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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温鑅二人赶到的时候郭府大门紧闭,入了夜,伯都如鬼魅般掠上屋檐,将整个后院尽收眼底。

十几个奴仆正在清洗地上的血迹,月光下,那些暗红的污渍触目惊心。

“这得多少血啊。”一个年轻的奴仆擦着汗,“我打了三桶水了,还是洗不干净。”

“可不是,听说那女魔头生生咬断了家主的动脉。”另一个人压低声音,“家主现在躺在床上,跟个活死人似的,连眼皮都不动一下。”

“嘘,小声点!”年长的管事警惕地环顾四周,“那女人也真是邪门,连死了都吓人。我帮着抬尸体的时候,她那双眼睛还瞪得大大的,跟能勾魂似的。”

“听说郭二爷把她扔乱葬岗喂狼了?”

“可不是,这种邪门的东西,连棺材都不配。”

伯都的瞳孔骤然收缩。他飞身落回地面,脸色苍白:“说是已经丢去了乱葬岗...”

话音未落,温鑅已经转身朝乱葬岗奔去。

月光如霜,照亮了乱葬岗荒凉的轮廓。散落的白骨在夜风中泛着森森寒光,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温鑅跪在泥泞中,手指深深掐进土里,一寸寸搜寻着任何可能的痕迹。

“这边找过了吗?”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声,“那堆乱石下面......”

伯都无言。

已经找了整整两个时辰,温鑅的手掌早已血迹斑斑,指甲里塞满了泥土,但他仍在机械地翻找,仿佛着了魔。

“师父,”伯都的声音带着哽咽,“也许幺妹真的......”

“再找找。”温鑅头也不抬,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她一定在这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后背的伤口早已裂开,血浸透了衣衫。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固执地继续搜寻。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掠过,卷起一片衣角。温鑅身形一顿,猛地转向风来的方向。在月光下,他看见了一抹和自己的衣袍一样的料子卡在不远处的荆棘丛中。

二人飞奔过去,用剑劈开缠绕的荆棘。温鑅的手在发抖,呼吸几乎停滞。终于,在最深处,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手指停在半空,一时不敢触碰。

她的睫毛上还凝着霜,右半边脸几乎被削去一层皮肉,触目惊心的伤口一直延伸到颈部。右臂无力地扭曲着,箭伤的血痕已经发黑。

“师父......”伯都的声音发颤,“剑伤正中心脉,这...这已经......”

温鑅像是没听见,径直跪了下去,尖利的荆棘刺穿他的衣袖,划破他的手臂和膝盖,但他浑然不觉。

她的发髻早已散乱,乌黑的长发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污。他双手轻轻托起她的头,手指触到她的皮肤,冰冷得让他心颤。

“阿姌......”他的声音哽咽,终于落下一滴泪,砸在她的眉心。

他低头凝视着她,目光一寸寸描摹着她的轮廓,像是要将这些伤痕刻进骨髓,几乎忘了呼吸。

伯都看见月光映照下,温鑅那张向来清雅的面容扭曲得几近陌生。他的瞳孔极速收缩,眼底泛着病态的红,素来温润的眼睛里,此刻渗着刺骨的寒意。

那种纯粹到极致的恨意,几乎让空气都凝固。

就在这窒息的寂静中,温鑅低头将脸埋在阿姌颈间。他的肩膀微微发抖,却让人分不清是在哭泣还是在笑。

突然,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传入耳中——是呼吸声,虽然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但确实存在。

温鑅浑身一震,眼中的疯狂瞬间化作清明。他的手指急切地探向她的颈动脉,一丝微弱的跳动让他几乎落泪。

“她还活着!”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发抖。

“师父,”伯都只当是他入了魔怔,叹道,“她已经去了......”

“住口!”温鑅厉声打断,将阿姌抱得更紧,“去备马,回中京找任深!”

伯都见他已分不清方向,痛心道,“师父,二弟应是把任深带来了,约好的去张瑛那汇合。”

温鑅茫然地点了点头,重复了几句“好,好,还是他想的周到。”又小心翼翼地将阿姌裹在自己的外袍里。

月光如水,洒在马车上。阿姌无知无觉地躺在他怀里,但她的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让他看到生的希望。

“阿姌,”他在她耳边轻语,“你这么坚强,一定能撑过去。一定能......”

