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
叶蓁请安回来,春雨端上来一碗桃胶牛乳羹,叶蓁不仅每天早上练五禽戏,而且还根据太医的指点,每日都用一碗汤品或者补品。
相比于病到临头治病的人,叶蓁更倾向于每日的食补调养身体。
秋雨瓢泼,气温骤降。
外边天色有些暗沉,因为‘密药’频出的原因,叶蓁不用爱熏香,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在熏香里放些有害的东西呢?
熏香毕竟是天长日久要用的,大部分人对熏香也不敏感,里面添了些什么不容易闻出来,很容易出问题。
但叶蓁很喜欢雨天的气息,潮湿的空气中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味,还有浅浅的木质味道。
屋檐下,粉色的花瓣在秋风中舞动。
叶蓁穿了件嫩绿色绣八宝纹样的旗装,斜倚在窗边的贵妃榻上,闻着窗外清新的气味和吹来凉凉的风。
银质串珍珠的流苏步摇,在风中碰撞,发出‘叮叮当当’清脆悦耳的声音。
叶蓁心情一阵愉悦,纤长的素手伸向窗外,接过飘来的雨丝,掌心凉凉的很舒服。
春雨端着茶盏和荷花酥进来,看着娘娘粉白清丽的脸上,带着惬意的笑倚在窗边,调皮的将手伸出窗外接雨。
犹如雨中摇曳舒展身体的荷花,即使在娘娘身边服侍多年的春雨,看到这一幕也被惊艳的愣住。
心中也不禁感叹,自家娘娘真好看啊。
一阵凉风吹进殿内,春雨这才醒神。
“娘娘今天这雨大,风也大。您还是不要坐在窗边,被凉风吹要是染上风寒该怎么办?要奴婢关上窗户吗?”
叶蓁赏雨正高兴,不想关窗:“没事,你家娘娘身子好着呢,会那么容易着凉。”
春雨无奈,转身去侧殿拿了件不带皮毛的锦缎薄披风,将披风披在叶蓁身上。
“您可别小瞧秋风,等发热了那您就又要喝苦苦的汤药,还是拿这披风挡挡风吧。”
叶蓁歪头笑着,亲昵的说:“还是我们家春雨细心。”
春雨笑着,又说:“娘娘,这夏日的衣服也该收起来了,有些衣服已经过水好几次,该要换了,看看哪些衣服您不要了?”
“好。”
随后春雨转身叫上春芽,两人抱着衣服进殿内,两人拿着衣服挑挑拣拣,将还要穿的叠好收起来,将不要的放在一边。
“这件衣服上面绣的梅花都被磨损了,还是不要了吧。”
“这样浅的粉色竟然还能掉色?也不能穿。”
春芽举着件月白色银纹暗绣的旗装,给叶蓁看,说:“娘娘,您夏日最喜欢这件旗装,这件已经过水好几次,还要留着吗?”
这件月白色银纹暗秀的旗装确实好看,行走在日光下,泛着粼粼点点波光,仙气雅致,叶真很喜欢。
“这件就留下吧。”
春芽将衣服叠起来,突然拿起衣服,扭头笑着对叶蓁说:“娘娘您闻,这衣服都已经洗过了,上面都还有龙涎香的味道。”
叶蓁凑近一嗅,真有清清浅浅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
这让叶蓁一下想起,康熙身上常年都是这个味道,不过康熙身上的味道,却比这个多了一分说不清的气味。
“可见皇上有多喜欢您,常召您去养心殿,连衣服上都侵染上龙涎香的味道,竟过水都不褪。”
叶蓁脸颊羞红,扭脸看向窗外,疑惑的喃喃自语道:“有吗?”
凉风吹拂,叶蓁感觉有些冷,裹紧披风就关了窗,起身坐到圆桌旁拿起一块荷花酥。
却感觉不是以往香甜好吃。
延禧宫
锦缎做的旗装,过水洗的次数多了,颜色就会暗淡。
卫氏就穿了件颜色暗淡的旗装,袖口可以看见明显的磨损,扶着肚子低头,战战兢兢的进了延禧宫正殿。
惠嫔虽心情不好,但还是按下心中的烦躁,用善解人意的语气说:“瞧瞧你这衣服料子都洗过几次了?旧的不成样。”
“你年轻貌美的,怎么不穿的鲜亮点儿?本宫这里有几匹好的料子,等会儿你走的时候带走。”
卫氏看着一旁宫女手上捧得锦缎,银朱色、杨妃色、湘叶色和孔雀蓝,颜色多彩艳丽。
不说其鲜艳的颜色难得,其中竟然还有千金难求,织金锦和蜀锦的料子。
要不是这两种料子,皇上都赏过宜嫔,自己也不知道这料子的难得。
这让卫氏心中更加恐慌,卫氏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美,也习惯了别人或喜欢、或淫邪、或下流、或羡慕嫉妒的目光。
从卫氏被带到延禧宫,看见惠嫔的第一眼中,就知道惠嫔娘娘对自己的嫉妒。
可现在,惠嫔娘娘竟然把这些鲜亮珍贵的料子都给自己,能不让卫氏紧张吗?
