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争鸣微微一怔，随即心跳加速，但他没有让情绪过于外露，说出的话也略显迂回：“漫展帮你摆摊？”
“嗯……”舒晨点了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忐忑，“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尤其是搬水的时候。所以……你愿意吗？”
秦争鸣低头沉思，过了几秒钟，他缓缓点了点头：“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像一颗石子落入湖中，激起了舒晨心中的层层涟漪。她抬起头看着他，目光中透着几分复杂——有松了口气的释然，也有对未来的某些不确定。
今晚就能搬过去，秦争鸣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躺在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没什么装饰的天花板。心脏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在聒噪地跳动，另一半却开始担忧，并不安稳。
他设了一个圈套，凭借自己对舒晨的了解，让她一步一步同意接纳他搬进自己家，甚至这件事还是由她主动提出的。这本来是按他计划来走的，但是——
她怎么这么好骗？
他翻身坐起来，盯着眼前没什么人气的房间，又觉得更加心烦。他随手拿起手机，点开了和唐云帆的聊天框。
“你那边有没有条件差一点的房子，借我一套住段时间。”
消息发出去不到一分钟，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的老大，你发烧了？什么叫条件差一点的房子？你是假破产又不是真破产……”唐云帆的声音带着诧异和一丝八卦。
秦争鸣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别废话，我认真的。最好是月租三千以下的，条件随便，能住人就行。”
电话那头的唐云帆仿佛被这句话砸懵了，足足过了十秒才反应过来：“月租三千以下？老大，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房价？我的房子随便一套都要租上万。要不你去城郊找个隔断房吧，正好体验一下人生疾苦。”
“别开玩笑。”秦争鸣揉了揉眉心，“你再好好想想，我必须尽快搬进去。”
唐云帆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忍不住认真问道：“不是，你好端端的干嘛要搬去哪种条件的房子？你不是在追人吗？你白月光呢？”
秦争鸣垂眸：“她让我搬去她那里住。”
唐云帆更不懂了：“这不是大好事吗！她亲自收留你，换成别人做梦都要笑醒了，你还嫌弃？”
秦争鸣没有回答，靠在床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半晌，他叹了口气：“不是嫌弃，只是她太单纯了。”
“啊？”唐云帆的吐槽声都透着无语，“单纯到愿意让你住她家，那不是你的福气？你不是你想要的Play？”
“我怕她单纯到谁开口，她都心软收留。那换成别的男人呢？她也这么心软让人住进去？不就是引狼入室？”秦争鸣捏着手机，声音低沉，“我不能眼睁睁助长她的这种天真。”
唐云帆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语气带着明显的调侃：“可你本来就是狼啊。再说了，你不趁机攻略一下，白住她家，还是不是男人？”
秦争鸣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她根本不知道，社会上还有多少像我一样的狼。比起别的，我更想让她学会拒绝，学会保护自己。总之你赶紧给我找房子。”
说完，秦争鸣就挂了电话。
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望着外面的夜空。
像舒晨这样的女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太危险了！
另一边，被秦争鸣担心过于天真的舒晨窝在自己的床上，抱着手机翻了个身，枕头因为反复摩擦有些塌陷。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面是她刚刚发给于婷婷的微信：“我承认我看上他了，想拿下！”
不到五秒，屏幕便亮了起来。
于婷婷发来了几个文件，文件名瞬间挤满了屏幕：“沙发攻略.pdf”“卫生间攻略.pdf”“卧室攻略.pdf”“阳台攻略.pdf”……
舒晨轻轻咬着唇，飞快打字：“阳台攻略是什么鬼啊？谁有那种光天化日被人看着do的癖好……”
下一秒于婷婷发了个坏笑的表情包，和一串语音：你看看你这不打自招的样子，已经满脑子黄色废料了，啧啧啧。
舒晨点开这些攻略，才发现是房间布置攻略，根本不是她想的那种不同地点的play……
她抓起枕头把脸埋了进去。
窗外，雨又下了起来。雨声逐渐密集，聒噪地敲打着玻璃。
晚上八点半。
