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左右,精神病院的护士们例行查房。那位给沈晴药片的护士阿姨习惯性地从铁门中上部的窗口看进去,便看到了新入住的病人横躺在地上,头发散乱。
看样子,这位新来的病人病得不轻。护士阿姨皱了皱眉,打开铁门走了进去。
她简单查验了病人的脉搏,确认没有问题,就打算离开。刚起身,一个针头就钻入了她的皮肤里,她惊愕地圆睁了眼睛,很快晕了过去。
“我想你会喜欢的,它比药片可要舒服多了。”
沈晴站了起来,和护士交换了衣服,关门走出了病号房。
查房的时间已过,病号房里的灯都熄灭了,走廊上也几乎没有护士了。沈晴穿着护士服,戴着口罩,借助走廊的灯光一间房一间房的寻找飞鹰。
熄灯后的病号房里更是热闹了起来。沈晴走在走廊上,都能清楚地听到两旁的病号房里不时传来或惊恐或激动的说话声。
“外星人明年就要入侵地球了,我们需要早做准备,你们快放我出去……”
“嘘,听我说,我做了一个手术,现在已经是不死之身了。我会永生不死!”
“你们这些疯子,一天到晚神神叨叨,你们不知道地球马上就要毁灭了吗?”
沈晴边走边透过铁门上的小窗口朝病房里看去,没有看到飞鹰。
拐入另一条走廊时,一个男医生迎面走了过来。沈晴自然地朝对方点头打了招呼,男医生回应着点了下头,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男医生面露疑惑。
沈晴偏头,叹了口气,不得不再次使出独门招式。
将男医生麻醉后,她左右看了看,拿出护士服口袋里的钥匙尝试了几次,打开了一间病号房的铁门。病号房里的病人安静地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沈晴费力地拖着男医生进了病号房,刚一回头,就对上了一个呆呆看着她的面孔。
面孔眨了眨眼,坐在床上安静地注视了沈晴片刻,忽然切换到一种神秘的面色,放低声音说道:“嘘,听我说,我做了一个手术,现在已经是不死之身了。我会永生不死——”
沈晴扬起了跟对方一样神秘的笑容:“恭喜你,神先生。那么,你能允许一名凡人借宿一晚吗?”
面孔大手一挥:“当然可以,别客气。”
沈晴拍了拍男医生的肩,将人留在了那里。
经过两个楼层的寻找,沈晴最终在二楼的最里侧发现了飞鹰。在朝最里侧的房间走近的过程中,她听到里面不断传来“我是谁……我是谁……”的声音。
沈晴走到房间门口,透过铁门上的窗口往里看了看。房间里的病人躺在病床上,双手双脚都被铐在了床角。他时而晃动几下,四肢上的手铐就和床角的铁栏杆发出一串金属碰撞声。
沈晴观察了一阵,确认是飞鹰,试探着打开了病房的门。飞鹰见一个穿着护士服的人走进了房间里,立刻朝对方咆哮起来:“滚——!小心我打死你!”
他边咆哮还边晃动着四肢,神态举止都颇为激动。床角的金属碰撞声也愈发激烈起来。
沈晴摸出护士服里的镇定剂,上前给飞鹰注射了一针。
“你可真是个暴脾气啊,特工先生。能乖乖跟我走吗?”
镇定剂渐渐起效,飞鹰逐渐平静了下来,开始冷静地看着沈晴:“你是谁?”
“救你出去的人。” 沈晴答了句,便迅速将护士的钥匙串和男医生的钥匙串并列放在床上,一个一个尝试着为飞鹰打开手铐。
“我是谁?” 飞鹰仍旧看着沈晴,没有停止发问。
沈晴打开了飞鹰的手铐,耸了耸肩:“我们出去后再探讨这个问题好吗?”
她带着飞鹰出了病号房,一路往外走。走到一楼的出口附近时,又碰到了一个保安。
“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里?”
保安警觉地看着他们,问话的同时已经悄悄将手伸向了腰后的对讲机,随时准备呼叫。
沈晴没有回答,瞥了眼保安的小动作,也悄悄握住了麻醉针。正准备冲上前之际,飞鹰已经出手,一拳过去,打晕了对面的保安。
沈晴偏了偏头,看向飞鹰:“好吧,显然你的回答更有说服力。”
精神病院大门处,几名保安躺在地上,进入了梦乡。萧想不时望望大门里面,又警惕地四下观察着。见到沈晴和飞鹰出来,她才放下心来,立刻拉开了虚掩着的大门。
“快走。”
她朝沈晴一个眼神示意,让沈晴带着飞鹰先走。沈晴点点头,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保安,带着飞鹰出了大门。
路过其中一名保安时,那名保安突然动了动,睁开眼睛看了看沈晴。萧想眼神一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俯身朝保安举起了拳头。
保安迷蒙着看了眼萧想的拳头,不待萧想出手,立即又昏了过去。
萧想收起了拳头。“做个好梦。”
———————
夜色笼罩下的一间废弃仓库里,飞鹰坐在仓库中间的椅子上,沈晴和萧想站在他对面,审视着神态举止都显得奇怪的前安全局高级特工。
飞鹰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比照片中更加明显。沈晴审视了一阵,将视线转向萧想:“亲爱的,你怎么看?他好像不止是失忆了。”
萧想皱了皱眉,继续审视着颇为陌生的飞鹰。
飞鹰本来和她们大眼瞪小眼的,此时听到沈晴说话,有些古怪地模仿了起来:“亲…爱…的?”
