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俊脸在眼前放大…又放大
洛神谙右眼跳了跳,一双眼睛使劲弯了弯,尽量显露出无辜的神态,笑得有些勉强:“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听到……”她带着希冀和侥幸问道:“你会相信吗?”
“你觉得呢?“晏之玉不置可否,站在柜门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傻了?”见她一直窝在柜子里面,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晏之玉伸手拉她:“还不快出来?”
是温润关心的口吻,手心里的冰冷却让洛神谙神经紧绷。
“找你有些事请教,但一进来就吓到了,才找了柜子躲起来。”她睁着大眼睛,皱着眉头,说完又肯定了下自己:“对,就是这样,找你有事请教。”
他笑开了,眉眼漂亮得惊人,愣了一下道:“哦?怎么不去找你的慕容师兄请教?”
"慕容师兄事务繁忙”洛神谙低声道:“你比较闲……所以……”
她又皱眉头。
晏之玉忽然凑近了洛神谙的脸,手指拂开她的眉头,扑扇的乌睫扫在修长的手指上,密密麻麻的,像有猫爪在他心头抓挠。
洛神谙头皮发麻,她看到了那妖物的尸体,鲜红的血溅得到处都是。他真的下了死手……还被她撞个正着,他会放过她吗?
冷香,那股好闻的冷香又出现了,吸一口下一瞬就要站不住,想栽倒在地。晏之玉适时地接住了她的身体,一个用力便把她横抱起来,放在了小榻上。
“好香啊!”洛神谙已经神智不清,抱着晏之玉的手臂不愿松手,把他当作了自己家里面的毛绒玩具熊搂抱着:“别动,让姐姐抱抱。”
晏之玉叹了口气,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推开她。
果然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凡间女子,承受不住这种魅香,先前恐怕另有蹊跷。
"晏之玉?”
旁边的窗子早已打开,清风拂过,好不惬意,晏之玉看着洛神谙刚睡醒凶巴巴的样子,哼笑道:“洛姑娘真让人大开眼界,自己跑来我的房间,抱着我的手臂不撒手,如今倒不认识我了?”
窗外不断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洛神谙讪讪地收回还紧抱着晏之玉手臂的手,扭过身子,掩饰了身体的紧张和眼中的慌乱:“我太困了……”
怎么回事?怎么能在大反派身边睡着呢……
微风带着凉意轻拂晏之玉的发丝。他轻巧笑道:“这样啊……"
明显怀疑的语气,他不信她?洛神谙手心出了一些冷汗。
晏之玉站起身走到窗前,发丝飞舞,又是很关切的语气:“说吧,你想请教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想不出来……
晏之玉见她迟迟不回答,故意笑道:"还没想好?"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她在骗他,他最恨欺骗。
"我……"洛神谙避开他的视线,眼神闪烁:“我…我想当内门弟子,特来向你请教剑法。”
她手指绕着发梢不停地打着旋儿,“你知道我只是一个凡间女子嘛,什么都不懂,除了慕容师兄,就跟你比较熟悉一点。你不会嫌弃我吧?"
“嗯。”晏之玉面无表情,缓步走到桌子旁坐下,抬手倒了一杯凉茶,压下了想要捏她脖子的烦躁。
“那……你同意了?”洛神谙倏然笑开,胆子也变大了几分,坐在晏之玉对面,胳膊肘放在桌面上,支起手臂拖着下巴摇头晃脑道:“有你的帮忙,我肯定能通过考核,成功进入内门和慕容师兄上官师姐一起斩妖除魔的。”
晏之玉听到她的话,喝茶的手顿了顿,眼眸中凉意加深,“所以……你一定要来玉渊宗就是为了和慕容宸星一起斩妖除魔?"
