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誉沉默良久,微微叹了口气,松开了沈澈:“罢了……如今,我的病愈发严重了,寻常的法子已然无用……”神色晦暗不明,看向他的眼神又炙热又疯狂。
沈澈心中冒出不祥的预感,喉咙发紧,险些发不出声音,艰难问道:“那什么……法子有用?”
凌誉眸光微闪,缓缓靠近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你……阿澈,只要有你在身边,便不会发作。所以,别想着离开我。”
“那即使如此,我也可以不用习武,你发病了就来……找我……便是……”说到后面,沈澈的声音细如蚊蝇。
“我要的,”凌誉与他额头相抵,声音低沉隐忍,“是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能安然无恙。”突然胸口一痛吐出一口鲜血,神色却平静得让人害怕。
沈澈心急如焚,失声道:“凌兄!!”颤抖着为他擦去血迹,“病情究竟如何!事到如今还不愿告诉我实话吗!”
凌誉抓住他的手,缓缓地贴上脸颊,眷恋地摩挲着:“莫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沈澈惊叫一声,赶紧帮他稳住身形,艰难地把他一步步带到旁边的营帐中躺下,伸手为他把脉,发现脉象微弱,显然是有很严重的内伤,于是担忧地盯着他苍白的脸庞。
凌誉的意识逐渐苏醒,缓缓睁开眼,看到沈澈的神色,心中一暖:“阿澈……”声音沙哑,轻唤他的名字,“扶我起来。”
沈澈把手伸到他后背,艰难把他扶起来靠着自己,问:“我替你把过脉了……你怎的受了如此严重的内伤?!”
“小伤,不碍事。”不想他担心,凌誉故作镇定自若地起身,穿上鞋履,“许是练功时急功近利了些……”突然闷哼一声,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沈澈赶紧扶住他:“躺回去,不要逞强。”
看着他难得一见的强势姿态,凌誉轻笑出声:“呵,阿澈,你这般模样,倒是可爱得紧。”依言乖乖躺下。
沈澈沉默不语,只是用袖子轻柔拭去他嘴角的血迹。
凌誉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阿澈,能像现在这样,真好……”
沈澈的手一颤,却并未收回。
“阿澈,”凌誉的声音低沉如同蛊惑,拉着他的手不放紧贴在自己胸口,“留下来陪我,可好?不要离开……”眸底深处有几分疯狂之色,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强压下去。
“你安心休息,我在这里照顾你。”沈澈轻声道。
见他没有拒绝,凌誉的嘴角微微上扬:“好……有你在,我便安心。”心满意足闭上眼睛,很快沉沉睡去。
沈澈望着他熟睡的面庞,心情极度复杂,心中思绪万千。
凌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黑夜,见沈澈趴在床边熟睡,心中柔情涌动:“阿澈……”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放在床上,为他盖上锦被,在他额头印下轻吻。
沈澈睫毛轻颤。
以为惊醒了他,凌誉紧张地停下动作,见他并未醒来,松了口气:“睡吧……”守了他一夜,天蒙蒙亮时便起身去主帐处理事务。
沈澈睁开眼时,天已大亮,正好看到凌誉大步走进营帐。
凌誉见他醒来,微微一笑:“阿澈,睡得可好?”坐在床边,伸手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
“我……”沈澈想偏头躲开他,又想到他有内伤在身,心中不忍,“嗯。”
“我让下人准备了早膳,”凌誉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却并不戳破,眼底藏着笑意,“洗漱一下,我们一起用膳。”
沈澈洗漱完,被他拉着一同坐在桌边。
凌誉夹起一筷子沈澈爱吃的菜,放到他碗中:“多吃些,”看向他的眼神温柔缱绻,“你太瘦了……”
沈澈不敢与他对视,只顾低头吃饭,眼睛也不敢抬,低声道:“我一夜未归……得回去了。”
“用完早膳,我送你回府。”凌誉的语气不容置疑,眸中却满是宠溺,“昨日你为照顾我一夜未归,我总得向定国公和夫人解释一番。”
“嗯……”沈澈言辞恳切,“千万不要让我父亲母亲知道我们……他们会……”
“放心,”凌誉轻笑一声,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我自不会让他们知晓。”
用完早膳,两人同乘一骑回了定国公府。凌誉把沈澈当街放下:“阿澈,”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意有所指,“等我。”不顾周遭人的目光,策马离去。
几日后。定国公府,沈澈的卧房。他点上夜烛,铺开笔墨,饱蘸墨汁,准备练字,余光却瞥到凌誉从围墙翻身而入,右手一抖,一滴墨汁滴落在纸上。
走进房间,看着那滴墨汁在纸上晕开,凌誉的嘴角微微上扬:“阿澈,想我了吗?”说完便自顾自地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
沈澈不理他,仿佛没有听见。
见他不语,凌誉也不恼,轻抿一口茶,语气暧昧:“这几日不见,阿澈的字倒是又有长进了……不知何时,能得到阿澈一副墨宝?”
