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双考官时期，秦究单方面失忆
*小情侣并肩作战
早期的系统，其实已经显出了一点故障的前兆。
A收到单人任务的时候，全体会议还没结束。楚月捏着任务卡，疑惑又担忧地问：“这么严重的考场事故，怎么只派你一个人去？”
系统里长年寒冬，从透亮的玻璃窗向外望，窗外是碧洗的蓝天，再往下，是一片寂静的木林，沉绿的松针上落了薄薄一层雪，冰晶在冷色阳光下折射出剔透的光。
A淡淡地说：“这次的任务地点，涉及系统的核心地带。”
系统和A的亲近性，哪怕是初来乍到的监考官也有所耳闻——系统对A，有着几近绝对的信任与偏爱。
听了A的这句话，对立派别的监考官们态度各不相同。他们有的不屑一顾，有的听说任务危险，饶有兴趣地转头看向A，目光有些戏谑。A并不在乎这些探究的视线，在许多监考官的注视之下平静起身。
他懒得客套什么“失陪”，只整了整衣袖，离开前不动声色地瞥向对面的空位。秦究没来。
……又迟到。游惑心想。
他一步一步地踏到门口，垂眼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然后没什么留恋地往外走。直到走进电梯，他终于抬起腕表，看了下时间。
他轻飘飘地想，我只等30秒。
电梯厢里是极静的。金属墙密不透风地将他围在中央，墙角的监控器闪着恶意的红光，一眨一眨，像来自诡兽的窥探。A仿若不觉，亦或是毫不在意，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安静等着某个人的到来。
……他缓缓放下手。原来30秒这样短。
他伸手摁下下行键，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一下下变小，最后落在一楼。
金属厢门缓缓拉开，A顿住脚步。
001正懒洋洋地插兜站在那里，嘴里咬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看见A，他挑衅一样地挑挑眉，含糊不清地问：“怎么？早退？”
自己当时到底是什么感觉，游惑本人也很难说清。秦究就那样明朗地站在他面前，背后是一片灿金色的疏浅逆光。
A把眼神从001脸上移开，冷淡开口：“让开。”
“例会结束了？那我可不上去了啊。”001把烟拿开，笑着问，“你这是要去哪——”
“叮”一声，001的手环亮了，似乎是系统对他做出了某种警告，命令他上楼参加会议。他低头查看手环信息的时候，A趁机偏身离开。
这系统怎么这么会挑时候，像是故意给A解围。
001心里生出一种微妙的不满：搭个话都不行，你可真是系统的小公主。
-
考题们已经崩溃，分不清考生和监考官的身份，对一切外来人员采用无差别攻击，A需要深入考场腹地，对故障部位进行修正。
密集的松林里满地焦土，火光在“噼啪”声中张牙舞爪，看不出原样的怪物到处飞窜。
系统里的四季都是假的，这些植被和生物都是数据的演化，一串串代码组成坚不可摧的牢笼，将所有人无差别地拘禁于此。
远处的爆炸突如其来，A措不及防地阖眼，眼部被灼伤般疼痛。他有些烦躁地抬起手腕，精确瞄准两只试图趁机偷袭的考题。
然而另一道子弹抢先一步点射，考题应声倒下。
A缓缓放下手，强忍不适睁开眼睛，冷漠道：“你违规了。”
炙热的气息由远及近，温热的胸膛隔着制服贴上A的脊背，一只手从身后绕过来，虚握住A的脖颈。
“大考官，”001玩味地说，“求个饶才放过你。”
手下的肌肤细腻温凉，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脉搏和筋骨。A的喉结随着他说话的嗓音微微震动：“找死？”
001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一下，半晌才放手。
毕竟在执行任务，A整整领子，忍住踹他的冲动，没有发作。
不知道001来的这一路上清理了多少东西，总之两人身边很久没出现考题。A不再看他，转身自顾自地走，001缀在他身后，边走边用手帕擦拭自己的随身军刀，那把军刀在光照下反射着凛凛的冷光。
A很突兀地停下脚步，问：“为什么来？”
001无所谓地耸耸肩：“好奇。”
无系统命令擅自干预他人任务、硬闯核心领地，可不能用“好奇”两个字轻飘飘揭过去。
A冷哼一声，001立刻改口：“其实是你的人太吵了。”
扯淡，还怪到我的人头上了。A在心里竖中指。
初代监考官们和你这种当考生炸考场当监考官气系统的人有什么可吵——
001木着脸：“那个姓高的。”
哦那没事了。
A沉默地停在一座小木屋前，他身后的人也随之顿足。
在不远的地方，冷的枝头上挂着冰晶。
人们常说，冬宜密雪，过了雪季，就是新年，在这之后，会迎来乍暖还寒的春天。
A说：“别再往前了。”
系统里的四季变化莫测，一场雪总是下不尽，虚假的一方天地漂浮着虚假的雪，他们与世界不相连，那场春景永远也不可能到来。
001像是故意作对，上前和他并立。
他不觉得危险的任务会伤及A，来到这里当然也并非出于对A的担忧。他抱着奇妙的心态放下一切事务，无视系统阻拦，只为了和A同行一段。
记忆如同碎裂的镜片。001一路上跟在A的身后，踩着对方的影子，一抬头，就是A瘦高的背影和劲窄的腰身。如同船只找回遗失的水桨，某个瞬间001终于想起，他们本来就该是这样相依相伴的关系。
A转头还想说话，001抢先一步，低头碰了碰他的额角。
久违的亲昵激起一片惊涛骇浪，A一时居然忘了抗拒和躲避。
我掠过山沟和雪渊，以为世界灰白一片，直到你出现，带来难得晴天。
我从未如此眷恋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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