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风走下台,一群弟子且慎且重,将一被丝绸盖住的物什递给他。枕风随手拿起,展示于前,“诸位,可还认得这物什?”
只见其上青龙如飞,一剑置于中空,祥云如聚,将雕刻之山海绝景,隐于凹凸有致的触感之下。若凑近细观,会发现青龙飞走之势,似镇压利剑以防其出鞘伤人,又似守护其免受四方刁难,乍一看,好一枚传世瑰宝,栩栩如生!
顿时,一股精悍十足的威压刹那间倾泻开来!宛如轩然大波般在人群中散开,有些经不住的已是当即跪下,被一股无名的恐惧所盯上。
魏澄被云行一打了护体灵诀,没受这东西影响,此情此景,早已不住好奇,“这是什么宝物?”
云行一凝眸回答,“这已经不是寻常宝物了,这可是十二剑阁顶阁密藏之物,袭影镇纸。”
谁能想到,衍天万世大宗,其下十二剑阁最为珍重镇压剑刃之一,竟有一枚寻常镇纸!
但若你寻得一位剑阁守阁人问上一句,他便会向你要一壶酒,跟一盏青灯,然后坐在门槛之上,娓娓道来一段渐渐要被人忘记的故事。
“万世之承启,千里之闻名。日薄昏明之际,魑魅魍魉群起而攻之。我师于孤楼临下,由夜雨与玉光收了他的身影,以一柄无名长剑杀出重围,灌注响名千古,凌绝天下的濯尘剑诀。剑光无影,可斩物却有形。只见他挥出那一剑,顿时阴阳倒转,连天地都失了风色,偌大平地突然现出千万山壑,那是我师挥出的一剑将山峰斩去了那里。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势不可挡。然我师虽将千万邪祟的仇恨饮尽,此剑却终究无法降服**之恐惧,在那一夜失了神智杀了我师。
我于今日将我师佩剑接下,以潜龙在渊之大阵护其剑身,用极西之铜将其灌注,以斐明澜石净其心智,佐以天山之水稳其功力,封了这舔过千万邪祟死亡之血的刹世神剑,铸成小小镇纸,以迷乱此剑神智。若后世有人能将其降服,便是这剑主人要身消陨灭,神志破碎,也必然会将主人之敌先一步斩于马下,虽千万里其往矣!”
多少年来,无数人欲将其驯服,可此剑自从来了这衍天宗,一待便是几万年。沧海桑田,世事流转,历史早已沉寂。然这时,这时如沸水般鼎沸的人海中,却有人欲将这死水般的过去掀开,还要撕烂小人无能的嘴脸。
“若我说这其中所镇之剑,茫茫天下,只我徒明殷一人能持,你们又当如何呢?”
堂上,无人在意的座间,却是有一个小人身体止不住的战栗,看来,几乎有什么要呼之欲出了。
——
……疼
嘶——
呃!?
“醒醒!”
恍惚间,明殷好似听见有人唤她,她正待坐起身睁眼。突然,脑子像是被什么人重重地敲了一下,她连忙痛苦的抱住了头躺下,脸上顿时皱作了一团。
这时,一阵暖意覆上了她的额头,她艰难地睁开眼睛,一道关怀备至的声音传进她的感官里,她才发现唤她的人儿是谁。
“大师姐?!你怎么样了?”一双满覆急切与担忧的大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只手还敷在她的额头上,来人不是魏澄又是谁?
“师弟?”魏澄拉住她的手臂,将她附在自己肩上撑起来,“大师姐,你睡了好一会儿了,怎么弄也弄不醒,一时心急,我就敲了一下你的脑袋,不好意思。”
明殷讪讪收回揉搓额头的手,可算是从这股痛意中缓了过来。
魏澄帮她理了理衣襟,又顺了她的头发,“我们现在在一个幻境里面,掌门师叔说等会儿就会把我们带出来,在原地等他就好了。”
明殷翻了翻自己的记忆,想来的确是有这回事,便由着他动作了。
一片孤雪忽然飘在她鼻尖上,明殷伸手拍下,不经意间瞧见了远处,却是忽然瞪大了眼睛。
入目间,一片苍茫冷寂,天地渺无边际。朔风卷起雪瀑翻涌如潮,时而将碎玉抛向高空,时而让冰晶贴着地面蛇行。屋檐垂落的冰棱被新雪压弯腰身,坠地的瞬间溅起细碎的银屑。麻雀在雪浪中划出断续的墨痕,转眼便被白色巨兽吞噬踪迹。
远处,一扇十几丈高的拱门在风雪的嘶吼声颤抖,又有冰冷的风毫不留情地抽打他,顿时纷纷雪块掉落下来,露出只见那上面端正地刻着一行字。
沽明镇。
流淌的血液突然急促的骤停,耳边泛起一阵刺耳的嘶鸣声。过去的一切突然像奔腾的野马一样朝她冲来,要将此刻卑微不堪的她踩作肉泥。她慌不迭地后退了几步,扯开了魏澄的动作,却是狼狈地滑倒在地,让冰冷的雪刺了眼睛。
“大师姐?!你怎么了?”
