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宴清禾,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的话,他一定会回答——是日行一善救了顾桥安。
那是一个很俗套、还有点鸡飞狗跳的故事。
那天他下班去接沈意的路上,路过大桥时看见了浑浑噩噩、失魂落魄破的顾桥安站在栏杆边望着下面的河发呆,他本以为那是个在吹风、站桥上欣赏风景的无聊人士,直到他等红绿灯时无聊往后视镜里瞟了一眼,刚好看到那无聊人士往栏杆上爬。
他连忙下车跑过去试图拉住那个大半个身子悬空在栏杆上的人,大概是那人寻死的心太重,反而拽着他往下坠。
眼看着他也快要被带下去时,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不知从哪里冲了过来,一个抱住了他的腰、另一个帮他拽人,语气特别焦急地询问:“宴先生,您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
宴清禾这才知道,这两人是沈意派来的。相应的,自己的一举一动也被这些人看在眼里,并汇报给了沈意。
知道这点后的宴清禾不仅没有**被侵犯的不满,反而心情愉悦。
原剧情里沈意监控着主角的一切,然而对自己却是一副放养、任自己来去自由的不在意模样,这让宴清禾那颗心七上八下的、一直觉得沈意对自己感情不够深。
这意外发现总算让他有了些安慰感。
被他们救上来的顾桥安哭个不停,什么也不肯说。宴清禾又不能把他放原地不管,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走后他会不会又去寻死,于是跟保镖一起把人送到了派出所,
那天宴清禾没能接沈意下班,反而是沈意去了派出所接他回家。
保镖的事情因此暴露,但两人都默契地谁也没提,一切如常。
倒是之后不久,顾桥安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他的电话号码,又是发短信又是打电话,借着道谢的名义约他出去吃饭。
宴清禾在沈意的黑脸中把人拉黑了,结果没想到没几天,公司来了个新同事,正是顾桥安。
当时顾桥安语气特别熟衿的跟他打招呼,好像两人交情不浅似的,声音甜到发腻:“阿宴,你也在这里上班啊?好巧。我刚来这里还不太熟悉,不知道以后遇到工作上不懂的地方能不能请教你?”
宴清禾在众人八卦的眼神中冷了脸,面无表情的拒绝道:“顾先生,我们的岗位并不相同,我没什么可以教你的,请找别的同事。”
顾桥安走后,有平时跟宴清禾比较熟一点的同事过来问:“小宴,你认识那新来的啊?听他语气、你们是朋友?”
“见过一面,不熟。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我电话,天天骚扰我,我爱人还因此气了好几天。”宴清禾顿了顿,在那女同事满脸吃瓜的表情中提出了一个请求,“方姐,如果有人跟你八卦这个,麻烦您帮我解释一下,我跟那位顾先生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爱人气性大,我可不希望这种没头没尾的事传他耳朵里去影响他心情。”
方姐是宴清禾所在公司的“老员工”了,已经在这里干了好几年,为人豪爽,跟大部分同事关系都不错。
在宴清禾入职后,因为工作需要,两人接触过,也就慢慢熟悉起来了,算得上朋友。
“方姐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咱们小宴更会疼人的。”方姐打趣了句,拍拍宴清禾的肩,“行,这事儿包方姐身上,保证不让那些大嘴巴乱传,影响你跟你爱人的感情。”
“那就谢方姐了,改天我和他一起请您吃饭。”得到保证,宴清禾神情都轻松了几分。
完全不知道几分钟后,方姐就发出去了几条消息,并靠着这几条消息,得到了一笔转账。
甚至他下班后接到神情不虞的沈意,也只觉得是他工作不顺心、或者是知道了顾桥安也去了自己所在的公司上班,完全猜不到某人是因为那句“气性大”。
以为只是派了几个保镖暗中跟着自己的宴清禾,对他男朋友还是不够了解。
离下班还有两三个小时的时候,宴清禾收到了沈意的短信。
[男朋友:一会儿我约了合作方谈事情,不用来接我。]
[男朋友:我晚上可能晚点回来,不用等我一起吃饭。]
连着两个“不用”让宴清禾的好心情止住了,然而真正影响他心情的事还在后面。
下班时间到了后,阴魂不散的顾桥安又出现了。
“阿宴,听说中央大街那边新开了间餐厅,口碑还不错。之前你救了我我一直没来得及感谢你,不如请你去哪里吃个饭吧。”
顾桥安笑容诚挚,不谈其他,光看这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倒是很能迷惑人,但对于已经了解他一二的人来说,这幅温和面具,倒是更显他心机深沉,怕是图谋不轻。
虽然想知道顾桥安这么刻意接近自己是为了什么,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宴清禾并没有以身试险的想法。
敌明我暗,贸然出击,乃下下策。
心思百转千回,实际不过才过了几秒钟。
宴清禾将电脑上的文件点击保存,瞥了顾桥安一眼,用词遣句是一如既往地不礼貌:“既然知道我救了你,就别恩将仇报。离我远点,你身上的香水味太刺鼻了。”
顾桥安笑容淡了点,却还是没被这刺人的话击败,语气带着歉意:“抱歉,阿宴不喜欢,那我换一个。”
“啧,这就能听懂了,我以为你是听不懂人话、原来是选择性耳聋。”宴清禾关了电脑,讥讽嘲弄的表情任谁见了情绪都平静不了。
“阿宴……”
这声听着那叫一个欲言又止、欲语还休,眸中泪光点点,脸上的表情也是恰到好处的受伤委屈。
而见到这场面的唯一观众却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催促道:“继续啊,你这演技可不常见,倒省了我买电影票的钱。”
分明被讽刺是演员,换个脸皮薄的就应该恼羞成怒了,到底是顾桥安段位更高,非但不怒,还特别惊喜地问:“阿宴喜欢看电影?正好最近有几部大制作的电影上线,不如我们一起去看?”
宴清禾盯着顾桥安看了会儿,收了脸上的表情,又变成了那副冷漠的样子:“没空。”
这般忍辱负重、做低伏小,到底是为了什么。
“下班了!”
时间不为任何人停止,继续走动,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
宴清禾在顾桥安的注视下往外走,没有匀给他一个眼神。
他已认定顾桥安这个人有秘密,他说的任何话,都不可听、不可信,在未知道他真正意图前,这个人能避则避。
只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呢?或者说,他图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与自己挂钩的沈意?
窗边,顾桥安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车辆,脸上虚伪的温和尽数消失。
他看着一辆眼熟的车开出来,融入车流,摸出了电话。
“……嗯……警惕性太强,接近不了。”
“A计划放弃,实行B计划。”
“…你只需要服从命令。”
“等收到他行动成功的消息你就立刻动手。”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电话被挂断时,底下的车流已经换了一波车。
顾桥安森冷的目光中满是厌恶与狠毒,原本清朗的声音此刻却又沙哑诡异,带着一丝不属于人的机质感:“蠢货。等完成目标,就拿你当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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