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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夕阳西沉,云州城外一片肃杀。城楼上随风摇曳的人头在暮色中投下狰狞的剪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腥气。

温鑅与阿姌远远望见凭安堂的张黎已在城外的槐树下等候多时。他面色凝重,看见两人来时连忙迎上前。

“那城楼上的人头怎么回事?”温鑅翻身下马,眉头紧锁。阿姌站在一旁,目光始终无法从那些飘动的人头上移开。

张黎压低声音道:“燕军新提的都尉是个疯子,云州丢了三千斤精铁,那小子声称只追回了二百斤精铁,便斩了二百余北境人说是抵账。审不出,就吊着当饵。”

“云州的州牧还是徐青山?”温鑅眼神一凛。

“正是。”张黎叹了口气,“两个月前燕军压境,他二话不说就开了城门,跪着接了燕王诏书。燕澄连刀都没出,就拿下了这座关隘。燕王大悦,不仅提了燕澄做都尉,还准了他继续做这云州州牧。”

温鑅若有所思:“禾城与云州一墙之隔,燕王占了云州,下一个必是禾城。唇亡齿寒的道理,禾城守备秦璇不会不明白。”

“禾城已经空了。”张黎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大批兵力都调去了龙脊山。禾城的弟兄传来消息,城中可用之兵不足万人。亏得去年裴将军直接逼得北狄灭国,北柔当下又因狼王自顾不暇,这才没人来找禾城的麻烦。”

“朝廷那边就没个说法?”

张黎叹了口气:“燕军都占了两个月了,要是有援军,爬也该爬到了。”他顿了顿,又道:“不过燕澄这人倒还算有点良心,约束军纪甚严,倒是没出什么奸淫掳掠的事。倒是那徐青山,现在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此话怎讲?”

“燕军来时,有个年轻书生,带头煽动百姓拿起农具抗敌。徐青山二话不说,当场射杀了那人。那书生的老母当场就撞死在徐青山面前,百姓们都说他是个不忠不义的软骨头。”

阿姌听着这些话,心思却始终在那些飘动的人头上。北境血脉在她体内沸腾,每一个被悬挂的头颅都像一把刀,剜在她心上。

温鑅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轻声道:“等入夜再动手。”话音刚落,一阵寒风掠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夜幕降临,云州城门紧闭。荒草丛中,阿姌和凭安堂众人埋伏等待时机。温鑅蹲在最后,头上还戴着阿姌硬塞给他的帷帽。他不过是下马时脚下一个趔趄,被她发现起了点热,这丫头就把他当个易碎品似的保护起来。

突然,身旁的草丛窸窣作响。众人刚要拔刀,就见几个蒙面人影如鬼魅般窜出,手中暗器破空而去。城楼上顿时人头坠落,却因数量太多,一时难以尽数取下。每个黑衣人手上都拎着十几个头颅,动作快得像是在抢救自己的亲人。

阿姌再也按捺不住,纵身而出。凭安堂众人正欲跟上,却被温鑅拦住:“你们在这城中还有妻儿老小,此刻不宜暴露身份。”说完,他也追了上去,手中冷箭连发,又有数个人头应声坠地。

那群黑衣人见有人冲来,本能地戒备,却发现两人并无敌意。为首一个高大身影见救人进度太慢,一个纵身上了城墙,短刀出手,划出一道寒光。

但就是这抹寒光暴露了他们。

城门楼上的守军发现了异常,战鼓轰然响起。城楼上突然炸开一声厉喝。燕澄玄甲映着火光跃下城墙,弯刀直取黑衣人咽喉。

他厉声喝道:“狗贼,那些精铁到底藏在何处?”

木尔汗不愿与他正面交锋,当务之急是救下这些无辜者,处处避让。

然而燕澄却不依不饶,直追不舍。就在这时,一道娇小的身影突然插入两人之间,挡住了燕澄的攻势。木尔汗与那人四目相对片刻,只见银色面具下是一双漆黑的眸子,他确定他不认识这缙人。

此刻顾不得多想,木尔汗一个口哨,带着同伴快速撤退。

那厢燕澄与阿姌过招时,忽然认出她的身法,一把将人拉近,目光灼灼问道,“萧姌,是你?”

