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想到她竟然提出要看产品成本。“你要成本？”
她点头。“当然，我要拿这些东西确认我的底价。底价确定出来之后我要跟你们进行一个沟通。你们确定之后的价格就是底线，至于最后谈多少那就是我的事情了。总归不会让你们没得赚。”她拿了一包桌上放得小饼干递给坐在旁边的中原中也示意他吃。
中原中也听不太懂莉莉在说什么，只能埋头吃饼干。但是小饼干着实好吃。五月看着中原中也吃小饼干的时候眼睛亮了，又拿了一个给他。
这饼干她之前吃过，的确挺好吃。
男人接着问道：“那接洽呢？”
“赫曼过来之后全程我负责接洽，你们提供必要的协助就可以。招待费给我一个预算。我根据预算拟定接待的规格然后跟你们汇报，确定个流程，没问题就行。”
“我这边派个人去协助你？”看着她如此游刃有余，男人心里也有小算盘，他派人去盯着她，一方面是防止她做出一些不好的事，另一方面也可以学她接待的方法。只要学会了，下次赫曼公司的人再来就不会如此手忙脚乱了。
她看着男人许久没说话，倒是把男人看的有点发毛。“有什么不方便吗？”
她摇了摇头，这个男人什么意思她很清楚，不外乎就是偷师。问题是她的实力，想要偷师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她不在乎，甚至还想看这男人吃瘪。所以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没有什么不方便。派个人来协助我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我想确定的是，谈生意的时候我是做传译还是全权授权给我。传译的话是你们派出的人负责谈，能否谈成我不负责。如果是全权负责，如果谈不成，我负全部责任。”
“你说你有八成的把握？“
“是。不过前提是我需要的东西，我准备好的东西都不会出任何问题，中间如果出了不可抗力的因素造成的失败我不负责。“
“比如？“
“底价被泄露、准备好的材料、提前做好的服务流程错误导致对方不满等。不过就算出一些小问题我也能弥补过来。”
男人有些不安，但是想想如果他能拿下赫曼，他那个渣爹的天平绝对要往她这边倾斜。如果运作得好，就算不能把那个私生子踢出公司，也能让对方遭受打击。这个女人表现得太有自信，不管是她的气场还是她的自信都让他安心。他捏了捏拳头。“好，我信你一次，如果你能成功，你要的条件我都答应。搞定赫曼公司，我从这次就开始给你发提成。”
她勾起唇角。“那就一言为定。”
***
她直接被男人带去了他父亲的企业。老人看着他拍胸口立下军令状说接待赫曼家一定会顺利。看着自己的儿子，欣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点了点头。“那就交给你了。”
男人为她在总公司找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她亲自挑人，很快就进入到状态里。
小中也不懂，只是坐在旁边拿着平板看教学视频。男人也是第一次将这件事全部外包，她现在还不算是正式职工，所以他得时时刻刻盯着她，防止出事。看着她熟练地翻账目，计算，之后针对实物商品进行观察。
她头也不抬问他：“有检测报告吗？”
男人被问的一愣。“什么检测报告？”
她从账目中抬眼。“产品材料安全性，坚固性，我需要纸质报告还有检测视频。”
男人没想到自己把她招进来，自己还得替她打工，原本他还想说点什么，下一秒看到她不容质疑的凉凉的眼神，瞬间觉得自己口中那句‘搞清楚你才是打工的’给咽了回去。“我这就去安排。”
她直接吩咐旁边团队的其中一人，将质量检测的事情交给她盯着。又让第二个人按照她的要求进行房间预定确认流程。
要的五个人没有一个闲着的。男人原本是想派个人跟在她身后，没想到事实却是他自己跟在她身后忙得团团转。
他闲下来才感觉到不对。
——不对啊，他才是总裁儿子啊，她就是一个破打工的！
然而这话只能在心里叨叨，在她面前是一个字不敢蹦出来的。更别说那句‘破打工的’，
赫曼是个挑剔的人，而他看着她的要求跟赫曼竟然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拿着笔记本在旁边疯狂记录，笔尖都快被磨出火星子来了。
