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末盯着智能手环上23:59的荧光数字，把脸挤成章鱼吸盘贴在阳台玻璃窗上。
404室的窗帘缝隙里透出诡谲的红光，像极了《生化危机》里的激光网，如果忽略窗帘上印着的咸鱼表情包的话。
那条咸鱼的死鱼眼正对着他翻白眼，鱼鳍上还粘着张便利贴。
"非请勿入，内有恶犬"。
"您有新外卖订单啦！"
手机突然炸响的提示音吓得他撞翻仙人掌盆栽。
当他把扎满刺的鼻子从窗帘布里拔出来时，正看见夏栀抱着画板出现在阳台。
她头顶的倒计时跳到了"67:22:31。
整个人裹着印满小骷髅的珊瑚绒毯子，活像颗行走的卤蛋，脚上那双柴犬棉拖正对着月亮学狼嚎。
"这进度条得氪金续费啊。"
陈末抓起吃灰的机械键盘，噼里啪啦敲出《论如何阻止邻居自杀的可行性报告》。
目录里赫然写着:
"第一章：论猫耳女仆装对抑郁症患者的治愈效果"，第三章还贴心地安排了"用BUG制造人生乐趣的十大方案"。
凌晨三点的月光里，夏栀突然举起油画刮刀对准夜空。
陈末差点把脸挤成毕加索画作，直到看清她只是在刮颜料盘。
那坨钴蓝色颜料飞溅到晾衣绳上的内衣时，给维密天使同款蕾丝内裤添了朵抽象派乌云。
仔细看会发现云团里藏着微缩版《呐喊》人脸。
"您好，您订购的《自杀的一百种诗意死法》已发货。"
夏栀的手机外放着某宝客服的甜美嗓音，背景音里还有殡葬一条龙服务的广告歌。
陈末手一抖，无人机撞上空调外机。
螺旋桨在空中划出《权力的游戏》片头曲的轨迹，惊飞了楼下便利店门口打盹的橘猫。
他决定启动Plan B——用上个月团建剩下的烧烤签子改装成伸缩杆。
当第八根竹签戳破404室纱窗时，夏栀突然掀开毯子。
陈末手一滑，杆头挂着的猫咪玩偶不偏不倚掉进她喝了一半的泡面桶。
溅起的汤汁在数位屏上画出梵高《星月夜》的即兴创作。
"加餐？"
夏栀拎起泡发的三花猫玩偶，在它尾巴上系了张纸条。
"再偷窥就诅咒你写代码永远缺分号"。
玩偶被抛回来时，陈末分明看见她手腕上新换了张纹身贴。
这次是穿白大褂的可达鸭，听诊器上还粘着"绝症晚期"的卡通标签。
次日清晨，陈末顶着熊猫同款黑眼圈在物业办公室拍桌子，震翻了保安大叔的枸杞保温杯。
"我要投诉404室噪音扰民！她半夜用数位笔敲击声像在发电报！"
物业大妈从《甄嬛传》里抬起头，扶了扶滑到鼻尖的老花镜。
"小伙子，你上周还投诉人家晾的内衣像招魂幡。"
"那是在进行当代艺术创作！"
陈末瞥见监控屏幕里夏栀正往电梯按钮上贴"通往地狱"的标签，突然改口。
"其实我是她的......人生导师！您看她现在都开始研究殡葬美学了，这属于临终关怀的学术范畴！"
大妈从抽屉里掏出管502胶水，神秘兮兮地塞给他。
"四楼消防栓后面有备用钥匙，上次她用强力胶把锁眼堵了，说是要封印异次元通道。"
说罢又压低声音。
"这姑娘上个月往垃圾分类站扔了幅画，画的是吃键盘的经理，结果被保洁当成垃圾处理器说明书贴食堂了，害得洗碗工往剩菜桶里倒代码书。"
陈末握着胶水站在404室门前时，听见屋里传来《欢乐颂》的钢琴声，如果忽略每隔八秒就插入的乌鸦惨叫采样的话。
门缝里飘出松节油与安眠药混合的古怪气息，猫眼里透着忽明忽暗的红光，像恐怖游戏里的存档点。
他注意到门把手上挂着个迷你棺材模型，棺盖用荧光笔写着"欢迎光临地狱入口"。
"您好，外卖跑腿！"
陈末用变声软件喊话，手机里循环播放着外卖包装袋的窸窣声。
"您订购的《如何活到下个世纪》大礼包到了！内含防秃洗发水、颈椎康复指南和......"
