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没有能力稳定住一个国家，爱丽丝。”安娜说，“如果你做君王，你觉得这个国家有多少人会服从你？”
“只要我们提出恢复女性的参政权力和社会地位，必然会遭到强烈反对。”爱丽丝说，“当不当君王没有区别。”
索拉是支持爱丽丝的：“谁不听话，打过去就好了。”
卡莱妮并不赞成：“你手上有多少士兵？”
“我们人虽然不多，但会黑魔法的和血族的都不少，不一定没有胜算。”爱丽丝说，“如果我们能夺得政权，魔族那边愿意给我们一些帮助......”
“我不同意。”一向温柔慈和的安娜女士撂下脸来，打断了她，“当年多族混战，人类死了多少人，废了多大的功夫才把魔、兽两族赶走。你们倒好，这是打算把恶魔请回人间吗？”
“此一时，彼一时。”爱丽丝说，“我们只是和他们暂时合作，得到我们想要的......”
“你是什么东西，恶魔会愿意听你的话？”安娜说的话很不好听，爱丽丝脸色直接黑了，安娜也不管她的反应，径直说，“你们玩黑魔法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如果你们执意要魔族......还有血族参与其中，那么抱歉，我们不是一路人。”
安娜说玩，撩起袍子直接走了。
留在原地的人不仅爱丽丝脸色黑如铁，索拉的表情也不好看，看似安慰实际嘲讽地对爱丽丝说：“好了，安娜瞧不起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至于气成这样吗？”
爱丽丝听完后脸更黑了。
艾琳见气氛不妙，打起了圆场：“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想为‘女巫’多寻求助力，但安娜的考虑也有道理。得到恶魔帮助的代价，我们恐怕付不起。”
卡莱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自己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于是说了一句：“我去看看安娜女士。”便带着苏允灏和叶寒走了。
三人走在小树林里，卡莱妮揉了揉快要炸开的额头，无奈地说：“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女巫’的现状。”
目前的女巫完全分裂成三股势力，每股势力下还有不少小势力，整个组织虽不至于是一盘散沙，但也称得上四分五裂了。
苏允灏看出卡莱妮的无可奈何，也为她叹了口气。
“卡莱妮女士。”叶寒问，“女巫一直没有一个领导人吗？”
“对啊。”苏允灏说，“现在好几个人谁也不听谁的，得有个老大来做决定才行啊。”
“女巫的领导人一开始是公主殿下，后来公主殿下死后，剩下的几个小统领身份和势力都差不多，谁也不服谁，一直僵持着，领导人的事也不了了之。”卡莱妮说，“几个势力间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没有被打破。”
“女巫现在各派领导人的想法无法统一，力量也无法凝聚。”叶寒实话实说，“从我的角度看，你们上王城后，不管是辅佐新君王还是彻底反叛，成功率都不高。”
卡莱妮心知他说的都是真的，心里十分郁结：“那你有什么想法呢？”
“我对‘女巫’才刚了解，给不出太有用的建议。”叶寒说，“不过，我觉得把女巫的力量凝聚起来是必须的，女巫很需要一个首领。”
“这我也知道。”卡莱妮苦笑，“可是要选一个让所有人信服的首领实在是不可能。”
“不一定要所有人信服。”叶寒提出另一种看法，“只要能协调每个派系领导人的矛盾就可以。我觉得有一个人可能可以做到。”
叶寒的说法让卡莱妮若有所思，在听到叶寒说有人可能做到时，她忙追问：“谁？”
苏允灏也很好奇，叶寒才刚接触女巫，怎么就知道有人能做到了：“你不会想说你自己吧？”
卡莱妮真考虑起这个可能性了。
“怎么可能。”叶寒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可是新人中的新人，怎么想我都办不到。我说的是坐在单人沙发上，金色长卷发，手上戴着黄宝石戒指的那位女士。”
“艾琳！”卡莱妮立刻说出她的名字。
叶寒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因为她是人格化AI的可能性很大，叶寒花了更多注意力去观察她：“据我观察，这位女士应该是‘中间派’，但和每个派系的关系都不错。她没有明显的亲近哪方的倾向，而且会去调和各方的矛盾，她手中的势力应该更偏向经济势力，如果由她来担任首领，各个派系比较有可能接纳。”
“艾琳......”卡莱妮陷入沉思，一边思考一边喃喃道，“你说对了，艾琳是‘中间派’，但和各个派系经常联系，时常给别的派系提供帮助。她人缘很好，在‘女巫’内部是最受认可的，她手下有几个商会，经济实力很强......”
