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瑾不知道南骞尧今夜是怎么了,抱着她缠到后半夜才稍歇。
她累得昏沉,终于得空睡了两个小时,可天还未亮,只感觉男人的温度再一次靠近,在她耳边轻声哄着:“再来一次。”
他不顾她的疲倦,将她侧躺的身子翻过。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扉洒落,如薄薄的轻纱覆盖在床面,映射出一片柔软的光晕。
床头的玫瑰花弥漫着沁人的香味驱散了几分倦意。
温以瑾缓缓地睁开眼眸,身体还有些酸痛,昨夜的热情历历在目。
南骞尧洗漱之后从浴室出来,走近衣帽间,再出来时已是西装革履,修长的身形展现着力量感,线条流畅,一路沿着往下,是一双笔直的长腿。
见床上的女人醒来,他来到床边坐下,一丝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挺拔的身姿上,勾出一道金色的边缘。
即便已经结婚五年,可是温以瑾永远看不腻他这张英俊的脸。
南骞尧靠近她,“我要走了,尽量早回。”
温以瑾拖着疲倦的身子从床上坐起,她轻轻揉了揉眼睛,柔美的面庞带着一丝疑惑,“你要去哪?”
听到她的问题,南骞尧睖睁片刻,说道:“我要去英国出差,你不记得了?”
“……”
温以瑾眼底涌出淡淡的失望,她的容颜过于清丽绝俗,唇红齿白,眉梢间似流露着一丝忧愁,都显得风情万千。
红唇宛如晶莹的露珠在清晨的花瓣上微微颤动,好一会儿才开口,神色隐隐嗔怨,“你没告诉过我,我怎么会记得?”
南骞尧怔怔地看着她,眼神游离半秒,但很快,他回想起自己的疏忽,“最近太忙,我以为说过,不过你现在知道了。”
最后一句话语气格外平淡,带着公式化,仿佛只是通知她一声,不打算跟她解释什么。
温以瑾的心脏像是往下坠了一截,“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南骞尧:“这次要去半个月。”
这次离开的时间较久,想到接下来两个星期都见不到她,所以昨晚他折腾很久,算是补了接下来两个星期的缺失。
虽然结婚五年,可在夫妻生活方面,他从不懈怠,总是占据绝对的主导。即便有时她已经很困了,但他想要就会靠过来,让她没法睡。
“阿尧,你答应过我,这周末要陪我去看悠古舞蹈团的演出。”
南骞尧蓦然想起这事,他的确是答应过她,不过那是几个月前的事了,这段时间以来他很忙,这事就抛到脑后了。
他抬起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细嫩的脸蛋,“这段时间太忙了,把这事给忘了,下次再陪你去看。”
“你前三年也是这么说的。”她的声音虽然平静,却直击人心,“他们一年只在海城演出一次,你应该知道我多想去。”
悠古舞蹈团以其精湛的技艺和极具东方古典的风格闻名于世。
他们在世界范围内备受追捧,日程安排总是满满当当,一票难求。
曾经,温以瑾是悠古舞蹈团的首席舞者,她年少成名,前途无量,是天生的舞者,将东方古典舞诠释得淋漓尽致。
她和南骞尧是在海歌剧院认识的,向来不爱看舞蹈表演的他,在第一次看到她的演出后,成了她最忠实的观众。
接下来,她的每一场演出,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无论在哪个国家,他都会出现,坐在最显眼的位置观看。
直到一场表演事故,导致她的左腿严重受伤,再也不能跳古典舞。
退出舞蹈团那年,她才刚满二十岁。
没多久,南骞尧向她求婚,她就嫁给了他。
南骞尧大手抚摸她脸颊的动作微微一滞,他缩回手,心平静气地说:“我明年一定陪你去看,或者等我忙完了,舞蹈团去哪儿表演,我就带你去。”
温以瑾微微垂下眼皮,失落道:“你去年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可你从来没陪我去过,我想自己去,你也不让。”
结婚几年以来,他一直都忙。
每次他都说忙完了会好好陪她。
可是这件事忙完之后,又会出现更忙的事,他总是天南地北到处走,少则几天,多则一个月。
气氛突然变得沉默,南骞尧轻轻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目光冷了几分:“你还记得四年前,你看完表演回来之后发生什么了吗?”
提到那事儿,温以瑾犹豫了片刻,放在被子里的手揪紧床单。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绝对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我知道你忙,我可以自己去,或者找我朋友陪我一起去,不耽误你,这样不好吗?”
她不想打扰他工作,更不想仗着妻子的身份跟他争执他陪不陪她的问题,她不想让这段婚姻变得不幸,所以她退让得多。
以至于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这男人还爱不爱他。
如果他爱她,怎么会不记得他答应过她的事?
他怎么会忘记,他根本就没告诉过她他要出差?
