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掉水里,许安承正转过身来,看这人晃晃悠悠地要摔,赶忙伸手把人往上拉了一把,拽到了自己跟前。
“没事吧?”许安承把人扶到一边坐下,问道。
温廷恍恍惚惚地,两只手搭在膝盖上,半天没说话。
许安承看这情况有点像低血糖,让旁边经过的服务员去拿了点吃的过来。转过来看温廷,脸色嘴唇都发白,握着的胳膊也发冷。
服务员很快就回来了,温廷勉强吃了点东西,才缓过劲来,又啃了两口面包。
许安承皱着眉问:“你这是什么情况,泡个温泉怎么还要晕了?”
温廷啃着面包,说:“不是什么大事,老毛病了,偶尔有点低血糖,刚才可能泡的时间有点长”
许安承盯着人把手里的东西吃完,要扶一把的时候,温廷躲开了手,笑着说:“真没事,我吃点东西就好”
许安承看着空落落的手,没说什么。
康诺的同学在酒店里定了房间,温廷没打算多留,回去换了衣服就打算走。
走的时候,梁深和许安承一起出来了,梁深轻轻敲了一下舒文的头,说:“小朋友,跟我们一起走啊”
舒文摸着额头看温廷,说:“我听我哥的”
“有车坐我自然乐的轻松啊”温廷笑着,晚上这个点儿也不太好叫车。
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梁深说:“没看出来,你这个弟弟还挺能闹腾的”
下午唱歌的时候被几个人怂恿着唱了不少,别人唱的时候,碰上会的也能跟着嚎一嗓子,跟那帮人比着一点也不怯场。
温廷说:“也就跟你们熟了才这么闹腾,换个人立马能缩起来”
舒文接了句:”哥我是乌龟么,还能往回缩啊”
温廷说:“跟乌龟也差不多了”
许安承开着车,听到这话笑了两声,看了眼舒文,说:“小朋友挺可爱的,你这么一说等会小心回去跟你翻脸”
有人开口撑腰,舒文脸上更得意了些:“看吧,承哥都这么说”
温廷说:“行,那回去你让承哥给你天天做饭去”
舒文顿时噤了声。
许安承笑笑没搭话,梁深倒是深有感触,说:“让他做饭,还不如自己泡方便面,最起码还能吃”
许安承不会做饭,这倒是真的。
车子过了几个红绿灯,到了温廷小区,两人下了车,许安承隔着车窗说江医生的事儿微信上聊,温廷扬了扬手机表示知道了。
小区里走着,舒文说:“哥,你还要找医生给我看啊”
温廷踢着脚下的石头子儿,说:“怎么,你还不乐意了啊”
舒文想了想,说:“我其实还好,现在也习惯了,上次医生都说了不用做,再说,得花不少钱呢”
趁着灯光,温廷说:“钱的事你操什么心,刚不还说听哥的么,这一会儿就变卦啦?”
舒文低着头没说话。
温廷说:“就当感冒发烧去医院瞧瞧,别有压力”
舒文说:“没压力,我就是”
他就是怕给温廷添麻烦,他这么些年带着自己,本来就挺麻烦的了。灯光昏暗下来,俩人走到自己那一栋楼下,温廷说:“这事听哥的就行”又转了话题问:“下学期不是该上初中了?想没想好去哪儿”
当初去特殊学校也就是个过度,怕舒文面对学校里孩子的嘲弄心里更加自闭,现在看他这状态,温廷觉得,他自己应该能应付了。
说起这个,舒文就来了兴致,他原本学校的那些朋友应该都去了四中,他也想去。
四中,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有点远,温廷说:“太远了吧,近点的学校没有想去的?”
舒文说:“可以住校啊,再说,这边的学校应该也不好进”
温廷笑说:“连住校都考虑好了啊,怎么,不想跟哥住?”
舒文忙说:“没有,没不想跟哥住。住校每周也能回来两天啊”
温廷他们现在租的那个房子小的很,说是两间卧室,其实只有一间,温廷住的那一间是客厅隔出来一间小卧室,堪堪能放下个床。当初舒文要住那间小的,话没说完就被温廷推到了另一间房里。
温廷说自己经常回来的晚,再睡里面容易吵醒他,就干脆睡在外面了。
他要是住在学校,温廷自己住,就好很多了。
这事现在说还早,温廷就没坚持,只说到时候再说。
江医生的号不好挂,但拖了熟人办事效率就高了很多,许安承给他约了周四上午,江老每周四上午会去坐诊。
到了医院,许安承说看了眼温廷身后的舒文,也没说什么,带着人就去了二楼皮肤科。诊室外面排了很长的对,许安承说:“先在这排着吧”
旁边椅子就剩下一个位,他们谁也没坐,就站着说了几句话。两人身量高长得又好,站在人群里十分显眼,即便是医院也不乏胆子大的女生,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好几个小女生红着脸走过来要微信,温廷刚开始还能好脾气的回绝了,到后面不耐烦了脸色一冷,直接说:“你是来看病的还搭讪的”
一句话把人女生说的愣住了,然后转身走的时候说了句:“白瞎了这张脸,脾气太烂了吧”
许安承在一边听的想笑,温廷没好气地说:“想笑就笑,瘪着多难受“
他说:“这地方笑不合适”
又说:“没看出来你冲人的时候还挺像回事的”
温廷说:“没你耐心好”
来找许安承搭讪的也有,不过毕竟许安承穿着西装又自带一些生人勿近的气场,所以虽然也有,但没那么多。倒是温廷,一眼看过去就没多大年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高中生,挺招小姑娘的。
温廷嘟囔着,好在没一会儿就到他们了。
江老看着五十多岁的年纪,带着眼镜,看了眼舒文的情况,问:“他这烧伤,得两三年了吧?”
