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看着莫尔斯期待的目光，深觉得自己真的将能力说出来只会让莫尔斯感到失望。
毕竟在他看来，无论是郭嘉的能力还是荀彧的能力都是能对莫尔斯产生作用的，秦良玉的能力在一定程度上都堪称作弊了，但他的能力却可以说是完全利己的。
“我有两个天赋。”王安石在刚刚已经知道郭嘉也有两个天赋，所以这本身应该不算稀奇。
不过从郭嘉和他的两个天赋来看，拥有两个天赋那么其中一个注定是鸡肋。
像郭嘉的“先知”，看似能预测未来，但当涉及自己时，这个未来便不再准确，除此之外虽然郭嘉没有明说，但从他的话语中王安石也能了解到其中应该还有其他限制，而且很明显郭嘉从到格诺城后就不再使用这个能力了。
“其中一个能力也和预测有些关系，但并没有那么神奇。”
这个能力叫“直感”，作用是让王安石在办事时能预知到结果是好是坏，但这总感觉很玄毕竟还有一些事的结果是不能用好坏来定义的，所以这个能力对王安石而言实在是可有可无。
另一个“天赋”也完全是有利于他自己的，这个能力会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别人对他的信任度增强他在事情上的说服力。
这两个“天赋”都是被动的，所以虽然他一直没提起过，但生活中早已受到影响。
这“天赋”听着挺好的，但确实没法太大程度的利用。
郭嘉有些遗憾地摇摇头，看来现在还是应该把重心放在秦良玉的“天赋”上。
现在他面前有荀彧和王安石，找他们两人拿主意肯定比找莫尔斯他们要好。
王安石听完他们在考虑如何让全城的人都自愿加入秦良玉的军队时便直接提醒道：“我觉得你们是多虑了。按你们的说法，这边原本就是面对入侵时全民皆兵的制度，只要将政策直接颁布出去相信不会有人敢拒绝的。”
“但是原本的制度中，老人和孩子并不算在内的。”莫尔斯小声说道。
但按照郭嘉的计划，他们可是要将全部人归到军队中，一个孩子出生就要算入秦良玉旗下。
在被入侵时城中的每个人都不可避免要受到侵害，而青壮年拼死抵在最前面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还有年迈的父母吗？
如果要将这两者全算在其中，那还是会引起反抗的声音。
秦良玉的天赋中有个很重要的条件就是自愿，被强迫着加入这么说也不能算自愿吧。
而加入者能成为初级剑士这本身就只会吸引到青壮年的人，对孩子而言，就算自己不是魔法师或者剑士等成年再加入成为初级剑士也不算晚，而对老人而言，他们成不成为剑士本身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
“孩子和老人加起来占据全城人口的二分之一，这一部分绝对不能放弃。”郭嘉说道。
只有加上这部分人，秦良玉才能成为高级剑师，如果有条件，郭嘉甚至想直接让秦良玉直接成为剑皇。
现在的格诺城实在太缺强大的武力了。
“三王子派来的人中有两位高级剑师和一位中级魔导士。”
一看这配置就知道不是简单来送贺礼的。
就算将秦良玉提升为高级剑师，三王子派来的人在配置上要比他们高，更别说只是让秦良玉成为中级剑师。
“比起武力和生存的能力，现在的人们对孩子和老人的希望应该只是能好好生存下去吧。”王安石若有所思地说道。
郭嘉闻言也若有所思起来，人们生来就要面对各种疾病，一些不起眼的小病轻易就能夺走人的性命。
无论是他的世界还是在这里，普通人都难以享受到很好的医疗。
说道医疗郭嘉脑中不禁想起在得到莫尔斯的同意后便和自己杠上的秦缓。
显然王安石也想到了这一点。
只有对格诺城还没那么熟悉的荀彧不知道格诺城还有着一位神医。
“我突然想起来前两天秦先生找我说过，他开的店一周下来都未必能有一个病人，而且那些会来找他的病人不少已经病入膏肓。”
现在格诺城的城民都没有生病就找医师的意识，他们大多都觉得熬一熬病就会好，只有到病已经严重到疼痛难忍以及影响生活他们才会考虑去秦缓那里看病。
当然这除去没有看医师的习惯外在一定程度上还和秦缓治病的定价有关。
