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宁眉心一凝,用力将玉瓶往里拽。
玉瓶纹丝不动,对方力气大如牛。
那只浑浊猩红的眼睛紧紧贴着门缝,眼珠凸了出来,拼命想钻进房间里面。
两人僵持不下。
那只渗人的眼睛忽然后退,离开了门缝。
苏宁宁心生警惕。
黑漆漆的门缝里忽然插进来一截阴惨惨的刀刃,狠狠地捅了进来。
苏宁宁头皮一麻,还好她刚才躲得快,要不然铁定被刺个对穿。
阴惨惨的刀刃从狭小的门缝长长地伸进门里,锋利的刀锋划了划,门外的人察觉刺了空,刀刃又缩了回去。
紧接着,哐哐哐,刀刃如发了狂一般,往门里狂躁地刺个不停,发出巨大的声响。
苏宁宁趁此机会,一脚踹在门上,用巧劲把玉瓶拽脱了对方的手。
门外的人失去了玉瓶,顿时愤怒地尖叫了一声。
疯狂往门缝里刺的刀刃忽然调转方向,划拉向上,朝着木梢左右疯狂拨动起来。
门外的人想撬开木梢。
此时还没有到午夜,门外的一定是个人。
苏宁宁立即喝道:“放肆,玉露酒已经送到,你还想干什么?”
刀刃的拨动忽然一顿。
“大少爷还吩咐奴婢送了些饭菜来,请夫人开门吧。”门外的声音道。
苏宁宁语调平静,“我用过了,不饿。”
“说谎!”门外的声音忽然狂躁尖锐起来,“夫人为什么要说谎呢,你不是只吃了半口蟹粉糕,怎么会不饿?”
苏宁宁顿时一惊。
她是怎么知道?
难道她在什么地方一直偷偷窥视?
是窗外那个黑影?
门外的声音轻柔得诡异。
“只吃糕点可不行,夫人,开门吧,今天的菜好吃呢。”
开门声再度响起,只轻敲了一下,便换上狂躁疯狂地砸打。
“开门,快开门!夫人为什么说谎,为什么不敢开门,夫人一定是被陈云那里的脏东西感染了,感染了就得治,快开门!!我来救你,夫人!”
苏宁宁的诛心闪现在手心,她微微皱眉,眉眼冷酷。
她躲着刀刃,手缓缓拉开木梢,狭窄的门缝越开越大,由两指开到了四指。
刀刃左右拨动的动作一顿,欣喜若狂地将整个手都伸进来,抓住了木梢。
苏宁宁眼眸一厉,趁此机会,踹上门,门缝急剧缩小,狠狠地夹住了那只不怀好意探进来的手,化作匕首的诛心狠厉钉穿了那只手。
门外顿时尖叫声响起。
“啊,啊,好疼,好疼,我错了夫人!饶了我吧。”
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挣扎着从门缝里缩了回去。
苏宁宁大发慈悲,抽回匕首,干脆利落插上了木梢。
门外啜泣的声音响了一会儿,逐渐离开了。
灵药带来的影响竟然这么大吗?
若是整个陈府的人都如她这样子发疯,她可遭不住。
事不宜迟,苏宁宁端起玉瓶,捏着鼻子,忍着恶心,一口闷了下去。
忽然,苏宁宁面色一变,手里的玉瓶脱了手,摔碎在地,黏糊糊的玉露酒洒满在地,她弯腰吐出一口玉露酒来。
苏宁宁的嘴角溢出了鲜血。
她脸色阴沉,低头往地上看,吐出的那一口玉露酒闪着几条细细的冷光。
是几根细针。
撒了一地的玉露酒里,满是密密麻麻的针。
满是充满着十足怨毒恶意的细针,简直防不胜防。
苏宁宁用茶漱了漱口,将嘴里的的血沫冲淡。
敲门声再次响起。
苏宁宁面色不善,声音微沉,“又是谁?”
“夫人,开门。”
是陈黎。
陈黎非人,估摸是个小Boss,苏宁宁不能和他硬拼,而且在陈黎这里,她的身份是他的妻子,有很多回转的余地。
所以苏宁宁开了门。
门外,陈黎脸色极为难看。
他语气不善道:“方才一个丫环来向我哭诉,你凶性大发用刀刺伤了她的手掌。她道你被陈云的疯病感染了。”
陈黎看向屋里洒了一地的玉露酒,“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肯喝玉露酒?你果真感染了如陈云一般的疯病?”
他的眼睛忽然阴鸷湛人。
苏宁宁立即挤出几滴泪来,楚楚可怜哭诉,“你听风就是雨,别人说什么你都信,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我怎么会伤了人?你看看那丫环做了什么,往酒里添了针,我的嘴都被刺伤了。”
她指着地上,示意陈黎看。
陈黎低着头看了一眼,看向苏宁宁的眼神更加古怪。
“哪里有针?”
“这不遍地都是……”苏宁宁转头看了一眼,顿时一愣。
浸润在玉露酒里密密麻麻的细针不见了。
怎么回事?