见他开口不是为了那档子事,沈澈松了口气,又害怕他提起别的,赶紧答道:“现在就可以。”说完重新铺开一张纸,挥毫写下一首诗。
凌誉起身走到他身旁,看着纸上的字,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好字!好诗!”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声音低沉暧昧,“阿澈,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想起他的身体状况,沈澈最终还是没有挣扎,只是低头沉默。
凌誉将他拽进怀里,下巴搭在他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阿澈的心意,我已知晓。此生我只心悦你一人,定不会负你。”
沈澈浑身僵硬,微微颤抖。
察觉到他的颤抖,凌誉以为他是羞涩,勾起唇角笑得肆意张扬:“阿澈,凌某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真好……”
“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是需要……”沈澈艰难道,“是需要治病了吗?”声音有点发颤。
凌誉直起身,双臂撑在书桌上,将他困在方寸之间,侵略的目光肆意描摹着他的面容:“不全是。阿澈,好几日没见着你了……”
沈澈垂下眼帘。
凌誉抬起他的下巴,呼吸近可拂面:“看着我,阿澈,莫不是……”言语中带上了危险的意味,“没有我在身边,你过得很快活?”
沈澈下意识屏住呼吸。
“回答我,阿澈。”拇指摩挲沈澈的下巴,凌誉喉结滚动,眸色晦暗不明,“这几日,可有想我?”
“凌兄……”怕刺激到他,沈澈赶紧改口,“凌誉……我这几日繁忙……无暇多想……”
“是吗……”凌誉的脸色沉下来,忽然勾起唇角,笑得十分温柔,眼神却冰冷瘆人,“看来,是我给阿澈的自由过了火啊。”
沈澈垂下眼帘。
凌誉倏地将他带入怀,用力抱紧,指腹狠狠摩挲他后颈细腻的肌肤:“真想将你锁在我身边……让你永远只能看到我,只想着我……”
沈澈轻轻颤抖,不敢说话。
“阿澈,”凌誉摩挲他后颈的动作渐渐温柔,哑声道,“你早就走进了我心里,此生我都不会放开你……所以,你最好不要有离开我的想法。”
沈澈闭上眼:“如果你需要……我就在这里。”
“阿澈……”凌誉的情绪缓和下来,额头抵上他的肩膀,贪恋地汲取着他的温度,“我要的,不只是‘需要’时你在,而是每一刻,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我。”
沈澈睁开眼,扭头看着他,诚恳说道:“我……感情一事……不是可以勉强的……”
“不勉强。”凌誉抬起头,不容置疑地盯着他,霸道的语气中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与祈求,“我会让你爱上我,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沈澈垂下眼帘,不再看他。
凌誉沉默片刻,松开他后退一步,脸上恢复了平日的从容洒脱:“阿澈,不早了,歇息吧。”说完纵身跃出窗外,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几日后,凌誉从宫中回府路上特意经过国公府,向门房递了帖子求见。见到沈澈,温柔问道:“阿澈,多日未见,不知今日可有空陪我出去走走?”
沈澈知道拒绝无用,随他出门。
凌誉与他并肩缓行,走在热闹的街市上,忽然停步,指着前方一家脂粉铺子:“阿澈,我们去挑些脂粉吧,我想……亲自为你挑选一盒。”
沈澈有些生气:“堂堂七尺男儿,怎可涂脂抹粉!”
“哈哈哈,阿澈不必羞恼,是我考虑不周了。”凌誉哈哈笑着,轻抚他的头发,带他走进旁边的兵器铺子,“这个如何?”
“我也不会武……”沈澈无奈道。
闻言,凌誉挑眉看向他,语气带上几分诱哄:“阿澈,若是你愿意,我可以教你。”
想到要因此跟他多多接触,沈澈赶紧说:“我不想学……”
“阿澈……”凌誉俯身在他耳边低低道,“如今朝堂局势动荡,我又时常在外征战,若我不在你身边时你遇到危险,要如何自保?”
“我是定国公府世子,无人敢动我。”沈澈答道。
“若贼人铤而走险呢?阿澈,学些武艺总是好的,我不求你上阵杀敌,只求你在危机时刻能有自保之力。”凌誉声音低沉,透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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