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松感觉自己像投林的乳燕,像一个小炮弹一般扑向了云琼,可云琼展开双臂,接住了她以后,身子连晃都没有晃一下,稳如泰山。
白若松趁着四下无人,贴着胸口结实的肌肉狠狠吸了一大口,这才抬起头来瞧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这其实是一个很现代的举动,别说二人已经定亲,就算是成了婚,在这种四下无人的地方搂搂抱抱,被人发现了也是不成体统的。
白若松一时没有发觉,云琼也容忍她一般地笑了起来,浅淡的眼眸里头映着一点宫灯的火光,似闪烁的星子:“来接你回去。”
“你知道我在这里?”
“我去院子,阿悦说你跟着一位徐大人走了,我便查了查,发现今日刑部侍郎徐彣也同样休沐。去了徐彣府上后,徐彣的正夫同我说徐彣去了大兴国寺,我猜你也在这里,便一路找了过来。”
他几句话轻轻松松,但白若松却明白这样四处打听是一件费时费力,又耗费耐心的事情。
“怎么不在院子等我?”
云琼宽大的手掌举起,轻抚着白若松的后脑勺,他淡声道:“因为我想早些见到你……”
想早些见到你,但到了大兴国寺,从差役口中知道这里发生了命案,又害怕打扰你,所以只好在门口等你。
当然,后面的话云琼没有说出口,也没必要说出口。
白若松却是倒吸一口气,她想云琼怎么能顶着这样一张面色平淡的脸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犯规!
她又把头埋在云琼胸前,手臂绕到背后奖励自己一般地胡乱摸了一通,最后还是照例往下摁了摁云琼那性|感的腰窝。
云琼眼睫一颤,任她施为,等她摸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时候不早了,该送你回去了。”
?他察觉到怀中白若松的依依不舍,还特地软声解释道:“晚了,明德门就要闭门了。”
白若松当然清楚这些事,并且她也不想在玉京外头过夜,在云琼侧边的脖子上用牙齿轻轻磨了一下才放开了他,手臂缩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云琼的金属臂鞲,被上头透凉的温度给冻得一个哆嗦。
云琼举起手臂,干脆利落地咔哒几下取下了手臂上的臂鞲,挂在腰前,转身对着白若松半蹲了下来。
他什么都没说,但白若松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他手臂向后伸展的时候衣衫下头凸起的流畅的肌肉线条,以及蹲下后收紧的腰腹和……
白若松想起了漂亮队长的那个演员,名字已经不记得了,印象深刻的就是他发达的胸肌和蜜桃一般的小翘臀。
“这,这不太好吧。”她脚尖在地上碾了碾,有些踌躇。
大概是夜色下的气氛有些暧昧,白若松心跳得有点快,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完全忘了云琼曾经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抱来抱去,她也没说半句不好。
“从这里坐马车回院子起码要一个时辰,你自己走下山的话,来得及赶宵禁么?”
云琼淡淡的一句话就把白若松堵得严严实实,她噎了半晌,听见后头远远传来喧闹的人声,察觉到其他人可能快来了,匆忙跳上云琼的背,大腿夹紧了他的窄腰:“快,别被人看见了。”
云琼手臂向后拖住白若松的身体,稳稳当当站了起来。
他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白若松贴着他厚实的脊背,能够察觉到一点点胸腔里头传来的震动。
天际线上的霞光已经完全消失了,天空像被稀释的墨水轻轻渲染,透出一种深邃而神秘的蓝黑色。
月光稀薄,却足以勾勒出远处山峦柔和的轮廓,于大自然在夜色中轻轻开一幅水墨。
云琼下山的速度并不慢,却一步一步走得极稳,挂在他身前的金属臂鞲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白若松轻轻把下巴靠在云琼的颈侧,感受着他蜜色皮肤上传来的热度,鼻腔中满是淡淡的白檀的熏香味道,耳边听见风吹落叶的沙沙声响,一颗心慢慢静了下来。
“你适才在看什么?”白若松问。
她靠在敏|感的脖颈侧,吐出的温热气息让云琼有些出神,闻言下意识“嗯?”了一声。
“就是刚刚,刚刚你在大兴国寺的门口等我的时候,背对着我抬头在看什么?”白若松重复道。
云琼想了一会:“在看月亮。”
白若松抬头,发现今夜的月亮只是一轮弯弯的新月,几乎都要看不见,不解道:“好看么?”
云琼沉默了一会,道:“好看。”
其实他只是习惯了。
作为大山的灵神的时候,无事可做,夜晚唯一能够打发时间的就是抬头观赏星月。
白若松不满地超前边踢了踢小腿,试图干扰云琼下山的步伐,可他仍旧那样稳如泰山,甚至还抽空用小臂捋了捋白若松垂下的圆领袍下摆。
“你不是来等我的吗?”白若松轻哼,“那你应当看我来的方向才是,还好我能认出你的背影,不然错过了可怎么好?”