他一直觉得他父亲坐在总裁的位置上挥斥方遒果断决策已经很了不起，但是令他觉得恐怖的是，面前这个年轻的女人竟然比他父亲还要厉害。
缜密的计划，苛刻的要求，临时调过来的几个原本只是在干前台、干秘书、干财务和翻译，平时并不显眼的女职工竟然被她用出了花。明明工作那么重，几个年轻女人却从不喊苦喊累，每个人都精神百倍地完成工作。
这个公司，到底谁才是老板！？
***
赫曼于一周后准时在机场降落。男人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勾起礼貌热情的笑容走上去，用流利的德语与对方沟通。他完全听不懂，只是看着绷着一张冷脸的老赫曼表情明显破冰。没一会儿就跟她交谈甚欢了。
她无论什么场合都带着中原中也。一是让他习惯各种场合，另一方面也让他知道，这就是她工作的日常。
他看向旁边跟着的德语翻译，原本是自己公司的王牌德语翻译，结果现在正在战战兢兢地拿手帕擦汗。
男人小小声。“她在说什么？”
翻译脸上不自然。“语速太快了，没办法每一句都翻译，大意是在跟对方寒暄，夸对方的孩子很优秀，跟妻子很恩爱。”他又仔细听了听。“现在是在跟他确认行程。”
男人接触过赫曼几次，老赫曼每次来都拉着脸。他接待的每次都战战兢兢。这个女人到底跟对方说了什么，让对方如此放松？“
男人看着面前的藤野五月，这女人平时话不多，但是坐在车里的时候竟然跟对方聊了一路！他回头看着自己公司的德语翻译……
当事人还在擦汗。男人恨铁不成钢。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第一天她并没有安排谈判，只是让对方去酒店倒时差。安排人住下之后她又嘱托前台几句话之后，这才离开。他问了一下前台，前台告诉他藤野五月跟她说要在准点的时候给他们上菜，并且嘱咐了饭菜的口味和忌口。
男人原本想要亲自下场学，下次赫曼再来的时候他就能够独当一面。没想到的是，他跟了，但是根本学不会。
看着她一步步往外走，他忍不住开口问道：“现在你准备去哪儿？”
“准备合同。”
男人立刻拧眉，仿佛终于揪住了她的小辫子，当然也有‘没想到她这个考虑如此万全的人也会有纰漏’的幸灾乐祸。“不是准备好了吗？你之前忘了准备吗？”
她扭头看他。“没忘，只是多准备几份。”
男人头上全是问号。
什么叫多准备几份？要准备几份？
***
第二天一早，他看着藤野五月又去接了人过来之后才开始谈。坐在会议室里，他看着藤野五月打开了PPT用熟练的德语介绍商品，商品说明、检测报告和实物视频。他听不懂藤野五月在说什么，但是他能看到赫曼的表情，老赫曼脸上明显是满意的表情，时不时的点头。她PPT讲的时间并不长。讲完PPT之后叫人拿了实物过来进行讲解。讲完之后两人又讨论了好一会，他看着旁边的翻译，两人语速太快没有停顿，翻译只能告诉他，两人目前在说什么。具体的话是一句翻译不了的。
原本以为要谈很久，没想到十一点刚过，就看到藤野五月轻轻一拍桌子，勾起了唇角两人握了握手。
他看着藤野五月直起身子看着他，勾了勾唇角。“准备签约吧。”
男人听到这话眼睛瞪得像铜铃。
——那么快！？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他那一瞬间想到之前两次赫曼来的时候，因为挑刺把整个公司闹的人仰马翻，光谈判就谈了两三天，价格方面更是来回扯皮。他们让利无数最终老赫曼才不情不愿地拍板，她到底跟赫曼说了什么？一个早晨不过两个小时就拍板签约了！？
看着男人还愣在那不动，她皱了皱眉，语气却还是和善的。“石岛先生？通知总裁可以签约了。记者已经就位了。让宣发部的那些人过来拍照。”
他如梦初醒，连忙要赶出门。
“电话。”她着实不理解这人脑子是做什么用的。
“哦对，电话，电话。”男人这才反应过来掏兜拿手机。
后面的事情她基本就不用操心了，记者和宣发拍照，双方签合同。中年男人看着藤野五月走过来，对合同的价格进行说明，他眼睛瞪得圆圆，但是他也算见过大风浪的人，这份比他心理预期高了三成利的合同只是震惊一瞬，之后点了点头，双方签字，交换再签。
拍照的声音和闪光灯的声音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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