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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巴太去县城工作的时候,家里的活儿就多了起来,羊群只好帮忙交给村子里其他的牧民,他只需要在下午带领羊群找到好的草皮,保证羊群不会走失。而我每天除了家里的活儿之外,凌晨的时候看看羊群健康状况,喂些牧草,下午的时候外出砍些牧草,冲洗羊舍,这些之前都是巴太在做。

巴太回来放牧的时候,闲暇时候我除了做做衣服,浇浇花,种种蔬菜,还去别的牧民家做点小工挣些零钱,但这并不能让巴太肩上的担子轻松一些,他除了要还马场的钱,还要支撑苏力坦的医药费用。有时候我的父亲为了补贴儿子家用,问我要钱。

而我并不想让巴太知道,他既要照顾我们的家,也要补贴我的娘家,私底下我常常将自己挣来的零钱交给爸爸,苏力坦的身体越来越差,需要医药花销更大时,我给爸爸的钱就更少了,换来的便是爸爸无止境的冷眼与羞辱。

妈妈常告诉我,在我小的时候爸爸对我有多好,“你爸爸从外边回来第一时间就去抱你。”“小时候,你爸爸把你扛在肩上带出去玩。”“你忘啦?你爸爸和你那些叔叔们每天晚上打牌,你就趴在你爸爸腿上睡觉,小时候可黏他了。”

那些记忆对我而言模糊不清楚,遥远触碰不得,从我记事起,我看到的爸爸是童年时的冷漠;少年时不肯帮我交学费,让我退学;青年时一味地给我找婆家,把我嫁出去。他不爱我,只爱哥哥,或许他也不是真的爱哥哥,他只爱那个和他同性别的、能够为他带来孙子彰显门楣的儿子。

我的性格是天生的,但有一部分也是他的原因。我并不怪他,我怪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看着别人家的女孩儿有漂亮的小裙子穿,而我只能穿着哥哥剩下的衣袍,逐渐地,我适应了这种对待,在家里处处小心谨慎,不敢发出大动静,不敢吃太多饭,一切好的都留给家里的男人,在这种环境里慢慢的自洽。

和巴合提别克坦白的那天晚上,月亮斜斜挂在半空,他凝着眉看了我半天,我以为他会生气,家里用钱的地方本来就多,我还偷偷补贴给娘家。他的眉头越来越皱,盯着我却说,“我不知道你从小这么辛苦,怪不得每次你吃的都不多,一吃多了就胃痛。”

“以后我们好好治胃,把身子养好,想穿裙子就穿,我们不差这点儿钱。你也别有负担,你在挣钱我也在挣钱,都是在养这个家,有什么不一样的?我还觉得你比我更辛苦呢。”他伸出食指点下我的唇,指尖染上鲜红血迹,他的眉头皱得更高,“不好好喝水,嘴裂了吧?”

我用舌头舔了舔,一股铁味含在嘴里,他为我倒了杯温水端过来,像个苦心的老父亲一样叮嘱我,“一天八杯水。”

我问他,“奶茶算吗,早上一碗,中午一碗,晚上六碗。”

他瞪大眼,含笑说道:“你要这样的话,以后我们家就不喝奶茶了,只喝白开水,你也不用每天起早煮奶茶。”

“那,那不行。”

“那你现在就好好把水喝了。”

我深吸气,张嘴,杯子一倒,几口就给喝完。

他见我喝这么快,欣慰地再次拿杯子去外面倒水。我见状,脱下鞋子上炕,脱了衣服钻进被窝装着睡觉。

他端着杯子回来时就见到炕上铺展的一条红色喜被下,我合眼安静睡觉,他无奈的笑,将杯里的水喝完后放在桌案,熄了灯。

黑夜里我听到他脱衣服的声音,几下去除后盖上被子,每每到晚上脱衣服睡觉的时候,我们默契地不看对方。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耳朵是思维的通道,我们刻意屏蔽了窗户,却仍能通过另一种方式去看见对方,此时的他不在我的眼前,却是在我的思维里,在我的心上。他控制着我的情绪,使我平静的身体内,翻滚着汹涌的海浪。

我没有工作,家务就是我的工作。零工仍然每天在做,挣得钱也是寥寥,家里的大部分收入都要依赖巴太。我心疼他每天都很累,看着他每晚带一身疲惫回家时,我手足无措,只能尽力做好家里的家务,让他和苏力坦吃好,穿好,睡好。

巴太拿着白色唇膏回家时将它递给我,告诉我说,“跟抹口红一样。”

“啊。”我示意他张嘴,“你也需要用用,每天草原上的风那么大,都快皴出皮了。”

他木木地张开嘴,看着我的脸挪得离他越来越近,不知不觉耳尖烧红。

巴太长得比我高大,我需得踮起脚尖,将唇膏抹在他的下嘴唇,又在上唇抹了一圈。

“好了。”我拧紧柱形盖子,放回自己的衣服口袋。

他合上嘴抿了抿,又用手指碰了碰。

“别碰,你还没洗手。”我用纸巾小心擦掉他嘴上的膏,又拧开盖子在他的唇上抹了圈。

抹完,他伸着手去洗;洗完,他微微撅着嘴,问我能吃饭吗?

