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距离很近,她衣裳上传来幽兰香很灼人,有种勾引思绪混沌的魔力,肃月潭猜测这个女人是巫女,籍户记录她有异族血统,据说百越人擅使蛊毒魇术。
或许她真的是个巫女?
肃月潭定定注视着她,欲说些什么。
就被副将惊呼打断,“将军,看那边!烧起来了…”
只见西南方,一股烈焰裹挟着黑雾冲天而起!
漫天浓重的烟雾被大风撕扯,扭曲盘旋,火焰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量,肆虐异常,将整个永巷染成了灰蒙状,大火起,只怕永巷所有人都看见了。
青灵越有种不祥预感,肃月潭眉峰聚拢,“那个方位…”
在旁小将就说,“是建章宫!”
她浑身一震,心脏咻的一声发紧。
“ 去通知永巷火政队,值班宫正是干什么吃的?让他赶紧滚过去。”
一队人疾速领命而去。
宫中失火可不是小事,若出差池,他这个执掌禁军的人首当其中要被问责,肃月潭脸色森冷,“其余人全部和我走。”
“是!”
“将军,那她…”正是扣押覃灵越的副将。
肃月潭,“你一个人押送回去,她若是敢有小动作,不用留情直接把双腿打断,再丢进牢里。”
谁知她竟态度大转变,一把拉住他袖腕,“将军,我和你们一起去救火。”
这还是青灵越第一次的主动靠近,感受着袖口的灼热,肃月潭警告她:“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建章宫情况未知,怎么会燃起大火?火焰汹涌声势浩大,宫内本就奸佞藏身、危机四伏,殿下又如何了,此刻让她进大牢怎么可能。
她焦急如焚、心里骂爹,原地跺脚道:“烧得是建章宫!我所有金银细软还在那里,救火急需人手,多个人多一份助力,相信我绝对不会逃的。”
肃月潭嗤息,“火场一片混乱,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他不耐到了极点,不想耽搁,“押走。”
“是!”
结果,趁那副将毫无防备,银泠光闪,她脖颈间就置了把匕首,周遭所有禁军立刻拔刀相对!
任谁也没想到这女子看着纤薄,身手却灵活,她眉目冷峻,“我要去救火。”开始无理取闹。
“你不敢。”
肃月潭心中简直怒不可遏,若是平常时间宽裕,他甚至会冷讽做这种事情的蠢货,以为能威胁得到谁,可现在事态紧迫,他没空在这看戏。
“你也不敢。”他肯定。
“我当然敢,将军是审问我,又不是要我的尸体。”灵越知道禁军身手了得,肃月潭武功更深不可测,可她这个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匕首顷刻杀入几分,旧疤未愈又添新伤,鲜血喷溅而下染红大片衣襟,她直视着肃月潭眼睛,“永巷在你掌控,你知道我不会逃的。”
她下手狠极了,肃月潭面色阴沉,“你简直有病。”
他单手一挥让部下撤下刀剑,“若有其他心思,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说罢执刀转身,领着大部队前往建章宫。
……
火龙带着摧毁覆灭之势,摧枯拉朽般吞噬了整个殿堂,曾坚固无比的砖石被炙烤得焦黑,屋檐房梁被烈火吞噬,已有倾塌失态,完全靠近不得,碎裂残渣呜咽着掉落,不时发出劈啪作响的哀嚎。
即使相隔十米开外,也能感受到那灼人热浪打来。
“快快快!!!接水!”
“呜呜呜还有人在偏殿,那边已经塌了,他们跑不出来了。”
“他娘的!火太大了,塌了塌了,快救人呐!”
大多人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弄得很狼狈,滔天大火将白夜也盖上层灰蒙蒙的色调,宫人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有混乱奔走拿桶救火的、有哭泣受伤的。
小的几个无桂和帘子都灰头土脸,不得不拿着比自己腰还粗的水捅磕磕绊绊救火。
为首宫正焦头烂额,正催促救火队加快速度,急得恨不得往人屁股踹上几脚。
灵越一踏进宫门就被惊骇到。
偏殿已经化作废墟,火海炙烤着主殿摇摇欲坠的框架,人若在里面,不可能活得了…
嗡的一下她脑袋似钵体震荡,入宫第一次丧失了方向感,靠得太近又吸入了不少黑烟,整个人产生眩晕,眼前画面模糊斑驳,也不知从身边经过的是谁,她逢人就拉扯人质问,三殿下人在哪儿。
肃月潭瞥了她一眼,抬头看这惨烈狼藉状,“火势如何?”
瞧这冷面阎王来了,永巷宫正冷汗直流,“回郎中令,火政队都在救火,可建章宫的火势起得太过异常凶猛,正殿已经救不了,现下我们只能将相连的房屋推倒,伐去周边大树防止火势扩散出去。”
“照做。”他下令。
蜂拥而至的禁军部队,有序加入救火序列,
他转头看向宫正,问:“火势异常?”
