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默发现昨天喝酒的几个第二天上班都来的很准时,庆愉也来的早,荣默没觉得她像是昨天才去了酒局的人,换了身衣裳,颜色亮,看着精神。
她也只是眉眼之间显出疲态,眼下黑眼圈微微带了些,依旧在办公桌前坐的笔直。
今天天气好,雪后初晴,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整个屋子都明媚了不少。
荣默给庆愉泡了杯咖啡,放到她桌上的时候她正捏着眉心。
隔近了看荣默才觉得庆愉是真的累了,阳光放在她脸上,庆愉伸手挡住眼睛,还是有些累。
只是荣默不禁感叹,这人真是,骨相好,带着柔婉,单单放在那,让人目光不自觉的移到她身上去,像是……像是什么呢?荣默些微的愣神,想起了外公家里放的瓷瓶,那个上了釉的瓷瓶,光晕柔和。
她摇了摇头,怎么看人还看上瘾了?
“庆总看您压着眉,给您泡了杯咖啡”
听到声音,庆愉猛地放下手看向荣默,她背光,身后阳光刺眼,光影撒了她一身,像是某个场景一样,不禁让人眼睛虚了虚,“谢谢”
庆愉说话带着厚重的鼻音。
这绝对昨晚喝多了没休息好,和几个四川人喝酒,那些人都是明面上说自己不能喝,实际上但凡要是喝上来,随便怎么喝都不虚。
荣默想起自己留学的的时候四川来的同学,跨年的时候大家一起做菜吃饭,不知道谁提议的喝酒,明明好些人,但最后只有那一个四川的清醒着。
昨天可实打实的三个男人,更别喝和成什么样儿了。
“庆总您要是不舒服的话,要不休息会儿?”
庆愉端起了咖啡,“不用休息。”
但她说话的声音小荣默凑近了才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庆愉稍稍挪了挪,清了清嗓子,“我没那么弱,你不用这么担心我。”
“那好吧。”荣默站直了身子,脑子里响起怀澈昨天告诉自己的话——你的上司可是个lace。
这情况自己离她还是稍微有点距离的好,免得万一就天雷勾地火,庆愉眼瞎了。
得不偿失。
庆愉喝了一口咖啡,觉得有些烫,又放在桌上,告诉荣默说,“定十号下周二飞成都的机票,你和我一起去,另外财务法务还有昨天那两个喝酒的部长也一起。”
荣默应下来,又问了一句,“生意成了吗?”
“**不离十。”
“好。”
庆愉今天的声音厚了几度,没了昨天的清晰味道,整个一天荣默都觉得这人昨天喝酒喝出问题来了。
下午荣默还收了几份文件放庆愉桌上,或许是时间过了几个小时,庆愉下午精神看着比上午好了一些,批文件签字的时候还能挑出错别字来,就是脸色不太行,透着严肃,交付文件的时候也是冷冷告诉自己转告那些员工,往上递的文件校对好了再过来签字。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是公司里员工犯太岁了还是怎么招,老是惹庆愉不高兴,上交的文件错误好几个,开会的PPT也有记录的数据错误,一串一串的堆一起,下班的时间都往后推了推。
荣默本来就是被送进来的,别人加班没理由连带着她荣默也跟着加班吧?
五点半准时准点的一到,荣默就关上电脑,看着她的庆愉庆老板。
她不发话,自己不敢动。
这看的时间有些长。
庆愉其实注意到了,但她敲着键盘的手没停,“下班时间到了就走吧,你的活又不多。”
听着荣默这话,她自己觉得怎么心里就那么不爽快呢?这个庆愉不会含沙射影自己是个关系户吧?这关系户也是她自己家的关系户,又不是别人的,真是。
至于吗?
她抿了抿唇,往前弓了弓身,带了些谄媚,“庆总,那个……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没有,你下班吧。”
“哦。”
荣默不傻,但该傻的时候还是得装一下傻 ,顶头上司都这么说话了,正好那电脑又挡着庆愉的脸看不清,干脆走了算了。
正到门口的时候,庆愉声音传来,她接了个电话,谈话内容听起来起来不太乐观,声音也很累。
“说踢了就被踢了?这么痛快?先别急……”
荣默听不完全什么事儿,就感觉不肯呢是什么好事,人还没出庆愉的办公室门就听见里头没了声音,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多亏了这一眼,她发现庆愉趴在了桌上。
好奇心驱使她走进了看了看,庆愉这是真趴桌上了,手机晾在一边,上边显示着正在通话中。
不能准时下班了,真是麻烦。
最讨厌麻烦了。
荣默皱眉,还是一把拿起来庆愉的手机,“你好,我是庆总的特助荣默,庆总马上有个急会,她会在方便的时候联系你。”
手机一放下,荣默急忙底下身看庆愉,额头有些烫,发烧了。
“庆总?庆老板?庆愉,庆愉?”
庆愉人有些迷糊,只是嘤咛着应了两声。
“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我不去!”
庆愉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糊涂的人能摸出个什么来。
“不是让你下班了吗?还不走?”
荣默哼了一声,单手撑着桌面儿,“我可不敢走,万一你出个什么事儿,我现在在你手下干闲活儿,到时候你哥找我哥,我哥在找我,到时候我又得不偿失。”
“你怕你哥?”
