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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误入

——不合时宜的蓄意谋杀

纪桐在漆黑的山洞里四处打量着,“这是哪里啊……不是说她的记忆里吗?”他很快适应了洞穴里的黑暗,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营地中。

说是营地,实际上就一个能呆人的平坦空地,周围有几个可以当座椅的地平巨石。他在周围逛了一圈,发现了一块岩石后的地图。

“好吧……至少还给我留了些东西。”他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查看着手中的图纸。地图的主人画的很潦草,纪桐甚至找不到自己现在在哪里,与自己所在的地方相似的图案一共三处,似乎连接着山洞的出口。

他终于发现了那个标记和一只蚂蚁差不多的出口,于是他当即肯定地判断自己正在山洞最深处的空地里。毕竟纳西莎怎么可能让他那么轻松就找到出口呢,他有些无奈地想。

纪桐站起身轻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接着向地图上标记的方向走去。地图上的笔记很草,只有几道意义不明的线条和标记地点,他仔细辨认着周围的方位与地形,但也只能带着一点蒙的成分前进了。

他掏出随身的记号笔在墙上画了一个“1” 作为标记,防止自己在弯弯绕绕的洞穴中迷失方向导致原地打转。随即走进了面前狭长的隧道中,这里似乎不仅是普通山洞那么简单,因为当他环顾四周,周围竟连一只小虫子都看不到。它试着用术法探查是否有生命存在,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硕大的洞穴中空无一人,周围的气氛尤其低沉,透露着一股浓浓的诡异感。洞穴的环境十分不稳定,甚至向前一步就可能从一片阴湿变得干燥温暖,而后退回来则依旧是阴冷湿润的空气。这里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洞穴,至少有什么力量在不停影响这里,因为纪桐隐约感受到了一丝丝术法的气息,但十分不稳定,时有时无,飘忽不定。

他很快走到了一个分岔路口,然而当他打开地图的时候,发现地图上根本没有任何关于分岔的标识,只有一条直接连接到出口的线。纪桐无语极了,他试探着从其中一个路口探出头,一股冷风迎面吹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用蕴灵术形成一颗水凝结出的子弹,将它径直发射了出去。

子弹没能走多远便撞到了墙上,根据它带来的微弱信息,纪桐察觉到了道路的尽头只是毫无价值的墙壁。于是他走进了另一处空洞中,但走了两步,他便敏锐地发现了脚下的地面似乎有些不对劲,他蹲下将手贴在地上,尽力感受着水能带来的信息。他所在的地面下方不是坚硬的岩石,而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水池。

他继续向前走着,果然面前的地上出现了一个空洞,他向下看了一眼。有一根巨大的岩柱连接到下面的地面上,上面有凸起可以抓握。他打开地图看了一眼方向,确定了自己应该去到下方。于是他收好图纸,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一旁本该供人攀爬的岩柱倒一下子成了多余。

纪桐走到水池边,刚低下头想观察一下水面的情况。一缕微弱的谈论声传来,让他猛地抬起了头。但那人声再也没有出现,让他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存在的还是误判。

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加快脚步,但他刚迈开腿,水面便突然骚动起来,形成了一个漩涡。他反应迅速地后退,却被强大的吸引力瞬间拽了进去,一阵天旋地转,似乎还径直撞在了一块岩石上,他只感到自己似乎碰到了什么,半边身子立刻失去了知觉。

“啊……啊。”他被漩涡径直丢到了再下一层的地面上,剧烈的疼痛和眩晕让他未免有些恍惚。这样的高度与撞击强度,五脏六腑绝对会被震碎的,不过幸好他不是普通人,不会因此丢掉小命。但还是很疼啊!他皱着眉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因为刚爬起来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又撞到了墙上凸起的岩石。

面前的画面旋转了几圈后终于恢复了正常,说话声再次传来,他向前望去,可惜依旧什么都没有。但他还是瞬间断定那必然是有人说话的回音,他不会连着误判两次,何况这次的说话声要更加清晰。并且在那几句凌乱的回音中,他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词。

“铭”

虽然他不太相信这里就是“铭”,没准那只是某个普通的词被回音打散了。但还是多注意一下周围的情况吧。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刚被撞击的骨头经过活动归位,“咔”的一声又差点将他送走。

