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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当喻窈满脑子想着“夏天过去了为什么还这么热”、“高中学业那么紧体育课为什么不取消”的时候,如期迎来了军训。

学校和部队合作,教官都是现役士兵,一辆大巴车把他们从营地接过来,一水儿的大长腿,在车前整整齐齐地列队,惹得女生们热烈尖叫。

可这周只有一天多云,其余的都是晴天,地狱周的魔鬼训练,人间没有欢喜。

分给他们的教官比他们大不了五岁,冷冰冰绷着脸,不苟言笑,除了教授标准动作,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让喻窈觉得微博上流传的那些军训的段子都是假的。

一上午的训练结束后,外班的同学都在议论:他们二班是真的惨,我们站军姿的时候他们在站军姿,我们休息的时候他们在站军姿,我们休息完继续训练的时候他们还在站军姿,站了将近两个小时吧。

军训开始前全班的女生都在夸教官长得帅,不到一天都在说他心狠手辣,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无情摧残祖国的花朵,是真的把他们当底下的兵来训。

上午的训练结束,喻窈累得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口渴又没有力气买水,慢悠悠走到铁网前的台阶前,坐下来闭眼乘凉。

她汗流浃背,身上的作训服脱下来肯定能拧出水来。

孙驭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当她感觉眼皮一暗,睁开眼时,就见他伸着手,递过来一包自带吸管的袋装果冻。

“不舒服的话要及时跟教官说,别硬撑,不行可以叫我送你去医务室,不要因为怕麻烦就不吭声。”

喻窈想说两句感谢的话,贺驰野从他身后经过,驾轻就熟地勾住他的脖子把他带走了。

袋体冰凉的果冻似乎在她手心里变得滚烫,萦绕在心头的浮躁向全身蔓延,她另一只手不自在地攥着衣料蹭了蹭心口,蓦然回首,孙驭霄已经消失在了汹涌的人海中。

……

午饭时间。

四个男生坐在一块儿交流军训心得。

宗政洋揶揄道:“野哥,在隔壁班混得怎么样?看见漂亮妹子了吗?有没有借机给人家献殷勤?”

正在咽菜的孙驭霄对号入座动作一滞,喉结几不可察的动了动,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把嘴里的菜吞了下去。

他是出于什么动机朝喻窈走过去的呢?

只是同学间的互相帮助吧,才不是他们说的献殷勤。

贺驰野左手拿着鸡腿,大快朵颐,过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地揩掉唇上的油:“再美能美到哪儿去,五官都没长开呢,我好意思下手?”

秦炼面无表情地拆台:“不知道谁一解散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小卖部,扛了箱水,给班上的女生一人发了一瓶。”

贺驰野颜面扫地:“你怎么站个军姿还到处乱瞟,站得不够辛苦是吧。”

宗政洋不乐意了:“不就有十分钟休息时间吗?炫耀你大爷,严师出高徒懂吗?”

贺驰野正色说:“说好了,都要进标兵方阵,咱哥几个能不能聚首在此一举了。”

军训最后一天有个简单的汇报阅兵,带头的方阵是从各班抽出来的优秀标兵,后期会拎出来单独训练。

宗政洋打了个手势:“明白。”

秦炼懒洋洋地答:“明白。”

孙驭霄浑水摸鱼:“明白。”

下午众人被练得人仰马翻,校领导突然一拍脑袋做出了两个决定。

一是,一人领一个A4笔记本,每天写一篇军训日志,内容不得少于一面。

二是,为促进班级团结,让同学们尽快熟识,晚上有夜训,大家伙儿一起唱军歌、做游戏,最后一天晚上一个班要出一个节目,登台表演。

通知完毕,小喇叭一闭,民怨四起。

干什么都能写作文是不是?

本来连晚自习都没有,突然搞夜训?

多大了,做游戏?

那些老头儿的智商是不是掉到了地下十八层?