我顿时怔住,刚才忘记了他还没吃饭,应该饭后再涂,不然唇膏都被吃进胃里了。

我急得下意识说,“我,我帮你洗掉。”

他笑笑,“我自己来吧。”

脸上烧烫的红晕霎时蔓延开来,我真后悔,自己怎么乱说话。

李文秀有一行李的书,都是汉字,大多我都不认识。

我真羡慕她,能读这么多书。

我上次认汉字还是小学的时候,学校给每人发一本汉语书,翻开课本从最基础的开始学,和汉族小孩儿学汉字差不多。由于上学时我的汉话还不错,成绩优异,现在能和文秀聊很多汉话。

但如果让我现在再去学汉字,我觉得自己学不来了,每天生活繁忙,几年不学知识,脑子已经锈住了。

随便翻了翻红皮封面的《新华字典》,我认识它,小学的时候学校要求每人必备一本,用来查汉字的,给班主任交钱就能拥有。那时爸爸不给我交钱,妈妈又不管钱,我只得和同桌一起蹭书,导致后来没人愿意和我做同桌。

我对文秀的《新华字典》爱不释手,翻来翻去,指着上面我认识的字念,不认识的字文秀就教我念。

“看,这个叫李 ”,她翻着书,指给我,“文”,“秀”,她抬起笑眼看我,“我的名字就是这三个字。”

“你们汉族字里有我的名字吗?”

“有,我找给你。”她翻了翻,很快找到四个字,“阿依 扎提,大概就是这四个字。”

我对找名字提起兴趣,小时候认真学过拼音,文秀教我怎么用拼音查汉字,我学会后第一次查到“张凤侠”对应的汉字,给文秀看时她夸我学的很快。

其实我想知道“巴合提别克”有没有汉字,但我不敢问文秀,只得举起书翻过来翻过去,看来看去,实在不能确定具体是哪个,与它们同音的字就有许多。

文秀将《新华字典》借给我后,我拿着书兴致勃勃地回了家,在化妆桌前翻书翻了几个小时。

很久没有体会过与书籍和文字进行沟通的快乐,我觉得这种感觉好像比恋爱还要奇妙,文字将人带进它的世界,领悟它的奥秘,一抬眼,白驹过隙,已经下午四点。我收拾了家务,六点做了饭,想着早早干完就能多认识几个字,连干活时也是一身的兴致。

坐到灶台前,边烧火边看字,手指时而在书面上划一划汉字。为苏力坦和巴太烧好饭,等他们回来后我将饭菜端到桌上,继续废寝忘食地看书。可能我真有了心理疾病,想要将少年时没有读完的书认识的字,在有限的时间内通通学一遍。

巴太给我端来饭菜和奶茶时,我手上划着字;他去洗碗时,我才放下《新华字典》匆匆忙忙赶过去;他坐过来时,我也没有注意到他;巴太睡觉时,我还在看。

一天根本看不完厚厚的一本《新华字典》,更何况我算是汉字初学小白,有的字有可能没有正确认识。

我将仍然不认识和不确定的字用铅笔轻轻在上面做了标记,半夜学的太困就直接趴在桌上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时,我看到书里夹着铅笔,上面做过标记的字都被巴太用铅笔在旁边写上它的哈语,以方便我更加认识它。

我知道,巴太是支持我看书的,他用这种方式帮助我认识那些不认识的字。但我并没有打算将看书的时间延长至几年,将将三天我打算把它看完,我只想用这三天时间弥补我曾经缺失的课堂,就这三天,在这三天之后我仍然会选择用自己剩余所有的时间,全心全意地照顾这个家。

我几乎像个废寝忘食的学者,科学家,研究员,探索着我曾经得不到而又羡慕别人拥有的东西,当我终于有了它,我珍视这份拥有,拼命地去触碰我曾经够不着的天空。原来白云伸手就能够着,只是当时自己的双手被人束缚,我也没有拼了命地去解脱绳索,抓住白云。