云琼想说,就算你没认出来,从我旁边经过,难道我还认不出你么?
可话到了嘴边,他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认错道:“好,下次我一定朝着你的方向看。”
白若松没想到云琼答应得这么痛快,肚子里原先准备好的一大堆话顿时没了用场,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感觉有好几日都没见你了。”
云琼道:“这几日我……确有些忙,有些其他的事情。”
“那你今日去院子寻我做什么?”不等云琼回答,她又自顾自揣测道,“是你去东宫瞧过了吗?”
云琼“嗯”了一声,声音有些轻:“太女的孩子生得很像她,已经能自己扒着东西堪堪站起来了,眼睛很亮。”
白若松让云琼去东宫,其实是和太女的正夫提一些有一点“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若是太女的正夫有这个意向,愿意配合的话,白若松都甚至打算真正动用棠花的权力来和三皇女斗一斗,把这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女孩推上那个皇位。
至于太女嫡女登上皇位之后的事情她也想好了,立三位摄政的大臣,相互制衡,一直到这位幼帝十六岁,再还朝于她。
云琼很明白白若松的意思,所以如果太女的正夫有这个意思,他应该直接回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顾左右而言他,说什么太女的孩子很可爱之类的话。
“太女的正夫不同意么?”
云琼沉默了下来。
长阶旁古木参天,却在秋风中只剩下稀疏的几片黄叶,他踏过铺满枯叶的台阶,脚底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沉默中格外明显。
“他说……”云琼顿了顿,“他说他只希望他的孩子能够健康长大,不要再踏入这波谲云诡的朝堂。”
白若松能听出云琼话语中的一些未曾出口的轻微情绪。
云琼的家人很爱他,白若松虽然只见过云祯,没有见过云琼的母亲父亲,但她知道这些人一定都很爱云琼。
只有在这样的家庭养出的孩子,才能够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替母镇守北疆,在许许多多的流言蜚语中长成一颗□□的青松。
他一定很能感同身受太女的正夫。
白若松没有勉强,只是道:“她是太女唯一的嫡女,注定无法远离朝堂,做一个普通人。”
云琼没有回答。
二人沉默了一路,直到下到山脚下,瞧见了那辆熟悉的马车。
天幕已经黑透了,马车前头挂了一盏灯,白若松惊讶地发现靠在灯旁的人并不是惯常见着的钦元春,而是板着脸的钦元冬。
“今日钦元春告假了。”云琼解释道。
钦元冬见到白若松从云琼的背上下来,那张脸要多臭有多臭,张口就是一句:“你是女人吗,下个山还要男人背!”
“我是啊。”白若松挺了挺胸脯,“要不你摸摸,确认一下?”
钦元冬被她噎住了,那张比深秋的晚风还要冷的脸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了一句:“你与从前不大一样了。”
“元冬。”云琼淡淡开口,暗含警告意味。
钦元冬不得已闭上了自己的嘴,转身从车厢里拿出了马凳,等二人上了马车以后再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宵禁前入了明德门。
有另一辆马车就比白若松乘坐的马车晚了一盏茶进入玉京,守门的监门卫查看了一下车内人代表身份的信物,抱拳一礼,提醒道:“还请侍郎大人快些回府,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宵禁了。”
车内之人含笑答了一句:“知晓了,辛苦诸位。”
转头却吩咐车夫改道,停在了一间十分普通的一进小院前。
小院门前挂着一盏纸扎的白色灯笼,飘飘忽忽的,在黑夜中有一丝诡异。
徐彣从马车上撩帘而下,吩咐车夫在原地等候,独身一人进了小院。
院内被打扫得很干净,却没有什么人居住的痕迹,正房之内只有一张摆着无字牌位的桌案,桌岸上点着长明灯,香炉内新插的三根香正旋转向上冒着袅袅青烟。
雪白的帷幔阻隔了人的视线,徐彣一进屋,就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帷幔后头有一个影子跪在蒲团之上,正在参拜那个无字的牌位。
帷幔前头,有一位身着利落短衣,身材高大的女人垂首站在那里,看见徐彣入内,伸出食指靠在嘴唇前头,示意她不要发出动静惊扰帷幕后头的人。
徐彣耐心地站在原地,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帷幕后头的人才缓缓起身,转过身来。
徐彣与一旁的女人双双行礼,齐声道:“棠主。”
帷幕后的人笑了一声,不带多少感情,甚至有些冷淡。
她缓缓开口,问道:“徐彣,钦元春,今日你们二人怎么都来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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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第 2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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