还没来得及思考为何突然如此,魏澄赶忙上前扶住她,摸到她颈间脉博心里一惊。神情微肃,下手却是极快,三两下点了她几处穴位,明殷马上便大口大口地吸起气来,瞳孔也恢复了颤抖。
六月飞雪,改时乱季,天弗人兮,地不予糜。此时他俩身着凉薄的弟子夏衣,不仅未察一丝冰冷,还发觉有些炎热,绕是他一届太子,刚醒来之时也是一惊。但见大师姐这反应,估计这里应当是与她有关联。
思索间,有人打断了他的探究,“我没事……多谢师弟。”
可是她刚刚反应这么大……真的没事吗?
魏澄心下着急,可又无可奈何,既然人家不愿意说,那他也不好问。只好蹲在地上为她顺了顺气,再度帮她看看体内如何。
魏澄在皇宫里什么都学了点。母后严格,但却只要求他做完功课,不会逼他如何念书。所以他一贯对学习还是很是喜爱的,上至诗书琴画,下至入田摸鱼。样样精通,自然医术也不在话下,但不过只是学了个皮毛罢了。
上次他生病发烧倒是个意外了,初来乍到,他怎能知道是因为灵气这个东西,导致水土不服,不然哪还需要那个新手师尊带他去看病。
魏澄心下得意于自己的诸般技能傍身,瞥见大师姐缓过劲来,赶忙过去又探了探她体内,见她已然无事,便松了口气。
“难不成,在外面那人进来之前,你们要一直在这里呆坐着?”
一个沉重的声音忽然传来,带着些许凉薄的气息。抬头去寻竟没也发现人影,魏澄挑了挑眉,反问一句,“外面?难不成,您便是这幻境的主人?”
他站起身,心下微沉。下一刻,便见一个身影逐渐显现出来,来人似乎是个老叟,衣冠不整,身上裹了些破烂衣衫,还缺了一臂,眉目被布条遮着看不见长相,魏澄只觉这老头周身气息令他不适,心中更是警铃大作。
他是无故被其牵连,醒来便到了这奇怪的地方。本以为是他殿前妄言被师尊惩罚,正好可以让师尊以他性子顽劣为由把他送回人间。没想到这般也是意外横生,被扯进了这宗内怪事之中。
那人忽的笑了一声,口里吐出一股白雾,“哼,我才不是。”
“我等二位并无恶意,只因宗门事务在此叨扰,若扰了尊者清净,还请恕罪,我们一会儿便马上离开。”
师尊说过这里是安全的,那为什么这里还有一个人?
魏澄脑子里闪过几分猜测,随即又掩了去。
只见对面人急促地咳起嗽来,上仰下伏,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魏澄眉间微蹙,却是站的离明殷近了些。
“离开?你们就这么要走了?依我见,虽然我不是这幻境的主人,但约莫也算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毕竟其他人都已经死光光了。”那老头一只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迹,身子微晃,眼睛却是直愣愣的盯着魏澄。
死光了?
魏澄握了握拳,深吸了一口气。
“所以,你懂吧?他不会轻易放你们离开。”
魏澄面上没什么反应,心底却是已经将掌门跟师尊千刀万剐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啊啊啊啊啊?!
魏澄揖手,“依小辈看,恐怕尊者还有下句。”
老叟指了指魏澄身后半跪着撑在地上的明殷,“你先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这是什么问题?奇怪。
魏澄皱眉,虽然他已有猜测,但不确认一番所见恐难轻易相信他,但此时此时,他两的性命恐怕都容易不保,在人间当太子当久了,魏澄很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她是我大师姐,掌门亲授弟子,明殷。”
明殷……老叟似乎是默念了几句,魏澄正在极速思考应对之法儿,忽然,就被啪的一下打断,
“她就是我未来的主人?”
……
好吧,看来是他想多了。
“若不出意外的话,是。”
这时,后面的大师姐终于有了动静,魏澄急忙上去扶,明殷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喉间有一股血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她难受的不想讲话。虽然进来之前,她也百般做好准备这里面会有什么,但她还是难以想象到,这世间竟然有将已死之物重新呈现在世人眼中的术法。
过去的幻影还在追着咬着。明殷重重的闭了闭眼睛,随即睁开,眼底已然恢复了清明,只剩一许漠然的平静。
一旁的魏澄心下却是一揪。
倘若大师姐的过去当真这么忧伤寂寥,以至于光是看到旧日的幻影,就痛的难受成这样,那她究竟是抱着多大的勇气,才能作出在衍天宗留下,重新追逐未来的选择呢?
他突然想到一个令人心痛的缘由。
也许,大师姐根本没有选择吧。像师尊跟掌门那样的人,又如何能忤逆他们呢?在修真者面前,凡人不过沧海一粟。就连他一届太子,也是一夜之间就从父皇温暖的被窝里,来到了这陌生的地界,变成现在这样孤苦无依的模样。
难道凡人,就要这样任人宰割吗?
好笑吗,我只看到一个每次回宿舍都满头大汗浑身湿透的啥笔大学生,每天收拾自己就用尽了全部力气和手段。
广东你这天气到底药剂吧干啥啊啊啊啊啊我真是受不了了!两个星期了,一到下午就下雨还**下的暴雨……去教室要走二十多分钟全程醍醐灌顶如何呢。
流放岭南这招太狠了……
这几天一直没什么时间写文,主要是临近期末了,忙着让自己别挂科……激情开文,感觉写的乱乱的,先让我整理一下大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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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神器忽现幻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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