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吗?
荷萱璃不敢,若是真的被看到了她不敢想会是怎样的下场。
可是头顶的气场太强压的她几乎喘不起气来。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直视皇帝的怒火,荷萱璃觉得自己站着的手脚莫名都有些麻木了。
世人都说新帝是个手段残暴的主,不管是官员老蒋还是谁,上朝参政时总要畏惧陛下三分。
以往先帝在世时,总是会争吵不断的朝堂,现如今都显得寂静许多了。
“听不见吗?”
声音中明显不悦,就在荷萱璃犹豫的到底要如何时。
眼见着对方就要伸过来,罗白清及时上前迈了一步,正好挡住谈酒生伸过来的手。
谈酒生垂眸看着自己被握的手腕:“罗御史,你这是什么意思,带人私自进来这大牢,还不许朕过问一声了。”
罗白清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忙收手,屈身行礼道:“抱歉,只是我这奴仆身上患了染疾,恐伤了陛下龙体。”
谈酒生甩了甩自己被碰过的手,目光却看着罗白清身后的人:“这么说朕还要谢谢你。”
罗白清道:“不敢。”
谈酒生收回视线,转而看向眼前的罗白清:“无召不得入宫,你不该给朕一个解释。”
罗白清鞠着身子声音却是不卑不亢:“是臣听闻荷伯父他在宫中出了事情,因为心急所以并未得陛下通报便擅自前来,是臣的错。”虽是认错,可却并未听出悔意来。
谈酒生却并不在意淡淡道:“既然如此带着你身后的人在大殿前跪两个时辰,也算是对你这次的惩戒了。”
“是。”
话毕谈酒声转身便走,罗白清和荷萱璃两人就一直躬着身,直到耳边听不到脚步声才起身。
见人走远提着的一颗心这次放了下来,荷萱璃旋即而来的便是满心的愧疚,若不是她罗白清也不会遭着一顿处罚。
荷萱璃垂下头声音有些蔫蔫的:“对不起。”
罗白清只是淡笑着看着她,并未出言责怪。
这让荷萱璃心中的愧疚更是难消,为了打破这奇怪的氛围,罗白清转头向荷父辞别。
荷萱璃也恋恋不舍的与自己的父亲告别。
“爹,你放心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萱璃会想办法救爹出去的。”
出去后,罗白清便一直沉默不语,先下荷萱璃也陪着罗白清一起罚跪,正逢正午,天上的太阳火辣辣的。
照的的眼眼花,荷萱璃为父亲着急,进宫前也未能好好的饱餐一顿。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罗白清听到身侧“碰”的一声。
罗白清转头惊呼道:“璃儿!”
慌忙的将人扶入怀中。
却听到头顶林公公的声音传来:“陛下,时辰也到了。”
罗白清抬头,目光触及眼前一阶一阶望不到头的阶梯,最终落在了最上面的皇帝身上。
一身玄色锦衣格外醒目,与他此时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四目相对。
谈酒生的目光一直淡淡的。
罗白清张开想要说什么。
便听谈酒生道:“罗御史,你不该带她来这里的。”
罗白清道:“璃儿,她也是思父心切。”
“心切?”谈酒生嗤笑:“今日就当是给你和她一个教训,往后莫要再让我看到同样的事情。”
罗白清垂了眼,抬手拨了拨黏在荷萱璃额头的碎发,道了声:“多谢陛下体谅。”
起身抱着荷萱璃的就要往外走去。
刚转过身去,身后的谈酒生忽然道:“既然你如此关心荷家的案子,依照往常这件事,还是交于罗御史来办。”
罗白清道:“多谢陛下。”
身后的林公公看着抱着荷萱璃走远的罗白清道:“陛下,你就不怕罗荷两家的关系会让罗御史做出包庇的之事。”
谈酒生同样也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直到两人被宫人扶上了马车,他这才收回了视线。
“莫要小看了罗白清,这些的刑部案件罗白清也不是白干的,当家族利益和事实真相摆在面前时,便由不得他了。”
听到这话林公公便没再多问。
可心中却莫名觉得这荷姑娘也是命大。
若是换做往常,陛下说不定早就。
几日隔着楼梯他也为难看清这荷姑娘的脸,但关于这荷姑娘在京中的传闻却是不少。
陛下怕不是—
林顺德猛然回过神,止住自己方才的想法。
陛下登基至今都未有招纳嫔妃的意愿,以前也是有不怕死的前来,可结果。
很是凄惨。
想来今日应是意外。
谈酒生处理完政务,回到寝殿。
扶着床沿缓缓坐到床头,不过片刻头上便冒出细密的汗珠。
站在一旁的林公公心下一惊:“陛下可是腿疾又犯了?”
