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19
天气多云,时隔一个多月,我终于见到小鱼哥哥了,每次周假回来都没有赶上小鱼哥哥来的时间,不过幸运的是今天赶上了,下午三点我就要去学校了,只有上午能碰到小鱼哥哥,可是我的小熊在学校,又没有送出去。小鱼哥哥给我们带了棒棒糖,我在写作业没有被分到,不过小鱼哥哥给我留了两颗,真开心!
日记本很厚,一面能有时能写三四天的记事,他并拢腿,把日记本放在中间,一面面往后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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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哥哥很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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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有点多,不过我也按时完成了,老师夸我是好学生,将来能考上好大学,那是不是能拿到好多钱?我可以用这些钱去回报小鱼哥哥,也可以帮助院里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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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老师让我做了高年级的卷子,还给了我几本书说可以让我抽空自学,我想努力学习,那样是不是就能升到高年级,跟小鱼哥哥一起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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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让我跳级了,让我到初中学习,我们学校好像就在小鱼哥哥学校旁边,我每天都来的很早,在高中的校门口等着,不过怎么总是没看见小鱼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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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欶算了算时间,这个点他正处于迟来的叛逆期,在学习怎么逃课去网吧通宵打电脑呢。
他往后翻,随着年份的递增,日记前后的时间跨度越发大,也许是学习压力多到他没有办法像之前一样每记录,也许是枯燥的生活没什么值得记录的地方,但每一次等到或是不经意间遇到李欶的时候,他总会细心地记录下来,哪怕只见了一面,只有一秒。
没有人不会为直这本笔记动容,何况是当事人。
笔记的内容越来越简短,字迹随着年纪的增长也越发成熟,不像之前幼稚的机器字体,笔尖落下时勾勒的每一笔都利落好看,也侧面昭示着一个孩子的成长。
到后面的时候,日记被大面积的撕掉,少了一截的日记本没了原本的重量,空白页面变得更多,等翻到到最后一面,干净的纸面上有一道明显的撕痕,仿佛有人残忍决绝地撕掉了粘在末尾最为珍贵的东西。
李欶不敢看档案袋里剩下的,有些狼狈地把日记本放回去,回过神拿起手机的时候,才发现窗外不开灯也已经有刺眼的亮光了。
他就这么熬了个大夜。
小房间透不了多少光,为了省电李欶把房间的灯关上了,铁门从里面紧锁着,时不时从外面传来感应灯亮的声音。
李欶就着昏暗的光线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单薄的短袖露出整个手臂,捂着头,挡住清晨的冷。
不知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脑子变得异常昏沉,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晨昏已经颠倒,打开手机还是六点,在昨天还被嫌弃狭窄的小房间在这时变得异常空旷,橙粉的夕阳越过高楼大厦,费劲地挤进这间小房间,添上一份孤寂的颜色。
呼吸变得渐渐困难,李欶捂住一边鼻子,才发现堵着了。
可能是这几天昼夜温差大,再加上他穿的少,又熬了个夜,免疫力下降了。
他从柜子里找出不知是几年前打折囤的药品,随便找了几颗貌似能治感冒的囫囵吞下。
李欶从来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把生活过得乱糟糟,之前也只有他妈会说他几句,现在她也有了自己的生活,谁都不会管他了。
哦,不对。
还有沉坷,在的时候会照顾他。
李欶打定主意不卖玉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感性的人,会为一本笔记而否定自己做出的决定,但事实就是这样的,尽管对方貌似是个有同性恋癖好的鬼,李欶也像没之前那么嫌弃了。
五点多的时候,雯妗给他发了几条消息,李欶记起今天也是要去当家教的日子,但是他却失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辞掉的消息,反正他也不在乎了,点开一看,他惊讶地发现是几条诚恳的邀请。
xx宝:李老师,在吗?
xx宝:阿欣今天主动说话了,问你还会不会来,我记得昨天约好是今天下午两点来的,是有事耽误了吗?
xx宝:我们都很开心阿欣能开朗一点,希望你能够继续辅导阿欣,薪资我们可以再加一倍,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见面再聊好吗?
xx宝:李老师,如果有时间了请回一下消息,我们诚挚地希望你能够继续教导阿欣!
李欶有些受宠若惊,吸了吸并不通畅的鼻子,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这种招孩子的体质,回了一声好。
那边很快就发来消息,商谈教学时间和工资,顺便把他昨天试用期的工资发给了他,三个小时,三千块。
都抵得上他将近一个月的工资了,李欶把钱收好,再次感叹不同人的命运真是不同。
李欶翻箱倒柜找了件厚衣服穿上,手机的电撑不到他的回复就关机了,他现在得给老板发信息要回玉,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有没有人看上。
刚打开门,一桶冰水迎头浇下,接着就是“哐”的一声,耳边传开痛意,李欶木着脸把锡纸做的桶拿下来,歪斜靠近边缘的地方赫然插着一把十五厘米长的刀。
刀面很锐利,最前面的刀锋沾了点血,是他耳朵上的。
如果运气再不好一点,那么这把刀捅的将会是他的脑袋。
比恶作剧更恶劣的,带着恐吓的威胁。
李欶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只是不解在那么暗的环境里,对方怎么能认出自己并找到地址呢?
