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惊叹和恭维的声音。
萧家的最小的儿子出门游玩,旁的下人几乎围成围墙,他在这些摊位走走停停,所到之处可以说是水泄不通。萧家本就是皇亲国戚,身份显赫,如今皇帝年幼,萧家中又有人担任摄政王,可谓是风光正盛,无人不知。
于今心想,机会来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的推广机会。
她把新手礼包那得来的画挂了出来,有心之人便会发现那副画出自前朝几位最有名的画家之手,虽不是那画家的最得意之作,但也绝对是有名的,四处皆是摹本。
她的画铺前很快也围了些许人,有人问她是否是真迹,于今便将画展开,然后说:“自然是真的,你一看便知。”
萧家的小儿子很快也围了过来,端详着这幅画,问于今:“你是从哪里得到这幅画的?”
于今神色自若,微笑道:“这幅画是我父亲原先从专人手里收来,反复确认这是真迹后,便将它妥善保管,准备作为金禾画铺的活招牌,今日拿出来,是觉得碰到了能真正欣赏它的人。”
萧文元自知于今此言是恭维他之语,她知道若是这画是真的,他肯定对这幅画势在必得,于是问道:“你如何证明此画是真的?”
“且看此画的印章,此画印章与方策的其他画别出无二,印泥颜色朱红,品类名贵,是方策常用的江南印泥,绸缎的品类也是方策常用的。在看题跋,此字潇洒飘逸,笔画习惯与方策完全吻合,又流畅恣意。明显是方策的草书……”
“在看画的内容,你看,别的仿品这里总会处理成树叶,然而此处实为一直鸟雀……”
萧文元听得头大,觉得她说的话实在有道理,但又觉得自己外行,不一定看得出其中的门道,于是扭头问马车里的人:“你觉得此画真否?”
马车内的人静默了片刻,然后说:“是真的。”
听闻此言,萧文元顿时放下心来,然后同于今道:“这画怎么卖?”
于今将手指向那些灯笼,然后说:“萧公子说不定能免费赢了这幅画去呢?只需猜对了这灯谜,便可将此画免费拿去。”
萧文元的眉毛微微挑起,他左右不过十五六岁,正是爱玩的年纪,兴趣被彻底勾起,“既然如此,那我就来试试手气。”
于今指了个灯谜,然后笑道:“好画配难谜,这谜题很难,能猜中的人不多。”
萧文元无论猜不猜得出灯谜她都没什么所谓,毕竟他带来的名气是真实的。这是明朝徐文长的灯谜诗,若萧文元猜不出,她肯定也会放许多水。
萧文元盯着字谜看了看,“上: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下: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打二物。”
人群叽叽喳喳,讨论着谜题,萧文元猜了两次没猜对,于今正要放水,萧文元便便扭头看向了马车,同马车内的人说了句话后,他转身对于今说:“谜题是油灯与称杆。”
于今微笑着点头,承认萧文元猜对了灯谜。“萧公子果然才智过人,这幅画就归您所有了。”
于今说着,将画卷起,亲手递给了萧文元。萧文元接过画卷,心情十分愉悦,对于今说:“这幅画我会好好珍藏,今日之事,我也会记在心上。”
于今行了一礼,笑道:“万分荣幸。”
托萧文元之福,于今剩下所有的画都给包圆了,现在她身上总共有将近八十两的的银子,金禾画铺的名声也顿时提高了很多。
第二天一早,于今便迎来了一个来卖画的人,于今评估完画的价格后,收购了挂在画里,一连几天,画铺的生意也好了不少。系统给了她不少积分,她现在能从系统那里买各个不同时间的画。
王泰见于今生意变好,自然眼红,绞尽脑汁地思量着对策,于今并不关心王泰如何想,请了人来换了牌匾后又四处看了看,然后瞧见几辆马车行来。
下车的是一个容貌俊美的男子,周身气度不凡。他头发漆黑,皮肤却是冷白的,眼睛深邃,鼻梁高挺。
于今心中有一种直觉,他不是来看画的。
他望向她,开口道:“于小姐,可否同在下一谈?”
于今微笑道:“自然。”
她知道,此人必然和萧文元有些关联,许是因着那副画而来。她并不害怕,巨大的危机下往往是财富,她有系统,因此有谈判的价值。
两人同他的手下进了屋子,那人开口道:“前些天,你曾与舍弟卖出一幅画。”
“是的。”于今说,“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那副画的原迹,我原以为你采用了什么高明的仿法,然而它们除了新旧不同,没有任何区别。”
于今心想,此画只流传了不久后来做为陪葬品失传,原来是落到了此人的坟墓,真是好巧不巧。
萧楚何垂眸看她:“你如何解释这一点?”
