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雷振洋把客户带过来的吧。”
“又怎么了，大小姐。”李阑青正做着表格呢，薛喆风风火火闯进来，一甩手啪一声把门关上，“嘭”的一声，突然被吓了一跳，按了按太阳穴，回头看玻璃门还在抖动。
“能不能小点声音，神经衰弱了你帮我付医药费啊。”本来上班就烦，李阑青自然是没好脸色。
“我下次注意。”坐到她对面的工位上，薛喆翘起腿，“我已经跟领导说了，这个客户是我先接待的，他是自访来的，我有证据。”
一句话，李阑青停下手头的工作，上次抢客户的事没过多久，又来了，能不能消停一会儿，他们抢客户是爽了，累的是她：“雷振洋说她是找了中介的。”
“为了拿佣金，他骗你的。”薛喆在来之前已经想好了打算，他们不仁也别怪他不义，“反正我拿不到钱，所有人都别想拿钱。”
李阑青头疼，一想到后面有那么多事就心累、火大：“呵，你做事能不能有点脑子，自访，甲方那边会录到系统里的，一个都别想拿钱，真是服了，现成的例子就在那，不能私下商量嘛，哪个看不出来他是自访来的，要想拿钱就不要闹事。”
雷振洋带客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出了客户是自然来访，之所以都没说就是想安稳把这单拿到手，他倒好直接捅出来。
“这又关我什么事。”薛喆不以为然，“我没拿钱，火怎么样都烧不到我身上？”
李阑青被气到无语：“你是姑奶奶。”
杨硕冬在带客户看样板间，李阑青跟雷振洋通了个电话：“再问你一遍，毛晓梦是中介还是自访。”
“自访。”从她的语气中，雷振洋猜出了大概，“咋了，不是谁去闹事了，蔡俊豪，我这次没撬他的客户。”
李阑青身体没劲，靠在椅背上：“不是，是薛喆，客户自访是他接待的，他捅上去了，这一单可能谁都没有钱。”
“等我，我马上过来。”
出了办公室，李阑青浑身燥热得很，火气怎么都压不下去，看到杨硕冬带客户回来，立马上前：“跟你说个事。”
安置好客户，杨硕冬心情不错。
李阑青：“毛哓梦是自访。”
“自访，签了合同也没关系了吧。”
“关键是薛喆接待过，他知道你们签了合同，他直接举报了。”
杨硕冬脸色瞬间不好：“完了，该不会我也要被开除吧。”
李阑青：“那倒不会，顶多是这一单没钱拿。”
“我这有水印照片呢。”每一单都不容易，杨硕冬可不想辛辛苦苦白干一场，“甲方那边怎么说？”
“甲方还没给我打电话，我觉得这事不一定。”李阑青脑袋高速运转，“房子既然卖出去了，就是好事，有时候事情过了就过了，会当作不知道，这样吧，你先忙你的，我先和经理商量商量。”
六点下班铃一响，准时下班，从售楼部出来，李阑青就碰到一个阿姨和自己搭话。
“姑娘，我想问一下这里的房子。”
李阑青扭头看她，她手里还拿着楼盘广告，对于陌生人，还是得保持警惕：“你直接去售楼部会有人给你介绍的。”
“我不想拍到脸，我已经观察好多天了，我觉得你最面善。”
李阑青不知作何答复。
“我也不耽误你多少时间，我想问是找中介划算一些，还是直接进去找置业顾问。”
其实都差不多，可有多方面共赢的机会，李阑青知道什么是最优选择：“找中介，有优惠。”
“那你有没有推荐的。”
有肯定是有，但没有必要惹事上身，李阑青说：“你可以自己去找，中介手里的优惠都大差不差。”
李阑青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隔天接到电话进了经理办公室。
“甲方联系我了，也把水印照片发给了我。”曹杰狂搓脸，实在是不想继续耗着，早点结束早痛快，“要不，这笔钱我们就不要了。”
这件事一天不处理好，李阑青一天不痛快：“肯定不行啊，首先雷振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拿不到钱绝对每天都会来售楼部闹，其次我们也并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是按正常程序走，烦了这么久，总得来点情绪损失费吧。”