陈黎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失去了信任。
“你必须得好好洗去在陈云那里染上的污秽了。”
苏宁宁心下一沉。
很快,下人们便从外面抬进来浴桶,还有些古怪漆黑的瓶瓶罐罐。
每一个下人进来,眼睛都鬼鬼祟祟地偷窥苏宁宁,被发现又佯装无事地低下头。
东西都搬进来后,男仆们退下,只留下两个体格健壮的婢女。
陈黎道:“好好替夫人除邪秽。”
房门关上了,铁锁上锁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竟是把门都锁上了!
两个婢女的眼睛弯成一个奇怪的弧度,异口同声道:“夫人,请吧!”
不等她回复便上手要剥去她的衣服。
“我自己来。”苏宁宁躲开了她们的手。
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苏宁宁看向那个浴桶,里面铺满了粉红的花瓣,看起来很正常,没有什么异样。
忽然静止的花瓣动了动,一片花瓣飞了起来。
苏宁宁疑心自己看错了,细看之下,顿时头皮发麻。
哪里是花瓣飞了起来,是一个三角形的蛇头从水里探出头来,顶起了花瓣。
接连不断地,许多花瓣都升了起来,水桶里的花瓣被搅动翻滚。
苏宁宁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却撞上了两堵肉墙。
那两个婢女阴森森地看着她,不怀好意,“夫人,快些吧,要不然水该凉了。”
苏宁宁看见面前两个婢女的脸已经发生了重影,面容扭曲可怕。
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一股奇怪的香,让苏宁宁神智有些迷乱,浑身也没有了力气。
两个婢女一左一右地抓住她的手臂,强行剥去她的衣服,她却一点也无法反抗。
她中招了!
她被两个婢女大力压着往浴桶走,强行把推入浴桶之中。
浴桶里的花瓣朝着苏宁宁的方向越升越高。
头皮发麻的苏宁宁狠狠咬破了舌尖,恢复些许神智,一脚踹在木桶边缘,借力翻了个跟头,两个婢女顿时抓不住,脱了手。
苏宁宁一眼就瞧见一个冒白烟的香炉,一把将它扫落在地。大门已经被锁上了,她跌跌撞撞往窗户跑,用尽全身的力气,刚推开了窗户,便被婢女恶狠狠地抓住拉了回去。
“夫人真是冥顽不灵,身上的疯病越来越重了,得好好治治才行,夫人还是乖乖地进浴桶,洗去污秽吧。”
苏宁宁两手紧紧扒住窗,但还是无力地被拖了回去。
两个婢女径直将她的头直接往木桶里按。
苏宁宁甚至已经听到了密密麻麻的花瓣底下发出了渗人的咝咝声。
窗户大开,屋里的奇异香气已经散了大半。
如果没有必要,她还是很不愿意杀人的,即使是在一个游戏里。
她面色阴沉,诛心化成的匕首已经握在了手心。
忽然一阵风吹来,一只手锢住她的肩膀往后拉,转眼间她便被转了一圈,一件衣服卷着她裹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里。
苏宁宁抬头,看见一个线条优美的下颌。
是阿七!
他紧紧地环住她的腰,面容如凶神恶刹。
两声惨叫响起,那两个婢女被踹进了浴桶里,力道之大,木桶也在顷刻间碎裂开来。无数的蛇从碎裂的木桶蜿蜒游出,朝着他们飞扑了过来。
密密麻麻,苏宁宁对这种蠕动的爬行动物简直是无法抑制地头皮发麻。
“夫人,别怕。”
阿七将苏宁宁抱离地面,别过脸,小心翼翼地放入床塌之中,严严实实地拢好帐幕。
一个人守在床塌前,驱赶群蛇,不让毒蛇靠近半步。
半晌,蛇群应该散了。
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拿着她的贴身衣服伸进了帐中。
苏宁宁对阿七的救护一点都不领情,反而疑心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七住的小破屋可离她的院子有不小的距离,大晚上的,一个屠户,晚上可没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怎么会出现在梨苑附近。
“我,我……”
阿七印在帐幕上的黑影手足无措,嗫嚅着说不出话。
苏宁宁忽然想起什么,眯着眼危险问道,“今天我在窗外看见了那个黑影,是你?”
一把掀开帐幕,苏宁宁直直地看着阿七,逼问道:“你偷窥我,你想干什么?”
阿七跪在了苏宁宁的床榻上,仰着头,脸色涨红,嗫嚅着说不出话。
门外忽然响起开锁的声音。
“夫人,出了什么事,房里里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两人都是微微一顿。
苏宁宁正要出声答话,余光扫到踏前跪着的的阿七。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衣衫不整,他鬓角为微湿。
她差点忘了,她现在的身份似乎还是陈黎的夫人。
房里要是有个男人,那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
这副模样被人撞见,颇为不体面,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儿来。
推开门的声音响了。
苏宁宁来不及多想,手急眼快,一把揪住阿七的衣领,将人拽入床榻之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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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副本二之以下犯上 不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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