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生怕皇帝一个犯病就真给了荷萱璃什么位分,慌忙道:“是啊,陛下。”
谈酒生道:“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荷侍郎如今还在狱中。”
荷萱璃听到自己的父亲,原本想要回避的眼神瞬间朝着谈酒生直视了过去。
她还记得方才谈酒生给她说了什么。
她在宴会上是能看到自己父亲的。
谈酒生看着少女直视自己,丝毫都没有躲避的眼神,轻笑了一声:“罢了,正逢团圆佳节,朕就让你们一家人团聚团聚。”
“来人,将荷侍郎带上来。”
“是。”
叮当锁链入耳。
荷萱璃猛然回头,看到自己父亲的一瞬间眼眶瞬间红了。
也顾不得其他还未等士兵将人押送到堂,荷萱璃便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爹,女儿好想你,你有没有受伤。”
奈何荷侍郎的手脚还被禁锢着,被女儿忽然冲过的身形撞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最后还是稳稳的站住了脚跟,却不能回以拥抱。
谈酒生一个眼神过后,士兵才松了荷侍郎的禁锢。
身后跟着的荷夫人也是眼中蓄满了泪意。
谈酒生看他们一家人也寒暄够了:“好了,朕答应你的事情也算是说到做到了。”
荷萱璃只在荷父怀中温存了片刻,荷父便又被士兵拉开。
荷萱璃还未回过神下意识想要留住这份温暖:“不要,父亲。”
一旁的莲随拉着自家小姐:“小姐,小心自己的身子。”
荷夫人多日不见自己的夫君也已经是泪流满面。
荷萱璃意识到什么,才慌忙回头朝着谈酒生的方向拜了下去:“陛下,我父亲他一定是被冤枉的,还请陛下放我父亲一条生路。”
谈酒生看着荷萱璃,眼神中好像看着一只蝼蚁:“冤枉,你不如去问问罗御史,是否真的是被冤枉的。”
荷萱璃挂在眼角的泪也止住了。
话外之音也不必多说。
可这一刻荷萱璃的心里的房却是塌了。
要她如何也能相信自己父亲是个通敌卖国的奸细。
可这几日罗白清为何无缘无故的不再回她的消息,到最近直接销声匿迹,就连今日的宴会他都没有参加。
谈酒生抬眼看向被压着的荷侍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荷侍郎眼神无措的看了看自己的妻女最终看向上首的君王道:“臣,无话可说。”
谈酒生:“那就好办了。”
荷侍郎却又道:“可我的一家妻女对于我所做之事皆不知晓,还望陛下网开一面,要我荷某一人抵罪便可。”
谈酒生眼神微迷:“哦,是吗?你确定你的家人对你所做之事一概不知。”
荷侍郎肯定道:“确定。”
谈酒生道:“可你所犯之罪可是牵连九族的大罪,你要朕如何维护,一无功绩,二无特赦恩典。”
荷萱璃此时完全没有从方才的言语中回过神来:“爹,这一切都是真的。”
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她先前所做的那些又算什么。
不知是怨恨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
荷萱璃只认她的父亲是个好父亲,好丈夫。
可对于家国朝廷,天下苍生她却是万人唾弃的奸臣。
荷侍郎自己也知道他所犯下的罪,想要向陛下讨个恩典是绝不可能。
他含泪再次看了眼自己的妻女,然后挺直了腰脊,朝着台上的谈酒生重重跪拜了下去。
“陛下,臣素来与西南匪徒有过交往,对于他们事情臣也是知道一些,臣愿以此换我妻女安康。”
荷萱璃却接受不了如此结果:“父亲,先前我以为是诬陷与你,可如今罪责已然加身,女儿生来除了惯常的四书五经,其他大道理女儿不懂,可一家人团圆和睦,女儿便觉得天下就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为重要的了。”
“可之前你做坏事时,欺瞒于我,我从始终都像一个挑梁小丑般想为你洗清冤屈;如今你又是什么都不管不顾,擅自替我和娘做了决择。”
“爹,女儿只想让你活着。”
荷侍郎垂了眸子道:“爹,也想让你们活着。”
谈酒生道:“好了,好戏也看够了,既然荷侍郎都如此说了,朕就信这一回,等事成之后自会放了你的妻女。”
“来人,压下去。”
如今荷萱璃一家人都入了牢狱。
一整场宴会下来,也只有太后是黑着张脸,好好的相亲宴,硬是被皇帝整成了会堂。
可都是为了国事,她也不好开口指责。
临近宴会散场,太后还是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劝道:“皇帝你整日操心国事是,一国之君改进的本分,可子嗣延绵也是一国的大事,你的后继总要有人为你继承衣钵才是。”
了了荷侍郎的事情,谈酒生心中挤压多时的一桩心事也算是解除,高兴多饮了几杯,如今面上已然透出了几分薄红。
太后的嘱咐他更是听的左耳进右出。
林顺德见此道:“太后,陛下醉了,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
太后抬眼看了看谈酒生的样子,抚了抚鬓角:“罢了罢了,赶紧让皇帝回去好生休息,身体要紧。”
谈酒生躺在榻上的那一刻脑子还是晕乎的。
室内一众人都被遣散了,只留林顺德一人给殿下更衣。
迷迷糊糊却听到谈酒生说着什么,林顺德有些听不清楚,凑近了询问:“陛下,可是要后厨熬一碗醒酒汤来。”
岂料谈酒生却道:“荷萱璃呢?”
