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七星请仙典仪即将到来,商贾期待着今年的神谕是否能让他们在市场中大赚一笔,码头停泊的外国船只变多,千岩军的工作量也与日俱增。
如今的璃月治安良好,他们增加的工作量多为及时疏散聚集的人群,避免造成踩踏事故。
蔡乐与蔡寻是驻守在璃月港城门的士兵,负责检查每日来往璃月港的人员。
目前尚未发现什么可疑人员,倒是钟离先生不时地回望着身后那条石板路,蔡寻误以为他是弄丢了什么东西,“钟离先生有物品遗失吗?如果不幸遗失,可以张贴失物招领到吃虎岩。”
“在等人,”钟离收回目光,摇摇头,“似乎是等不到了。”
担心被青年发现的你躲得很远,并没有听到这段对话。
你专心地躲在树上专心吃树莓,制定了跟踪计划。
计划很简单,先偷偷跟着钟离到他的住处,然后踩点他平日里常去的地方,装作与他偶遇。
十分完美的计划。你评价道。
但你的跟踪计划进行得不怎么样。
进城时,你发现看守的两位千岩军长得很像,多看了两眼。
他们其中一位察觉到你的打量,朝你看过来时还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
一切都很正常,你也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很鬼鬼祟祟,毕竟跟踪这种事,走一段路就停下是应该的。
随手拿起商贩摊子上的香囊,你假装自己是来买香囊的客人。
随着钟离走远,你放下香囊,不顾老板的询问声,跟上去——
撞到了手持白缨枪巡逻的千岩军,他停下脚步,先是扶稳了你。
然后他多注意了你几眼。
他开始盘问你,问你是哪里人,来璃月港做什么,你一问三不知。
他又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还是不知道。
……
然后你被他抓住胳膊、架了起来。
你蹲大牢了。
*
牢饭很难吃。
说是蹲大牢并不准确,毕竟你没违反过璃月的治安条例,也没犯下过什么错。
你只是一名恰好出现在特殊时期又没有户籍还一问三不知的可疑人员而已。
等璃月港的官方人员调查清楚你的身世与目的,你就可以离开。
或者你在璃月港有熟人,对方可以证明你是安全的,而不是什么“可疑人员”。
很显然,不论是身世来源还是璃月港的熟人,你都没有。
室内,遗失了证件的外国商人正努力与管理人员周旋,你咬着木制的勺子,实在吃不下这顿午饭。
素炒青菜,两颗白煮蛋,一段胡萝卜,半根玉米。
脑子告诉你这是标准的减脂餐,但你只觉得这东西很难吃。
放下餐盘,你仔细观察起室内。房间的角落里摆了素静的白色花瓶,中心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册档案。
除了话有点多的外国商人,昏昏欲睡的管理员,房间里还有两位男性少年。
你们这些被抓起来的人则只有小凳子可以坐。
离你最近的那位一身华服,安静地看着手中的书。另外一位则很不自在,唉声叹气地吃着午饭。
水蓝色头发的看书少年和你离得近,你瞄了一眼已经打起瞌睡的管理员,偷偷与他闲聊:“你怎么进来的呀?”
他收起手中的书,和你卖起关子:“行侠仗义。”
一旁打瞌睡的管理员听到你们的对话忽然清醒,告诉你事实:“扰乱治安。”
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方的气质与打扮看着不像是什么纨绔子弟,你多问一句:“你当街打架了吗?”
少年笑嘻嘻地摇头,没有多说。
椅子上的管理员又接了一句:“看到另外那个小子了没?”
被提到的“那个小子”瞬间变得不自在。
你看过去,冰蓝色头发的少年也恰好与你对上视线,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名重云,这位是我的朋友,行秋。”
据重云所说,他与行秋本欲去吃虎岩的某处民宅驱邪。
路上有许多卖东西的小摊,行秋买了点烤串分给重云,上面沾了辣椒。
重云恰好是重阳之体,不能吃辣椒。
单单吃了辣椒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重云说,行秋经常这样捉弄他。
令两个人都没料到的是,附近摊子刚好有个客人来闹事。
重云的动作很快,比前来制止的千岩军都快。
但弊端嘛……
你替他们总结道:“所以你们和我一起蹲大牢。”
重云:“……”
行秋:“言之凿凿。你呢,这位小姐?”
