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她到底想怎么样呢，她想知道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呢？但是她以前向来不准根究底，都变成这样了又能怎么样，再回到平静不就好了。
或许她又有点害怕，她害怕知道赵昕源说的所谓因果。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苏佳宁也开始冷淡了起来，她退了一步并没有说出自己真正想要的。
“你为什么把玉佩收起来了？没有东西可以护着你了。”
苏佳宁猛地回神，这个玉佩果然重要，但是又与死去的新娘有何关系？她拉开裤脚，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青紫的印记。
秦羽看着她对一个印记发呆，出言询问，苏佳宁这才将最近死去新娘身上的印记告诉她。
只见她脸色越来越沉，身边又开始散发着冰冷的寒气，眼下泪痣的血色破皮而出，似是一滴血泪从眼角流下。
“你……你怎么了，别哭呀。”
夜晚寂静的角落里，苏佳宁为秦羽擦着眼角的血泪。
手指轻柔的摩挲在她的脸上，是熟悉的温度，她抚上苏佳宁的手腕，附身贴上了她的嘴唇，轻柔地亲吻着。
苏佳宁被她突然地亲吻整懵了，慌乱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秦羽的香气又再次飘进了她的鼻腔，那阵冷香的后调还有一丝梅花的香气，很是清甜。
面对秦羽突如其来的亲吻，苏佳宁四肢瘫软，想要躺进秦羽的怀里。
她被亲的头昏脑胀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婚服的霞帔大袖衫都已经被脱掉了。
当她意识到的时候，秦羽的手已经开始解开了自己的裙带，只留下了上衫和白色的衬裙。
苏佳宁紧紧攥着自己的衣带，被堵住了嘴喃喃道：“你怎么又动手动脚了，你想干嘛！”
“你想死的话，就穿着吧。”
一听这话苏佳宁才堪堪松了手任由秦羽把她的婚服给脱了下来，“你可不许扔了，这一套婚服可知不少钱，少说得上千。”
秦羽的脸色又开始不好看。
“我经历这一切怎么还能没有一点报酬了。”苏佳宁拿着婚服看了看，又道：“大不了放二手网站，或者鬼市里买了，总比烧了扔了好。”
“鬼市？”秦羽望向她。
完了，是不是说漏嘴了？苏佳宁心里一紧。
“以后少去那种地方，对你不好，怎么也不见你害怕。”
“怕什么？白天给逝者化妆，晚上陪阿飘睡觉，还怕见到鬼吗？”苏佳宁一脸傲娇，全然忘了方才慌张的模样。
不过，一人一鬼唠了半天愣是没说什么有用的。
“对了，你说玉佩，也就说只要我戴着玉佩，就不会经历方才的事情。”
秦羽摇摇头，“玉佩碎了，力量有限，能有力量制造出如此大的幻境，不是一般鬼可以的。”如若时间再久些，苏佳宁就会忘了那是幻境，从而迷失在里面。
“可是怎么会一点痕迹也不留，不和常理呀！我甚至一点影子也抓不到。”对了，她最后看见的人影，是不是才是线索。
“常理？在你们的常理里，我或许不该出现。”
苏佳宁听见这话还懵懂地点了点头：“对呀！”她眼看着秦羽有些失落，又笑着说道：“所以这样的事，要交给你这个不合常理的阿飘处理呀！”
苏佳宁那笑眯眯的样子，引得秦羽根本移不开眼。
已经入夜的马路上，苏佳宁赶上了最后一班的公交车，找到了最后排的空位，今天的体力活干了不少，胳膊酸痛，头抵着前排的空位，昏昏欲睡。
她微眯着眼，头抵着前排的靠背，闻着及其微弱的寒香安然入睡。
一个急刹车，直接将她甩了出去，瞬间清醒了。
窗外已经一片漆黑，苏佳宁抬眼看去，下班时间原本很多人，现在竟只剩下了前面的一个人。
那人看见了苏佳宁摔了出来，侧过了头，微卷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
“你好，请问这是到哪一站了？”苏佳宁尴尬地从地上爬起。
那人只是瞥了一眼，自顾自地喃喃道：“天堂路，……是天堂路。”
苏佳宁看向车外，一条荒无人迹的路，却走向无尽头的地方。
她一步一步走上前却发现，这个公交车上却并没有司机，苏佳宁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并不对这一幕感到稀奇。
她回过头来，看向坐在公交车上唯一的女人，那女人的脸上只有方才看到的那一块好地方，其他的地方都长满了斑痕，是尸斑。
这张脸有几分熟悉，却不太想得起来，再一细看她竟然是穿着简易的白色婚纱。
是那个前几天被丢在了殡仪馆的新娘。
她怎么能看见这个鬼，通常情况下她只能看见秦羽，即便那安静她也只能看见黑色雾气。
苏佳宁沉了口气，仔细闻了闻，竟然又没有那股属于秦羽的寒香，她定了定神，出言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鬼仰起头，动着浑浊又扩散的瞳孔，“你凭什么活着……你凭什么活着……”
她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毫无生机。
苏佳宁注视着她，同为鬼她并不像秦羽一般艳丽鲜活，反而如同一具真实的遗体。
苏佳宁也根本顾不得深思这句话，有什么凭什么，她本身就是活着的呀！
“你……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她见鬼问的也不过是，你是谁？你是怎么死的？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有了那只名为秦羽的大阿飘的前车之鉴，你怎么死的这样的问题还是不问为好。