“我不怕我哥,我不想别人担心我。”荣默看她这虚弱样儿觉着没必要在和她聊下去了,该去医院去医院,完事儿之后,自己该回家回家。
荣默扶着庆愉,还好,人不糊涂可以自己走。
天有些晚了,公司的人走的差不多,反正荣默带着庆愉下去的时候倒是没见着熟人,来了就两天,有的话她也不认识。
下了车库,荣默开的是庆愉的车。
“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
荣默看了眼副驾的庆愉,摇头说,“迷糊成这样,生病不去医院,去哪?我TMD也不知道你家庭医生的号呀?”
她烦闷的摁了摁方向盘,本来下班路就堵着,旁边车也不耐烦的按喇叭吧,路上声音不住的响在一起让人觉得烦躁。
荣默很好好的开着车,只是庆愉不听说不去医院,她只觉得这人还挺难伺候,比自己浑的那几年都难伺候,偏偏自己现在还真得伺候她。
“不去医院,你去哪?我可不是医生。”
“感冒而已,我要回家休息,不去医院。”
荣默无奈。
“行,庆老板说回家,那就回你的家。”
庆愉虽然迷糊,但也不至于迷糊的自己住哪都不知道。
荣默把车给她开进地下车库,想着自己是要约个车回家了,但一回头看见庆愉的难受样子,看来自己照顾她是板上钉钉跑不脱的事。
荣默自己都觉得普天之下再找不出第二个自己这么好心的下属。还得把人送上楼,脱了外衣脱了鞋放上床。
她自己在国外边呆了三四年,自己顾自己是完全不在话下。可庆愉这样额头烧的厉害,身上又叫着冷,她还不知道这人家里的其它被子放哪儿了,只能拿到她床边椅子上的毛毯盖了一层,又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她盖着。也不知道她家的药箱在哪,只能打开外卖点了一些送过来。
收拾好后荣默就站在她的床上盯着床上的庆愉,脑子里不断浮现出一些信息,那是自己的老板,比自己大五岁,日本留学回来的人,据说还是个lace,自己和她不认识,但是家里的人认识。
那就代表着自己和她,一个上司,一个下属,至少明面上自己得听他的,她喜欢谁自己管不上也管不着,反正自己规矩些,听她的,这样两家人都舒服。
想着想着,突然有一瞬间,荣默觉得自己不想跟着她干了,这一通下来,虽然留在她身边挺轻松的,但是说不出来的不自在,但要落实了到底是哪儿,她自己又不知道哪里不自在。
这感觉就像是不喜欢香菜的人吃了口香菜,不会死,但想起来就是有些不好受。
她闭了闭眼睛,现在自己真成个普通人了,又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睛,目光平静明亮。
她看着庆愉的脸。
“谁让我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呢?”
庆愉发着烧不舒服,脸颊烧得通红,眉头也不自觉的紧皱着,这人,发烧怎么还一股我见犹怜的派头。荣默看久了才反应过来,这还没给她额头上垫毛巾呢。
她吐了口气,钻进卫生间,给她拧了张湿毛巾放在额头上。
外卖到的很快,她从药包里开了两颗退烧药喂给庆愉,看着她吞了下去。
刚喂药的时候,庆愉露了只手在外头,荣默刚想给她塞回去,左手还没碰上被子,那只手就握住自己的手掌,她当即身体一僵,往后挣了挣没有挣开。
荣默看向庆愉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厌恶,转念一想,这是个病人,算了。
她左手没多大的力气,荣默上了右手都没把庆愉的指头掰开。
还是算了,和病人较什么劲。
她坐在庆愉的床沿上失声笑了笑,
这TMD是什么道理,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被别人抓着手不让走,偏偏自己还就得照顾她。这和十几岁的时候自己想的那种生活相比,真TMD糟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庆愉的手摸上了荣默的手腕,她感觉有些痒,庆愉的手指摸上自己的左手腕的时候,似有似无的点着那条疤,本来微粉的疤痕被庆愉摩挲的有些发红。
荣默觉得有些战栗,她想起那是个轰鸣着一切倒塌的一个瞬间。
“别走,你……在哪……你……荣……”
这人怎么还说梦话了,荣默挑眉,明丽的脸上挂上一丝疑惑,烧糊涂了?
不至于吧。
她右手摸着额头温度还没原先高,已经是退烧了。
庆愉在说话——做梦了。
不过荣默没没什么听人家说梦话这种私密的癖好,她顺势抽出的手,又给庆愉换了张温热毛巾。
站在庆愉的房间门口,她有些纠结要不要回自己家。但又觉得不行,这是个病人,病人身边离不了人。
给她煮个粥吧,不然醒了又饿,叫外卖还得等。
庆愉家的厨房里头东西挺齐全,她从橱柜里摸出来砂锅,煮了个再普通不过的清粥。
庆愉在睡梦里,她觉得好像见到了一个人,自己拉着她的的手,但她看不清那是谁。她好像想起了自己留学的时候,想起来自己想要找到的那个人,多少年过去了,自己找到了吗?
她不知道,她看到夜晚,天没有亮,她在一片黑暗里不停的寻找,呼喊,没有人回应,没有人出现,直到天亮。
隔了很多年,她依旧不知道。
她怕自己找不到,是个无疾而终的结局。
荣默晃悠在厨房,等粥煮好的那个时间,荣默无聊的看向客厅,隔着推拉门,客厅挂了一幅巨大的画,她觉得眼熟,走出厨房,微微张了口不知道说什么,那幅画她再熟悉不过了。
那画上是她自己,准确来说应该是六七年前的自己,刚出道,十五六岁的年纪的时候,那应该是第一张专辑的封面图,自己单人的,妆压的很厚,几乎都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自己的上司,客厅里挂了张自己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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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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