校领导非常淡定,任怨声一片,我自岿然不动,并且表示:我们虽然很民主,但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接受反驳,你们的抗议无效。

于是喻窈又得和家里商量,晚饭能不能也不回家吃。

喻恩正就开始对她进行批评教育:“时间来不及,那你今天怎么回来的?我看你就是懒,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上山下乡什么苦没吃过?军训的意义是什么?就是让你们这些青少年好好体会和平的来之不易,感谢父母给你们创造衣食无忧的生活环境。你感谢你郑阿姨了吗?她每天上班这么辛苦,下了班还得给你做饭,你有什么资格不领情。”

她只是太累了,试探着问一问,结果一件小事被他上纲上线地给她扣了一顶这么大的帽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

本来他好好说话,夸一夸她,让她再坚持一下就能解决的事,非要显得她不通情理,不禁烦躁地顶撞:“她那么辛苦,你替她做饭啊。”

往常她是不会这么跟喻恩正说话的,但她实在压抑得太久了,身体又不舒服,突然就爆发了。

他根本不爱她,甚至一点儿也不喜欢孩子,就是为了防老才让女人替自己繁衍。

自己什么也不做,却要求她体谅女人,把厌恶却需要写在脸上。

真是太讨厌了!

喻恩正闻言扬手一巴掌抽到她白皙的脸上。

喻窈顿时眼冒金花,脑袋里“嗡嗡”作响,捂着脸赌气向家门口走去。

喻恩正一动不动,在她身后沉声威胁:“赶出这个门,我打断你的腿。”

这句话让她想起小时候忤逆喻恩正的后果。

那天她从奶奶家回来,喻恩正把铺盖卷都给她打好了。

她心爱的漫画书被撕得支离破碎,复读机摔得四分五裂,屋里像进了强盗,一片狼藉。

她当时都懵了,压根分不清家人和那些欺负她的施暴者的区别。

想到这里,她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

……

大家嘴上说着“唱军歌真无聊”、“校领导到底在想什么才会突发奇想搞夜训”,结果一个班的人坐在一起不到五分钟,欢声笑语不断,连一整天都肃着脸的教官都忍不住弯起了唇角,跟他们讲起军旅生涯,劝他们报考军校。

聊到兴起时,教官忽然说:“你们实验班的同学成绩都很好吧,初中常年在班上得第一的同学举手给我看一下。”

百分之二十的人举起了手。

教官又说:“常年在班上排前三的同学举手。”

这回百分之八十的人举起了手。

“排前五的再举一下。”

大家纷纷举手。

教官抻着脖子张望:“只有一个不是啊。”

所有同学齐刷刷看向班上的“倒数第一”。

喻窈心情不好,走了半天神,连他们刚才在聊什么都不知道,见状有些不知所措。

昏黄的灯光洒在她稚嫩的脸上,看不清她的神色,却能看清她澄澈而明亮的眼睛。

教官安慰并打气:“没关系,胜败乃兵家常事,上了高中又是一个起点,你们将来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材,要加油啊。”

栋梁吗?

有她这样没有一丝生气的栋梁吗?

夜训散场后喻窈魂不守舍地往教室走,像一具漫无目的的幽灵。

她真的不想回去面对喻恩正。

可她千算万算没想到,到了晚上,门卫大爷会把教学楼下的大门锁上。

她又不会飞檐走壁,住教室是不可能了。

为了和喻恩正赌气,她身无分文,连饭卡都落在了家里,晚餐滴水未进,难以想象要是真睡天桥底下会是什么场面。

她本想出了校门再另想办法,没料到喻恩正会来学校门口接他。

她看见了站在校门外的喻恩正,喻恩正也看着她。

打在脸上的那一巴掌仿佛又烧起来了,刚被孙驭霄安抚平静的心灵恢复躁动。

她浑身发着抖,不情不愿地走向喻恩正,就在距他还有五米的时候,突然调转方向,拔腿就跑。

面对危险时的奔逃是一种本能,她已经把喻恩正视为了危险。

这和闲时的调侃不一样,她是真的感受到了绝望和恐惧。

哪怕这些情绪会让喻恩正寒心,也是她这副躯体最真实的反应,无法克制,无法藏匿。

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哪里跑得过一个成年男人,喻恩正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逮了回来。

喻窈疯狂挣扎,哭得令人心碎。

她在害怕。

她不知道喻恩正下次还会不会打她的脸,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一时震怒给她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喻恩正无时无刻都在重复传递着同样的讯号:没有他就没有她。他就是杀了她,那也是天经地义。