找秦缓看病，起步就是50铜币如果病症太重还得加价。
就算格诺城的城民现在每人都有月均三银币的收入，但花费50铜币治病对大多城民而言还是太奢侈。
但也不能因此就让秦缓降价，毕竟治疗病人的药物大多都是从外城运回来的，目前格诺城还未开辟能种植药材的田地，药材的成本并不低。
而且医师也只有秦缓一个，如果将价格降得太低引来太多闲着没事干的人来看病的话，只会浪费格诺城的医疗资源甚至累到秦缓。
“他现在已经开始担心这样的病人多，后面的人都不相信他的医术了，而且病人太少也给他教导弟子带来困难，所以到现在他还没敢收第二个弟子，就怕误人子弟。”
王安石将秦缓目前的困境说出来，其实秦缓找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他现在实在太慢，无力空出手去处理这个问题。
好在秦缓也能理解他的难处，在找他说这事后又安静地回去守着自己的店。
在场的人都不少，他们默契地互相对视一眼便将两件事的解决方法联系到一起。
荀彧从他们的话中也了解到了更多信息。
最后他们几人交谈后便决定将秦缓这个闲置下来的医师利用起来。
“现在最简单的方案就是让登记为预备民兵的人都拥有一次免费看病的资格。”王安石说道：“但还得防备一旦拥有这次机会，人们就一蜂窝涌向医馆，而不是按照是否需要前去。”
“那就限制每天能去的人。”荀彧说道：“我们可以先询问这位神医，他目前每日最多能给多少人看病。”
“至于报名看病最后却因为没病而浪费一次名额的人，也不是我们该去管的。”
王安石听到荀彧的话后无奈地小了一下，其实他也明白，只是心中总是抱着一些美好的想法。
他本身就有些理想主义，每件事在做时就希望能发挥出这件事最大的价值。
在面对能为民谋利的事，他更是不遗余力。
明明已经一次栽过一跟头，但他还是没有丝毫改变。
“受救了，那和秦先生沟通的事就拜托文若了。”王安石看着自己桌上的文书对荀彧说道。
“这本就是文若的本职工作。”荀彧既然投入莫尔斯的麾下自然就会竭尽全力办好每一件事。
郭嘉一听说接下来要去找秦缓直接脚底抹油开溜。
最后只有莫尔斯带着荀彧和秦良玉前去找秦缓。
不过等到他们来到秦缓的店时，却发现店中只有他收的那位弟子在处理新到的药材。
秦缓当初会收这名弟子时就是因为其在认识药材上别有一番天赋，在没认识秦缓之前，他自己就已经认识了在格诺城能找到的所有药材和其作用。
不过他这些知识都是从各种大人的口中听来的，对药材的认识并没有那么深入，一直到秦缓将他收为弟子时，他才得到比较系统性地学习。
而且也是来到秦缓身边后这个十七岁的少年才开始识字。
“伊恩，你师父呢？”
将全部精力全部投注在药材上的伊恩·希尔曼直到莫尔斯出声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三个人，他连忙站起来，“城主大人，师父到西区去了。”
“去西区做什么？”
西区是现在唯一的居民区，莫尔斯当初给秦缓安排的医馆则是在南区。
这里离西区比较远，离莫尔斯所在的城堡以及给官员们规划的住宅区比较近。
“因为一直没有病人上门，师父决定去街上看看有没有人需要治病……”
其实伊恩·希尔曼觉得秦缓的行为并不可取，而且当街直接突然说别人有病需要治疗，大多数人都不会感激只会生气吧？
但他实在是嘴笨劝说不来，本来他还想着要一起去免得自家师父不小心得罪人家，但可惜在他们要出发时新一批药材突然到来。
大多数药如果没有及时处理药性是会散的，所以伊恩·希尔曼只能留下来照顾药物。
“不过我有拜托守卫大哥跟着师父。”如果没有守卫跟着伊恩·希尔曼觉得他的师父很可能因为说话太直而被打。
“这样啊，那你继续处理这些药材吧，我自己去找秦先生。”莫尔斯听到秦缓居然已经难耐到自己上街去找病人时实在有些震惊，好在他们现在已经有解决的方案，不用委屈秦缓自己“拉客”了。
————
医术如果荒废太久也是会减低的，在接收几个基本救不过来的病人又没能成功劝病人家属将病人的遗体借给他进行研究和教学后，秦缓觉得他不能再坐以待毙。
他决定到街上去找病人，他现在弟子空有一肚子理论知识，但望色、听声、写影和切脉就没有一样实践过。
