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
“贱人，帮助外族对付自己的族人！”
“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及由在睡梦中，一直很不安稳。
本来沉睡并不会做梦，可……如果指向性太强的情绪还是会影响神魂并不稳的及由，尤其及由还少一魂。
只是太过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及由睡的并不安稳。
就连她的洞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股岩浆，那股岩浆看不出来出自哪里，只是围绕着及由，让及由体内本就不平衡的水火更加暴虐，连同那些噩梦，让及由痛不欲生，不停的呻吟。
就仿佛那莫名其妙出的恨意一般，不停的折磨沉睡的及由，让及由不得安生。
……
赤鱬族沉睡……最重要的是平稳，可现在好似被……人刻意破坏一般。
似乎有一股力量及由的洞穴里纠缠，及由瘦弱的身体像在被拉扯一般。
那股力量似乎想要将及由四分五裂，像恨，又像是别的东西，让人捉摸不透。
只是……太过恶毒的指向性诅咒，似是一把剑想要突破这股力量，可是终究没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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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
九良恭敬的跟在龙洄身后，走在去往新神殿的路上。
“九良，你说……及缘怎么样了？”龙洄回头看向低着头九良问。
九良恭敬的低头，回复道：“神女大人应该无事，龙主陛下不会为难她的，您无需多虑。”
“是吗？九良，不过……你们好像非常期待神女，期望及缘会救你们，可她已经没有了力量，但你们为什么这么期待她？甚至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是因为那个预言吗？”龙洄笑着继续问。
九良这才笑笑，抬起头看着龙洄看向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并不是因为预言，我们爱神女，是因为神女爱我们，您站在高高的山峰上，俯视着我们，从未正视过我们的苦难。可神女大人不一样，她看到了我们的苦难，并且想要帮我们，哪怕她没有力量，并不能帮助我们，可她至少看见了我们的苦难，并且曾经费尽心机想要帮助我们，这就够了，这些恩情足以让我们铭记了。从小抚养我们长大的大祭司曾经说过，她没必要帮我们，可她却因为我们失去了一切，我们就要永远铭记，并且也像她一样，去付出一切，去回报她。因为她站在高高的山峰之巅，看到了我们的苦难，并向我们伸出了手。所以……仅此而已，龙子殿下，我们也会如她般别无所求的，对她付出一切。”
龙洄笑笑，并没有反驳，而是转移了话题。
“神殿选择避世之后，神殿一分为二，留下来的神殿之人终于建立了起完整的新神殿，之后成神之路，或者其他赐予仪式都会由新神殿举办。今日新神殿正式竣工，我们快去吧，不然迟到了，父亲会生气的。”
说罢，加快了脚步去往新神殿。
九良也连忙追上龙洄的脚步，只是很奇怪，这些……真的有必要吗？他不明白为什么神族执着于神殿的认可，也不明白为什么神殿避世对于神族来说并没有什么，可他们却……简直可以用灭顶之灾来形容。
就如刚刚来到日月学院的及由一般，九良在这里八年，还是对神族的事儿懵懂无知。
走着走着，龙洄突然回头再次看向九良的眼睛，笑着说：“九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就是神族为什么恨及由的原因，或许及由和及缘都不知道，这是神族的秘密，为什么每一个神族孩子都要小心翼翼的活到成年，就是因此，这也是成神之路的最大的秘密，因为只有走过成神之路，才真的成为神族。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那就是及缘并未完成成神之路。或许是她不需要，也或许她不需要，总之她放弃了，我希望你记得这件事。”（没写多，没写错，后边就知道了，第一个不需要重点在她，后一个不需要重点在不需要。）
九良看着龙洄的眼睛，有些疑惑，神族的成神之路都是成年之后，及缘并未成年，没完成不是自然的嘛。
