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鸩?”
“李鸩!”
我陨落之际,他破风而下,将我接住抱在怀里。
那瑶池女子般的人物在山崖上哭喊:“鹤鸣是我孩子的父亲!妖女放开我夫君!”
她被拦住,不曾跟下来。
此女说笑了,我连喘气的力气都无了,如何不曾放开他?
他倒是抱着我,越来越紧。
我们还在下落,这高山直耸云霄,山下便是峡谷深渊。
“回去……”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在消散,化作星火灰飞。
“不,不,为何?我那一剑杀不了你,你为何不躲?为何不躲!”他撕心裂肺地哭闹着。
我现在没有哄人的力气了。
我还有一事要明了,若是我所想,我便可以安心死去。
“那女子唤你……夫君?”我眼皮沉重,在缝隙里看他,看不清他是何面色。
他于我解释:“五年前那一战我命危在旦夕,她是凤凰神女,我与她结姻共修方能活命,我与她并无真情。”
我想起那时我为活命拿他抵挡致命一击,又以匕首割破他的喉咙,方才死里逃生。
“对不起……”我说这苍白的话,想嘲笑自己,却只有血水从我喉咙涌出。
他好像比我更痛苦:“不,你做得对,我甘愿为你赴死,你若死了,我便不愿独活!”
他竟不怨我,我这五年都活在愧疚中。我日夜想着,我若化凡成功,便以祭拜之由去他那仙宗拜访,夜里爬他床榻,为他生儿育女……
我肖想间,他便抱着我落了地,将我放在一平坦处,为我输送真气吊命。
他是仙,我是魔,他如何救得了我。
仙气只会蚕食我。
想来他是太害怕我死去,慌了头脑。
如此,我快些死也好,不误他在这人间乐享天伦。
“你那夫人说为你育了一子?”我话不成句,好像下一瞬便要消亡。
他一直哭一直哭。
我第一次觉得男人在我耳边哭唧唧的不算吵闹。
我能感受到他的真心。
“我和她结合只为活命,不料她趁我昏迷偷了我的精元,私下孕育生出一男童,稚子无辜。”
这话说的,像是跟我一样心肠冷硬。
“我没能给你育一儿女,委实遗憾,如此便好,你已有妻儿,便不要执着于我,你们好好过日子,要过…越过…越有盼头的那种日子,如此……我便安心……”我缓缓闭上双眼,我的生命就要消失了,这不归路,也算是走到头了。
“李鸩,你爱我,若非如此,便不愿为我生孩子!”
我昏昏欲睡:“我不知情爱为何物,于我而言,我想为你做的,都是我该做的,我亏欠于你。”
“你爱我,只是你不知道!”他绝望地叫喊着。
或许吧。
我消弭之际,以魔魂之力留下一句诅咒般的真言:“你要长久的好好活着。”
若有来日,我定来寻你。
……
“殿下,这魔女已死,魂体破碎,恐无法超度啊……”国师站在太子身后,心中忐忑。
太子问:“碎片落在何处?”
“这……微臣不知…”
太子一记刀眼摄去。
国师作揖,立刻说:“微臣这就去观天象,定能水落石出!这就去这就去!”
“本太子的女人就算是魔,死了也能投胎转世。”
国师连连作揖:“太子真言!太子真言!”
“你去寻找,你家中老小本宫为你看顾。”
“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
十年后。
国师禀告太子:“殿下,有高人与微臣抢侧妃娘娘的魂体碎片!若不除之,恐误娘娘进入轮回!”
太子扔他一块仙门召令:“杀!”
……
十五年后。
国师给太子禀告:“太子殿下,此人是道友啊!他也要帮娘娘重铸神魂,助娘娘转世投胎!”
太子:“何人?”
国师退到十步之外:“此人说他是娘娘的夫君……”
太子一怒,国师便被威力震于殿外:“杀!”
……
又十年后。
国师白发盖顶:“杀,杀不死!”
“但抢到了!娘娘神魂已然齐全!”
……
我死了,视听再无知觉,我在无尽的黑暗里,我感觉我的魂体在灼烧,这灼烧感伴随我渡过无尽岁月。
……
我在这桃花源中是孩子王,整个桃花村的小孩都要听我号令。
“李珍!”
我那温婉贤惠的阿娘的声音。
我跑过去,她带我回家,又将我带去后院的绒花树下。
那一身青黛色长衫的仙君立于树旁,我从没见过那样雪白的头发。
为何他容颜不老?
我该叫他爷爷,还是叔叔?
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他朝我走来,在我身前蹲下,面目慈悲:“你便是珍儿,可愿入我仙门,学习仙法?”
仙法?学会仙法我便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
我欢喜道:“我愿意。”
他变出一个模样滑稽的人参果给我:“这是为师予你的见面礼,有他在,你不会无聊。”
那人参果砰的一下变作一个手心大小的小娃娃,会说会笑,还会逗我开心。
我很喜欢,便收下了。
这么有趣的人参娃娃,定有人来抢,我要学仙法,这样就没人敢来抢我的人参娃娃了!
这般我便不用纠结叫他爷爷还是叔叔,便要像那画本子里一样,唤他一声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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