“我来璃月港找钟离,”你决定把跟踪说得委婉一点,“我是他的朋友。”
管理员听了你的话后,噗嗤地笑了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你是这个月第十三个自称是钟离先生朋友的人。”
虽然在“朋友”这个词上有待商榷,但璃月港中你确实只认识钟离,所以你只好说:“我大概要等钟离来领。”
管理员适时阴阳怪气地补充:“这个月第七个自称要钟离先生来领的人。”
你:“……”
你不得不感叹:“钟离先生,人气真高啊。”
行秋以书掩面笑了一会。
笑够了,他猜测道:“我猜,这位小姐没在扯谎。”
你好奇,难道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
“你怎么确认的?”
“你看着和重云那家伙一样,不像是会撒谎的人。”
你在思考他的话,稍后反应过来:“你是说我很好骗。”
认真吃饭的重云突然觉得膝盖中了一箭。
重云想插话,但没来得及。
屋门嘎吱一声被打开,黑发青年推门进来,目光停留在屋内。
你闻到了。
他身上依旧萦绕着那股独特的植物香气,只不过……这次味道更浓、更杂,像是多种混合在一起。
钟离寻找到乖巧坐在角落里的你,才迤迤然地走向管理员。
管理员看着来人,很不可思议地打量了你好几眼。
你也很不可思议。
自己被抓进来蹲大牢其实也只过去了几个小时,钟离他居然真的来了,还来得这么快。
两人的交情好像只有你昨晚在荻花州压着他乱啃,这值得他一个月十二个朋友的大忙人这么快来接你吗?
你百思不得其解,可他又确确实实是来接你的——只接你。
钟离俯身在桌上的登记册中写着什么,你抛下与自己闲聊的两位少年,偷偷凑到了桌子旁。
他的字迹很漂亮,也很熟悉,他一笔一划写下了……你的名字。
木樨,是桂花的别称。
木曦,则是你的名字。
你想起来,这是你的名字——
“原来我叫这个名字。”
钟离面上的神情很是意外,“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了么?”
你看看他,又看看自己。
不对劲,他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见你没回,他以为你是在怄气。
钟离填好需要登记的内容,将笔搁置,为你解释自己姗姗来迟的原因:“在不卜庐耽搁了一些时间,来得晚了。”
离开的路上有一条长廊,廊内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是天花板上吊着的廷花灯。
照明的灯芯年久失修,已经不太亮了,出口处的两三个还一闪一闪的。
长廊内有几位前来换灯的工人,工人说,要在这次请仙典仪前全部换掉有问题的灯。
你给自己跟踪钟离的行为添加了一个恰当的理由。
他似乎知道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当然,跟踪他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很好吃,你坚信好好吃饭是最重要的。
钟离好像在忙什么事情,他带你离开被关押的地方时,长廊尽头,有个人在等他。
橘色头发的男性青年无聊地靠在门边,身后红色的披风压在门框上。
等得久了,那个男人开始打哈欠,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短匕,低头摩挲起匕首的利刃。
思考那么多问题很累,所以你选择直白地问:“你在忙什么?”
廷花灯灭了一盏,钟离停下脚步,沉默了一阵。
他转身,回望你。
“现在问你这个问题似乎不是时候,”青年喊了你的名字,向你确认,“木曦,你认为神和人之间应当是怎样的关系?”