可惜……他不懂龙洄的提醒。多年之后，可以说很多年之后，九良才突然想起龙洄那时候像玩笑，又像是提醒的那句话，明白了一件事，及缘从始至终如此坚定，如此的热爱这个世界，也明白及缘跟及由之间最大的误会是为什么了。
他当时以为龙洄只是随口一说，并未在意，可很多年后他才明白这一切，甚至是及缘献祭之后很久，他才明白。及缘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当年并未受封，也明白龙洄是在提醒他，去解开这个及由和及缘之间最大的误会，也去解开人族跟及由和及缘最大的仇恨根源。
可这好像是个笑话，人族仇恨她们，是因为他们选择的站在神族那边，可……这一切就是可笑的误会，只是知道这一切的九良很快就进入了天命，死去，并未解开这个误会。
也是至此开始，外神殿正式建立，神族的一切不再是秘密，神族也不再是至高无上的山巅。
而龙天涧站在新神殿的更高处，隐在云中，站在这个世界都看不到的顶端，漠然的低头看着外神殿，似乎一切与他无关。
可……这个世界都跟这个神之子息息相关……
也是在这一天，因为外神殿正式建立，水流发生了改变，之前所有的水都是水神一族操控。
水神一族“生”水，然后决定水流的方向。
从这一天开始，水变成了这个世界的所有物，水会跟着潮汐，跟着日月运转，跟着这个世界的自转公转流动，万物生水，万物也依水而生。
而水神一族全部跳入甘水，可他们要做的不是献祭，而为诅咒，诅咒所有要他们交出神权的人，尤其是及由和及缘，这两个要解开血脉压制的罪魁祸首万世不得好死。
外神殿，神庭。
水神一族在跳入甘水前，给外神殿新的十神官发来影像和诅咒。
“你们为了自己的私欲，强令我族交出对水的神权，卑鄙无耻。我族被你们胁迫至此，此乃奇耻大辱，如若不是水神共工已升入神殿，你们何敢如此欺辱我族，今日天地可见，我族不堪受辱，决定全族献祭，也要诅咒你们这些人。”
画面里水神一族开始念动咒语，然后全族投入甘水中。
可外神殿众人包括目前血脉压制等级最高的几个神族，并没有悲伤，或者气愤，甚至连感同身受的悲凉都没有，他们只是神态冷漠的坐在原地，看着水族的惨烈景象不发一言，似乎这件事完全跟他们无关。
看到水神一族已经开始陆续跳入甘水，一个神族冷哼一声，勒令神仆去关闭影像，然后不屑一顾的说。
“就这么点本事，威胁我们？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族呢，远古之神都死了，谁会怜悯我们！他们竟然到了现在还在妄想！呵，紧握一些无关紧要的名誉害死一族人，还有脸发来这些影像威胁我们，当真无耻又卑鄙。”
说吧，就起身离开了。
随着这个神族的离开，在场的大部分神族也是不屑一顾，然后起身离开。
九良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龙洄起身，不着痕迹的提醒一下九良，九良才跟着龙洄离开了大殿。
九良走着但却止不住的回头看向那个影像，水神族竟然如此刚烈而惨烈，但为什么神族如此冷淡，想到这儿，九良不免抬头失望的看向前边的神族，心中喃喃自语，神族竟然如此冷漠。
龙洄感觉到九良没有跟上，轻蔑的回头对九良说：“你没觉得奇怪吗？金木水火土是这个世界的五种元素，为什么只有水族这么惨烈，其他族则什么事儿都没有，就连掌握的日月的神族，失去日月神的神权，都还是等级很高的种族，活的很好，为什么之后水族这样？”
九良疑惑的看着龙洄，不明所以。
龙洄看着九良笑了笑，没说话走了，可在心里却再说，怪不得人族会如此恨及缘，因为愚蠢，跟神族一样愚蠢。
当然，也跟我一样愚蠢，龙洄在内心补充，神不会跟任何族群解释他在做什么，因为不会被理解的，如水族，也如现在所有的族群。
神殿关闭，神殿规定了时间要收回这个世界绝对的神权，水族却觉得被收回神权是侮辱。可明明这一切本就是神的。
而且……神殿明明只要水族放弃对水的神权，神恩赐他们对于水的天生的操控力还在，并没有收回这种恩赐。
可他们……抱着高高在上的态度，任凭水发生改变，犯下大错，依然死不悔改，抱着神权死不撒手。
神只是想让世间所有的绝对神权归于这个世界本身。
可水族以为抱着那么一点神权，以为可以操控整个世界，当真可笑。
现在还想用生命威胁神，真是可笑至极。
就连他们最引以为傲的神权都是神的。
神收回了，又如何！神已经给了他们恩赐，神给了水族对水天生的神力啊。可他们却守着过去的荣光，以生命威胁神，让神收回成命。
可神都死了，愚蠢至极，愚蠢至极。
龙洄回头看向还在迷茫、疑惑的龙洄，笑了笑，心想，跟这些愚蠢的人族、妖族一样。他们从不曾看清这个世界。及缘不说，就代表及缘是错的吗？就是因为不会被理解，所以她才不会说啊。