南骞尧沉着的面色夹杂些冷,他起身拢了拢西装,“不行,等我忙完回来之后再说。”
四年前,他因为生意的事,没能陪她一起去看表演。
在她眼泪汪汪地求他后,他心软了,让司机开车送她一个人去,可没想到表演结束后,她失踪了。
那天下着大雨,他找了她十几个小时,快要疯了,最后在一处垃圾桶旁找到她,她正蹲在水坑里瑟瑟发抖,一直在哭,脚踝处严重红肿。
之后,她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那场表演刺激到了她,她产生了应激反应,所以失控,又伤了腿。
她虽然被迫离开舞蹈团,却依然不死心,时常偷偷训练自己。
但这样,只会让她本就受伤的腿更加严重,医生已经明确的说她再也不能跳舞,她的腿承受不了高强度的训练。
南骞尧担心她伤害到自己,所以对她管得严,不光不让她跳舞,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去看舞蹈表演,除非他亲自陪她,在旁边看着她,换做别人他不放心。
可后来他一直忙,每次都错过陪她一起去看表演的机会。
不过,几年时间过去,她也逐渐适应了做他的妻子,在家里乖乖地待着享福,以前的事她也不再提了,舞也不跳了。
温以瑾盯着他的背影,眼底氤氲着浓烈的失落感,她掀开被子,拿起一旁的睡衣穿上,下床往浴室走去,背影略显淡薄。
“阿瑾。”
他突然出声叫着她。
温以瑾转头问道:“怎么了?”
“我在楼下等你,陪你吃完早餐再走。”
十几分钟的时间,他能抽出来。
温以瑾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嗯。”
*
餐厅内,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吃着早餐。
直到南骞尧先开口打破沉默,“我会尽快忙完,提早回来。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等我回来之后陪你去。”
算算日子,从她受伤之后嫁给他,已经五年,他似乎没有好好陪她出去玩一场。
温以瑾温和地笑了笑,“你慢慢忙,不用着急,反正我时间多的是。”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无聊的时间,什么也做不了。
而且同样的话,南骞尧已经说过好几遍了,她开始听着会觉得开心期待,可是到现在已经麻木了。
他永远都有接不完的电话,忙不完的工作,出不完的差,参加不完的会议。
南骞尧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嗯”了一声,“那你就在家好好待着等我。”
温以瑾抓紧手中的勺子,犹豫片刻后,鼓起勇气开口,“我想出去找份工作。”
南骞尧眉心一紧,“找工作?除了跳舞你还会做什么?”
这句话只是简单的阐述,不带着讽刺,可是却依然扎到了温以瑾的心。
是呀,她除了跳舞什么都不会,这也是她唯一的梦想,可如今自己的腿受伤了,再也不能跳舞了,梦也碎了。
她现在除了是南骞尧的妻子以外,什么也不是了。
这几年来,他给她一切,让她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她总感觉丢了魂。
说难听点,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米虫,一个废物,一无是处。
”不会的我可以学,总能找到合适我做的事情。”
这事儿,她曾经提过,可南骞尧从不退让,“无论什么工作,都需要劳心劳力。你的腿不行,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想打发时间的方式有很多,没必要非得工作。在家有人整天照顾你不好吗?别总想着找罪受。”
温以瑾的眸色黯淡了几分,“好是好,只是有时候一个人呆着,总是觉得空空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南骞尧盯着她,胸中忽然涌出一股郁闷,这么久以来,他宠着她,对她百依百顺,可是她还是像丢了魂似的。
她嫁给他,不幸福吗?
虽然她不能再跳舞,可是她当了南太太,她拥有了他。
“阿瑾,你要想你的生活是多少女人都求不来的,别再胡思乱想,享福就行了。”
南骞尧也没了什么胃口,吃完了盘子里的荷包蛋后,他起身绕到温以瑾身旁,公式化地在她脸上吻了一口,“我要走了,你乖乖你把饭吃了,有什么事等我忙完回来再说。”
阿瑾的心情总是忽晴忽阴,他太忙,不能时时刻刻地顾着她,不过每次他忙完之后回来,一切又回到正轨,她的情绪就会好很多。
几乎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他离开一段时间,再回来,她的情绪就会变好。
短暂的分别或许对她有好处。
至少南骞尧是这么想的。
“阿尧。”
温以瑾叫住他。
南骞尧停下脚步转头,“怎么了?”
温以瑾的眼眸幽暗,像一汪湖水倒映着残缺的月光。
“如果有一天,你感觉自己被困住了,怎么也走不出来怎么办?”
她的表情格外平静,仅仅只是一个问题,不带有任何情绪,只是想听他的答案。
南骞尧沉默片刻后,正欲开口,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接通后,对方说了些什么,他眉心微紧,“我知道了。”
手机挂断后,他像是赶时间,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事就去找朋友聚一聚,有的是办法打发时间。你只是太闲了,所以胡思乱想。”
说完之后,不等她的回应,他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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