温廷说:“是,前两年受的的伤,医生您给看看”
江老托着舒文的脸,说:“当时怎么没想着治,现在治,有点儿晚了”
伤疤已经和皮肤融为一体,再想着重新打破去治,不说别的,孩子要受不少罪,这种情况,去哪里看都是差不多的结果。
温廷说:“没修复的可能吗?”
江老皱着眉,想了想,说:“他这情况,不影响正常生活这样就好。要是想改善,也不是不行,但也就是稍微好点”
温廷看了舒文一眼,他倒是挺无所谓的态度。
温廷说:“行,那医生,我们回去再考虑考虑”
温廷带着舒文出去,许安承跟在后面,下了地库坐上车,许安承说:“不是什么大事,像修复修复我们就联系医生,不想看也没什么,人嘛,过的开心就行,是不是文文?”
舒文笑了笑,说:“承哥,你不用安慰我,在家我就跟我哥说了,我现在挺好的,有鼻子有眼,能吃能喝,挺满足的了”
许安承看了眼温廷,说:“看吧,你弟比你想的开”
温廷无奈地说:“你俩这是安慰起我了?”
两人笑了阵儿,温廷冲舒文说:“行,哥这次就听你的,你要是做一下修复我们就去,要不想去,哥也随你”
舒文点了点头说好。
后来好几天没见上面,许安承出差去了,不过俩人倒是微信上时常联系着。温廷那天突然想起来店面的名字是不是要换一个,就微信上跟他征求意见。晴天蛋糕坊这个名字是周姨原来那个小店铺一路用过来的,周姨转了店面,他们继续用着不太好,温廷就想着改个名字。
许安承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正在开会,底下人兢兢业业地汇报业务,他拿着手机慢慢敲着,问:“改什么名儿?”
温廷想了想,说:“你是老板,不然你给想个吧?”
温廷自己倒是想取,但按自己为数不多的学历见识,他怕自己只能起个“小温蛋糕坊”这样的名字,听起来就有点小家子气。
许安承说:“一般人家让我做决定,总得提几个方案给我才行,你说几个,我给看看行不行”
温廷盯着信息看了半天,然后起身从柜台拿了纸和笔写写画画,半个小时过去了,许安承会议都结束了,还没见人回信儿过来。他还以为是把人难住了,回了条:“开个玩笑,店名你看着取就行”
温廷发了张图片过来,上面写着几个名字,许安承看了会儿,坐在办公室里突然笑出声,正在他身边的李助惊悚地看了他一眼。
许安承在那张图片上琢磨了一阵,然后保存图片在上面编辑了一会儿,同样给他发过去了一张,上面一个叫做“MIN”的名字被圈了起来,说:“这个还不错”
温廷立马回了一句,说:“是吧,我也觉得”
做烘焙重要的是火候,也是时间。每一份糕点都有属于自己的时间,虽然听起来很俗气,但温廷觉得其实还挺简洁明了的。
许安承说:“意韵还挺好的,就这个吧”
有空的时候温廷就找人设计了样式,敲定了方案后他跟陶新招呼了一声,店里就歇了两天业。又找了人过来换了门头,施工的时候温廷在底下看着,以前都是别人看着自己干活,自己现在做起了监工,这感觉挺新鲜的。
工人在上面挂灯线,踩着梯子边忙着边笑着说:“你们这地段不错啊,生意老好了吧”
温廷笑着应付两句:“还行”
工人说:“经常从你们这边过,看你们店生意还挺好”
温廷看着手里的图纸,扬了头说:“是嘛,有空可以经常来坐坐”
工人嗐了声:“我们大街上对付一两口就得了,谁还花这老多钱买蛋糕吃啊,一年到头也不吃一次呐”
温廷笑了笑,没说话。
工人也不嫌温廷话少,自顾自说:“你这当老板的还亲自过来监工啊,小小年纪不得了”
远远走过来一人,温廷说:“这你可看走眼了,我可不是老板,这不说,老板老板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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