谈酒生一只手扶着膝盖显然就是。
林顺德慌忙去外面宣太医。
太医赶到时,将谈酒生的衣袍卷起,暂时用针灸给他缓解头疼。
过了一会儿,谈酒生的面色才渐渐好转起来。
谈酒生今年也不过二十有二,可却被腿疾缠身了十年之久。
久到谈酒生自己都已经习惯了。
太医见陛下状况好了些又给谈酒生开了一些药,嘱咐道:“陛下,您这腿还是多爱惜些的好,陛下患病多年可迟迟都未有找到根治的法子,如今发作起来也越是频繁,陛下还是爱惜自己的好。”
换谁也不会想到堂堂九五至尊的当朝天子,却是一个要靠药物吊着的半瘸。
虽然平日里看不出来,可若是发病,谈酒生就惯常乘坐软轿。
有时就连上早朝之事,也是直接让宫人将自己抬到大殿之内,让宫人们将轿子抬到大殿上台的正中央,谈酒生就这样虚虚的隔着帘子,听着大臣们讲述近些天的政务。
谈酒生刚登基时,偶然的一次腿疾发作,他却不能让大臣们看出端倪,最后便选了软轿,如此听了一早的朝政。
当时他还记得在他以此模样出现在众人视野时,当即就有人说他此举太过荒唐,历来没有那个皇帝能如此上朝参政的。
骂他此举太过荒淫享受,而那日说出这些话的大臣当天便失了性命。
此后朝廷上便再也没有对此举提出任何异议。
坊间传闻,谈酒生弑杀残暴,荒淫无度,可他登基的这些年间百姓的生活也确确实实过得不错。
甚至到了后来谈酒生再度坐着软轿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都已经是见鬼不怪。
因为他们发现,虽然每次谈酒生这般出现的时候,透过纱帘隐约中却能窥见谈酒生并未束发更衣,只穿着这一身洁白里衣,墨发随意的披在身后。
可比起穿起龙袍时的他更给人一种疯感。
可众人却也都发现当今太子谈酒生疯归疯,可朝廷政务,他不单做而且还做的很好。
之后便真的没有人再提起谈酒生的不是。
梦生梦生梦一醉。
荷萱璃醒来时发现自己醒来时自己却身处一片黑暗。
脚下蜿蜒漫过的鲜红的血,在一片黑暗中红的格外显眼,荷萱璃顺着鲜血蔓延的地方看去。
目光落到尽头赫然是荷父那张惨死的脸。
“啊——”荷萱璃被吓的猛然一个哆嗦,连跪带爬的朝前走去:“爹,爹!你醒醒!!”
眼前却忽然传来脚步声伴随着一人说话的声音:“荷齐科,反了律法按律,他就该被处死。”
“你是谁?”荷萱璃抬眼,对上的却是一张无面脸。
“不要!”
荷萱璃猛然睁眼,这才发现方才的那些都是梦。
梦中的那个男子她不知道是何模样。
荷萱璃惊魂未定,梦中的人想来就是天子了。
可在宫中的时候,她一直的是低着头的,从始至终都并未看到当今天子的容貌。
荷萱璃心中忽然有些恨起这个皇帝了。
就连在梦中也要吓唬她。
门外的罗白清听到动静便进了来。
“醒了,我去叫荷母。”
罗白清还未走出半步,衣角就被荷萱璃拽住。
“等等。”
罗白清回头:“怎么了?”
荷萱璃抬眼看着罗白清,手中拽着他的衣角越发紧:“阿清,我有些怕,我方才梦见我父亲他遭遇了不测,你说会不会—”后面的话荷萱璃没能说下去。
罗白清明显看到荷萱璃眼中的慌乱和不知所措,抬手抱住了她,宽慰道:“不会的,璃儿我保证我会还荷伯父一个清白,到时候我们二人的婚礼,我还要请荷伯父做个见证呢。”
荷萱璃重重的嗯了一声。
荷母进门时看到的便是两人相拥的景象。
想到罗白清将荷萱璃抱回来时的画面,女儿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侧果真是吓了她一跳。
荷父的事情她也已经知道,如今就期望着唯一的女儿也不要再出什么事情才好。
抬脚进而来门口开去眼睛的泪,便迎了进去。
罗白清背对着荷母,并不知道身后有人来了,见荷萱璃推开了自己。
他还以为荷萱璃已经从不安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直到听到荷萱璃垂头唤了声:“娘。”
罗白清回头这才注意到时荷母,被长辈撞见此幕,罗白清也很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耳廓渐渐红了。
朝荷夫人拱手道:“夫人,我会负责的!”
这一句答的太过突然。
惊的荷夫人双目睁大,荷萱璃脸却是红了个彻底。
满脑子都是罗白清方才的那句诺言。
罗白清:我老婆。
谈酒生:日后就是我老婆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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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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