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禾这澡洗了挺久,毕竟被栓了那么多天。
等他洗完下楼时,沈意又变回了那个从容镇静的样子,且换了身衣服,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失态。
桌上又是一桌丰盛的美食,像极了他们上次一起吃的那顿,只是这次没有酒。
宴清禾眉梢动了动,也不怕这次饭菜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拿起筷子就开动。
他吃得淡然自若,却让看着他吃饭的人蹙起了眉。
沈意上次起码还吃了点,这次却怎么也没动。
他突兀出声:“不怕?”
“怕什么?”宴清禾咽下嘴里的食物,回答沈意的问题,“你总不会让我死。”
沈意舒眉了,只是不知是不是宴清禾的错觉,总觉得沈意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看的样子,唇色也比之前白了些,说不出是冷静下来了还是怎么了。
沈意不慎弯了一点点的腰背在宴清禾的注视下打直,神色淡淡:“看什么?吃饭。”
宴清禾放下了碗,将嘴擦干净,虽是笑着,却总让人觉得他在生气。
他问:“沈意,你是不是觉得我看不出来?”
沈意垂眸,避开他迫人的视线,特别没有可信度的辩解道:“我没事。”
宴清禾不说话,只是依旧用那凉凉的眼神看着沈意。
沈意挺直的脊背弯了,还是服软了,怏怏的回答:“药在电视机旁边柜子最下一格的盒子里。”
盒子里的药瓶瓶袋袋好几种,上面还写了服用时间和剂量,按照上面标签写的,这些药应该早就吃完了,此时看来,应该是服用他们的人不遵医嘱了。
宴清禾去兑了杯温水,把药给沈意分好,看着他吃。
十多颗药花花绿绿的一大把,看着都卡嗓子,却见沈意已经一口全放嘴里、就着温水咽下去了,显然是吃惯了这种剂量的药,连一丝不适应都没出现。
宴清禾拧眉看着,问道:“怎么会胃疼?”
沈意面色僵硬了片刻,抿了抿唇。因为不舒服,声音听着有些软:“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没休息好。”
“是吗……”宴清禾一脸狐疑,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沈意,见沈意垂着眼、愣是不敢看自己,更加怀疑了。
他的视线在沈意身上打量,像是在检查是否是因为衣服穿少了着了凉的缘故。
沈意由着他打量,嘴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
宴清禾起身,走到沈意身边,无视他躲避的姿态,两人之间仅有半掌宽的距离。
几近交颈相缠的姿势下,原本清淡的沐浴露味道扑鼻而来,霸道的像是要讲闻到它的人都染上它的味道。
手指轻触,指下的皮肤似寒玉,滑腻却冰冷。
一声轻笑在寂静的房间里传开,明明是指责,却让听着的人完全气不起来,反而觉得羞人。
“沈总,有我在还去洗冷水澡…好过分啊……”
之后沈意是如何的挽尊的暂且不提,碍于沈意身体不舒服,宴清禾到底不舍得把人逗得太过分,哄着沈意上楼休息。
躺下,盖好被子,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宴清禾帮沈意盖好被子后手要拿开时。
一只冰凉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以一种难以挣脱的力道抓住了那只温热的手。
宴清禾低头看向躺着的沈意,沈意也正看着他,眼里墨色翻涌,似寒冬的黑夜,冷寂、危险,仿佛随时会从里面蹿出一只恐怖怪物。
沈意收紧了手,力道之大让被抓着的那只手都留下了痕迹。他说:“上来。”
宴清禾顿了两秒,笑着应下:“好,一起。”
他朝着沈意的方向,将一只胳膊递过去:“要抱着它吗?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跑掉了。”
沈意没说话,也没抱那只胳膊,而是翻了个身,两两相对的姿势。
一双手圈住了宴清禾的腰,像绳索般。
宴清禾笑笑,那只没有推销出去的胳膊也没收回去,顺势抚上一片瘦削的背脊,轻拍了两下,跟哄孩子似的:“睡吧,沈意。”
人总是会在失而复得后变得疯狂、不理智。
例如长发公主里的女巫葛朵,失去了她独占的宝贝金花,为了维持美貌她将拥有魔力的公主偷走,以爱之名将公主囚禁于高塔之上,最后甚至还做出了更多恶事,下场凄惨。
关于她的做法各有争议,但没人反驳的就是她的自私。
无论她待公主是好是坏,她的初衷总是自私的。
何况,高塔再高,也关不住一颗向往自由的心。所以任凭她待公主再好,公主也会离开,无论公主是否是她偷来的。
故事尚且如此,做为历史已经传承了上百万年的人类,自是更不甘于一隅天地,否则怎会有那么多战争,那么多朝代更替。
与其等那渴望自由的鸟雀头破血流、以命相搏,不如敞开门,让它来去自由。
若实在不放心,自有更好的方法可以掌握它的一举一动。
楼上第三个房间里,被人遗忘的锁链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等待它的主人将它收捡起。
宴清禾这些天睡了挺久,完全没有睡意,只好看着沈意睡觉。
看了不知道多久,他忍不住上了手,一只手在人家脸上描绘个不停,一会儿摸摸眉毛、一会儿刮刮脸颊,或是拨弄两下睫毛,不安分极了。
这些小动作让那睡颜恬静的人都皱起了眉,识趣的人早就收回手、让人家好好睡觉了,他却不。
还把脸凑过去,嘴唇贴上那片不平的眉心,留下一抹柔软触感。
那只不老实的手已经从脸颊滑到了耳垂,灼热的温度将那微凉的耳垂也染上温度,白玉似的软肉在手指的把玩下添上薄红,似不慎倾洒的胭脂。
鸦羽似的睫毛颤了颤,闭着的眼皮也动了动。
“沈意,起床了。”
未完全清醒的眼神带着一点茫然,看起来极为可爱,起码在目前看到这一幕的人眼里是这样的。
浓密微翘的长睫像羽毛一样,挠得人心痒。
宴清禾没忍住这从心口传来的痒意,手指轻点,落在沈意眼角偏下的位置,特别礼貌的提出了一个不太礼貌的请求。
“沈意,你眼睛真漂亮。我可以在这里留下一个印记吗?”
刚睡醒的声音带着一种模糊的沙哑和慵懒感,像乖顺的猫咪在低鸣。还未清醒的大脑并没反应过来现下的情景,发出疑惑的询问:“嗯?”
特别不礼貌的宴清禾故意曲解沈意的意思:“你同意了。”
然后低头,不客气的索取自己刚刚提出的不合理要求。
待他起身时,沈意已经完全清醒了,只是除了那边被手指点过的眼角,唇也红了点,泛起一片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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