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学习生活逐渐平淡，过了元旦，林霁提出要给谢安渡庆祝生日。
蓝燕仪刚码完最新一章，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眼里溢出生理性眼泪，问：“是哪一天啊？”
“嘟嘟的生日是22号，那天她要和朝夕一起过，我们就提前一天给她过。21号晚上一起吃饭。”
谢安渡可以说是林霁唯一的朋友，对她而言十分重要。今年谢安渡就要毕业，最近她忙于毕业论文的撰写，难得愁眉苦脸，林霁想让她出来放松放松。
“盛朝夕不一起来吗？”蓝燕仪身体后倾，和她对视。
“朝夕22号才从C市回来。”
蓝燕仪掐指一算，桌上只有两个酒鬼和她，没忍住抓抓头发：“就我们三个吗？盛朝夕在C市忙什么呢？以前不是最喜欢往A大跑了吗？”
林霁神神秘秘地“嘘”了一声：“是惊喜。”
说到惊喜，蓝燕仪又想起香菜蛋糕，心虚地笑了笑，没仔细问：“这样。”
……
到了谢安渡生日前一天，1月21号，A市竟然下雪了。
林霁定了闹钟早起，推开窗户，看着晶莹的雪花一片片飘落，忍不住举起双手转起圈圈：“下雪啦！”
今年的雪比以往来得早一些，林霁又关上窗，挡住寒风，跑到衣柜前去找衣服。
蓝燕仪懒洋洋地趴在床上，看着她忙来忙去，面容沧桑地抱怨：“春天秋天的时候，天气那么好，也没见你这么兴奋。”
林霁翻出自己的棕色羽绒服，把衣服穿好，单手叉腰，单手高举：“下雪不一样！告诉你个小秘密，嘟嘟今天肯定很高兴，她和朝夕是下雪天表白在一起的。啦啦啦，你就等嘟嘟晚上发红包吧。”
寿星竟然还要发红包，实在是财大气粗。
“这么说起来，她们俩谁先表白的？”蓝燕仪裹好被子，好奇地问，“盛朝夕？”
林霁白了她一眼：“当然是嘟嘟啦。快起来！我们出去玩雪！”
“不要，好冷。”
“呜哇哇哇，你不起来，以后都不和你出去玩了。”
竟然敢威胁我？
蓝燕仪拿她毫无办法，只能选择认命，像一块吐司从面包机里弹出，利索地穿好衣服，和她挤在洗漱台前洗漱。
“为什么这么喜欢雪？”含着漱口水，她含糊不清地问。
去年A市也下雪了，但她们回了C市，再回来时林霁看到雪并没有这么兴奋。
“白白的很好看？人喜爱自然还需要理由吗？”林霁呲着牙，确认着牙齿已经刷干净。
蓝燕仪打开水龙头，用热水拍拍脸，惊觉又过了一年：“差点忘了又老了一岁，现在出去都不能说自己十八十九了。”
老家只按虚岁计算，蓝燕仪现在算是20岁，在长辈眼里，已经是奔三的年纪。
林霁自动忽略这个写满雷点的话题，把挤出来的多余面霜擦在她脸上，胡乱揉搓一顿，迫不及待地拉着她下楼。
小区已经被一层薄薄的雪覆盖，踩在地上有明显的脚印，也能看见融化后的水珠。
“你去踹一脚树试试。”林霁仰头，看见堆叠着雪花的大树，不怀好意地看向她。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蓝燕仪大步向前，轻轻踹了一脚，演技精湛：“踹不动啊，是不是大树扎根太深了？还是我力气太小了？”
林霁一边质疑一边走过来：“怎么可能？我记得前几年有人在这里玩过，过了几年树干变粗了？”
等她走到树下，蓝燕仪伸手一拉，将她抱在怀里，用力踹了一脚身边的大树。
雪花簌簌飘落，两人都没带帽子，被雪泼了一脸，林霁棕色的羽绒服都变成了白色。
“蓝燕仪！”真心实意的怒吼。
得逞的人哈哈大笑，念道：“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并非两处，却已白头。
情话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林霁生不起气，把她推倒在雪地上，两人打了几个滚，停下来时，蓝燕仪发间夹着杂草，林霁脸上带着水珠。
“哈哈哈哈哈……”
两人指着对方哈哈大笑，等玩尽兴了，又回到家里洗澡。
“既然是谢安渡的生日，不该给她带生日礼物吗？”
林霁从房间里拿出画卷：“这……其实我已经准备好了。”
蓝燕仪：？
没有准备的人只好买了点甜点零食。
包间的指针指到七点，提前到达的谢安渡迎来了踩点的两人。
林霁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把半米长的画卷给她：“生日礼物，知道你明天和朝夕约会，就不打扰了。”
画卷上缠了红绳，谢安渡小心收好：“有心了。”
蓝燕仪从林霁身后冒出头，递上手里的蛋糕和零食：“生日蛋糕。盛朝夕喜欢吃零食，猜你也喜欢，就买了点。”
谢安渡接过，把蛋糕放在一边的桌上，细细看了看零食种类：“这个我吃就好，朝夕偏爱肉食。”
礼物收好了，三个人坐下来，开始等火锅煮开。
“不知道你爱不爱吃辣，没点辣锅，一个是鸡汤锅，一个是菌汤锅。”谢安渡介绍完锅底，指了指边上的调料，“要吃辣的话，那边有小米辣。”
林霁吃不了太辣，蓝燕仪跟她生活了这么久，对辣椒的抗性也降低了，摆摆手：“我都可以。”