萧想扶额:“忽略那个。飞鹰,你认识我吗?”
飞鹰看着萧想:“你是谁?”
“深蓝。” 萧想简短答道。
飞鹰没有反应,继续追问:“我是谁?”
沈晴朝萧想耸了耸肩:“瞧,熟悉的台词又出现了。”
萧想看了眼沈晴,继续对着飞鹰发问:“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记得是什么?” 飞鹰的眼神透着疑惑,仿佛对“记得”这个词的含义都不太了解。
沈晴给了萧想一个无奈的眼神,试探着总结道:“他很像一个重新出生的人,对什么都不知道,除了少数碎片词汇,以及肌肉记忆。”
提到肌肉记忆,沈晴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转头对萧想说道:“他的镇定剂快失效了,你要体验一下他的肌肉记忆吗?”
话刚说完,镇定剂的药效似乎就过去了,飞鹰顿时发狂起来:“我是谁?我是谁?!”
他吼叫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朝沈晴的方向冲了过去。萧想挡在沈晴前面拦住了飞鹰,开启了高级特工之间的搏斗。
两人你攻我守,互相牵制着,谁也没占上风。仓库里一时间闹腾起来。
沈晴退到一旁,耐心等待着机会。在萧想又一次牵制住飞鹰时,她看准目标朝飞鹰脸上喷了粉末,迅速扎了一针,才终于让发狂的飞鹰安静了下来。
安静下来后,她们便听到了仓库外面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沈晴和萧想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抬起飞鹰朝仓库里面走去,将昏迷的人放在了后面的货厢里。
“砰砰砰。”
仓库大门外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萧想起身,朝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去看看。”
“等等。” 沈晴走到萧想面前,伸手解开了萧想外套的扣子。
萧想古怪地看了沈晴一眼,转身走出去,开了门。
一名巡警站在仓库门口,打量了萧想一番。“女士,发生什么事了?刚才是什么声音?”
“没事。” 萧想简短答道,与飞鹰搏斗时的汗水还挂在脸上没有消退。
巡警又审视了萧想一番,脸色狐疑。“我进去看看。”
萧想顿了顿,让开了路,但做好了突袭的准备。
“警察先生。” 沈晴走了出来,用暧昧的眼神阻止了萧想的计划。她没有穿外套,额头上的头发同样因为今晚的一番折腾被汗水打湿了。
“抱歉,我承认我们……” 她伸手揽住了萧想的肩,眼神闪烁,“情不自禁地激烈了些……”
顿了顿,她朝巡警露出一个歉意的笑:“下次我们会注意的。”
巡警脸色愕然,看了看两位衣衫不齐、大汗淋漓的女士,又扫了一眼仓库里面,在开阔的仓库中间看到了一把椅子,上面垫放着其中一位女士的外套。
他简单巡视了一圈仓库后,表情复杂地走了。
“危机解除~ ”
望着巡警远去的背影,沈晴侧过头看着萧想,笑了笑。萧想转头,和沈晴对视了一眼,默默伸手拿开了沈晴揽在她肩上的手臂。
沈晴耸了耸肩,快速切回了主线话题:“看来,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飞鹰引出幕后主使了——无论怎样,把飞鹰留在外面都是一件危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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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城的公墓外,一辆轿车缓缓停了下来。董事长和董安妮走下车,捧着一束花来到一座墓碑前。
墓碑静静矗立着,上面刻着逝者“尚约芬”的名字,以及她的生平事迹。董事长弯下腰,将白色的花轻放在墓碑前,面色沉重:“约芬,十年了。你当年还真是狠心。”
董安妮瞥了眼父亲,面朝墓碑跪了下去,脸上的神色隐隐透着一股坚毅:“妈妈,十年了。您一次都没有托梦告诉我,您当年为什么自杀。”
董事长转头看向董安妮,沉重的面色多了几分惊讶:“安妮,你还在纠结这件事?”
董安妮没有起身,侧仰着头望着父亲:“十年前,妈妈突然自杀,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如此蹊跷之事,您竟然不去追根问底,这是为什么?”
“不要纠结这件事,安妮。” 董事长移开了目光,不再看着女儿,“你母亲去世,我也很伤心。”
“是吗?恐怕在您眼中,实验才是第一位的吧?我不知道您都有哪些秘密项目,但我猜,恐怕不太能为公众所接受。”
董安妮顿了顿,再次面朝墓碑,看着刻着母亲生平的文字,放缓了语气说道:“爸爸,您能停止那些项目吗?看在妈妈的份上。”
“你误会了,安妮。秘密项目是造福全人类的。之所以现阶段要保密,是因为实验还不成熟,不能被其他公司抢夺了专利。”
父亲轻描淡写的语调让董安妮的愤怒情绪又涌了上来,她加重了语气,负气说道:“既然是造福全人类的,公开研究岂不是更快?能得到全世界科学家的协助。”
董事长的语调依旧平静:“我们不是慈善机构,安妮。宇宙生物集团在全世界有几十万名员工,我们得养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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