你们都不会睁开眼睛看看吗？及缘失去一切，不就是因为要为了他们吗？可他们却恨及缘、及由入骨。神、仙、妖、人都觉得是她们姐妹不愿意献祭才会一直没法破除血脉压制吗？是她们不愿意献祭，才会断了“天梯”，让他们飞升艰难吗？
可！是吗？如果这么简单，献祭就可以了，这一切早就结束了。
如果只是献祭就可以，神族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了！
哎……希望九良这个未来的人族领导者能够理解今日我的话吧，龙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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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广场上，站满了神族，龙洄站在龙天涧身边，站在广场的高处看向底下的神族。
九良因为是龙洄的神仆，还在广场上。
只是他站在远处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不可思议。以前一些遥不可及的神族，竟然没站在台上，而是站在台下。
九良看不懂现在的一切了，他好像有很多疑问，但他始终记得一句话，及缘对他说过，不要迷茫，坚定的走自己的路，不管周围发生什么，不要望向他处。
龙天涧站在高处，看着低下的神族，回头问向新一任的十神官之首，神巫的孙子，也是继承神巫这个名字和地位的新一任神殿领导者。
“水族的事情解决了吗？”
神巫恭敬的后退一步行礼，然后回复到：“解决了，神权已经按照神殿关闭之前的要求按时收回了，不过收回神权之后，水族族长领着全体水族自缢于甘水，以生命立下诅咒……”
话没说完，龙天涧厌烦的打断他说：“他们以为那本书的结局就是结局，他们也会如氐人一族一般，因为神的善良会被宽恕，然后赐福。就以自己的性命威胁神，以为神也会怜悯他们，简直无耻。现在轮回开启，他们确信付出生命也无妨，还会迎来新的生命，才会以命去诅咒，愚蠢！他们的算盘打的很好，哪怕神不怜悯他们，他们也会通过轮回有新的生命，而且诅咒还可以诅咒他们憎恨的人。愚蠢又卑鄙”
龙天涧咬牙切齿的说： “他们以为诅咒就可以了吗？他们连诅咒都不知道应该诅咒谁！可悲至极！一族的性命就这么白白牺牲！而且他们以死付出的诅咒，有什么用，那个诅咒都找不到要诅咒的人，只能呆在甘水，什么也做不了！给，拿着我的法器，吧他们的诅咒永远禁锢，不要让她们产生怨恨从而伤及附近。”
又看了看台下的神族，龙天涧眼神带着失望，仿佛看到了不听劝的水族，也仿佛看到了那些普通的神族。
“神给了他们控制水的神权，便自以为是的跟神谈条件，其他族都愿意把神权还给天地，让世界自由发展。只有他们冥顽不灵非要捏着那点神权，显示自己的高高在上！你审判的时候，对他们从重处罚。”
神巫连连点头，恭敬的拿起法器。
龙天涧又侧头看了看另外那个台子上龙母，对神巫说：“龙母那边现在有什么动静？”
“她……还算安静，失去赤水龙女的遗体，对她打击很大，而且她私建的神殿因为天地之心破裂被毁，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龙天涧厌烦的看着那边一秒，就移开视线，对神巫说：“她在赤水龙女的遗体上下了障眼法，及由其实并未参透幽冥，还有魂魄，现在赤水龙女的魂魄被障眼法迷惑，你去南山看着点，别让那个女人弄死了及由，她还有别的用处。还有，尽快督促咱们神殿之人对魂魄，还有幽冥的参透，下一次法阵开启的时间快到了。行了，你先下去吧，别让那边发现端倪。”
神巫恭敬的行礼，离开了，龙天涧才撤了这边的结界，恢复以往的样子，让众神族看到了站在台子上的他。
龙母看着台子另一边出现龙天涧，激动的想要过去，但被衔名拉住，示意她现在不是时候。
有一个关于水族的小tips的番外，很快更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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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神族的选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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