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如果前不久刚找过你茬儿、且你们俩相看两厌的人给你打了电话你该怎么解决?
答案当然是,当机立断地挂掉。
季魈意识到对方是赵临枭以后二话没说就自杀结束了游戏,要不是理智尚存,他都差点把游戏卸载。
Sinner:?干什么?
Sinner:你找死?
Sinner:有些企鹅决定走上犯罪道路.JPG。
啊……完蛋了,他忘了。赵临枭现在不仅是赵临枭,还是他尊贵的顾客,是他这星期第一位单主。
但这是赵临枭啊,一个完全违背他遵规守纪的条条框框的人,这种人绝对就是他父母口中不能一起玩的坏孩子,他堂堂季魈怎么能要这种人的钱,英雄怎么能为五斗米折腰。
Sinner:啧,受不了打语音?80一局,语音沟通,能不能玩?
……季魈不为五斗米折腰,江行可以。
江行:不好意思,刚才老师问作业,一紧张自杀了。
我在胡说八道什么啊,季魈生无可恋地想,江行你可真是太行了。
这孩子大概是憨到了赵临枭的点上,他盯着那条消息傻乐了半天才不计前嫌地重开了一局。
“听的清吗。”赵临枭整理了一下耳机,“还跑吗?”
不知是赵临枭现在心情颇好还是电子设备把他的声音磨去了尖角,他的语气不可思议地柔和下来,甚至还带了些似乎是没散干净的笑意。
季魈稍愣,直到对方又“嗯?”了一声后,才回答道,“听的清,不跑了,我刚才真的,呃,真的是意外。”
“行行行,意外,”赵临枭有意逗他,“哥哥信你。”
季魈没来由的觉得热,但也是确定了赵临枭没听出来自己是谁。
“你……”季魈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大脑内飞快地组织语言,“你是不经常玩吗,看起来,不太熟练。”
这话说得可以说是非常委婉了,如果不是现在时间不合适,赵临枭都想给他这个陪玩鼓个掌。
他刚刚蓄势待发地准备来一个完美的跳伞,不想小破猫突然蹿上了他的床,还顺便帮他点了个开伞,然后他的伞就开得有“些许”的早,现在正尴尬地在空中飘着,季魈找了个树荫仰望他。
“我确实不喜欢玩游戏,但这真的是个意外,我家猫要帮我跳,这不是我的本心。”赵临枭生无可恋地看着自己缓慢地往下飘,只能和江行聊聊天排解一下内心的苦闷,“我这不是平时能氪金就不费时间和运气嘛,游戏玩起来毫无体验感,这个号都是我买的,但是我技术其实还……”
原来那只猫被他带回家了,季魈有些走神地想,那怪自己找不到了。
他在那天过后有回去找过那只猫,但怎么也找不到了,他原本以为是被赵临枭随手扔掉了,现在看来赵临枭也不想他想的那么混蛋。
那边赵临枭还在说,“……钱能解决的游戏能有什么体验感,所以我开始花钱找陪玩了,这样显得我花钱不那么冤。”
季魈觉得这个和自己打游戏的赵临枭是个冒牌的,怎么会这么健谈的,生活中遇到的时候明明懒散得话都不愿意说,今天是怎么了?是因为打游戏的时候比较放松,还是只是单纯的讨厌他而不想说话。
“怎么不说话,是又被老师吓得死机了,还是哥哥的话吸引不了你?”赵临枭揉了两把猫爷,瞥了眼正在缩小的毒圈。
好家伙,毒圈都缩了,他不会飘在天上就被毒死吧。
对面的季魈脑子里正乱着,心不在焉地瞥了眼毒圈后大概估计了自己的位置不会有事,思维自然而然地就跟着赵临枭走了,“不是,哥哥,我老师没……”
“哥哥”两个字一脱口,他的理智就回来了,剩下的话果断地咽回了肚子里,他现在只恨时间不能倒流,恨自己不是个哑巴。
对面的赵临枭显然也愣了一下,呼吸间的安静后,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像是敲在了季魈耳膜上,震得他耳朵发痒,他听见对方笑得匪里匪气地说,“行,反正我比你大不少,你不算吃亏。”
他不知道赵临枭哪来的这么胡乱的自信,却不知道对方想的是:哥哥我活了两辈子,比你个能被老师吓迷糊的小屁孩大肯定是没问题。
羞愤过度的季魈并不想接这个话茬,正巧他听见赵临枭说“东南方向有两个人过来了”,于是想也没想就扔了俩手榴弹过去,换来了飘在天上的赵临枭的一句“少侠好准头”。
大概是他待的位置还真的能苟几圈毒,前前后后不少人过来了,于是季魈忙着极限枪下抢人,倒还真是自顾不暇了,所以他就很不意外地挨了两枪,正中脑袋,直接濒死。
他看着跟个半熟的虾一样在地上蠕动的自己,想想悠哉悠哉地在天上晃悠着的赵临枭,真切地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回想他这局游戏,跳伞以后在树荫下仰望他的单主,像护着会下金蛋的母鸡一样护着他飘荡在空中单主,临死了还得缅怀他缓缓下降的单主,可真是非常圆满了。
季魈:我的心像石头.JPG。
他看着杀他的那个人似乎是没看见或者没在意他的单主便离开了后,脸上挂着死不瞑目一般地微笑放下了手机,准备安心地等着死透,赵临枭的声音这时突然响了起来。
“别怕,哥哥救你。”
他重新拿起手机,就看见赵临枭的游戏角色拿着口平底锅威风凛凛地站在他面前,“有没有很感动。”对方问。
这实在是……傻透了,季魈无奈地笑了笑,“感动,特别感动。”
“感动你不谢谢我?”
