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我们辛辛苦苦骑行十公里,幻想中的温暖家园?”人群中,不知谁发出了第一声质疑,紧接着,就有人跟着附和:“我不信,肯定是我们没找对地方!难不成要我们睡这种地方吗?!”
阮闲盯着那座坟看了一会,突然道:“不,有机关!”
说着,她走上前,毫不犹豫地拔了坟上的标示牌,下一刻,一个地道悄然出现。
众人精神一振,不由多了几分期待,这下面……应该可以住人……
个屁!
众人看着密道中,码的整整齐齐的几排棺材,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
黎明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着那一排棺材,不可置信道:“我们难道要睡在棺材里?!”
阮闲咽了咽口水,这下是真的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了。
白日里被阮闲劈晕的黄毛率先站了出来,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随手脱了外套,扔进了其中一副棺材,然后接受良好地躺了进去,还颇有情趣地喟叹一声:“啧啧,真不愧是我,年纪轻轻就少走了几十年的弯路。”
然而在场众人没人笑得出口,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黄毛眯起眼睛,坐起身装模作样地撩了撩头发,大言不惭道:“怎么这么看着我?是被我帅到了吗?”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移开视线,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阮闲四人找了个边上的位置,打算先在棺材里将就一夜,等明天再找别的地方住。
好在,棺材里还铺着毯子,被子和枕头也都齐全,不至于把人冻死。
几分钟后,众人终于认命,乖乖躺进了棺材里,被子一盖,眼皮一闭,每个人都无比安详,像死了一样。
迷迷糊糊中,五十多道机械音同时响起,把快要睡着的人们吵醒。
黎明大骂一声,看向了头顶的棺材,只见那里印着一个二维码,二维码还发出了无情的电子音:“您好,请扫码签到。您好,请扫码签到。”
顷刻间,坟墓里充斥着无情的电子音和暴躁的骂人声。
阮闲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十二点整,非常好!
阮闲深吸口气,耐着性子扫了码,却被告知网络卡顿,请稍后再试。
其他人也发现了这种情况,自觉停了下来,让另外一部分人先签到。
终于搞定了签到,众人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头栽在枕头上,很快陷入黑沉的梦。
就这么熬过了一晚,第二天凌晨四点半,几十个闹钟几乎同时响起,五十多号人同时坐了起来,有的捂耳朵,有的口吐芬芳,有的手忙脚乱地关闹钟……
小小的墓地,难得这么热闹。
四点三十五,乌泱泱的人群骑着自行车,一股脑冲了出去,争分夺秒地往八中赶。
“完了完了!怎么还有五公里!我感觉要迟到了!”
五点十分,有人抽空看了眼导航,发出绝望的哀嚎。
“真无语了!昨天回来就是逆风,今天也他么是逆风!”
阮闲回头看了眼众人焦急的神色,终究于心不忍,右手拇指上,一枚晶莹剔透、通体青色的玉扳指闪了闪,下一刻,一股强风骤然吹了起来,自行车的速度瞬间快了一倍!
“卧槽卧槽卧槽!什么情况,我要飞了!”
“我去,怎么突然变成顺风了!还这么大!”
“别废话了,趁现在顺风赶紧骑快点吧!”
在强风的加持下,一行人在五点二十八抵达了八中门口,工作牌往脖子上一挂,风风火火地冲进校园,总算及时赶上了早操。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自己班的学生。
阮闲所在的十班,男生多女生少,是十班班主任卫旦钦定的“难管”,阮闲对此并没有什么准备,严格来讲,她并没有上过学,更不知道该怎么去管教学生。
八中的早操并不严格,学生们松松散散地站在一起,毫无顾忌地聊着天,看到戴着工作牌的阮闲,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疯狂的笑。
阮闲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些学生的眼神。
索性八班和十班离得很近,阮闲便明目张胆地观察起了杨怡,她还是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面对学生不怀好意的刁难,也只是瑟缩着后退。
再看其他人,有的高高挂起,不予理睬,有的怒目圆瞪,树立威信,有的温和友善,和学生打做一团,像杨怡这种一开始就被学生欺负的,恐怕就只有她弟弟杨木了。
“老师,你叫什么名字啊?”一个光看长相就贱兮兮的小男生问。
阮闲收回视线,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我叫族宗。”
小男生脸一垮,不满地说:“老师,这是一个很正经的问题,请你不要回避!”
阮闲眨了眨眼,非常无辜:“我很正经啊,族是家族的族,宗是祖宗的宗。”
“多正经的名字!”
小男生的神色顿时阴沉起来,连声音也变成了成年人的阴冷:“老师,您一定要这么和我们作对吗?”
阮闲双手抱臂,依旧无所畏惧:“是啊,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贱兮兮的样子。”
小男生刚想发作,他身后,一个个子比较高的女生及时拽住了他,阮闲眼力好,听力也极佳,能清楚看到女生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在男生耳边小声道:“别动手,我们有的是办法整她!”
转而,女生表情自然地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啊老师,他就是脾气不太好,没有恶意的。”
阮闲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无碍,族宗我原谅你了。”
小男生:“……”
女生:“……”
“哈哈,老师您真幽默,介绍一下,我是这个班的班长,以后有什么事您都可以找我哦。”
阮闲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哦,班长啊,那你一定很厉害吧?”
