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正式开始的前一个晚上，商辞就被严重打击学英语的自信，但还是硬着头皮将所有忘了的单词都查了出来，全程磕磕绊绊。
临睡，还是自我安慰一般给老师发去了问候。
但愿明天正式上课的时候，老师会看在他尊师重道的基础上对他温和一些。
第二日，商辞光荣地起晚了，被小唐接上车后絮叨了大半个小时。
商辞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小唐，你越来越有做老妈子的潜质了。”
小唐苦着脸，缩了缩脖子：“哥，我也是为你好，熬夜对皮肤不好，有一点瑕疵都会被放大，到时候会被嘲上热搜的。”
“啧。”商辞睁开眼睛瞥他一眼，“我是为了学习。”
小唐助理小声反驳：“准备演唱会也很重要啊。”
距离演唱会正式开始还有大半年，但英语课程今天晚上就开始，一个月后还要上综艺检验学习成果。
商辞在心中默默叹气，将所有苦和难吞入腹中。
这里是商辞近两年建立的属于自己的舞室，舞室里几乎都是年轻人，也有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平时，商辞最经常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商辞特意组了一层楼，全都改造成了三面落地镜的舞蹈室。
刚一进门，一个斜刘海的高个子小伙就打了声招呼：“老板来了！”
商辞轻轻点头：“人呢？”
小伙子指了指最里边：“大家都在一号室，就等老板啦。”
“嗯。”商辞应了一声，往走廊深处走去。
透过门上的小窗，能看见室内都有人在练习舞蹈。两年间，他的舞室吸纳了不少流行舞者，除了和自己合作舞台以外，也会和其他人或节目合作，偶尔也允许参加一些舞蹈比赛之类。
商辞对舞室的要求只有能力上的提升，在其他方面都是自由的。
他推开一号室的门，室内的人见了他，马上停下手头或口头上的事，自觉在正中站成两排。
在舞室人眼中，商辞对专业要求十分严苛，所以大部分人看他的眼神都是既敬又畏。
领头那人却有些与众不同，她站在第一排的C位，上身一件宽松的短袖T恤，依旧能看出她的好身材。
杨羡是这间舞室里资历最老的员工之一，她是一点都不怕商辞这位老板的。
要说起这背后的原因，就要考据到她刚刚进入这间舞室的时候。那时，她才刚毕业，对这位长相绝佳能力一流的大老板曾动过心思。也没多久，她就初生牛犊不怕虎似的同商辞表白了。
毫不意外，被商辞婉拒。
他说：“你并不了解真正的我，你喜欢的也不是真实的我。”
她那时还不懂呢，怎么就不是真正的他了？不过，她后来知道了，这人简直在专业要求上严苛得要命，平时对人也是板着一张脸。
虽然长得帅，但给人距离感太强，跟他在荧幕上微笑自信张扬的光芒似乎不太一样，但都一样有距离。
杨羡那时就明白了，商辞不是用简单一句告白就能靠近的人。
她兢兢业业为舞室工作，到现在已经算是舞室的三把手。二把手，是商辞请来的专业的运营。她更多接手一些舞蹈上的专业事项。
这让杨羡知道，商辞是信任她的。
商辞进来后，也不多说什么，淡然脱去薄外套：“开始吧。”
所有人迅速站好自己的位置，投入到舞蹈排练中。
直到下午，商辞才叫停了排练。
“今天就到这。”
杨羡此时站出来，身上的短袖已经被汗湿了大半，看起来有些狼狈，不过商辞并没看她。
杨羡主动开口：“老板，待会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吗？顺便讨论一下排练的问题。”
商辞这才抬头看她一眼：“我晚上还有事，稍后会让小唐把视频发到群里，到时候大家各自回看总结。”
杨羡只能应好，然后目送老板的背影。
唉，虽然每次都邀请不成，但她总是想着万一哪天他就同意了呢？所以还是次次碰壁。
后边的小姐妹靠上来：“老板这么冷淡，难怪还没有女朋友呢。”
另一个小姐妹捂着嘴：“但老板说他晚上有事耶？该不会是要约会吧？”
杨羡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苦笑。
看商辞刚刚离开那样子，她敢打保票绝对还没对象。
谁家好人见对象是皱着眉头去的？不像是对象，倒像是麻烦。
*
商辞已经提前结束了练习回家，就为了给晚上的课程做准备。
但，还是很快就到点了。
商辞打开微信，果然，准时准点，老师就发来了信息。
S.S：【鉴于你不会说话，课程将以文字形式进行。】
S.S：【现在开始测试你的词汇量，我会给你发一个小程序，你在上面进行词汇量测试。测试完成后将截图发给我。】
商辞瞬间感到压力山大。
即便已经离开学校好多年，商辞几乎是立刻就忆起了当年随堂测验的紧张情绪。
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点进小程序。
“哼，不就是测试吗，谁怕谁？”
十多分钟后，商辞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苏歆收到截图一看，一百多的词汇量，对于满足日常交流来说确实是不够的。
S.S：【还不错。】
得到“还不错”的评价，商辞还是忍不住：【我昨天特意背了一夜单词。】
背了一夜？
苏歆不由皱起眉头。
但很快，这条信息就在屏幕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SSS撤回了一条消息”。
还是很快，SSS又发来了新的：【我昨天特意背了一页单词。】
SSS：【不好意思，我刚刚打错字了。】
苏歆松了口气。
S.S：【今天的课程正式开始，先看PPT第一页的内容……】
不能对话的英语课简直太累人了，她不得不一直低着头打字，尽力把各个点都讲清楚，但因为条件限制，她又不能及时得知反馈。
为了反馈，她还需要等待对方打字，无形中浪费了许多时间。
但，谁让对面给的钱多呢？
不过，苏歆相信，作为学生他应该也学得很辛苦。
要说他不会说话，苏歆是不信的。若是不会说话了，外出交流靠手机，完全能网络翻译直接出示给对方看，哪里还需要特地学英语增强日常交流能力？
也许是有什么不得不的条件，让他暂时不能说话了吧。