喻恩正扣着她的手腕,眼底的情绪十分复杂。

喻窈发了疯似的,使出浑身解数抠着他的手指,最后急了,竟然用牙咬他。

喻恩正忍着疼没有动,她松口的瞬间双眼通红。

没有母亲疼爱的每一天,她都活得像要把器官移植给本体的克隆人。

关心那真的是太奢侈了。

别人说起自己的童年,都是多彩而绚烂的,而她的童年却是枯燥乏味的,即便是达到了喻恩正的要求,仍然像囚鸟一样被禁锢着,得在他画的那个圈里呆着才是乖女儿,不然就是坏女孩。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贴心与孝顺都成为了理所应当,显得她付出的爱一文不值。

喻恩正只用每天给她撒一把食,喂一口水,就能收获一个按照标准打造的“别人家的孩子”,在同事面前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

她不过是他教育出来的谈资。

但凡只要她提出异议,他就会自动理解为“孩子叛逆期到了”。

他一点也不在乎她的想法。

她为什么习惯把什么话都闷在心里不说?

因为她知道,说了也没用。

喻窈一回家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熄了灯装睡。

郑兰淇敲了敲门,拿着双增高鞋垫进来,特意问了声:“窈窈,睡了吗?”

喻窈的眼睛肿成了核桃,不想吭声,只感觉到床边一沉,郑兰淇坐了下来。

郑兰淇温声细语道:“可再不能这样了窈窈,外面多危险啊,你爸表面上强作镇定,实际上很担心你。他一直是个有血性的男人,打了你以后眼睛都红了。我跟他认识十年,他只有在你的事情上才会这样。成年人的人情世故是孩子的思维理解不了的,你这个年纪是想法最多的敏感时期,应该照顾,但你也应该体谅你爸,他工作上遇到的麻烦实在是太多了,你可以觉得他能力不强,可是不能瞧不起他。他有自己的事要做,眼睛不能长在你身上,很正常不是吗?他有时候处理事情的方式是不太对,但不可否认,他是想要好好爱你的。”

说了半天喻窈都没有反应,郑兰淇叹了口气,把鞋垫放在床头柜上,起身:“那你睡吧,鞋垫我给你放到桌上了。”

门“咔哒”一声关上,昏天黑地中,喻窈的一双眼睛晶莹发亮。

她缓缓爬起来,摸黑碰了碰鞋垫,陷入了无尽沉默。

为什么他要尊严就来践踏她的自尊?

为什么总是让她受尽委屈来体谅他的辛苦?

为什么她被他们看得这么自私脆弱,却一次又一次独自扛下所有?

这双增高鞋垫是她问喻恩正要的,但她不会穿了。

就让她从这一刻起,尝试着去接纳那个一直被打击却无比真实的自己吧。

与此同时,隔壁的男生们深夜还在排舞,开着空调都热出了一身臭汗。

贺驰野写完军训日志从房间里出来,提醒道:“十一点了你们动静小点儿,一会儿楼下的邻居上来敲门。”

“都十一点了吗?”秦炼的养生时间到了,偏过头说,“霄霄,我要睡觉了。”

孙驭霄关掉手机里的播放器收工:“睡吧。”

贺驰野觉得奇怪:“你吃饱了撑的,干嘛揽这个活儿。”

“你说呢?”宗政洋微微一笑,“孔雀开屏是为了什么?”

孙驭霄说:“每个班都要出个节目,到时候没节目演,不光出丑还要扣综合分。我是觉得一件事既然做就要做好,敷衍不如不干。”

“别装了,说说跟隔壁那个女生是什么关系?坦白从宽。”

孙驭霄手里的动作不停,他身正不怕影斜:“没关系。”

贺驰野笑着揶揄:“没关系你给人家送果冻,还是喜之郎牌子的。”

说着惟妙惟肖地学起广告词,“长大了要当太空人,妈妈给你喜欢的喜之郎果冻?你他妈真要上天啊。”

宗政洋挑眉:“野哥,有些事儿咱心知肚明,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孙驭霄抬起眼皮,把他随手扔在沙发扶手上的臭袜子甩他怀里,试图阻止他们起哄:“有完没?差不多得了。”

宗政洋面上乐开了花,笑得好大声:“野哥你看!”

贺驰野嘴角咧到耳根:“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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