“嘶……”纪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但还是很快调整好了状态,从怀里掏出那张有用但不多是图纸……总比没有强吧。

新位置所在的地图依旧是抽象的没边,这里似乎还因为什么原因手抖了几下,让本就很难辨认的路线愈加模糊了。他辨认着周围的参照物,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关系,但他还是将身旁一块巨大的岩石与地图上的标记联系了起来。那个看起来像写了错别字再划掉的胡乱线条……应该指那块石头吧。

至于那标记到底有没有作用,只能看命运的安排了,与其看地图,他更不想抛骰子决定自己向左还是向右。两边都有隧道可走,并且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只能赌一把了。

在永无止境的黑暗与死寂中,时间观念开始变得模糊,他依靠怀表确定大概的时间,一刻不停地走着。周围不定时地传来几声回音,虽然非常微弱,但在空寂的洞穴还是格外明显。纪桐能听出那是说话的声音,但飘渺且遥远,听不清具体内容与大概方位。

不知走了多远,一股浓重的腥臭味突然传来,接着在前方的拐角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似乎是什么东西拖行的摩擦声。纪桐放轻了脚步,将身体贴在转弯的岩壁上悄悄探出了脑袋。

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了一下,那是一个失去双腿的人,断口处白骨裸露,血肉模糊。他衣衫破烂,用两只胳膊艰难地爬行着,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纪桐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与气息,确定附近没有什么会伤人的机关或野兽后,快步上前查看着男人的情况。

纪桐只看了一眼,当即一句判断脱口而出。“……没救了。”虽然听上去有些不地道,但这也无所谓了,男人耳朵里流出的鲜血已经凝结,不可能再听到任何东西。他的眼睛也已然无法睁开,张着嘴却叫不出声来,纪桐犹豫了两秒,随即一击干脆利落地杀了他。

反正不动手也只能让他再在痛苦中挣扎几分钟,结局还是死去,他不想也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纪桐翻了翻男人的衣服,只找到了一张已经被血污覆盖的名片。

他催动蕴灵术用水清洁了卡面,发现男人居然同盖文一样是回廊的一级调查员。但当他看到底下的日期时,这才发现这已经是百年之前的事了。虽然这东西没什么用,但他至少能确定这里有回廊派来的人员正在进行调查,或许他可以追上他们去询问一些信息。

纪桐在走前检查了一下男人的伤情,但是根本看不出来是否为人为伤害。既然如此那便没理由再在此停留了,他起身要走,地上的尸体突然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术法气息,接着就要抓住他的脚。

只可惜手刚伸到半空就被纪桐一击砍断了,断手飞到一旁,失去了最后的活力。地上的躯体依旧在蠕动,纪桐后退两步防止他碰到自己,提取了一丝气息在手尖查看。虽然他没见过这种术法,但至少能判断这大概率是人为伤害了。地上的人还在挣扎,纪桐再次一击结束了他的第二次“生命”后,转身径直离开了这里。

洞穴越走越深,距离地面的距离只增不减。他开始有些怀疑这个地图的目的地到底是出口还是最深处了。但毕竟他最初来到的地方只有这边一条路,所以似乎也只能跟着地图行动了。周围的气温越来越低,阴森森的冷气一刻不停地顺着人的脊柱攀爬,几乎要将人吞噬殆尽。

纪桐突然停下了脚步,身旁的墙壁上出现了人为的标记。他凑上前查看,是一个红色的圆圈,旁边写着一个叫“洛威尔”的人名,这是刚才死去的那名调查员的名字……只要不是自己画的那个“1”就行,他有些百无聊赖的想着,伸手摸了摸墙上的字迹。油墨已经干透,再加上刚才遇见的人也早已失血过多,都可以说明那些人应该早已走远。

所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将那名重伤的调查员留在原地呢。字迹写的不算潦草,写字的人应该不是在非常匆忙的情况下完成的,看来只能是蓄意谋杀了,不过谋杀也不至于要在这么深的洞穴中吧。

纪桐将周围的环境简单记了一下,随即继续顺着地图的指引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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