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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归家

半下午,小河乡的乡长安置好了那户流民母子,祖屋还在,只是有些落败,勉勉强强能住人。

众人披星赶月,晚上宿在乡长家里。天刚亮,就启程继续前行。上午安置了一名老兵,下午安置了一名老兵,天擦黑,才看见西平村的影子。

乡长和村长交涉,紧急打扫出了两间屋子供人简单休息。祁明、吴衙差和乡长则是宿在村长家。乡长年老,睡在床上,祁明和吴衙差打个地铺。走了几天,祁明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窗外传来阵阵鸟鸣,时不时还有风吹叶动的声音。祁明坐起来一看,天还未完全亮,身旁的吴衙差翻了个身沉沉睡去,床上的乡长发出浓厚鼾声。

祁明睡够了,索性起来,轻身轻脚推门出去。沿着村庄溜达了一圈回来,天刚刚亮,村长和乡长在屋前喝着野菜粥,聊着天。见祁明来了,村长媳妇舀了一碗粥递给祁明。祁明接过,道了声谢,蹲在田边吃。

村长家在西平村村头,屋旁是开垦出来的菜地,门前是他家的水田。村长的儿子儿媳挑着秧苗走来,四个人把一捆捆秧苗均匀地抛在田里,抛完扁担上的秧苗,两个儿媳挑着空担走向另一处田地,两个儿子挽起裤腿,下田把秧绳固定好,一人在一头,拿起一大把秧苗,用右手分出两三棵,沿着绳边缘插下去。

插完一排秧苗,吴衙差打着哈欠、端着碗蹲到祁明旁边,埋头呼噜呼噜地喝粥。喝完粥,祁明把吴衙差的碗一起拿了送回厨房,又折回去蹲着看他们插秧。

远处稀稀拉拉地走近几个人影,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与村长儿子打了个招呼,利落地下到村长家的田里插秧。人多,插秧的速度就快,插完两轮秧苗,等的人就来了。

四户流民十五人到了村长家,人到齐,乡长开始说话:“这个村是西平村,目前居住着十九户人家,你们以后就落籍在西平村,待会分完田地后,回村长家重新编辑户籍。以后要是进城或出远门,提前半个月申请,跟村长说明缘由、要去的地方、什么时候回来等,村长上报我这里,我再报给县衙审核。”

“大人,村里分地是怎么分的?”一人问道。

乡长示意村长出来解答:“咳,我们西平村现在的分地政策是成年男丁授给五亩口分田、十亩永业田,女人不论老少,授给三亩口分田和五亩永业田,未成年男丁授给三亩口分田,成年后,授给十亩永业田。不论男女,三岁以上才有授田资格。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无田地,相应的,人死了或者超过六十岁的,口分田要还回来。口分田种植大豆、水稻等谷物,前三年免税,不可私自买卖;永业田可私自买卖,但买卖亩数不得超过一半,三年内要种上桑、枣、榆树或麻、棉花、甘蔗,种什么由你们自家商量。不要怪我们村分田少,以后这些半大孩子长大了,也是要分田的,我们总要留些子孙田给他们。”

众人以户为单位,叽叽喳喳商量开来。最多的那户流民有六人,一对父母带着儿子儿媳、女儿女婿来落籍。她们在家乡共有有田地二十亩,儿媳和女婿没有分到田,常常连温饱都成问题。所以衙门说要遣人到益南州来,他们毫不犹豫地报名了。现在一算,他们家有六口人,三男三女,得口分田二十四亩、永业田四十五亩。

第二多的是一个四口之家,老汉带着两个儿子和一个儿媳,分到十八亩口分田和三十五亩永业田。有一户三口之家,八岁的男娃,分到十一亩口分田和十五亩永业田,十二年后还能分到十亩永业田;最少的那户流民是对年轻的小夫妻,两人分到八亩口分田和十五亩永业田。

祁明在心中算了算,最少分到二十三亩田地,最多分到将近七十亩地。按照本朝律法,四等户占地三十到五十亩,五等户占地三十亩以下。时日一久,两户五等户也会成为四等户。

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盖房子是在永业田上盖吗?”这样的话,又会少几分田。

“不管男女,每人另外分半亩的宅地,用来盖房子,一户最多有两亩宅地。人口多的,可以分户不分家。村子里现在有废弃房屋五六户,你们优先选废弃房屋。如果修缮房屋或者重新盖的话,要先计算出需要的木头量,上报给县衙,同意后方可伐木,否则以偷盗罪论处。”

“那菜地呢?”