人听到自己身上有疾病总不能漠不关心的直接走开而不治疗吧，秦缓想着，他觉得自己这种免费给看病的行为就算称不上圣人，也应当是个好人，像桓公那样讳疾忌医的人总不会那么多的。
就这样，一个在别人眼中衣着相对较为华丽还游手好闲的人站在街边盯着来来往往的人。
路人们行色匆匆，就算秦缓医术再好，在远距离和动态的情况下也并不容易发现人身上是否携带疾病。
好在他还有一个他从来到格诺城就没使用过的天赋。
这个天赋一旦使用，在他面前经过的人就会出现一种气场一样的东西，最健康的人气场会是乳白色的，但这样的人基本没有。
在他面前的人气场基本都带着些许黄色。
这意味着这些人有些营养不良。
不过营养不.良并不是他能管的，现在的人能吃饱就不错了，贵族都不一定能保证吸收的营养绝对平均，而秦缓也没高明到能帮人将营养都抓到健康的地步。
有病的人气场是红色的，病得越重颜色越深，救不回来的人直接就是黑色。
因为这个天赋是以秦缓为主体，所以那些黑色并非是绝对的不治之症，只能说秦缓还没有那个能力去救治他们。
在街上站了不知多久，终于有一个带着红色气场的人走进秦缓的视线范围。
秦缓眼前一亮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他一把扣住这个不认识的人的手，也一眼就看出此人的病在于肺部。
确定对方的病症后，他一脸欣喜地向对方宣告这件事情。
完全不顾及对面是个身材比他壮了两圈的大汉。
“不过你不用担心，目前这病还未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只要你能按照我的嘱咐每日服用两次药，并且远离感染源，这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并不会看人眼色的秦缓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发现在他面前的人脸色随着他的话而越来越黑，最后甚至已经生气地攥起拳头。
只是他一看秦缓身上穿着的衣物是目前格诺城中少有人能穿到的用棉花做的衣服后才勉强没在第一时间动手。
毕竟格诺城中现在能穿得起这种衣服的人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不过秦缓并没发现自己面前的人不说话是在忍耐着不要伤害他，还因为对方是不相信，于是又开始长篇大论说起这个病的严重性。
“你最近是否经常干咳？这病要是再严重些就会出现肌肉关节痛、干咳、乏力、发热以及食欲不振等症状，不了解的人可能会将其与风寒混为一谈，但一旦严重起来将会喘不上气，甚至出现生命危险。”
谁在路上被人突然拉住并一句句告诉你你已经身患疾病甚至有生命危险都不会感到庆幸觉得对方救你一命。
而是会觉得对方有毛病，而且还在诅咒自己。
显然秦缓拉着的人有着十分正常的思维，他终于忍不住对秦缓伸出拳头。
好在他这一拳还没砸下去就被在一旁保护秦缓安全的守卫拦下。
“放肆，谋害官员可是重罪。”
秦缓一溜烟躲到守卫身后，“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老夫也是为你好，你这病再不治疗，长则一年，短则数月就会害你性命。”
即使看见对方举起拳头，秦缓还是没有放弃劝说。
他觉得对方这种病例还是挺少见的，要是能带回去给自己弟子看看就更好了。
辨别疾病需要大量的经验，可怜他的弟子跟了他怎么这么救就没亲眼见他救过几个人，根本谈不上积攒经验。
此时还在处理药材的伊恩·希尔曼还不知道，他的师父这么急着找病人和他有关。
不过他原本一直提着的心在知道莫尔斯会去找秦缓时就已经放了下来。
莫尔斯又是城主又是伟大的魔法师，相信在他面前没有人会伤害到他的师父吧？
“秦、秦先生……”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挡在秦缓和壮汉中间的守卫用眼神暗示着。