那鬼茫然了一会儿，“你跟我走吧，你跟我走吧……”
苏佳宁抱着膀子，就这？能弄死她？是不是有点小儿科了？
车内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苏佳宁伸手攥住那鬼长满尸斑的脖颈，可不能让她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那鬼歪着脖子，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看着她。
一阵难以察觉的寒香飘了过来，“她被控制了，没有意志。”
秦羽的声音顺着香气传进了苏佳宁的耳朵里。
那鬼在昏暗的灯光下突然暴起，青筋顺着脖颈显现。
一阵刺痛从抓着那鬼的手掌传来，吓得苏佳宁瞬时松了手，黑红的血从苏佳宁的掌心里淌下。
浓郁的黑雾从那鬼的四周升腾，苏佳宁的手也开始不住的颤抖起来，她怕的要死，但面上却看不出什么变化。
那鬼在眨眼间来到苏佳宁面前攥住她的脖颈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苏佳宁脸上的阴咒又再次显现。
苏佳宁握住她的手腕，看着黑红的血慢慢沁进她的身体，直到自己流出鲜红的血液，将那鬼烫出一缕黑烟后，她便哀嚎地松了手。
“不过片刻鬼门大开，要一起走了……”那鬼的眼里流出了片刻清明，“鬼门大开，就算将你的血流干也是走不掉的。”
苏佳宁的心里又再一次打鼓，“是谁杀了你？”
“无人杀我，又或许是所有人，我愿将灵魂供奉……”
这个声音……苏佳宁突然记起那日在梦中要带着她去看婚礼的那个人，她的声音就是如此，当时只是以为是秦羽并未在意，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个人。
想起自己当时牵的是她的手，莫名有点恶心。
“供奉给谁？”苏佳宁表面淡定心中不知道骂了多少遍秦羽了，她怎么还不来！
公交车行驶的突然颠簸了起来，四散在周围的阴风寒气越来越重，连呼吸都带着阴寒潮湿的腐朽气息，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虚无。
一阵如同救赎般的寒香让苏佳宁瞬间清醒过来，一团红雾在她的身前显现。
秦羽伸手摸了摸苏佳宁的头，带着安抚的意味，“怂死了。”
女鬼看着秦羽这幅淡然自若的样子开始有些怯懦。
“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你把灵魂交给他，他会给你完成吗？”
“只怕是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呢吧！”苏佳宁在秦羽寒香的笼罩下，平复了方才那股窒息感，慢慢的站起身来。
女鬼听着两人的言语，身后浓烈的黑雾微微颤动，但原本有些清明的神光又开始扩散，四周升腾起的黑雾绕过秦羽，直指苏佳宁而来。
而苏佳宁身边的寒香更加浓烈，如同屏障一般将她死死护住。
秦羽甩了甩她的宽袍大袖，披散的长发随风而起，她缓步走到女鬼身前，“既然你现在不能说那就等你清醒啦再说吧！”
正当秦羽伸出手时，只听得女鬼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她的整个身体在团团黑雾中撕裂开来，渐渐地与那黑雾融为一体。
女鬼灰飞烟灭了，两人对视一眼，秦羽原本想着将她的灵魂禁锢，回来慢慢查，但就在她伸手的那一刻，她的魂魄便灰飞烟灭了。
俩人逃离了那辆公交车后，苏佳宁抱着膀子，还是很生气的。
“你怎么来这么晚？你就不怕她真把我吃了？”
秦羽轻轻地笑着，“就她，还吃不下你。”她顿了顿又道：“这个公交车外被下了阵法，起初我进不去。”她望着苏佳宁，眼中蕴含的是满满地情愫。
苏佳宁却不敢看她，她面对秦羽那样的眼神总有些无措，她觉得这样的眼神太过炙热，不符合一个鬼新娘的人设，也不知道这样的眼神，是在看她还是透过她怀念什么人。
这次苏佳宁拿自己当饵却依旧没能钓出来，控制新娘魂魄的人，心中有些懊恼。
回到家后，这才再次从木盒子里翻出了那满是裂纹的玉佩，照着原来的样子重新挂在了包上。
那女鬼灰飞烟灭之后，苏佳宁的睡梦又再次进入了平稳安静的样子，但无人的时候，她依旧会掀起裤脚，看着那消不去的印记，其实她并不知道现如今这安稳日子还能过多久，她甚至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招惹上了谁。
但这件事一直是两人心里的一根刺，想着招来逝去新娘的鬼魂询问，苏佳宁为此也来到了墓园里。
墓园里格外清新，花草树木一应不缺，树葬区的树木也长得繁茂，似乎在诉说着一种新生，不过另苏佳宁奇怪的是所有新娘的墓碑以一个诡异的方式排列着，她身在其中好似要将她团团围住。
她深吸了一口气，匆忙地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件事的缘故，这段时间里再没有过新娘逝去，苏佳宁也算是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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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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