这不是她应当好奇的事情。苏歆默念：“拿钱办事拿钱办事。”
没错，她只是拿钱办事的工具人！
虽然累，但学生还挺配合的，也听话。
所以，即使是这样严苛奇怪的条件苏歆觉得也还是可以忍受的。
S.S：【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结束，作业就是复习今晚学过的内容，并预习明日的课程。】
S.S：【基础交流第二课.pptx】
商辞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这作业也太多了吧？！”
但在微信上，SSS：【OK】
两个小时的微信交流课让他身心俱疲。
商辞一个仰倒在沙发靠背上，反手摸起手机就给自家经纪人老王哥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商辞：“你找的这个老师真的太BT了！准备的资料那么多，我看都看不过来，还要布置一堆作业。我严重怀疑他就是个机器人，不知道累是何物。”
电话另一端一片沉默，偶尔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商辞：“喂，你在听吗？”
王艺德终于出现，叹了口气：“商辞啊，我知道你没有夜生活，但是你也得看看现在几点了再打电话吧？你王哥是有家室的。”
商辞一脸镇定：“哦。下次再说吧。”
挂了电话后，商辞的耳朵忽然急剧升温，他将手机扔远了些，喉中发出两声轻咳。
所幸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
刚结束不久，皖秋就发来了微信：【第一节课感觉如何？难教吗？】
苏歆忍不住吐槽几句：【还行。但是对方不愿意语音，只用文字教学。】
皖秋：【？？？】
苏歆完全能理解皖秋此时的疑惑。
S.S：【不过没关系，毕竟他给的多他就是金主。】
皖秋：【叹气.gif】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聊着聊着皖秋就提及自家爱豆。
【歆歆啊，我偶像，他下个月就要出国录综艺了耶！我记得你们学院之前和黄果台的项目合作过吧？】
苏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我导师去当过一个节目的嘉宾。】
隔着屏幕都感觉到皖秋开始兴奋：【这种节目不是一般会有翻译要求吗？有没有可能和你们学院合作？】
S.S：【所以？】
皖秋：【所以！你很有机会能跟组翻译呀！到时候能不能帮我要一张签名？】
皖秋：【星星眼.jpg】
苏歆忍不住笑了：【这只是你的假设，八字都没一撇呢。】
皖秋：【万一！万一呢！】
S.S：【OK，万一真有机会，我肯定不会忘了你的。】
皖秋：【么么哒.gif】
第二天。
梁教授将苏歆叫到了办公室，自然是关心了教学项目的事情。
梁振业似乎对这件事还挺上心的：“苏歆，昨天是第一次课？情况怎么样？”
苏歆十分谨慎且保守地回答：“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梁教授取下眼镜认真看了看她的脸色才道：“没问题就好。如果之后在过程中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记住了吗？”
苏歆只当教授是在例行叮嘱：“我记住了，谢谢教授。”
梁振业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是在敷衍：“任何时候都可以找我解决问题。”重点强调了任何时候。
苏歆点头：“谢谢教授。”
最终，梁教授只是叹了口气，挥挥手：“没事了，你回去吧。这一个月你就做好这个线上教学，其他不着急的没有时间就可以暂时放一放。”
这个学生是不是有点太“特殊”了？梁教授为了这人已经跟她聊过不止一次。
苏歆更加怀疑这人的身份，绝不是普通的中学生那么简单。
不过，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可不会因为身份存疑就对想学好的学生心慈手软。
*
接连“受苦”了一周的商辞，终于忍不住了。
不过这次诉苦的对象换成了他的亲弟弟商阕，商阕好歹是个正牌高中生，最能理解被学业压榨的苦涩，也是最有可能和他共情的人了。
至于经纪人老王……在这个话题上，他们聊不下去。
商辞毕竟已经亲身试验过。
为了能把这份苦诉出去，商辞抽空周末回家，勾着弟弟商阕的肩膀，势要促膝长谈一番。
商辞：“商小阕，你在学校有没有什么压力很大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商阕抖抖肩膀，沉默着将屁股挪远了一点，大半的身子背对着自家亲哥，面带不屑。
商辞看不惯他这表情，抬手狠狠揉了一把商小阕毛茸茸的脑袋：“你小子，一段时间不见，脾气见长是吧？”
商阕捋捋头发：“你可真是我亲哥。”
哪个亲哥一回来就问自己弟弟有没有不高兴的，还说出来让他高兴一下的？
商辞重重叹出一口气：“你绝对想象不到你亲哥我，这一周过得有多惨。”
侧身背对着商辞的小阙嘴角颤抖，差点笑出声：“你能有什么惨的，天天都能在屏幕上看到你，笑得不是挺灿烂？”
商辞：“够了啊，我说一句你就怼一句，怎么回事？叛逆期终于来了？”
商小阕：“切。”
商辞也不管他的态度，开始叨叨：“都怪那个王艺德，不知道从哪里给我请来的恶魔教师，那是要将我往绝路上逼啊！”
商小阕白他一眼：“活该。”
将叛逆二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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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rd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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