“屋后山脚下的那片荒地,你们开垦多少,就作为你们家的菜地。如果放荒了,由别人开垦的就算别人家的。”

流民们都没意见,来益南州算是来对地方了。一户户的,排好队,跟着村长去选田选屋。

吴衙差没睡够,折回去补觉了。乡长和祁明没事干,与村长一道走,顺便看看西平村的情况。

西平村沿山脚分布,中间有条小河流向远处。踏过河上的石板桥,房屋变得多了起来。热闹的人烟中,夹杂着几户破败的房屋。

祁明站在一户前,院门一推就摇摇欲坠,一扇门板斜挂在堂屋正中间,屋顶坍塌了一小半,瓦片散在地上,七零八落。

乡长走得慢,现在才走到祁明旁边,祁明与乡长打了个招呼,与乡长慢悠悠地走着,顺便看看各户的情况。

村长分田时,与众人交代道:“因为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人来、来多少人,所以你们的田地没有耕种和灌水。现在村里基本上都在平地和插秧,村里的曲辕犁、牛、锄头等都在闲置,你们可以与村里人家借了使用。把地犁了,泡上三五天的水,平平地就可以插秧了。我们这里种的是中稻,五月底前种上就行。你们泡田的时候,可以问问村里谁家缺插秧的,互相换工,等你们插秧就有人来帮你们了。永业田和菜地不急,先把水稻种了。”

众人量完田、分完屋,各回各家打扫,吃完午饭,到村长家准备上户。

上户过程,祁明和吴衙差不参与,全程旁观。

村长在纸上写下户主姓名、何时落籍、户籍下挂靠的人口,包括与户主关系、年龄、性别、体貌特征。和分到的田地亩数、方位,宅地情况。

落完籍后,祁明和吴衙差作为益城县衙衙差,对男的验明正身,看清伤疤和痣的位置;女的委托村长媳妇和村里另一位大娘共同验身。确认无误,户主在户籍稿最后的户主保证词处按下手印,每人交一文造册的钱。

四张户籍稿由祁明收着,十五文钱则交由吴衙差。现在赶路,路上没有可歇息的地方,加之乡长年纪大,不适合奔波劳累。三人厚着脸皮在村长家又住一晚。

今天是村长家第一天插秧,村长媳妇做了满满一大桌菜。插秧的人在天黑时陆陆续续回来了十多人,看见祁明和吴衙差穿着衙差服,洗脸洗手洗脚都透露着小心翼翼,吃完就迫不及待告辞。

乡长在天刚擦亮便叫醒了祁明和吴衙差,两人洗洗脸,坐着牛车去村子里收了老兵和流民的户籍。等把乡长送到家,谢绝了乡长的邀请,祁明和吴衙差赶着路回去,终于在日落关城门前进了城。

祁明和吴衙差第一时间把户籍稿和钱送回衙门,交由值班的书吏清点,这才归家。

祁明回到住处,余涛正在拿帕子洗脸。见到祁明一脸疲态,打了盆水给祁明擦脸。

祁明拿冷水泡着脚,余涛说着事:“益城县衙衙役少,这两天大家轮流休息,一天休息两人,我请牙人帮忙找了位老妇人浆洗衣服,夏季衣裳轻薄,一文一件,皂角自带。我的衣服已经送去洗了,你的要洗吗?”

祁明看了檐下的麻绳,走的时候,上面挂着衣服、裤子,现在只有一条裤子斜挂着。他身上的里衣,五六天没换了,有一股汗味:“等明天吧,明天我把衙差服带回来送去一起洗,对了,你什么时候休息?”

“后天,这两天要等年纪大的或者那些老衙差先休息,你呢?”