门开瞬间，他看见夏栀头顶倒计时跳到"66:06:06"，手里握着正在播放《大悲咒》的蓝牙音箱。
玄关处摆着等身镜，镜面用口红写着"遗容自检处"，旁边还贴心地放着殡仪馆价目表，特惠套餐旁边画着竖中指的简笔画。
"走错了。"
夏栀抬起穿着柴犬棉拖的脚，露出袜子上绣的"早登极乐"字样。
"我订的是《阴间旅游指南》，附带孟婆汤品鉴手册。"
门板拍过来时，陈末条件反射地举起胶水，结果把自己粘在了"福"字春联上，活像年画里被封印的门神。
深夜，陈末在阳台架起天文望远镜。
镜头里的夏栀正在给仙人球举办葬礼。
花盆上贴着"死于甲方需求"的墓志铭，旁边摆着三根电子蜡烛循环播放《凉凉》。
当她把半瓶老干妈倒进土里当祭品时，陈末的手机突然收到陌生号码短信：
"第42次偷窥记录已上传云端，存储路径：/蠢货行为大赏/第二章——可达鸭侦探社"
他手忙脚乱打翻泡面，抬头看见夏栀举着手机站在对面阳台。
屏幕上滚动播放着他昨晚倒吊在消防梯上的英姿，画面还贴心标注了"体重目测65kg""裤腰带即将断裂"等弹幕。
月光给她的皮卡丘睡衣镀上银边，头顶倒计时闪烁着"65:13:29"，像永不熄灭的红色警报。
"要联机玩《胡闹厨房》吗？"
夏栀晃了晃游戏手柄，脚下那筐正在组装的自杀装置里探出机械臂，夹着瓶老干妈晃了晃。
"我这有现成的灭火器，辣度可调节。"
陈末看着自己粘着泡面渣的格子衬衫，突然觉得死亡倒计时可能是个愚人节玩笑。
那些用数位笔和油画刀拼装的诡异仪器，怎么看都像是从《瑞克和莫蒂》片场偷来的道具。
此刻正在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熔铸成十字架。
凌晨四点，陈末在代码中插入无数个"console.log('活着真好')"，给夏栀的WiFi名称改成"自杀会被降薪"。
当他终于昏睡过去时，梦见自己变成可达鸭，正在用听诊器给倒计时做心肺复苏。
而夏栀举着油画刀在后面追，边跑边喊："你篡改我的人生DLC！"
晨光微露时，404室阳台传来《向天再借五百年》的戏曲唱腔，混搭着电音鼓点。
陈末揉着鸡窝头拉开窗帘，看见夏栀正用丙烯颜料在晾晒的被单上书写墓志铭：
"这里躺着个试图拯救世界的笨蛋，他以为死亡是段可以debug的代码。
PS：他的机械键盘空格键是歪的，就像他永远对不齐的人生。"
被单在晨风中飘扬，露出背面用夜光颜料画的示意图，详细标注了如何用泡面桶制作简易呼吸机。
陈末摸出手机拍下这幕，发现照片角落里有只真正的三花猫，正把夏栀扔掉的安眠药瓶当球踢。
"至少还有三天。"
他嚼着昨天剩下的冷披萨，在便签纸上画出作战图。
"今日任务：1.让她的购物车出现猫粮 2.在遗书里植入搞笑病毒 3.找到那个该死的可达鸭纹身批发商......"
对面阳台突然传来喷漆声，夏栀正在往防盗窗上喷绘倒计时。
鲜红的"64:07:18"在铁艺花纹间跳动，像颗移植在钢铁丛林里的心脏。
陈末注意到她换上了新的纹身贴。
这次是穿病号服的可达鸭，手里举着"放弃治疗"的牌子。
当楼下传来环卫车播放的《致爱丽丝》时，陈末终于完成了给夏栀电脑准备的"惊喜大礼包"。
按下回车键的瞬间，他仿佛看见无数只电子可达鸭正在代码海洋里撒欢，每只都举着"活着领金币"的广告牌。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他满是咖啡渍的T恤上画出一道金线，像游戏里象征任务进度的经验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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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个脸，让七夜变大款吧～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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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进度条得氪金续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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