“许是我那副画是假画,我眼拙弄错了吧。”于今叹气道。
萧楚何说:“我并非杀鸡取卵之人,你有何手段也无需向我说谎。”
于今犹豫道:“但此事过于离奇,我就算说了你也不一定信。”
“你只管说。”
“去年家父离世,画铺生意也一落千丈,我走投无路之际,叩拜佛祖,希望将画铺经营起来,佛祖聆听我愿望,第二天醒来我便得此名画。”
于今从前继承父母的公司时,早就学会了如何说谎却让人信服,面上看着完全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萧楚何心中不信,不过却也没有一时逼她说实话的想法。
“你很有胆量,我能看到这里的前途,而萧家也愿做这间铺子的东家。”
这是巨大的风险,当然也是巨大的机会。
于今作了一礼,谢过萧楚何后迎他出去,然后在位置处坐下,整理了下画铺。
她决定去牙行聘请一个店铺的伙计,毕竟一个店铺越做大,事事亲为效率便越低。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走出了画铺。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她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牙行。牙行里,各种人才的信息琳琅满目,她仔细查看,寻找着合适的人选。
经过一番筛选,于今选中了一个名叫李二的年轻男子,临走时却被一个脏兮兮的女子拦下了。
“这位姑娘,可否留步,我实在需要工作养活我的孩子。”
于今心有不忍,却还是冷静道:“可你似乎流离失所,我不知你为何这样,可万一你有什么事情牵连到我怎么办,我不想因你遇上什么大事。”
“我,我是好人。”女子说,“我丈夫得了病死掉了,家里现在快吃不起饭了,求你收留我,我什么都愿意干。”
于今微不可几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你说得是真话吗?”
“自然。”
于今询问了牙行老板此人的身世,确认她所说的话不假后,便把她带到了画铺。
“你叫什么名字?”于今问。
女人有些瑟缩地说:“我,我叫王如莲。”
于今点点头,带她看了下画铺,并教她如何整理画和对账本,王如莲曾经当过大户人家官房的下属,因此会对账本。
于今看着紧张的王如莲,问她:“家里孩子几岁了?”
“十岁,已经很懂事了。”王如莲低头说,“放心,不会影响工作的。”
“无碍,好好做事吧。”于今说。
王如莲感激地点了点头。
萧家那边的人没过几日便来了,他们给于今提供了一笔不菲的资金作为投资,要了这边画铺三成的分红。于今收下了这笔钱,倒不是因为这笔钱多丰厚,而是她也没有推拒的资格,当然,这件事倒也好处颇多,至少萧家也算是这家画铺的后台了。
于今用这笔钱装修了一下画铺,这几天都在施工。她和王如莲在旁边看着进度,王如莲有时也会去帮忙。
于今对王如莲挺满意,她做事踏实认真,也不会像前伙计一样觊觎着吃绝户,让王如莲看着进度以后,于今又去看了看前店主的母亲。
行过山路,于今敲了敲前店主母亲的房门,却没有听到声音,她推开房门,看到倒在地上的柳英,立刻将她扶到了床上。
“哎,我老了,没用了。”柳英有些难过的说着,不时地咳嗽着。
尽管她极力掩藏,但这世界上咳嗽本就是藏不住的事情,于今面色沉了沉,对柳英说:“我们去看病吧,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病只会越拖越严重。”
柳英执拗道:“不去看病,不去看病,看病要花很多钱。”
“我现在有很多钱。”于今说着,将钱递给柳英,她此次前来本来就是为了给柳英送些钱,好让她生活过得不那么拮据。
“今今,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柳英抱住了于今,流下了眼泪。
于今回抱了下柳英,然后说:“不要这样说,你没有任何错,也没有连累我。”
虽然柳英极力推辞去看病,但于今还是强硬地带她去了医馆,一路上,柳英都在疯狂地咳嗽,于今感到些胆战心惊,幸好她提前来这里看过柳英,不然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医馆内,淡淡的草药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一排排整齐的药柜陈列在医馆内,每个抽屉上都贴着小小的标签,上面写着各种药材的名称。
药柜旁是一张老旧的木桌,桌上有几本翻旧的医书,书页微微卷曲,一位年迈的大夫正坐在桌后,他的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皱纹深得可怕。
于今站在一旁,注视着大夫。大夫看了一眼于今和柳英,然后仔细地给柳英把了下脉搏,他眉头紧锁,然后问了柳英几个问题。
柳英为了不让于今担心,尽量把情况往轻了说,于今知道柳英的身体状况显然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让柳英这样下去。
“大夫,她的病情怎么样?”于今询问。
大夫叹了口气,说道:“她肺部有疾,又有风寒,需要长期调理,不可再拖延。我开些药方,你们要按时来取药,切记不可让她劳累。”
于今点了点头,付了药费,然后搀扶着柳英离开了医馆。
“这病要花好多钱,还不如让我直接走了。”柳英说。
于今有些生气地说:“请不要说这种话了。”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让你受累了。”柳英心疼地说,她的手拂过于今紧缩的眉头,想要将它抚平。
“你没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我最好的母亲。”于今在心里补充,这里的我指得是前店主。
于今牵住柳英的手,接着说:“请你多关注自己的身体,没了你我怎么活下去呢。”
她知道自己不能任由柳英在山上生活下去,山上生活不方便,寒气又多,画铺只有仓库有张小床,显然也不适合让柳英居住,她于是又花钱租了处偏远的住宅,同柳英一同住了进去。
于今不太会照顾人,于是多付了一些钱,让王如莲有时也来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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