但看清对方墨色的眼眸,他眼神瞬间阴鸷起来。

温鑅见他二人贴得太近,立刻一掌劈来,将阿姌扯回身后。

城门轰然打开,士兵蜂拥而出。

阿姌担心温鑅的身体,当机立断掷出烟雾弹,拽着温鑅遁入夜色。

下属欲追,燕澄却挥手制止:“不必了。”他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会再来找我的。”

黑夜如墨,暮色笼罩着城外的密林。阿姌拽着温鑅一路奔逃,直到确认身后再无追兵,才在一处隐蔽的山坳中停下。月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照亮了温鑅苍白的面容。

阿姌急切地扶住他摇晃的身形,温热的掌心贴上他的额头,触手滚烫,“烧得更厉害了。”

凭安堂众人看见这情势,面露尴尬,跟上来也不是,停在了离二人稍远的地方。

温鑅靠着树干缓缓坐下调息,沉着地分析道:“方才那人,应该就是喻临。”

阿姌颔首,她蹲在他身边,为他擦额头上的汗,“这么说来,芍药怕是落在他手里了。可他与芍药素无仇怨,为何要隐了她的消息?”

夜风掠过,带来一丝凉意。温鑅舒服了点,他望着她的目光有了深意,嘴角也染上一抹温柔的笑意,“怕是因为你出手便是天霖功法,他想以芍药做挟,和天霖做笔生意……”

她咬了咬唇,“都怪我莽撞,让芍药羊入虎口……”

温鑅抬手轻抚她的发顶,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无碍。你做得没错。不过要想救出芍药,还得从徐青山那里入手。”“明日你去州衙,就说你阿姊押镖至云州后失踪了。”

“可徐青山……”

“他投诚是被迫的。”温鑅低声道,“这座城在他手中经营多年,不可能毫无准备就投了燕军。况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阿姌一眼,“一个为百姓着想的官员,不该这么轻易就背上骂名。”

阿姌若有所思:“所以你是说,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就说是寻人。”温鑅避开她的问题,轻声道,“看他如何反应。”

次日,阿姌“携”温鑅按计划去了州衙寻徐青山。

徐青山坐在州衙后堂,看着眼前这对奇异的“兄弟”。

二人装扮行为皆如出一辙,后面那男子虽身材高挑但却单薄,举手投足间带着病弱之态,面上蒙着轻纱帷帽,神秘莫测。

倒是那个头小的,一双黑瞳精神异常,英气勃发,举止利落,与“兄长”形成鲜明对比。

徐青山暗自思忖,这二人举止亲昵,想必关系非比寻常。适才那男子一个趔趄,弟弟忙不迭地扶住,掌心还在他腰间多留了片刻。若真是兄弟情,哪有这般亲密?

不过他倒也见惯了这等事。做官一场,什么没见过?只要不伤风败俗,他也懒得过问。

“大人。”阿姌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像,双手呈上,“我那阿姊便是被这人所擒。”

徐青山接过画像,入目是一张霸道俊朗的面容。他瞳孔猛缩,手指微颤——这不是新任都尉燕澄是谁?

徐青山颤抖着手放下画像,仿佛那薄薄纸张有千斤重。

“这……这是……”他抬头看向阿姌,面色煞白,“二位可知这是何人?”

温鑅立在阿姌身后,目光却落在徐青山几案上那碗半凉的参汤。

汤色浑浊,想是煎了许久。茶盏边还搁着几味安神的药材,想必是为了提神熬夜理事。再看案头公文,堆叠颇高,他案前摆的那份,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显是写得急切。

他又看向徐青山。不过四十出头,两鬓却已全白。指尖还带着些许墨痕,衣袖也是皱的。这般不修边幅,怕是连更衣的工夫都不愿耽误。

徐青山没想到燕澄竟是个强抢良家子的主儿,虽想助人,但他自己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眉头紧皱,面露难色。

“徐大人。”温鑅替他解围,轻声开口,“你只需将都尉引开一个时辰便可。”

徐青山见这弱柳扶风的男人虽气弱但说话却胸有成竹,断然不像是一介草民,开口试探道,“本官惜命,你们这个烫手山药,接不了。”

他佯装把状纸一扬,被阿姌出手抢下,斥道,“你这贪生怕死的狗官...”

话没说完便被温鑅拉回了身后。

他朝着徐青山恭敬地作揖,“大人守着这云州城二十载,数次有升迁机会也均被婉拒。”温鑅轻叹,“草民赌大人所言非本心,所行皆障眼。所以草民这状纸,大人一定会接。”

徐青山急忙起身,急走了几步想看清那帷帽下的面容,“你们……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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