凭安堂的门被撞开,烛火剧烈摇晃。温鑅抱着阿姌冲进来,他的步伐虽然踉跄,手臂却稳得如同铁铸。

任深身上披着一件不合身的袍子,连鞋也穿错了一只,此刻阴沉着脸坐着,但在看到来人的瞬间,眼神骤然一变。

“快把人放平。”

温鑅俯身将她放在床上,却舍不得离开她半步。

任深不耐烦地推开他,撕开阿姌染血的衣衫查看伤势。

“奇了。”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心脏在右边?难怪没当场毙命。”他的手指在阿姌左胸的剑伤处轻轻按压,“剑伤虽深,但没伤及要害。倒是这失血...”他抬头看向温鑅,“她撑不了多久。”

“无论用什么方法,救她。”温鑅的声音嘶哑。

任深正要说话,突然看见温鑅后背的血迹,眉头一挑:“你倒是硬气,自己都快成残废了,还在这逞能。”

“先救她。”温鑅冷冷道。

任深啧了一声,继续检查。阿姌右半张脸的皮肉几乎被削去,眉骨外露,触目惊心。颈部有勒痕,右臂骨折,浑身还插着三支箭。他摇摇头:“伤得太重,就算救回来......”

“什么方法能救她?”温鑅几乎吼出声来。

“疯子。”任深冷笑,“她需要输血,而且必须血脉相容,不相容的血会让人当场暴毙。我试过很多次,成功的不到一成。”

“用我的血。”

“你......”任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瞧瞧你自己什么样子?再放血,你是想和她一起死?”

“试试。”温鑅已经撸起袖子,露出苍白的手腕。

张瑛等人跪了一地,“侯爷/师父三思啊!”

温鑅却一撂衣摆直直地跪在了任深面前,声音恳切,“求前辈施针!”

堂内一片寂静。任深看着温鑅的眼神,一如当年方茴拜师时的决绝,突然笑了:“当真是疯子。”

任深从带来的药箱里取出两根通透的玉管首尾相连,中间镶嵌着一块血玉,玉的表面雕刻着繁复的符文。这是任深耗费数年心血研制的“通脉玉”。

任深叹了口气,取出一根银针刺入温鑅的指尖。鲜血滴落在玉盘中,瞬间化开。他又取了一滴阿姌的血,两滴血在玉盘中交融,竟慢慢凝成一体。

“奇了。”任深皱眉,“竟然相容。”

他迅速架起通脉玉,那玉管两端用羊肠接着根细针,一端接入温鑅的手腕,一端连向阿姌的手臂。

紧接着,任深又取出一根银针,刚要封住阿姌脑后的血穴,却感到一股诡异的阻力。银针点在皮肤上,竟纹丝不动。

“这是……”他的表情突然变了,伸手在阿姌脑后轻轻按压。入手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跳——那里赫然藏着一根银针,比寻常的针要粗上几分。

“前辈?”温鑅察觉到他的异样。

“她脑后……”任深的声音沉重,“有人在她脑后大穴打入了一根银针。这针法极其诡异,若是贸然拔出,轻则经脉尽毁,重则会当场毙命……但不拔,血穴封不住,输血也无用。”

他抬头看向温鑅征求意见。

“拔。”他几乎没有犹豫。

输血开始,温热的血液顺着玉管流动,中间的血玉渐渐泛起红光。温鑅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阿姌。

她苍白的脸色似乎渐渐有了血色,但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搏斗。

“够了。”任深终于出声,“这两天要看她有没有排异反应。如果相容顺利,她或许能撑过来。”

温鑅的嘴唇已经失去血色,但他第一个问的却是:“她的脸……要怎么治?”

任深面色一沉:“命救回来就不错了,我现在上哪去给你找皮去?”

“用我的。”

此言一出,又让跪着的众人彻底起不来了。

“师父!”伯都声音哽咽,“求您三思!您已经失血过多,再剜肉……老侯爷和夫人在天有灵,看到您这般糟践自己,该有多么痛心!”

“侯爷……”张瑛在一旁红了眼眶,“您是我们这些安平军残部的支柱,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他说不下去了,转过身擦眼泪。

温翎虽未跪,此刻也是偷偷地抹泪,从小跟在温鑅身边的他,何曾见过师父如此癫狂的模样?“老侯爷还未沉冤得雪,王枂那狗贼还在逍遥法外.....”

见温鑅神色未动,他又转头看向任深,恳切道,“前辈,用猪皮可好?我定去找头白净的猪皮……”

“胡闹”,温鑅呵斥了声,闭了闭眼,“无需多言,前辈,请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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