卫氏低头行礼:“惠嫔娘娘这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哪里用得起这么珍贵的料子?”
惠嫔和颜悦色的说:“都是皇上的嫔妃,你哪里用不得?快收下吧,来坐下聊。”
卫氏惠嫔这话不容自己拒绝。
“谢娘娘赏赐。”卫氏心中恐慌不减,只坐在位子上低头喝茶,一声不吭。
惠嫔看着卫氏不上钩的模样,心中暗骂,真是个呆木头!怪不得皇上转眼就忘了你,让钮祜禄是那小丫头得了盛宠。
但不得不说卫氏这张脸得天独厚,柳眉狐眼,艳红的嘴唇,整个人看着,浓艳而不妖媚,虽然气质上畏畏缩缩的。
但惠嫔很肯定皇上喜欢这张脸,别人不清楚,安插了卫氏的惠嫔可是知道的,皇上刚得卫氏那几个月,月月都是宠了她将近十天。
虽然问不出这卫氏究竟是做了什么,让皇上对他厌恶。
但有这张脸,在皇上面前梨花带雨的哭求一番。皇上能不喜欢吗?
之后再徐徐图之,让卫氏在皇上面前说自己几句好话。
这样皇上对自己,会或许少几分怒气。自己还要求卫氏在皇上面前说话,就继续按下怒火和卫氏说话。
惠嫔状似哀愁的说:“本宫和皇上有了些误会,想让你在皇上面前帮本宫解释两句。”
卫氏为难的皱眉,还是怕皇上问自己荷包的事,自己一问三不知,被皇上一气之下发落冷宫。
最终,卫氏拒绝道:“娘娘有大阿哥在,皇上定然会给娘娘面子,或许皇上很快就会来延禧宫见娘娘。”
惠嫔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这么说来,你是不愿帮本宫了。”
卫氏胆子小,遇事就缩头的性子惠嫔很清楚,但幸好自己另有准备。
“这块银锁发黑,看上去有些年头。这样式听说在民间很是流行,不知道卫氏你见过没?”
听着惠嫔冷下来的声音和眼神,以及惠嫔手上的银锁,卫氏更加惶恐。
这银锁是阿玛特地选的花纹,给自己和弟弟打的,上面还刻有自己和弟弟的名字。
自己的银锁还在身上,那这块儿的只能是弟弟的。惠嫔这是拿弟弟来威胁自己。
卫氏吓得眼中都有眼泪,摸着肚子急忙摇头道:“不是的,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奴婢很想能帮助娘娘,就是奴婢怕自己笨手笨脚,不仅帮不上娘娘,还添乱。”
惠嫔能不知道卫氏的榆木脑袋,说不好吗?当初就是因为卫氏的榆木脑袋,自己才能放心的把她放在御前。
惠嫔也知道,指望替自己求情,还不如自己来说。
可皇上如今不是对自己厌恶非常吗?
惠嫔十分清楚皇上的性子,如今自己的话皇上是听不进去的,惠嫔只能让卫氏替自己说好话。
见卫氏同意,惠嫔满意的说:“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本宫会交给你该怎么说的。”
惠嫔花了大半个时辰,才教明白卫氏,该如何在皇上面前不动声色的替自己求清。
等卫氏回到自己的屋子,哭泣不止。既思念又担心弟弟,也为自己渺茫的前路而惶恐。
同时卫氏也没忘了肚子里的孩子,边哭边吩咐宫女去熬安胎药。
也不敢忘了惠嫔的交代,让宫女取了身鲜亮的旗装,敷粉描眉细细的装扮起来。
乾清宫,一如既往地静谧。
康熙拿着朱笔正批着奏折,觉得这人写的字好,同样是馆阁体,但这字就是比旁人多了分风骨。
就突然想起玉茗的字,那丫头爱偷懒,如今练了这么长时间,总算工整了。
像是想起她像小猫一样仰着头,晶亮的眼睛注视着自己,黏人撒娇的可爱模样。
康熙忽然笑着抬头:“顾问行,朕小时候练字的字帖还有吗?”
顾问行回到:“皇上学的字帖,奴才都好好放着。”
“你去找出来。”
顾问行动作很快就找到了。
康熙费了一炷香的时间,挑挑拣拣,挑出来一叠自己认为好的,放进红木匣子里。
“去,把这送到永寿宫。”
还不等顾问行退下,就有小太监进来禀告皇上:“皇上,卫庶妃求见。”
“卫氏?”
虽然康熙因为之前忙,把卫氏放在脑后。但如今一提起,康熙一下子就想起,那张艳丽貌美的脸。
虽然那性子闷,但那张脸确实勾人。
不过,她不在延禧宫好好养胎,来乾清宫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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