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表哥这次邀请她参加画展,不仅是为了让她出席,还期望她能够重新执笔,创作几幅作品。尽管元家在业界的地位依旧坚如磐石,但近年来新生代的才华似乎总是不尽如人意。
曾经有方琪雅这样的才女,自从元老将她排除在外后,新一代中似乎没有谁能承受住这样的压力。
沈懿忙着着手准备,她在国外的这些年忙于教书,画技不常练,都有些退步。
为了方便她陪在自己身边,谢承安把她需要的画板工具什么的全部安排在了办公室,一切安静又美好。
可等到画展临开幕的那一天,沈懿准备出发的时候,谢承安却拦住她,不管说什么都要跟着一起去。
沈懿看着堵在门口,手里拿着她车钥匙不肯放手的谢承安无奈哄着:“我很快就回来,你就在家里等着我,好不好~”
谢承安垂眸盯着她:“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结果呢?”攥紧车钥匙,连指尖都有些泛白:“这次我必须跟你一起去。”
沈懿抿唇:“上次……我心情不好,现在我已经看淡了,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了。”
谢承安慢慢走上前,将她揽入怀里。动作那样轻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禁锢感:“我不是在质疑你的决心,我只是……怕再有类似的事情刺激到你,明白吗?”
犹豫了一下,沈懿最终妥协:“那好吧,你在画展外面等着我吧,等结束后我出来找你。”
谢承安低头在她的发顶蹭了蹭:“好。”
元老要办画展,这可是业内的一件大事。展厅外的豪车遍布,来往的都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沈懿本来想让谢承安在门口找一个咖啡厅坐着,可他不放心,一定要在画展门口等。
“那好吧,我尽量快一点出来,免得你等的太无聊。”
谢承安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好,要是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沈懿点点头:“知道了~”
她步履欢快的下车离开。车内,谢承安目光追随着沈懿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了,才拿住手机开始处理未完成的工作。
画展开办在中式风格的庭院展馆,沈懿一进来就感受到来自旁人投来的视线,起初她还有些不自在,可慢慢就习惯了,偶尔有人端着酒杯过来寒暄,她也能游刃有余。
围在一群豪门子弟之间应酬的元令崎晃眼看到沈懿,和身边的人快速交谈了一番后脱身走过去。
“懿懿,怎么样还习惯吗?”
沈懿听到他的声音,转头笑着碰杯:“还好,怎么没看见外公?”
元令崎单手插兜,摇晃着手里的香槟:“爷爷在二楼,我带你上去?”
沈懿心情复杂:“还是算了吧,等会儿外公下来我远远看一眼就走。”
元令崎知道她还对之前的那件事心有愧疚,宽慰道:“其实爷爷他这两年年纪大了,对过去的事情也没那么揪着不放,你现在回来了,我们家和万事兴才是道理。”
沈懿笑着叹息:“知道了表哥,先不说这件事了,我听说你去年结婚了,恭喜啊,这也不知道谁是原来说的,相亲市遇不到真爱的。”
提到自己的事情,元令崎反而有些害羞,他轻咳一声:“那我现在只能说,缘分无常。”
沈懿:“诶呀,这表嫂我都还没见过呢,改天我们约一下。”
元令崎爽快答应:“没问题,你嫂子手艺不错,你要是有时间了,来我们家玩,哦对了,也可以带上你家谢承安。”
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沈懿眼睛都睁大了,连忙上前压低声音:“你别乱说……”慌得她四周环视一圈,发现没人主要到后才稍稍放心:“你怎么知道的?”
这话刚问出来,沈懿又后悔了,这不就是变相承认了她和谢承安在一起了吗。
元令崎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你不知道?几年前他为你能顺利开大姨的画展,特地上爷爷面前游说了一番,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小子对你不一般。”
原来居然是这样?
沈懿垂眸,整理好心情才重新抬起头来:“我还真是粗心大意,这件事……”
元令崎抬手,在她的肩膀上轻拍两下安抚:“好啦,这些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嘛,今天好像,你名下的那个博物馆的主理人也会过来,叫陈随缘?你要不要去见见。”
博物馆现在全权由谢承安负责,回国这么多天了她还没哟去看过。
沈懿道:“行啊,好久都没见她了,之前听韵韵说她变化很大,看来我当初选人的眼光不错。”
元令崎带着穿过人群,来到一片无人的空地:“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找她。”
沈懿颔首:“嗯。”
等待时间有些无聊,沈懿开始默默观赏着眼前的画作,一楼的这些都是外公晚年所作,风格和早期有很大的出入,可是看着看着,沈懿就觉察出一丝不对。
她凑近观赏,这些画的笔触走势,完全和外公早年间的画作完全不同,按理说,一个人的画风可以多变,但是长时间的动笔习惯是不会改变的,尤其是外公这类水墨画。
心中的疑问逐渐加深,可不等沈懿想明白,身后就传来一道略显激动的女声。
“老板!”