如此快的行动力,或许是认识他的人?
身上全部被淋湿,水气在温度迅速下降的夜晚肆意挥发他的体温,李欶在门口愣了一会儿,进去换衣服。
原本昏沉的脑子更不清醒,雪上加霜的是鼻塞也严重起来,他现在只能用嘴呼吸。
手机电充的差不多了,他拿着手机往外走,经过卡到三分钟的开机,才能够给老板打电话。
对方也是很快接通,还没等李欶说话就告诉了他一个喜讯。
“你妈的,算准了时间给我打电话的是吧,猜猜我要说什么?!”
听他这抑制不住喜悦的声音李欶就能猜出来他有多开心,但这对现在的他来说真算得上是一个糟糕的消息,他当即道:“别卖玉,我已经在路上了!”
“啥?”他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安静了一秒,随后吼道:“你耍老头我玩呢,不是前两天才说要卖的吗,而且——”
他声音低下来,似乎在避着什么人,小声道:“你知道他们出多少钱吗就不卖了。”
“多少钱都不卖。”李欶难得有一天不为金钱所动,还想在电话里嘱咐些什么,突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手镯碰撞的声音。
声音很小,裹挟着电流让人听的不真切,但还是被李欶捕捉到了。
这不就是昨晚听到的那道声吗?
他怕是自己空耳听错了,把老板的话打断:“是谁来买的玉?”
“啊?”石老板捂着手机往后看,见五人正在外边拿着别的稀奇东西看,往库房里面挪了几步,说:“之前几个冤大头啊,又来了。”
“石大爷,帮我看看其中是不是有一个人戴着银手环。”他声音有些着急,回想着看到的细节,说:“有两个手环,一个是绞着的款式,一个什么款式都没有。”
“手环啊。”他偷瞄了一眼,“有啊,咋啦,你怎么知道的?”
“别卖给他们,我马上来,在路上了,还有十分钟。”
李欶大步走着,最后快要跑起来,去市场买了把剔骨的尖刀,也不知道是自卫还是报复,紧紧握着,径直往丧葬店走。
耳朵上的血还在不断涌出,打湿了包裹的湿纸巾,李欶干脆没管,任由血滴到白净的脸上,把这道无瑕的假面划破。
那边,石老板还在据理力争:“可是对方出一百万啊,这么好的机会,你这玉我拿给黑市看了,人家顶天给三十万。”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李欶斩钉截铁:“不卖。”
要真卖了,那才是失不再来,况且卖给他们......
凭什么?!
“行吧行吧!”
这玉又不是他的,既然人家主人发话了,他还一个劲劝个什么,只为他可惜,这么个让他后半生无忧的发财机会白白浪费了。
“那我转告给他们啊。”
“行。”
李欶本来还想说让他们留下来等他过来,可想想又算了,还是报警好了,到时候弄出人命还得把他赔进去,不值得。
人一但冲动的时候就容易意气用事,用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法来证明自己不是好欺负的,但幸福者本应该退让,虽然现在的李欶并不幸福。
他把刀揣进怀里,躲在暗处,注视着巷外进入丧葬店的必经之路。
不一会儿,几个人两手空空走了出来,最前面的那个带着鸭舌帽,边角只留出一丁点头发,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两男两女,最右边那个长发女人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捂在口袋里,露出的一截手腕上带着两个银手环,在太阳光的反射下熠熠发光。
李欶第一次庆幸一无是处的自己还有一双视力5.0的好眼睛,不止在白天,适应黑暗后也能看的很清楚。
与记忆中的手环核对无误,李欶正式确定了他们就是昨晚楼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人。
脑海中不时宜地想起刘婶留下来的纸条,上面写的那句话
“注意三里街四楼203房五人。”
现在想来,李欶有好多问题要问。
为什么那张纸条偏偏给他呢?
为什么偏偏是他?
他从来都不是个滥好心的人,住在公寓的大家伙都是知道的,但既然给他,又不说明给他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
那封信又是什么意思呢,她究竟欠了沉坷什么,让她临死前还满怀愧疚?
之前的李欶并不想管这些,问题问到一半就紧急刹车,现在想来,他应该继续追问的,千丝万缕的线缠在一起,本应与他无关的,却又无故搭了两条在他身上。
等人走远,李欶才从小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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