“你都说对了。”卡莱妮惊叹地看了叶寒一眼，“你不会提前调查过吧？说的很精准，如果是艾琳......或许真的可以。”
苏允灏呆滞地看着叶寒，偷偷用手戳了他一下，低声道：“你偷学啊？”
叶寒一愣：“我没有，都是刚刚看出来的。”
苏允灏嘀咕：“我怎么就没看出来那么多。”
“那有什么，我们是一起的。”叶寒说，“我看出来的都告诉你，不就等于你看出来了吗？”
苏允灏心想说的也是，便不再纠结了。
“对了。”叶寒又对卡莱妮说，“我想和你打听个人。”
“谁？”卡莱妮现在对叶寒很信服，面对叶寒的问题也积极了许多。
“那位红色眼睛的女士，是血族吧？”叶寒问。
“索拉啊。”卡莱妮说，“是血族没错，她是‘深眠派’女巫目前最强大的一个。”
“听说血族长寿，”叶寒问，“这位索拉女士今年多大年纪？”
卡莱妮有些奇怪，不知道叶寒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玩黑魔法的都死的快，我只知道她比我老师的老师都大得多，可能有一百岁了。”
苏允灏和叶寒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想到，要是索拉年纪够大的话，有可能认识李唯的妈妈！
“女巫内部有名单或记录吗？”苏允灏问，“比如哪年哪月谁谁谁加入了女巫。”
“是有，不过都掌握在各派系内部掌权人手里，不互通的。”卡莱妮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你们要找人？”
“是的。”苏允灏说，“你能帮我们吗？”
“当然，我之前答应过你们。”卡莱妮爽快道，“你们要找谁？”
“一个‘深眠派’的女巫，大概一百多年前脱离了组织，名字叫莎拉芬娜。”叶寒说。
“莎拉芬娜？”卡莱妮回忆了一下，抱歉地说，“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不过我会想办法帮你们问问索拉的。”
“那个......”苏允灏挠了挠头，“我们是秘密探访，不大想让人知道。”
莎拉芬娜身上可能藏着什么秘密，才被人杀死了，他们要是太过直接地调查，说不定会惹上麻烦。
卡莱妮很理解地说：“放心，我会注意的。”
之后，卡莱妮本想直接找上艾琳，但后来想了想，这件事还得先试探一下其他人的态度才行，别把艾琳搞得下不来台。于是，卡莱妮便决定转道找安娜去，作为提议者的叶寒和苏允灏跟着她一起。
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安娜是最好说话的一个，卡莱妮找到她时，安娜的脸色已经不像离开时那么糟糕了。
“是卡莱妮啊。”安娜有四十来岁了，对卡莱妮总带着些长辈对小辈的关爱，“还有两位新来的小朋友，快进来坐吧。”
卡莱妮带着苏允灏和叶寒进门坐下，斟酌着开口道：“安娜阿姨，我有件事想找你商量。”
“什么事啊？”安娜笑眯眯地坐下问，“不会是寻求魔族帮助的事吧？”
安娜女士慈祥，却也精明。
“不是。”卡莱妮忙说，“这件事我觉得您的想法是对的。我自己有动用黑魔法武器，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寻求恶魔的帮助听起来很诱人，但恶魔从不做慈善，找他们帮忙必然引发更大的祸患。”
安娜听完后语气缓和下来：“我知道卡莱妮一向是聪明的，你这些年慢慢向我们这些‘中间派’靠拢，应该是了解到黑魔法的可怕了。可惜，总有些人目光短浅啊。”
卡莱妮无奈一笑。
“我给你们倒杯茶吧。”安娜慢吞吞地站起来，“卡莱妮，还有....两位新朋友，你们叫什么名字？”
苏允灏答道：“苏...茜茜。”
安娜：“嗯？”
叶寒答：“禾和。”
安娜：“......”
慈祥的安娜女士转向卡莱妮，悄声问：“我刚刚是说了什么不礼貌的话吗？”
“没有......”卡莱妮僵笑着指了指苏允灏，“这个的名字叫‘嘻嘻’。”又指了指叶寒，“这个名字叫‘呵呵’。”
安娜恍然大悟，然后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我说了什么引人发笑的话。唉，吓坏我这个老巫婆了。”
苏允灏和叶寒：“......”
果然名字不该乱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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