“谢谢谢谢。”季魈颇是无奈地配合,看见对方站着不动,鬼使神差的补了句,“谢谢哥哥。”
“上道。”赵临枭满意地说,甚至一个高兴拍醒了睡的正香的猫爷。
季魈带着终于着陆的赵临枭没走几步便看见对方又停下了,话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听见人家说,“等一下等一……靠,你等我一下,我家猫打我,我把它丢客厅去。”
手机似乎是被直接扔到了一边,季魈依稀听见赵临枭起身的声音,然后就是小动物蹿来跑去的动静,“你给我站住”、“你别动”、“猫爷留步”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时传来的猫叫,实在有活力得过了火。
等赵临枭把猫爷扔到客厅回来后,就听见他的陪玩笑的很没良心,对方听到他的动静忍笑问了句,“处理好了啊,哥?”
对方明显还是个少年,方才不笑的时候少年气还比较隐忍,现在笑起来,赵临枭突然不着边际地想到了“年少风流”,他被笑得脾气都没了,毫无气势地威胁,“笑什么啊,我玩霸王游戏你信不信。”
季魈被哄骗着叫了几声哥以后已经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了,不在意地和他扯皮,“哥你不能吧,怎么还不让人笑了,哥你不会的对吧。”
“你声音像我很讨厌的一个人来着。”赵临枭突然说,“一个初中生,很不讨人喜欢。”
季魈的笑忽的就僵在了脸上,随后极不自然地淡了下去。
原来他真的只是讨厌我。
“但是又不太像,”Sinner接着说,并不在意他突然的沉默,“你比他活泼的多,我讨厌的那个死气沉沉的,话少,整个人看起来都很阴鸷,反正不像个正常学生。”
季魈的僵硬缓和下来,但又带着说不清楚的不自在,随口接到,“那就是他的问题。”
季魈本性并不冷漠,也不阴鸷,他很跳脱,甚至有时候还会比较憨。他只是慢热,并不擅长和人交流。陈知朔整天胡言乱语的和他说了半年,两个人才熟悉到今天这种地步。他知道自己交际上有问题,所以做陪玩也有想改变一下的因素在。
赵临枭应当完全没把他和季魈联系起来,而且还对他很满意,他们两个又玩了两三局,他被赵临枭坑蒙拐骗带威胁的叫了十几声哥哥
“再玩四百块钱的。”赵临枭快速结束掉他的第二局,非常豪迈的说。
“不了吧。”季魈显然也是没遇到过如此大气的单主,别人都是玩过一局,结账,完事,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于是他回答的非常难堪,“我那个,嗯……防、防沉迷系统,玩不了了。”
话音刚落就听对方笑了起来,不是客套的笑,是真的被戳到笑点上那种,是季魈从没想过的赵临枭的笑,他听见对方笑的没心没肺,然后用不知道哪里学的北京口音问,“还真是个小孩儿啊?这我真是没猜到。”
“行了,那你早点休息。”赵小孩儿盘算着自己的健康系统也快到时间了,毫不留恋的结束了话题,“可别明天上课睡着了老师叫你再吓到你,晚安。”
“晚安。”季魈干脆利落地结束语音退出了游戏,脸上没来由的发烫,拿过镜子一看,对上了张张泛了红的脸,红得可疑。
完了,我疯了。季魈绝望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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