说完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想干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
顿时失去了探究的兴趣,率先抬脚向院子走去:“不是要学剑招吗?还不跟上。”
庭院中种满了杏花树,白色夹粉的花瓣落了一地,踩在上面柔软得像在云朵上行走,屋檐上挂着的风铃也发出清脆的声音。花瓣还在不断地飘落,纷纷扬扬的似乎永远都落不尽。
天特别蓝,云朵是洁白低垂的,仿佛伸手便可触摸,一切美好的像幅画作,远处飞翔的鸟儿自由展翅,给这画作上增添几分灵动。
洛神谙却无心欣赏,她发愁怎么能让晏之玉对自己好感度高一点,系统催的很急。
伸手折下一支花枝,娇俏明媚,灵机一动,眨了眨眼睛,伸到晏之玉眼前:“好看吧?送给你。”
不信拿不下你!
晏之玉敷衍地嗯了一下,转身从袖口中拿出两把木剑,看起来没有要接的意思。
真是难办!
洛神谙腹诽,暗暗叹了口气。
晏之玉神情认真,看起来十分正经,是一个严师。
他抬起木剑挑起刚刚被他一剑拍下去的洛神谙的胳膊:“胳膊要使力,什么时候我拍打你的胳膊,你能稳住不放下,马步就可以结束了。”
洛神谙身上有种淡淡的死感,她眼神涣散,脚,腿,胳膊,没有一处不酸痛的,有种这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的感觉,头晕晕的。
晏之玉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洛姑娘.……“话音未落,便抬头望天,缓缓转身背对洛神谙。
洛神谙趁机放松了胳膊休息休息,一睁大眼突然发现本应背对着她的晏之玉倏然回头盯着自己。她有种上课开小差被抓现行的感觉,偏偏这还是自己求来的。
怎么不算是一种自作自受呢?
当她又一次次放松胳膊偷懒时,一板子敲了上来。
“啊,疼……”
晏之玉戏谑:“....这可是你自己要学的!"
洛神谙: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她累得罕见地沉默了。
疯丫头,竟然也有这一天。
“我觉得我肯定是个剑道天才,不需要扎马步。”洛神谙还想挣扎一下,战战兢兢地低声地为自己辩解:"马步哪有剑招好使……”"她支支吾吾说:“难道我跟人打斗时,不还手,就在那里扎马步让别人随便砍吗?”
晏之玉听着她幽怨控诉的语气,又笑了。
"好,那就来对招……"晏之玉扔给她一把木剑,挑了挑眉头:"输了可别哭啊。"
"好,看剑。”洛神谙仿佛无师自通,出手快准狠,抢占了先机。
难道别人穿越就有金手指,我就没有吗?洛神谙心想,如果有金手指的话她希望是武力值。
杏花飞扬,花雨中冲出来的是一个表情凶狠,手持木剑,剑法毫无章法可言的女子。“晏之玉深意一笑,只用了两根手指,便轻而易举地制住了洛神谙的木剑:“你输了。”
洛神谙狡黠一笑,丢下手中的木剑,下一瞬,另一把剑便抵上了晏之玉的咽喉:“不,是你输了。”
晏之玉人傻了,愣在原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使诈。”
洛神谙眨了眨眼睛,哼了一声:“兵不厌诈!”
晏之玉上次被剑这样抵着喉咙还是在他幼年。
当时他还是一条小白龙,鳞片还未长全,去百奚帝君那里拜师学艺,一次比试中,被一个小女娃拿剑这样抵着喉咙,那女娃比他年纪还小,一个不小心,剑就划破了他没长鳞片的皮肤,鲜血淋漓,吓坏了那女娃,他也因此回到长留山养伤,伤恢复得极慢,等他再去,已是半年之后,那女娃却不在了,他多方打听只打听到她是天宫的人,来百奚帝君这里游玩,之后数年,再也没见到过她。
晏之玉看着洛神谙明亮娇俏得意的脸,仿佛又见到了当年那个小女孩。
当时他母亲被父亲所厌弃,连他也被父亲不喜,因为神是最高贵的,而妖是最下贱的,妖多自私,阴冷。他身上有一半的妖族血脉,还是最上不得台面的魅妖,父亲最终还是认下了他,这使得他在外人面前是备受尊崇的小神君,私底下他却憎恨自己背叛了母亲,因为母亲被父亲囚禁在了水牢里不见天日。那时,他厌恶自己,连带厌恶别人投在自己身上的艳羡目光,那小女孩的一剑虽然刺伤了他,却也因此母亲得以从水牢出来陪伴他,他也因此度过了一段难得美好的童年时光。
洛神谙看着眼前发懵的晏之玉心情变得格外好。
利落地收回剑,在杏花雨中耍了一套剑舞,这是她在舞蹈班学的古典舞。
他就站在在杏花树前,轻轻拈起刚才她送的花,淡淡笑望着她道:“好看。”
洛神谙吃软不吃硬,当即便不好意思地笑了,凑到晏之玉身边,小声说道:“有没有招式简单易学,威力很大的剑法啊?马上就要考核了,没时间了。”
“有倒是有?“晏之玉摸摸鼻子,"就是不适合你。”
洛神谙立马打起精神:“我是剑道天才,有什么剑法是不适合我的?”