“没说,看情况吧。”祁明打了个哈欠。今天回来晚,水是凉的,头发是脏的,还是打起精神,提了桶水进厨房擦洗。临走前,照例去余涛屋里搜刮了一件衣服。

祁明湿着头发上楼,在楼梯拐角处,看到温琳端着盘东西,带着温秉文从埳室出来。月光下,温琳笑意吟吟地捻起一块糕点喂给温秉文,温秉文背着手、仰着脸搞怪。

祁明往更黑暗的地方站了站,看着姐弟俩打打闹闹,就像是个偷窥别人幸福的小偷。

卯时,温琳起床,趁着这两天毛豆比较新鲜,温琳和着糯米粉做了些毛豆糯米饼。做好一锅后,温琳拿盘子装了六七块,送到埳室里敬献。

出了埳室,就见沈满打着哈欠从屋子里出来,洗漱完,拿了几块饼就先走了。

温秉文起床洗漱,听温琳的吩咐,拿碗装了一些饼送去给沈家。沈阿婆醒得早,一大早起床打扫屋子,去河边浆洗衣服。此时送去,刚好碰得上人。

煎完全部饼子也才卯正多一点,温秉文送完沈家的饼子,回家找了个油袋,装好满满一大袋,准备带去给同窗尝尝鲜。温琳找了个小陶盆,带去店里分给李嫂许娘子和严婶。本来想分一些给梁家,但梁叔梁婶干活的时辰晚,现在估计还在睡觉,不好扰人清梦,也就作罢。

天大亮的时候,祁明站在门口等着余涛,临出门前,他忘记拿东西了,又折回去翻找。

余涛才折回去,隔壁门就响了。温秉文拿着油纸,站在旁边等着温琳锁门。

温秉文早就看到祁明了,阿姐说,做人要懂礼貌,有来有往。想着之前他送玩具和糕点,出于礼貌,他也要还点什么回去。

怀里的一大袋毛豆糯米饼,分给祁郎君一两块应该也是可以的。

温秉文掏出两块毛豆糯米饼来,递给祁明:“祁哥哥,我们家做的毛豆糯米饼,你要尝尝吗?”

“多谢温小郎君。”祁明接过来。余涛也折回到了跟前:“哟,怎么没有哥哥我的啊?”

温秉文手忙脚乱地又掏出两块饼来递给余涛,一时间不知道喊什么,求助地看着温琳,温琳笑着道:“这是余涛余郎君。”

温秉文叫了声:“余哥哥,你吃饼。”

余涛接过饼,咬了一嘴,明知故问道:“这是你做的还是你阿姐做的?”

祁明锁了门,四人一起向忠义坊走去。

路上,温琳走在一边,温秉文和余涛走在中间,祁明走在另一边,四人稳稳地占据了半条道路。

温秉文狡黠回道:“我和阿姐一起做的。”

“哦,那这饼是怎么做的?说出来哥哥我也学学?”

温秉文哪知道啊,他也就昨晚帮着剥了碗毛豆、今早帮着尝了个味,支支吾吾地说:“毛豆和面粉一和、一炸,不就成了?”

余涛看破不说破,微微一笑:“那以后我要是想做了,就专门邀请温小郎君来教我,还望小郎君不要推辞。”

“不会不会。”温秉文手中有吃的,比较大气,见余涛手里还有半个,就赶忙递出去两个,让余涛嘴都不带停的。希望有吃的,余哥哥就不要揪着不放了。

到了忠义坊,四人要分开,温秉文笑着摇手:“祁哥哥,余哥哥,再见。”

余涛啃着饼,与祁明往衙门走去,边走边八卦问道:“你与温小娘子进展如何?”

“什么进展?别胡说。”

“哟,没进展,你还告诉她我的名字?重色轻友。”

“难道不是你说的?”祁明疑惑问道。

余涛收起了玩笑,正色道:“你没跟她说过?”

祁明摇摇头:“我与温小掌柜素来无私交,公事上也扯不到你,为何是我与她说的?”

“那就怪了,她是怎么知道我姓甚名谁的?”余涛仔细回想,平常遇到温小娘子,除了吃馄饨那次调笑过她,其他时候基本上是点头之交,没有搭话的机会;上次深夜去借东西,祁明和温小娘子搭话,他和温小郎君搭话,也没透露出去。知道祁明叫什么,是因为祁明负责他们那条街,那他呢?温小娘子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他叫余涛的?

明天临时出差,短期内无法更新,预估中旬结束出差,17号正常更新,看文的小伙伴不要跑早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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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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