林顺德愣住了。
陛下说的这是什么话,荷小姐,哪里来的荷小姐,如今可是在牢狱中待着呢。
看来真醉的不轻。
林顺德还是一言回道:“陛下,荷小姐如今被关在大牢中,还是今日您亲手下的令。”
谈酒生这才回过神来:“哦,对,被我关起来了。”
他才算是回过神来。
又喃喃道:“荷萱璃,今日看着好生面熟。”
林顺德心道:坏了,看来之前他的猜想还是成真了。
陛下这是真看上荷萱璃那丫头了。
也对,怪不得会答应今日荷侍郎的请求。
如此大罪,陛下那能说答应就答应。
不是看上了,又是什么。
看来这段时日得多关注一下牢狱中的荷姑娘了。
林顺德揣着自己的那点小心思,默默退出而来房门。
大牢。
荷萱璃自小都被娇惯着长大,那里受的了大牢内的环境,反正也睡不着,干脆问起父亲白日里对陛下所说的那个承诺。
“父亲,你说的赎罪是什么?你知道关于西南匪患的什么?”
荷侍郎犹豫了一瞬,想了想自己本来也没有多少活头了,干脆就说了出来:“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不出半月他们一定会将银两换个地方私藏起来。”
荷萱璃道:“父亲,你是想那时候,让陛下将金银夺回。”
荷侍郎点了点头道:“对。”
荷夫人站在角落难掩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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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府。
“老爷,你别罚清儿了,你若是再这么罚下去,清儿怕真要落下什么病根。”
罗老爷正在气头上:“我不罚他,他怕是长不住记性,天子行事,动动手指一根手指头就能要了我们的命,你却偏要和他们对着干,你说说这不是欠打是什么。”
罗白清却是一声不吭的受着。
从头到尾都没有辩驳的意思。
直到罗老爷道:“你和荷萱璃的婚约也就此作罢。”
罗白清慌忙开了口:“为什么?我不同意。”
可回应他的却是一声冷呲。
罗白清不顾自己身上的痛疼,拉住罗老爷抬步要走的裤脚道:“璃儿呢?璃儿在哪里我要见她!”
罗老爷停下脚步:“你就在这里好好的给我静思己过,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放二公子出来。”
“是老爷。”
罗白清靠着最后一点冲力想要挣脱出去,最后却都被无情的摁压了回去。
抬眼无意间瞥见窗外悬月。
罗白清垂眼:璃儿,你会等我的对吧。
一滴泪悄然落入深处。
荷萱璃看着牢外白月:罗白清,我想我等不下去了。
距离和皇帝约定未交的日子越来越近。
荷萱璃几乎每日都伴随着噩梦入眠,夜半也总会从梦中惊醒。
这样的日子也真是难熬。
这日荷萱璃和往日一样,对着牢狱的墙壁发呆,忽然听到身后“咔嚓” 一声落锁的声音。
荷萱璃回头,就看到林不知道何时进了来,指挥着身后的人添置东西。
荷萱璃看着一溜子的桌椅床褥,一时竟忘了伤心,看着一应俱全的用品,人都傻了。
荷萱璃愣愣问道:“公公你这是?”
林顺德嘱咐身后的奴仆一切都安排后才道:“荷姑娘莫要见怪,老奴不过是按照陛下嘱咐,添置些许东西罢了。”
荷萱璃看着眼前一应俱全的东西,心内腹诽:这叫些许。
说完后林顺德也不等荷萱璃一家子反应,径直离开了。
荷父荷母蒙圈的看着荷萱璃:“璃儿,这是怎么回事?”
荷萱璃摇头,她怎么知道这皇帝那根琴弦搭错了。
荷萱璃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也可能是送我们最后一程了,才派人拿来了这些东西。”
“也不是,没有道理。” 荷侍郎自己说到一半又改口道:“个鬼,璃儿莫要说如此不吉利的话。”
荷夫人也附和道:“是啊,是啊。”
荷萱璃望着父母的脸色,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总是没有开口。
或许吧。
事件种种,临到死前,好像都不重要了。
谈酒生:看到自己老婆了(开心)[爱心眼]
可老婆不认识我(伤心)[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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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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