班长谦逊地低下头,说:“其实也还好啦,多亏同学们信任我。”
阮闲继续意味深长道:“同学们信任你啊?”
班长:“……”
阮闲不再逗她,收回了视线,继续观察其他人。
五点四十,哨声吹响,开始跑操,与此同时,阮闲挂在脖子上的工作牌闪了闪,紧接着,缓缓浮现了一行字——督促本班学生跑操,积分加一。
阮闲的表情迷茫了一瞬,在看到毫无动作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学生时,恍然大悟。
阮闲大致扫了一眼,看到其他实习老师个个使劲浑身解数,或威逼或利诱,但学生纹丝不动,反而嬉皮笑脸地竖中指。
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已经伸出了拳头威胁,但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一个班五十六名学生,一个人根本管不住。
也有人自知无可奈何,索性直接放弃了这个任务,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阮闲又看了眼自己班的学生,果断加入了闭目养神的行列,她是修士,不需要睡太长时间,此番做派,不过是眼不见为净罢了。
也许是直觉,她第一眼就不太喜欢他们。
一场早操,在混乱中度过,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人完成任务,所有人的积分都是“0”。
接下来是早读,工作牌上的字闪了闪,浮现出新的任务——督促本班学生早读,积分加二。
阮闲微微一笑,亲自关好了门窗,左手摸上工作牌,用灵力屏蔽了工作牌的监视,她缓缓抬头,确定没有东西监视,这才朝底下打做一团的学生露出一个反派的标准微笑:“同学们,你们真的……太不听话了!”
阮闲抬起右手,一个个水球凭空出现,精准地飞到了每个学生的头顶上,学生们个个仰着头,表情无比迷茫,下一刻,水球砸下,浇了他们一头一脸。
还没等他们反应,一股冷到刺骨的寒风莫名而起,冻得他们不停地打着哆嗦。
阮闲微微勾唇,看来她猜对了,这些学生也只是普通人罢了,会疼也会冷。
而且……他们似乎从始至终都没动过手。是不能吗?
学生们身上的水很快被吹干,阮闲顺势道:“只要不早读,我就会一直重复哦~”
有几个人乖乖坐下读起了书。
阮闲再次凝聚出水球,这次他们长教训了,胡乱躲避着水球,阮闲哪能让他们如愿,遛狗似的地逗了两分钟,接着便控制着水球俯冲而下,直直地砸中了四下逃窜的学生。
又是一阵寒风吹起,浑身湿透的小崽子抱在一起,不停地抖啊抖,像刚被人揍了一拳的不倒翁,格外滑稽。
阮闲突然理解谢冥为什么喜欢不做人了。
“总觉得有点轻了呢。”倾落突兀开口,下了阮闲一跳。
她无所谓地笑笑:“这只是开始,他们最好识相,不然我有的是法子逼他们妥协。”
六点半,十班所有学生都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座位上,一边哆嗦一边读书,如果忽视他们仇恨的眼神,那这身残志坚的一幕倒是挺感人。
阮闲撤下工作牌上的灵力,如愿看到“积分加二”四个大字,她微微一笑,十分满意。
七点半到八点是学生打扫卫生和自习的时间,工作牌上的字再次刷新——让所有学生回到教室,并打扫卫生,积分加二。
然而阮闲一到教室,惊喜地发现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但没关系,她会抓人。
阮闲微微笑着,精准地找到了每一个人的藏身地,厕所,操场,宿舍,小树林,一个不落。
笑话,她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每个人身上附了一丝灵力,八中就这么点大,找个人还不容易?
但阮闲还是没能完成任务,到底人多,时间有限,八点的时候,一个长相可爱,个子有点矮的年轻女老师准时来到教室,她端着得体的微笑,朝阮闲微微鞠躬:“您辛苦。”
说罢,便走上了讲台,学生乖顺地坐好,翻开了语文课本,与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阮闲若有所思地抚着下巴,抬脚走出了教室。
实习生没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平时只能待在自己指导老师的办公室,只有趁老师不在的时候才能坐下休息。
阮闲指导老师的座位在角落靠窗的地方,此时恰好没人,她放松地坐上去,随手翻开了一本作业。
两分钟后。阮闲面无表情地放下那本作业,又换了一本拿起来,然后又放下,又拿起来,这个动作重复了将近三十次。
倾落终于忍不住了,问:“你干嘛呢?”
阮闲放下手中的作业本,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倾落,我看不懂他们写的什么。”
倾落一怔,说:“我刚刚没注意,你给我看看。”
阮闲将作业本展示给倾落,倾落也沉默了:“……这,恕我无能为力。”
阮闲又叹了一口气,说:“实不相瞒,我的字也不好看,但至少能让人看清写的什么啊!”
倾落有些好奇:“我还没见过你的字呢。”
阮闲大手一挥,在本子背面唰唰写下几行大字,展示给倾落看:“诺,我的字!能看清吧?”
倾落再次沉默了,阮闲等了一会,没等到倾落的评价,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合上本子,欲盖弥彰:“呃,可能是我没发挥好,我下次再写给你看!”
倾落也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没事,我相信你。”
阮闲闭了闭眼,心想你还是别信了吧。
十点半,本是课间操的主场,但操场中央却站着十几个不速之客——学生家长。
他们阴沉着脸,朝对面的校长道:“我们的孩子在学校被人打了,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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