这一眼,宫正腿脚都软了,今日是他在观火台当值,怎么倒霉催的遇上这种事,解释道:“真是这场火起得怪异,这宫殿大多属于砖石所建,按道来说火蹿起来没那么快速度,可西殿那头已全部坍塌了,倒像是遇到了易燃之物。”
肃月潭黑下脸,“你的意思是,有人纵火?”
宫正,“这,这不好说,不敢妄下定论,只能等扑灭火势才能查明缘因。”
“呵。”
火光映照着肃月潭眸子,映照出身旁人慌乱身影,他问:“三殿下呢?”
说起这个宫正更是冷汗直淌,“卑职没见到人,派人去寻了,还没找到。”
灵越反应极大,怔愣地盯着宫正,应激般双眸通红。
事态严重,肃月潭也冷下脸来,“也就是说,人很有可能还在殿内?”
宫正整个人都快佝偻下去了,“主殿支撑梁已经烧塌了一根,其他地方烧成个火框子,火政队也不敢进去啊。”他低声嗫儒,“三殿下性格孤僻,服侍他的宫人现下也不知人在哪里,殿下头上有星官庇佑,说不定正巧不在殿内…”
这话说得心虚极了,也不懂是安慰别人还是在安慰自己,越说越觉得自己性命不保。
一座宫殿付之一炬本就是严重失职,若再搭进去一位殿下性命,简直不敢想。
“或许?正巧?”肃月潭忍怒,他最讨厌部下说这种的话。
灵越脸色苍白,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别的,抢过宫人水桶就往身上浇,整成个落汤鸡又迅速撕下纱袍想绑住口鼻。
肃月潭反应迅速扣住她,低吼,“你做什么!疯了吗?那殿宇就快塌了,那么想死非要跑进去送死?”
灵越发丝湿透凌乱,眼神固执,氤氲着层水光,“通常这个时辰,人会在里面看书。”
“殿下身边有孟柏,他不会有事,你这三量重的骨头跑进去就是找死。”
“孟柏是废物!当然,你们也是。”她冷冷扫过在场的人,“肃月潭,放开我!”
肃月潭气得青筋暴起,但话语不免还是柔下来,“相信我,他不会有事的。”
灵越可不吃这套,当即反问,“你算老几?我凭什么信你,放开我!”
他满目寒霜,怒喝:“你该有点罪犯的自觉,别再得寸进尺!”
这话算踩了灵越矛点,她冷道,“得寸进尺?我还要蹬鼻子上脸!滚!”
包括宫正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肃月潭咬咬牙,力气重到几欲快要捏碎她肩膀,他从没见过这种倔强到死,撞倒南墙也不肯回头的人,他怒极冷笑,眼眸很黑声音低沉,“我算老几?”
灵越反袖挥空,有片刻震诧,只见肃月潭另只手已经夺了她的刃。
“同样的把戏你玩不了两次。”
灵越简直在心中唾弃他一万口唾沫,她出手狡诈迅速,招招阴险至极,伤不了人也专往人下三路死打,可奈何两人武力差距太过悬殊,不过三两招,肃月潭就将人扭桎在前,她动弹不得!
他讽道,“再打打看,你说我算老几?”
又被擒住,灵越简直厌恶极了这种被人震慑的感觉!
火光映照着她脸庞,烘干了衣衫也彻底血红了眼!她压制的情绪几乎爆发,嘴角紧咬,牙齿间发出轻微碰撞声,“放开我!”接着一口死死咬在肃月潭虎口上,皮肉撕裂鲜血直流,力气之大完全就是奔着撕下肉去的。
肃月潭嘶了一声,抬手阻止了身旁拔出刀欲出手的副将,手腕银匕旋转,刃背一敲。
这个发狠的疯女人彻底软了下去。
他嘀咕,“真是比山里发狠的狼崽子还疯。”
“将军,你不如先去医监看看,我在这守着。”副将上前就想接过这个女罪犯。
肃月潭单手虚扶着她,甩了甩被咬的手掌,血红滴落地上。
他脸部肌肉紧绷、嘴角抽搐,“不必。”
也不知说的是不必就医,还是不用接人。
宫正目瞪口呆看了场大戏,他见过太多次肃月潭暴力惩罚宫人,太监宫女只要犯事,没有性别之分,都被板子打得筋骨寸断、血肉模糊,郎中令竟有被人如此冒犯还不生气的一日。
他眼咕噜瞎转,愕然瞪大眼睛,似看到了亲娘。
“殿下?三殿下!!您没事!!福星高照,福星高照,臣一直求神灵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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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烈火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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