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声越发急促,像是催促,散发着不好的预兆。
顾桥安脸上是遮不住的暴躁,他怒骂道:“该死!956这个蠢货,他到底在干嘛!他是想让我们全都死在这儿吗?!”
032的神情也有几分凝重:“这个世界要紊乱了,我们马上离开。”
“可是我们的任务……”顾桥安看着宴清禾的方向,很是不甘,“就差一点了…”
“别管任务,跟我走。”
说罢,032抓住顾桥安的小臂,银色的光笼罩住两人,他们的身影在光里消失,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宴清禾还是那个被钉在货架上的姿势。
他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等了半分多钟,确定那两个怪东西走了后,才行动起来。
他挪动着右手,好不容易将上面的刀弄掉挣脱开了,地上的血已经落了一大片了。
因为疼痛,他粗喘着,抖着右手将身上其他部位的刀弄松一点、好从那上面下来。
终于,他带着穿进血肉里的那些小刀,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宴清禾不知道系统给他做的这具身体有什么古怪,目前流了那么多血都还没出现失血过多的症状,但他并不想探索一下这具身体的底限在哪里,说不定再多流一些就直接嘎了。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除了最开始插进右手臂那边的刀是被完全拔掉以外,其余部位的刀都还好好插在他的身上。
大概是在系统那里解锁出来的能力,身体一直在告诉他“痛”的信息,正常人这时候应该会为了这些难忍的疼痛陷入混乱、失去理智等等之类,可他此刻却无比清醒。
脑子和身体像是属于不同的两个人一样,互不干扰。甚至他还能理智的凭借刚刚顾桥安他们消失前的点滴话语理清现状。
例如——
沈意濒死。
世界即将毁灭。
罪魁祸首跑路了。
“这帮渣滓…”
宴清禾努力站起来,缓慢而坚定地向外走去。
他要去找沈意。
他必须得去找沈意。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他就算是爬、估计也到不了沈意目前所处的医院。好在…他留了后手……
宴清禾强撑着走了好一会儿,一直走到距离工厂三十米外的破旧绿化丛边。
那里的灌木因为一直没人修剪打理肆意疯长着,看起来奇形怪状。
宴清禾伸手,在某个居中的灌木丛中掏了掏,掏出一部黑色手机。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过来接我去医院。”
在赴约前,宴清禾就让保镖们在距离工厂几百米外的地方停车等他通知。他在身上装了窃听器,要是保镖听到暗号,就一起围过来,反之则按兵不动。随后他独自过来,将一部备用机藏在附近。
当时没想到藏在暗处的竟是一群外来生物,吃了大亏,还差点折在这儿。
不知道沈意现在是什么情况。
宴清禾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迟来的失血症状让目前身体情况本来就不好的他更是雪上加霜。
他的大脑逐渐变得迟缓,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他按了按身上的伤口,想以此保持清醒。
可大概是身体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又或是他对痛感的阈值增加了?总之效果甚微。
在某个瞬间,宴清禾甚至有种意识和身体属于不同但被人强行揉搓融在一起的感觉。连大脑好像都被不知名的存在分成了两半。
一半说:你受了很严重的伤,你很痛,你因为失血过多应该呼吸困难晕过去了。
另一半又说:你没事,这点痛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你应该像个没事人一样保持清醒。
很快的,两方分出了胜负。突如其来的疼痛及失血症状包裹住了宴清禾。
这种疼痛和之前被苏桥安钉着用刀扎时、那简直是两个度。
之前像是隔了一层什么,总是差了点味儿。身体表达着“痛”,意识却像在说“我知道你痛,但我还好。”
现在倒像是身体和意识达成了统一,在一起同时嚷着“我好痛”。
那位神秘强大的系统先生给自己捏的身体果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脑子越来越迟缓的宴清禾这样想到。
随后,他开始出现了胸闷、呼吸困难的症状。
好在,他终于听到了汽车由远驶近的声音。
“宴先生,宴先生……”
这是他完全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破碎的黑暗中好似藏了什么危险。
那些像是拼图一样的黑色碎片中偶有画面闪过。
尖叫、哭泣、叫骂、祈祷。
乱七八糟却又无处不在的嘈杂声音简直吵得人快要崩溃。
于黑暗的间隙中,有什么若隐若显。
“……!”
“你到底做了什么?!”
先是一句听不清的怒骂,随后又惊又怒的声音诉说着主人的心情。
是意外吗?还是无措?又或是不敢置信?
宴清禾努力辨别着那道声音里的情绪,却在那些闪动的画面里捕捉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张脸苍白、阴鸷,上面挂着温和的笑容眼底却一片冰冷。他手里抓着一个人,那个人的手看起来应该是已经断了、毕竟处于健康状态的手是折不到那种程度的。
在距离他们几步外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那人有种熟悉感,他似是受了重伤,血流了大半,毫无生气,像是尸体。
宴清禾已经没有精力去细究地上躺着那人是是死是活了,他只是看着那个眉梢间带着些许狠辣、不顾伤口裂开也要下狠手的人。
那是沈意。
是宴清禾从未见过的沈意。
熟悉又陌生。
“…沈意……”
宴清禾的几不可闻,却见画面里沈意的动作顿了片刻,犀利的视线直射过来,紧接着轻嗤一声,手上的动作又重了些。
沈意嘲弄道:“不入流的小伎俩。”
几颗小珠子凭空砸到宴清禾头上。
不疼,却足以吸引他注意。
宴清禾循着小珠子的方向看过去,对上了一颗拇指头大小、闪着白光的黑色珠子。
那些白光像是裂痕般遍布在珠子上,有许多白色小线条在不断蔓延。整颗珠子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碎了的错觉。
“……你在看哪儿?我在这里!”
那声音又响起来。
宴清禾循着声音辨别着方向,最后把视线落到了那颗黑色珠子后面、跟黑色背景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黑色气团上。
虽然不合时宜,但宴清禾还是忍不住吐槽欲:你自己黑,还飘在那么黑的地方,看不见你怪我咯?
好在理智还是让宴清禾把这种不礼貌的话宴了回去。
宴清禾思考了下,试探着开口:“世界意识?”
那声音:“嗯。”
现在双方身份已明了,那么回归主题,来自世界意识的质问——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呢?
宴清禾回想着发生的一切,打算以退为进的辩解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
“知道我不信那你就别说了。”世界意识这样道。
宴清禾:……
宴清禾嘴角抽了抽,瞥着这位从自己到来就一直没个好脸色且一直痛下杀手的世界意识,垂死挣扎道:“要不还是听一下吧,我长话短说,反正目前的混乱状况和我没关系。”
世界意识:“你确定没关系?”
宴清禾的语气铿锵有力,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无辜:“没关系,都是那些名字是一串数字的外星人做的,我什么也没干。”
世界意识:“那他们为什么来?”
宴清禾:……
沉默,注定是今天的主旋律。
世界意识怒斥道:“呵,满嘴谎言的病毒!说不出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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