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都停下!”
周导对监控器里的画面感到很是暴躁,“看看镜头在哪里!游声!你半个人都要把镜头挡住了,给观众看什么呢,看你的背好看是吧!”
“重来!”
“表情!你眼睛是镶在眉毛底下的摆设嘛?睁大点!沙子进去就进去了,那么要干净以为自己是来拍海报的啊?”
“卡!”
“重来!”
“卡!”
“重来!!”
“卡卡卡!重新再来!!”
一场戏下来拍了不下十条,原乐觉得自己头再这么下去就要被锤烂了,薛秦阳真的是下了狠手啊。
原乐趴在地上是出气多,进气少,日光晒得他快要虚脱。
江子眼见自家艺人有了休息喘息的时间,赶紧拿着凉水和扇子跑上去,“哥,快,喝点水,看你的脸都红了。”
原乐哇地喷了出来,江子是要谋杀他嘛!?
“你给我喝的什么!好苦!”
江子:“哥,别吐呀,这我特意问关元的助理小妹要的,她说这种凉茶清凉下火,喝了不容易中暑,组里好多人都在喝呢。”
原乐闻着味道,又吐了:“不行,我的嘴巴不允许我吃这么恐怖的东西……快拿走。”
他坐在一边的阴凉处休息,就看到薛秦阳主动走至周导身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说话的时候两人特意低声就为了不让人发觉。
原乐觉得心里毛毛的。
那边周导皱着眉,因为有许多废镜头他不得不反复挑选可以使用的画面。
薛秦阳走到周导身边,递上了一杯凉水:“怎么样,有还过的去的嘛?”
周导有些不快地捏着眉心,摇摇头长叹一声:“还是经验太少,演得中规中矩,和关元比起来理解到位了,可就是差点爆发力。和其他人搭的时候游刃有余,一和你同框就不行了。秦阳,游声不是你儿子嘛,你之前没教他两手?”
薛秦阳也有些无奈,他收起剧本,“他自小是跟着母亲长大,那户人家的性格……唉,都把孩子教坏了,对我很是有敌意,我们连说话的机会都很少,游声进了这个圈子我都没想到。他那个性格,我是真的怕在圈子里走了歪路。”
周导拍着薛秦阳的肩膀,他和沈夜州是好友,日常吃饭聊天听沈夜州说起过薛秦阳家里的糟心事。
妄图母凭子贵的女人,养废了的儿子,吸血的一家人,光听就觉得人生艰难。
“没关系,周导,等后面我再有对手戏的时候,一定提前和游声过一遍,不然也太浪费您时间了。”
周导觉得也是这样更好,点点头道:“秦阳啊,要是大家都和你一样省心就好了,真是麻烦你了啊。”
“不麻烦,游声他到底是我的儿子,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江子模拟着薛秦阳的口吻,站在原乐跟前重复他偷听到的话。
原乐震惊,薛秦阳的脸皮竟然这样厚,人前扮演默默付出的老好人父亲,人后对他不假辞色,冲着这精分的人设表演,他要是不拿到下一届的影帝那都是他运气不好,绝对不是实力问题。
江子在做艺人助理前,早就做好了会听到各类劲爆八卦的准备,只是没想到第一个吃到的瓜会是自家的。
要不是亲眼见过这些天薛秦阳对待原乐的态度,不然还以为薛秦阳说的是真的呢。
路过的小狗都让人能停驻脚步摸两把,这亲生的儿子偏偏还这般虚情假意。
“哥,你没事吧。”江子问道。
原乐被江子小心翼翼的模样逗乐,“能有什么事,你当我是脆弱的玻璃呢,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
“哎呀,忘了告诉你,陈秘书说封总晚上回来探班,晚上带你出去吃。”
“没和我说过呀。”原乐看了眼聊天对话框,诸海并没有消息发过来。
江子挤眉弄眼:“没准是封总的小情趣,要给你惊喜呢。”
原乐:“……以后这话别当着封总的面说。”
“为什么啊。”江子疑惑,还不兴秀恩爱的嘛。
原乐腹诽,诸海那傲娇死犟的脾气,当面没事,怕背地里恼羞成怒揍他一顿。
卸完妆换了身新衣裳,原乐溜达着往外走,还没走出剧组就撞见薛秦阳和他的助理正准备去导演那儿。
附近还有没走散的剧组的员工,薛秦阳碍着旁人的面,破天荒得给了他一个好脸色,“游声,吃晚饭了嘛,要不一起?”