林霁在边上附和：“她不挑食，今天是庆祝你的生日，按你的口味来就行。”
谢安渡点头，抿唇，犹犹豫豫。
“有什么想问的直接说就好。”林霁拍拍胸脯，表现出可靠的一面。
“其实……”谢安渡停顿了一小会儿，如数道来。
大四以后，她和盛朝夕都忙于毕业论文，即使忙碌，两人还是抽时间常常见面，甚至因为课程减少，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前三年还长。
“大概十一月份开始，朝夕不怎么来找我，我问她的时候，她也总是说忙。”
虽然疑惑，但是偶尔见面的时候，谢安渡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疲惫和兴奋。
话说到这，火锅开始“咕噜咕噜”地冒泡，看着林霁把嫩嫩的娃娃菜丢进里头，谢安渡抬头，紧盯着她的脸：“阿霁，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林霁无辜地抬头，在桌底下踩了一脚蓝燕仪。
蓝燕仪抽抽嘴角，替她回答：“我和盛朝夕平常也聊天，她一直在忙论文，听说还得到了老师们的夸奖，可能是为了追求完美的答卷，太累了？”
谢安渡“哦”了一声，把一边的肉片倒入锅中：“我不是说你和她合谋，如果是惊喜的话，也不用告诉我。”
林霁点点头，坦诚：“是惊喜。”
“这样。”谢安渡把筷子放好，等锅里的肉烫熟，“我本来准备等会吃完饭去C市接朝夕回来，或是明天早上去接她，如果是惊喜的话，那就再等一天吧。”
此时坐在这里的三个人都没想到，只是一念之差，此后半生都会念念不忘。
蓝燕仪呆呆地看着锅里的肉片，听着两人闲聊，也不免想念盛朝夕。
三个人的友谊略显拥挤，四个人就刚刚好，两两凑对，也不无聊。
“对了，嘟嘟！今天下雪了！”林霁嚼着豆芽菜，兴奋到身体前倾，被蓝燕仪一拉，坐回了原位。
“我看见了。”谢安渡眉眼弯弯，看得出很高兴，“之前说过只要在生日前下雪就给你包红包，晚点转给你。”
嗯？这是什么约定？
蓝燕仪悄悄竖起耳朵，只看见林霁表面推辞，实则毫不客气地接受了红包。
算了，晚点问问林霁吧。
一顿饭吃到最后，雪越下越大，三人在饭店门口告别。
“你们回去注意安全，到家了记得给我发个消息。”谢安渡上了车，还不忘细心叮嘱。
“好！你也记得发。”林霁挥挥手，看着车子开远。
家就在这附近，蓝燕仪打开雨伞，撑在林霁头顶，跟着她一起漫步在雪中。
“你和谢安渡约定了什么？怎么还要给你包红包？”
“哼哼。”林霁环住她的手，把手缩进袖子里，“我跟你说过，是嘟嘟追的朝夕，但在外面，朝夕都会说是自己追的嘟嘟。她俩之前不是吵过架吗？雪天表白，雪天吵架，雪天复合，总之离不开雪。”
“她们俩的事情，为什么要给你包红包？”
“因为我是她们的复合剂？”
“……复合剂是这个意思吗？”当然不是。
说到最后原因依旧不清不楚，已经回到家楼下，蓝燕仪放弃追问，让林霁先上楼，自己在楼下把伞抖干净。
结果林霁接过雨伞，一收，一甩，把伞上的雪都甩在了她身上。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吗？”林霁握着伞柄，害怕地后退一步。
蓝燕仪保持微笑：“你说呢？”
直至被拦腰抱住，林霁依旧在拼命挣扎：“这个，这个，这个是那个。”
“哪个？”
“共白头！共白头！”
“呸！你白了吗？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林霁小声道。
是有意的。
蓝燕仪把伞撑开晾在外面，半搂半抱带她进了屋。
“你心里想什么，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有读心术吗？”
“没有，只会读你。”
“好吧好吧。明天还出去玩吗？”
“这么冷，好好睡觉！”
……
第二天，蓝燕仪和林霁还在床上睡懒觉，林霁放在床头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喂？”林霁把手伸出被窝，冻得一哆嗦，颤颤巍巍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一片嘈杂，谢安渡的声音有些发抖。
林霁怀疑自己听错了话，推推蓝燕仪，才发现她已经从床上蹦起来。
“去医院。”
似乎快一点，就能追上这不会停止的时间。
世界线收束。
饼：已经准备开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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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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