你是位魔神。
虽然如今权柄不明……但你确实是一位魔神,所以你知道,魔神生来就要爱人。
但你不正常,或者说,对你而言,有什么比“爱人”更加重要。
你是个不会思考的人,因此你决定告诉他优质答案:“我不知道。”
这个答案在他的预料之内,他没多说,只是伸手摸了摸你的头。
男人的掌心抚在你的发旋上,你奇怪他为何要摸你的头,于是伸手拍他两下,让他不要乱摸,“不对,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钟离大抵是觉得逗你很有趣,和你打哑谜:“近来有些忙,日后再与你解释。”
风从长廊入口处吹进来,吹得天花板上的廷花灯晃悠悠。
下一秒,他褪去脸上的笑,忽地冷了脸。
你注意到靠在门边的人掏出一把短匕,低头用拇指摸着刀锋。
……有问题。
直觉告诉你有问题,这是他第二次拿出那把匕首,摸向刀刃了。
但你没能发现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钟离闭上眼,不再是与你说话那般温和,“阿斯塔罗斯。”
他很少这么生气,眼尾的描红仿佛都被外面洒进来的光渡上金色。
青年语气冰冷,带着命令的口吻对谁说道:“把一切恢复原样。”
“你在喊谁?”你不熟悉这样的他,左右张望,没找到他说的人。
他没多说:“无足轻重的麻烦。”
终于,门口橘色头发的青年听到你们两人的对话,他收起兵刃,向你们走过来。
两三盏年久失修的廷花灯灭掉,彻底停止了工作。
钟离很快恢复成平日里那副儒雅模样,仿佛刚才的小插曲并未发生,他略带歉意地对另一位青年说:“劳烦公子阁下久等。”
“钟离先生——终于出来了,”达达利亚见到你,充满疑惑,“等等,这位是?”
你决定在钟离开口前先自我介绍,言简意赅:“我是一名失忆的魔神,来璃月港讨工作,目的是吃饱饭。”
达达利亚当然是一句没信,他把你当成谁家闹脾气的小孩子,哈哈笑起来:“钟离先生的朋友还真是什么类型都有呢。”
“这也算是好事,”他习惯性地揉了揉你的头发,认真地与钟离说,“我们之前谈的那件事,往生堂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狠狠地打了下达达利亚的手背,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到下午茶加餐的时间了。
中午根本没吃到什么正经的饭,你不打算掺和他们二人的事,准备去加餐。
你告诉钟离,自己要去找点饭吃。钟离没阻止你,只是交代道,“早些回来。”
*
吃饭最重要,但你是个有追求的人——你还记得自己今天刚定下的跟踪计划。
你决定住在钟离宅子里的那棵海棠树上,然后白天装作与他偶遇。
枝叶繁茂,应该能为你遮蔽雨水和他人的注视,是个绝佳的偷窥……不对,栖息地点。
夜晚,你枕着星月入睡……没睡着。
有香味。
一股飘来的食物香气赶走了瞌睡虫。
你从树干上坐起身,朝庭院内点着灯的地方看去。
院子中心不知何时搭起了一个炉子,小火慢炖着什么东西,旁边摆放着两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已经坐了人。
钟离一只手持着白瓷碗,另一只手握着汤勺,在锅内轻轻搅动。
……好香。
你又想加餐夜宵了。
当然,不是指钟离。
蝉声不断,夜间的晚风还算凉爽。
青年仿佛察觉到什么,抬头与你的目光交汇,微微笑着,“要尝尝看吗?”
他勾引你。
一定是他勾引你!
你下意识抹了抹嘴边,担心自己流口水。幸好,嘴角四周都很干净。
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你忍不住地踩着树干跳下来,跑进他家的院子,坐在另一把空椅子上
钟离为你盛了一碗汤。
你喝汤的动作太着急,他怕你呛到,拍着你的背给你顺气。你笃定他知道自己躲在树上,于是选择说点其他的:“你知道我在跟踪你吧。”
他回答得很爽快:“没有。”
你咽下嘴里的笋,反问他:“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钟离不想打击你,没有说话,选择给你已经见底的碗添了汤。
你:“……”混蛋!
小火慢炖的高汤,新鲜脆口的竹笋,上好的火腿肉,你不争气地又喝了一碗。
如此,你制定的跟踪计划称得上是完美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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