沈懿循声回头,只见眼前之人衣着精美,妆容华丽,跟她走之间的模样完全不同。要是平常在路上遇见了,沈懿绝对不会把她和陈随缘联系到一起。
“好久不见。”沈懿笑道。
陈随缘来之间就知道今天沈懿会出席,她原本是忐忑的,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来面见沈懿。可现如今见到了,才知道担忧都是多虑的,更多的是重逢之后的欣喜。
元令崎看着她们要叙旧,于是自觉退出:“我还要去应酬,你们慢慢聊。”
沈懿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陈随缘悄悄上下打量着沈懿,印象中的她总是张扬明媚的。可是现在,沈懿穿着简单的素白旗袍,乌发披散在背后,她黑了点,眼中多了些温和。
沈懿感受到她的目光,转头道:“你很棒,这些年博物馆多亏有你,我都听韵韵说了,看来我当初的眼光不错。”
陈随缘能得到她的认可,心里忍不住的开心:“要不是老板当初赏识,我也不可能会走到现在这么高的位置。”
沈懿摇摇头:“我给你的只是一个不那么完美的平台,至于你后来怎样表演,都是你的努力所得。”
陈随缘担心自己追谢承安的事情会被她知道,所以在面对沈懿的时候总是没底气:“老板,这次您回来,还准备走吗?”
沈懿道:“应该是不走了,以后有时间了,我们可以一起去逛街。”
听到她说不走了,陈随缘心下慌张,可面上依旧保持着适当的笑容,让人看不出来破绽:“那太好了,以后博物馆有老板在,肯定会越来越好。”
会抢别人心血的事情,沈懿是不会做的,从画室经营到博物馆,其中艰难旁人是不知道的。
“管理的事情我不是很懂,也不便插手,你好好加油,往后前途不可限量。”
和陈随缘闲聊了一会儿,画展正式步入**。元老高站在二楼栏杆处,俯视着下面参观的众人。
“今日既是老朽闭幕画展,也是我们元家新秀崭露头角之日,往后的日子里还望各位多多捧场,老朽在这里谢过大家了。”
话落,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沈懿挤身在人群之中,抬头和众人一样望着外公,他已经年过八十,满鬓花白,却任然为了元家的荣耀站在这里。
元老似乎也注意到了她,低头望去,祖孙两人视线碰撞,可不过片刻又不约而同的错开。
画展因为元老的到来更加热闹,沈懿想在人群中混着,却被元令崎捞了出来,说是外公想见她。
沈懿紧张的手心都在出汗,站在二楼茶室门口腿跟灌了铅一样:“表哥,我还是……”
元令崎投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没事,爷爷既然叫你上来了,肯定不会凶你的,快去吧,他老人家好长时间没见你了。”
沈懿又是在内心给自己好一顿心理建设:“我去了!”
元令崎看她如此,也是忍不住的抿嘴偷笑。
茶室里,熏香缭绕,门口的彩玉屏风隔绝视线,将这里变成一方安静的小天地,绕过屏风,元老就坐在软榻上煎茶,夏日炎热,可现在沈懿却紧张的浑身发冷。
“外公。”
元老并未抬眼,只是将一杯冒着热气的绿茶放到对面:“坐吧。”
沈懿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跪坐到元老对面的蒲团上:“谢谢外公。”
“上次见你,应该是……”
元老皱眉思考之际,沈懿默默握紧手里的茶杯:“三年前,对不起外公。”
她这样小心翼翼,元老也是看在眼里。其实这些年他想通了很多,虽然对自己的女儿的死依旧耿耿于怀,可也不像从前那样敏感。
“我老啦,有些事情难免力不从心,你回来这么久,肯定也听说了你表妹的事。”
沈懿点头。
元老继续说着:“这些年,元家的新一辈不够出彩,不管怎么样,以前发生过什么,你身上到底也流着元家的血,有些事,你不想管也逃不掉。”
沈懿有些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外公需要我做什么?”
元老也开门见山:“元家新一辈需要领头的人,回来吧,就当是帮帮元家……”
沈懿没想到外公会如此说,印象里他都是严肃的,孤傲的。
“我知道了,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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