可惜秦缓并不懂他的意思，还以为他不断眨眼是因为不舒服，他看了守卫一眼，“你眼睛怎么了？”
他虽然问出了问题但并没想要得到回答，只见他仔细端详守卫的面部后又确定地说道：“你没病，就是可能因为作息不稳定容易导致疲惫，要不要我开点安神的药物给你助眠？”
“不，不用了。”守卫无奈地说道。
见劝不了秦缓，他的目光只能放到苦主身上，“你手先给我放下，要是伤害了秦先生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
守卫严厉地呵斥一声给足了秦缓面子然后又用看似威严实则劝导的语气劝这人先回家去，不要和秦缓计较。
“等等、等等，你不能走啊。”
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抓到的病人被放走，秦缓着急地喊道。
可惜那壮汉在明白秦缓不是自己招惹得起的后便连忙离开现场，生怕自己还被缠上。
他可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一直理智地面对秦缓的“诅咒”。
“唉，天下讳疾忌医的人怎会如此之多？”秦缓用带着些许不甘和遗憾的语气说道。
守卫听到秦缓的话后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而后他就注意到秦缓对他投来一直可惜的目光。
他明明和秦缓不熟，却在第一时间就理解了秦缓的意思。
秦缓是在可惜他不是一个病人。
守卫有些无奈，但好在他的脾气是真的好，所以没有反手把秦缓扬了。
八卦是每个人的天性，早在秦缓刚刚拉住那个壮汉时周围就已经围了不少人，只是碍于守卫的存在他们并不敢靠太近。
守卫见状就想拉着秦缓离开这里。
可惜秦缓脸皮还挺厚对着一众人的围观根本不在意，还有心情看着人群企图用自己的天赋从中再找一个病人来。
但他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病人，倒是一眼看见两个气场完全是乳白色的人。
这种健康的气场在格诺城出现还是有些令人震惊的，秦缓想都不想就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带着荀彧和秦良玉在一旁看了一场好戏的莫尔斯注意到秦缓的动作后便对着身边的两人说道：“秦先生好像发现我们了，我们直接过去找他吧。”
荀彧和秦良玉点点头跟着莫尔斯朝秦缓走去。
不过走进秦缓后，莫尔斯便发现秦缓的目光一直都在荀彧和秦良玉两人身上徘徊。
他有些好奇地站到一边，心中猜想着秦缓会不会像第一次见到郭嘉一般直接来一句，“你有病。”
不过这次秦缓显然没有莫尔斯想的那般，他观察荀彧两人一会后就将目光收回转到莫尔斯身上，“城主，这两位是否是你刚刚从灵池中带出来的同僚？”
“是啊，秦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两位的身体健康得不似常人，想来只有未接触这人世间五谷杂粮这一可能了。”秦缓叹息着说道。
要是他的医术能将人治到这种地步该多好？
“先生不愧神医的名号。”秦缓听到秦缓的话后作揖赞誉道。
“不敢当、不敢当。”秦缓谦虚地对着荀彧回礼，但从他的表情上还是能看出他的得意之情。
荀彧因为秦缓的医术而对其十分敬佩，不过刚刚秦缓所做之事不免让他想起另一位也能被称作神医的人物。
将两个人匹配上后荀彧不免有些好奇地想着，是不是所有医术高明的人都容易像这两位一样总是容易在提起医术上的事时就容易忘记旁人的情绪与观感，一不小心就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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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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