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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近乡情怯

最终我还是坐上了开往C市的火车。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眼睁睁看着曾经拥有过的,最重要也是最后一点的东西消失。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万幸的是,这次我终于买上了有座的车票。以前往返多次,大都是无座火车票,也许是每次我都赶在了周末和节假日的缘故。

火车上的人并不算多,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打算去洗手池那里简单的收拾下。

我知道自己看起来很狼狈,但看着镜子里的人,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盯着镜子看了一会儿,我就着流出的水洗了把脸,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

出来的急,什么都没有准备,不知道我这样出现在夏如风面前他会是什么表情。应该会厌恶吧!想到这里,心脏的刺痛又开始了!

我捂住胸口,用力的深呼吸,以缓解难过的疼。

等我重新坐回座位,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大部分人都开始泡桶装面,或者在小桌子上摆出零食,只有我面前干干净净。

我一点儿都没饿的感觉,充电器没带,不能一直玩手机。我附近没什么人,小桌子没人用,我便趴在上面睡觉。

我不困,只是不知道怎么度过这难熬的12小时。以前并不觉得难捱,可能因为路的尽头有在等着的人,站12小时也觉得是小意思。可现在,前方只有已知的结束,也没了那个等待的人。

高中操场上的惊鸿一瞥,夏如风冷硬的侧脸,挺拔的身姿,烈日下我偷偷望向他,目光不自觉追逐他的身影。只是这一次不再像以往那样,他的目光突然看向了我。我的心跳加速,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热气熏红了我的耳朵。而以往总是停机的电话,也莫名其妙的拨通了。电话里,夏如风声音显得温柔。诺大的火车站广场,第一次正式见面,夏如风的身影如风一般扑向我,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第一次温柔的亲吻,第一次小心翼翼的触碰……我的心像是泡在热水里。

热水忽然变成了冰水,心也开始刺痛。每一次不愉快的争吵,每一次失望的叹息……直到母亲的巴掌挥在脸上,大叫着滚……我义无反顾的走了,没有回头。

夏如风一次次的欲言又止,直至愚人节的‘分手吧’,我颤抖着一次次的打电话给他,之前拨通的电话开始关机。最后一次打给他,电话接通了,只不过迎接我的是夏如风无情嘲弄的话语,……我像当初母亲叫我滚一样的义无反顾,跳进了护城河的绿水里。

冰凉浑浊的河水,淹没了我的视线和口鼻,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最终我不再挣扎,无力的沉入河底……

我大汗淋漓的从梦中惊醒,刚刚溺水的窒息感真实的仿佛曾经经历过。汗水浸湿了胳膊上的伤口,密密麻麻的刺痛提醒我刚刚只不过是一场梦。

原来,不知不觉间我还是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我慢慢回忆着刚刚的梦境,唏嘘着自己最后的结局。如果不是当初的一念之差,我也早已成了护城河里的孤魂野鬼。这么一想,我突然发觉命运的安排,好像都在人一念之间的选择。

比如我当初选择写信给夏如风,那个事件的开始,不就是我的一封信吗?没有了那封信,接下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人生是可以重生的话,我真希望能重生在写信之前。

我异想天开的胡乱想着,或许老天已经重新给了我选择。

火车摇晃着驶向远方,最终还是停在了它的终点。

我站在火车站的广场,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也许这次是最后一次来了。我坐上公交车,这些线路我无比熟悉,倒背如流。

车上的大妈时不时的看向我,我假装没看到,倚着公交车的扶手杆查看手机。

林柏在微信里问我怎么样了,我回复他挺好,让他帮我接着请两天假。还有顾阳发来的‘在吗?’,我不知道顾阳想干什么,直接回复他‘我在C市。’ 。

公交车摇晃的我想吐,我极力忍到了换乘站才下车。我立刻跑到人行道,扶着树干呕了半天,只吐出来了些胃液。我站起身缓了片刻,才试着看看附近的饭馆,我真怕自己会晕倒在路边。

临近中午,我吃了我的早餐,又找了附近的宾馆。这时候顾阳的消息来了,“在哪儿?”。我犹豫了半天最后也没回复他。

手机电量已经不多了,我又买了充电器。

在宾馆里洗完澡才发现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可我只有这一身,没办法又套在了身上。

我拿上手机,拔了房卡出门了。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逛,又买了一身衣服。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继续坐车找夏如风,或许是近乡情怯,突然间便失了勇气。

顾阳的电话打来了,因为我一直没有回复他的消息。我愣了一下便接听了,电话里顾阳说:“肖飞,我请假出来了,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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