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
“谢谢。”
他亦客气地回应,指尖往下,将最后一颗纽扣解开。
他边把衬衫从身上脱下来,边提步进浴室,露出精壮的后背来,宽肩窄腰一览无余。
温宁进衣帽间后,给自己拿了件睡袍披上,然后又给贺之洲也拿了一件。
从衣帽间出来后,隐约听到房里响起嗡嗡震动的声音。
她往沙发和床头柜各看了一眼。
“有你的电话。”她提醒自己的丈夫。
沙沙水声中,听到贺之洲沉稳的声音,“你帮我接一下。”
“好。”
温宁踱步过去,将手机拿起,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上面只有一串号码,没有备注。
“喂?”她接通放耳边。
等来的——是那头的沉默。
“你好?”
那头仍旧没有回应,温宁微蹙了下眉,感觉这通电话好像断了。
她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确认了一眼,果然。
有点莫名其妙,温宁摇着头,放下手机,抱着睡袍转身去浴室。
但是转身没几步,她又倏然停下脚步,心中徒然升起某种预感,遽然回过头来,盯着沙发上那已经静悄悄的手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想起那个人。
那个人回国了,采访里还特意提到过“特别的人”,而贺之洲又突然缩短出差行程提前回来,加上现在这么一通没有备注的来电,对方听到她的声音,还把电话挂断了。
这一切,只是巧合吗?
“宁宁。”
她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到浴室传来自己丈夫的呼唤,她旋即回过神,赶紧先把睡袍给他送过去。
走到门口,她抬手正要敲门,眼前的门倏然被贺之洲从左往右推开。
男人精壮的身体霎时出现在眼前,不着寸缕,还带着一点点没擦干的水珠。
血脉喷张的画面让温宁的脸瞬间红透,她羞涩地转过脸,将手里的衣物递过去。
贺之洲手里拿着条干毛巾,低头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偶有那么两滴水,恰好溅在她伸过来的手腕上。
本应该是凉的,却偏偏像是火星子似的,灼烧着她的肌肤,温宁抓着睡袍的手指不由得一紧。
贺之洲边垂眸擦着头发,边抓过自己的睡袍,“谁打来的?”
《只为她折腰》的姐妹篇来啦~温姐姐和贺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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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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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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