后悔吗?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后悔之后只剩下痛苦。人生只有一次年轻年华的机会,中学教室课堂里不会接纳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作为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我仍然愚笨,软弱,不敢承认自己与社会脱节太久,只敢躲在家里干着自己的工作,将自己困在一个不舒服的舒适圈中。将家务视作自己的工作,将丈夫视作自己的老板。工资,大约就是丈夫对自己的好,所谓爱情。

只是我的老板迟迟拖延工资,我的账户迟迟未入账。

认字的这三天,每次从桌上爬起来,身上都披着件暖和的袍子,不知道巴太是在半夜醒来为我披上的,还是在早上为我披上的,我只感觉,全身除了胳膊酸痛,双腿长期屈曲难受以外,并没有其他不适,也不觉得冷。

与阿斯罕重逢那天是个傍晚,他的身上带着伤,腹部被刀子捅了一刀。我叫来医生给他诊治,支了个帐篷让他睡在里边,每日抽空就来看他,给他换药。

我庆幸伤口不深,不够要他的命,但他需得在床上躺一个月。

夏牧场的夜晚和冬天一样冷,我从家里带了被褥,几件厚袍子,以及巴太暂时不穿的一双厚长靴。

刚看到他时,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睁着朦胧的眼睛看我,即便浑身是血,还是勉强弯起唇对我笑。

重逢后的几天,他只能躺着,平时不是在昏睡就是在望着帐篷顶部,我无论问他什么,他都不答。

半个月后,他能坐起身来,不用我再喂他吃喝,接屎接尿。照顾他半个月,连一句谢谢也不跟我说,好像在和我怄气似的,我一说话,他就瞥头不看我。

半个多月后,这小子已经能够从我身后用力抱住我,不由我去逃脱。

他不知道把从哪藏起来的疙瘩手机拨开,给萨伊汗布拉克的村长阿依别克打了电话,告诉村长他所在的地址,以及他和我在一起。

我质问他,“你这样让村子里的人怎么看我?”

他漫不经心道:“他们爱怎么看怎么看,到时候我娶你。”

我捏了捏拳,瞥眼看向别处,他特意从我身边坐到我眼前,“阿依扎提,就要这样厉害点。”他将我的头发挽到耳后,语气温和起来,“有人欺负你吗?”

我摇头,视线移向他的腹部,“你的伤怎么回事?”

他沉默没有回答,只是转移话题,又开始聊我,“巴太对你好吗?”

我点头,继续接着自己的话问他,“告诉我,好不好,我都敢在这儿照顾你,不怕你的仇人找过来。”

“我不想告诉你。”他仍然在恼,从醒来开始就脾气不好。

我盯了盯他,他不敢看我。我说,“那我走了,你注意安全。”

我准备走,他一伸手一把拉住我,“别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有家人了。”他的大拇指在我手心轻轻地挠。

我回头望他,“要是你把我当你的家人,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想了想,开口道:“我告诉你。”

我这才坐在他身前,像要听课一样端正认真。

“嗯……我的仇人呢,捅了我一刀。”

“嗯。”

“……”

“没了?”

“……”

“我走了。”

他又立马拉住我,这次用他的大手牢牢将我两条胳膊固定住,“我说!”

“嗯,你说。”

“我,咳,我有个仇人,他是挖奇珍异宝的,你懂吧?”

“什么奇珍异宝?”

“草地里什么值钱就卖什么。”

“遇到这种人你不报j吗?”

“……”他拍拍腿,“我一个人对方五六个人,人家有势力,报j能抓住吗?”

我想起几年前,阿勒泰的草原就闯入一位不和谐的客人。

“你的仇人和高晓亮有关吗?”

他怔了怔,“不是那些人,他们都被关起来了,哪还能捅我,我捅他们还成。”

“你不会也捅过人吧?”我凝眉看他,下意识离他远些。

“不可能,我就说说而已。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一点也不了解我。”他这才松开我的两条胳膊,两臂交叉抱在胸前,气鼓鼓地斜视看我一眼。

“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你,你可以继续说你的仇人吗?”

他撇了撇嘴,“想听吗?”