晏之玉脸爆红,看着眼前跃跃欲试的洛神谙,神神秘秘道:“这剑法,你学不了,我也教不得。”
洛神谙叹了口气,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晏之玉还是那个晏之玉,不过她情绪转变得很快,立马收拾好了心情,乐呵呵地坐在庭院中拿起石桌上的白桃玉露糕吃:“白桃玉露糕稍酸,雨前百叶茶稍涩却有回甘,二者搭配就是人间至味,晏之玉,你这简直是神仙吃法。”
"……"晏之玉发现自从遇见了洛神谙,自己沉默的次数变多了。
长留山上冰雪不断,孤冷苦寂,父亲不常同他说话,其余人惧怕他,不敢多说一句,唯恐惹他不快,别人只知他出生即拥有浩瀚的神力,却不知他到处拜师,日日苦练,不曾松懈过一日,这些只为了让父亲对他不失望,他的血脉一直是父亲的心病,他以为他只要变得优秀,父亲便会多看他几眼,多对他好些,后来,他发现他错了,讨厌你的人,无论你变得多优秀,依然会讨厌你。
面对魔物妖物,他从未心慈手软,所以魔界和妖界的人大多绕着他走,但是他现在失去了神珠,魔界和妖界的人已经蠢蠢欲动,趁他病,要他命。
开始时他初生牛犊,一腔孤勇,也曾被比自己强大的魔物打得遍体鳞伤。他就在战斗中成长,慢慢地,再也没有魔物是他的对手,他的名字也令魔界闻风丧胆。可是,父亲不喜欢他这样,父亲说他太过狠辣无情,不像是天界的神君,倒像是下界的嗜血妖物。
父亲的不喜让晏之玉放下了手中斩杀的剑,他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一直以来走错了方向。努力放弃自己的追求,装作仁和宽容的光风霁月模样,在父亲面前装出温和的样子,如此天真无害,白衣无暇,正正好就是父亲最满意的形象,也是天界那些女子最喜爱的装束。就这样,他从人人惧怕变得人人追逐,慢慢忘记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晏之玉眼眸越来越黑,蓄起风暴。
洛神谙嘴里塞得鼓鼓的,见他脸色变幻,放低了咀嚼的声音,这小气鬼,不会是气她吃了他的糕点,饮了他的茶吧。
好吧,洛神谙像只护食的小鸟一样,不情不愿地看了看手中的糕点,抬起胳膊倏然一递,
“啪”,松软的糕点塞了晏之玉一嘴,桃花的香气在他嘴里弥漫开来。
“你也吃!"她眉宇间带着娇俏灵动,语气带着洒脱,却透露出几分忍痛割爱。
她对食物的狂热拉回了晏之玉,让他生生停止了痛苦地回忆,似笑非笑:“多吃点。”
洛神谙咀嚼的动作变慢,艰难吞咽下去,放下了手中的糕点,不安地抬头问:“这糕点没下毒吧?”
“你怕我下毒?”
"……”她违心地摇了摇头,手里的糕点顿时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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