要不是因为晚上有约,原乐还真想应下来,好好看看薛秦阳会是个什么脸色。但他没工夫和薛秦阳在这你来我往得客套,径直离开。
被路过的员工瞧在眼里,忿忿不平地凑到薛秦阳跟前埋怨:“不是,薛老师,游声平日里都是这样子待你的嘛?这也太不尊敬了啊!”
薛秦阳万般无奈得摇了摇头,对身旁人失笑道:“孩子大了啊……”
待众人四散,薛秦阳望着原乐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剧组外街,远远停了一辆外地牌照的古思特,原乐看到车牌的时候还以为诸海换车了,待他坐进后座,好嘛——居然是封文生。
封文生靠在后座闭目养神,听见动静睁开眼,原乐赫然惊讶于他竟然满目血丝,眼下淡淡的青黑似乎已经好些天没有睡个安稳觉。
封文生见原乐探头探脑,他吩咐前面的司机可以开车,“我哥不在,找你是工作上的事情。”
原乐眼睛转了转,他觉得封文生的态度不是很对劲,似是一直犹豫着什么,转过头看到窗外,正在往城市的方向行驶。
车子最后停靠在一栋静谧的独栋前,茂密的梧桐垂着树杈,月光透过叶品落下斑驳的光影,站在树荫下,原乐觉得这里的空气凉快了不少,一下子像是活了过来。
这家店名字新奇,装修风格也具有异域风情,做的是创意菜。只不过身处闹市,一楼大堂里这个点却没有任何客人。
原乐跟着在封文生的后面上楼,经理跟在他身边介绍今日的特色菜,看经理的样子封文生似乎是这里的常客。
经理注意到后方原乐的视线,他错过身朝着原乐点头,而后又悄声与封文生说着些什么。
包间内,一道屏风将屋内外的通道隔开,原乐目送着经理消失在屏风后方,他收回视线,面前的就被已经被封文生倒满。
顶灯照耀之下白色的葡萄酒在水晶杯中晶莹剔透,折射着闪耀的光彩。
让公司老总来倒酒,终究是冒昧了,原乐赶紧举起酒杯凑向封文生,被封文生按下,“都是自家人,随意些。”
这领导的话听听就当过,原乐可不觉得封文生话里是这个意思,眼神时不时瞟到他身上,活像是在打量待宰的羔羊。
原乐都下意识要摸着他自己的脸,难不成他洗的时候没洗干净?
还是这家伙也想照葫芦画瓢,以为他是被金主看中的金丝雀,也想横刀夺爱一把?
……应该,不会吧。
原乐垂着脑袋发呆胡思乱想。
封文生将酒一口吞下,平静地问道:“游声,你和你父亲薛秦阳……关系怎么样?”
“?”
封文生意识到他或许问得有些突兀,“……薛秦阳也是公司的老艺人,之前问他的时候一直对外宣称未婚也没有任何孩子,所以其实公司上下对于你的出现,都有些意外。”
这种问题,直接问薛秦阳不就行了。
原乐虽然签进丰迅,在公司的时间很少,和经纪人的联络也不是特别频繁,唯一的熟人就只有天天跟在组里的江子。
游声的事儿,还不如封文生他哥知道的多。
原乐照着之前经纪公司透露出去的新闻,平淡地说:“我跟我妈在老家长大,直到高中我才知道父亲的消息。高中的时候我在父亲那儿赞助,后来知道他是演员之后,也有了闯荡娱乐圈的心思——”
封文生并不想听这些他知道的,打断道:“游声,如果你去同薛秦阳商量,让他不要劝沈夜州不要对公司下手,薛秦阳会听你的嘛?”
原乐皱了皱眉,不明白封文生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又扯进了沈夜州?
封文生显然看起来非常头疼,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尽之后,将酒杯重重得砸在了桌子上,他看向原乐,再三思索之后说道。
“沈夜州之前拿了公司两个亿去投项目,一直没有回流。我让人去追查这笔款的进向,现实是投了一家公司的三部电影,现在公司人去楼空,明显是进了沈夜州的腰包!”
封文生一字一字地挤出声道:“他说……他说如果你主动退出这部戏,或许可以考虑告诉我这笔钱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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