“嗯。”

“我不想说了。”他笑着躺下,双臂枕在头后,一只脚搭在另一条的膝盖上,鞋尖朝向我,点了点。

我无奈,将他的脏衣服一并扔到他身上,正准备起身离开时村长阿依别克掀开帐篷的帘子进来,我没想到,巴太也在后面。

阿依别克大叔让我和巴太先出去,他和阿斯罕好好谈一谈。

我和巴太立在草原的风中,不禁瑟瑟发抖。他看我一眼,将来时给我准备的外套披给我,又将视线移向别处。

“巴太,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我怕阿斯罕的事牵连到你和爸爸,你知道我刚见他的时候他浑身是血,像被仇人追杀一样。”草原的风很大,寒风啸啸,我需得将音量拔得很高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而他并未看我,却第一时刻知道我在说话。他替我扣好身上厚外套顶部的两颗扣子,“我知道。”随后又将视线移向别处的毡房。

“我和他什么……”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阿依别克大叔从毡房出来,招呼我和巴太进去。

毡房内受伤的青年不似方才桀骜,挎着张脸觑了我和巴太一眼。

“阿依扎提,就是场闹剧,没有什么仇人,是阿斯罕这臭小子唬你呢。”

我下意识看向巴太,他和我互视一眼后,看着草地上的阿斯罕。

“可是他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你自己问他!”

提到这个,阿依别克大叔又气又心疼,手指戳了戳阿斯罕的脑门,“从小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以为是个聪明孩子,主意多,没想到,聪明劲儿全用在谎人上了!”他指着阿斯罕的鼻子开始教育,“你说说你,万一要是出了意外,你的命就没了啊孩子!你家就剩你一个人了,你还不好好活着?你,唉!”

阿依别克坐在席子上,想了想又站起来继续开始教育,“我活这么大岁数没见过你这样的,你说说,谁有你这样做的,谁敢和你一样拿刀捅自己啊!你家里人最后走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让你好好活着?你呢,你对得起他们吗!”

阿依别克大叔持续不跌地对阿斯罕进行着教育,而我在听到是他用刀子捅了自己时,咯噔地一下,心脏仿佛在那一刻骤然停止跳动,我感到自己呼吸不上来,失去了气管一样,暂时忘记了怎样呼吸。憋闷感令我感到窒息。似乎正如阿斯罕所说,我从来不了解他,和其他人一样,我只看到他身上披着的防身盔甲,从未有心为他脱下繁琐和沉重,了解他的真实。我看着此时被批评的阿斯罕,头埋得低低的,犯错的孩子一样认真接受着批评,不敢瞧阿依别克大叔,也不敢抬头向我这儿望过来。

我们将帐篷收好,阿依别克带着阿斯罕回到村子里他的家,我和巴太继续过着平常的生活,只是我与他之间在不久以前刚刚暖起的气氛因为这件事儿再次降到冰点。他对我再次沉默,无言,虽是平淡,却仿佛像冰冷的冰雹一样向我砸来。

村子里也开始流传着我和阿斯罕的闲话,什么话都有。精神贫瘠,失去自我的人,尚未填满自己的内心,格外的关注外界对自己的评价,遇到负面反馈时痛苦不堪。我尽量避着人,除了出门做工和砍牧草时,我很少出门见人。

山丘上放羊的几个男人暂时休息坐在一起,有个人胆大地问起其中的阿斯罕,“阿斯罕,听说你和巴太老婆睡了半个多月?”

阿斯罕蹙起眉,问,“谁说的?”

“村里人都这么说呀,我还不信呢,阿依扎提怎么会是那样的女人。”

阿斯罕感到腹部伤口处一阵抽痛,他明白那是他自己作妖儿捅下的,就为了能和一个人多呆会儿,只有他们俩。匕首插入时,他想过再深入点、再深点,伤口恢复时他想让再慢点、越慢越好。哪怕让他一直疼着,他也不愿再看不见她。只是他还算作聪明,自己脚上穿得靴子是她给巴太做的,袍子也是她给巴太做的,连他每天盖着的被褥或许都是她和巴太曾经用过的。她每日按时来,定时走,匆匆地来时提着家里的用品,又匆匆地离去,交待他注意安全。她像是不留宿的嫖客,撩拨他一会儿后,不留情地离开,比起她和巴太在萨伊汗布拉克的家,好像在她心里,他和她在草原上的帐篷微不足道。

阿斯罕强忍着腹部的痛,手上编着羊鞭,甩了甩鞭子看着还可以继续使用后,他觑眼说话的男人,叹气:“巴太的老婆,阿依扎提,我和她的确认识。可纯属是我惦记着她,人家又不惦记我啊。”

男人听到自己不喜欢的,面露失落,不懈地问,“真没睡过?”

阿斯罕冷道:“你这么想知道?”

男人兴奋点头。

阿斯罕朝他招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故意抬高音调说道:“阿依扎提我确实没睡过,不过,你头上绿帽子戴的不错,萨娅是你老婆吧,我和萨娅睡了几天,她伺候我伺候的不错。”

男人面色惨白,阿斯罕得意地哈哈笑起来,“快回家问问你老婆有没有跟其他男人也睡过。”

男人悻悻从树边爬起来,面露难堪,早早就踉踉跄跄地赶羊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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