秦争鸣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舒晨打开门时，愣了片刻。秦争鸣站在楼道门前，雨水顺着发梢滑下，沾湿了他的衬衫领子。他手上还提着一个打包好的水果盒，看起来像是下楼买水果的时候被打湿了。
“抱歉，麻烦你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舒晨让开了门，点了点头，“没事，进来吧。”
她转身去拿拖鞋，“东西就放客厅吧，我把鞋柜上的空位腾了些。”
秦争鸣微微颔首，跟着她走进屋里。他先递上手中的水果盒，“这是顺手买的。”
舒晨伸手接过，“倒也不用这么客气。”
秦争鸣换好鞋，把行李箱放到墙边，视线随意扫过房间。屋子已经重新收拾过了，客厅的沙发铺了一层软软的毯子，旁边是一个小小的绿植架。茶几上摆着一本未合上的小说，书签歪歪扭扭地夹在中间。
“地方有点小，沙发估计也不是特别舒服。”舒晨捋了捋耳边的头发。
“已经很好了。”秦争鸣的语气温和，带着一丝疲惫，“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舒服。”
他脱下了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又将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精瘦的小臂。
舒晨不自觉地盯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赶紧低头假装整理茶几上的书。
两人短暂的沉默被雨声打破。
窗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风掀起阳台上的窗帘，发出“哗啦”的声音。
舒晨匆匆跑过去，把窗户关上，“这雨真是没完没了的，你今晚睡沙发，记得盖上毯子，夜里会冷。”
秦争鸣点头。
“咳，你要先去洗澡吗？”
秦争鸣看着她慌乱的动作，嘴角微微勾起，但没有拆穿：“你洗过了吗？”
“还没。”
“那你先。”
他的话很简单，但声音低沉磁性，让人觉得很有分量。
舒晨心里嘀咕了一句：果然是那种让人心跳加速的低音炮类型。
随即又暗暗警告自己，别乱想，别瞎激动。
舒晨先去洗了澡。
浴室里，她站在镜子前，镜面上水汽氤氲，模糊了她的倒影。浴室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她，她低头用毛巾拭去湿漉漉的长发，又用电吹风吹到差不多干了，然后把头发随意地拢在一旁。
镜子里隐约可见她白皙的脸颊因为热气微微泛红，额前的碎发湿润地贴着皮肤。
她吐了口气，打开浴室门，一股潮湿的暖气随之涌出，带着沐浴露的淡香飘进客厅。
她穿着一套薄薄的家居服，浅蓝色的棉质长袖紧贴着她纤细的身形，搭配一条膝上的短裤，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秦争鸣正弯腰铺毯子。他拿出一条薄毯子轻轻铺平，听到开门声，秦争鸣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礼貌地收回视线，出声问：“洗好了？”
舒晨点了点头，佯装不经意地接了句：“嗯，你……也早点洗吧，厨房有热水，想喝的话可以自己倒。”
“好。”他笑了笑，把一只抱枕放在毯子上。
“对了，我问了个朋友，他说可以腾出一间屋子给我住，等他那边处理好了，我就搬走。”秦争鸣忽然神情认真地对舒晨说道。
舒晨微微一愣，笑了一下，“好。那……晚安。”
她略显僵硬地抛下这句，快速转身，钻进了卧室。
关上门的一瞬间，舒晨终于松了口气，仿佛把客厅里那股莫名的紧张感隔绝在外。她靠在门上，抬手拍了拍脸，喃喃自语：“淡定点。”
然而，心跳的节奏却出卖了她。
她踱到床边坐下，抓起手机翻开短视频APP。一个又一个视频刷过，屏幕上各路甜蜜狗粮、帅气男主播的画面此起彼伏。舒晨心不在焉地滑着，却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秦争鸣的脚步声在客厅里响起，清晰却不重。他也去了浴室，哗啦啦的水声随即传来。舒晨盯着天花板发呆，耳边却像放大了所有细节，那水声仿佛离她近得触手可及。
心口那点无谓的小鹿乱撞让她心烦意乱。她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被子裹得更紧。
不久，水声停了。秦争鸣洗完澡，回到客厅，他的动作很轻，但键盘的敲击声依然隐隐传进来。
舒晨脑中突然冒出一个画面：沙发上的秦争鸣，头发湿漉漉地耷拉在额前，光裸的小臂搭在膝盖上，指尖在键盘上飞速跳跃，仿佛一只桀骜不驯的野兽被困在格子间里，释放出的却是冷冽的优雅。
舒晨忽然觉得，理论和实践根本不是一回事，她就算想要主动勾引，也没法开这个头啊。
再说了，落难的少爷也只是暂时落难，应该不会在这里太久。现在是天鹅肉短暂地掉到了她这个井底蛙面前而已。她摇摇头，翻了个身，强迫自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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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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