有付出就有劳动成果，她才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曹杰是一点都不想管这件事：“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李阑青白眼都想翻到天上去，他是经理还问她一个普通员工，忍住，忍着不自在说：“你跟项目方争取啊，多和他们沟通，查查他们那方有没有漏洞，反正我们这边证据也一点不缺，我们不虚。”
“好吧，好吧，我争取一下。”
中午吃完饭后，李阑青没有急着回工位，而是在大厅沙发坐着和袁慧聊天吃着水果。
期间，有客户来了，正是她们上次聊到的小情侣，闲来无事就和袁慧一起接待。
女孩：“我真的很喜欢这套房，采光好，南北通透，楼层位置也好，就是能不能再给点优惠，有点贵。”
袁慧：“您也说了这套房你很满意，价值和价格是成正比的，我们这里还有很多房源，要不要看看其他的。”
女孩：“我就喜欢这间，老公。”
男孩：“我觉得我们可以看看其他的，其他的也挺不错的，我觉得你也会喜欢。”
女孩：“其他的房子看得差不多了，我就喜欢这套。”
“那我问问我舅舅。”男孩说，“他有关系，应该可以给我们便宜点。”
打电话没人接，男孩脸面挂不住：“可能在忙，我们下个周末过来再看看，买房子这件事不能急，多看看总是好的。”
女孩：“好吧，下次来，一定买。”
两人走了之后，袁慧就刚开始的问题再次问道：“你觉得他俩最后会买吗？”
“我不知道。”李阑青还是同样的答案，还有些时间，她打算回办公室睡一会儿，看到邓和森，就多嘴了一句，“蔡俊豪还没有过来吗？”
邓和森在看视频，一时没注意时间，现在一看发现挺晚的：“都一点多了，还没过来。”
“他肯定不会来的。”袁慧说，“你答应跟他一起陪客户看房干什么，浪费休息时间。”
邓和森拨了电话过去，没人接：“肯定是在来的路上，等一会儿吧。”
李阑青睡醒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后邓和森还坐在同样的位置上，嘴角扯了扯走了过去：“他还没来。”
“我彻底对他无语了。”邓和森被气笑了，“他不仅没过来，还带了另一个客户去了另一个项目看房，绝了，这个人做人真的绝了。”
李阑青没说什么，叉起一块菠萝往嘴里塞。
下午，手机响个不停，一看来电显示，都想把手机砸了。
职务在身，没办法不接，不然才不会搭理他。
李阑青脸上很平静，心里已经在骂人了，撑着下巴懒洋洋道：“有什么事吗？”
蔡俊豪：“报备好了吗，我可以带客户过来了吧，可以进去了吧。”
这句话他已经问了不下五遍，也打了五通电话。
李阑青跟他解释了无数遍，奈何他一句不听，只好再解释一遍：“报备需要时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还有二十分钟，你二十分钟后再给我电话，我在忙。”
“你忙什么，你又不要带别人看房。”
李阑青直接挂了电话，脑子有病。
晚上，洗好澡，躺在床上享受单人悠闲时光的她又接到了蔡俊豪的电话。
“我带了一个客户过来。”
李阑青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现在几点了，我下班了，我不在售楼部。”
“哦。”
他电话挂得非常快，李阑青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别跟傻逼生气。
一转眼就到了清明节，李阑青再次进了曹杰的办公室，这次氛围明显不一样，他的表情也不是那么苦大仇深。
曹杰姿态闲散：“有一个好消息跟你说，他们的系统里居然没有毛哓梦的资料，哈哈哈，谁能想到他们现场的人脸识别没开。”
顺着他的话，李阑青往下说：“而我们的系统里有她的资料。”
曹杰打了个响指：“是的，没错，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
“也不一定。”李阑青这时候就不得不泼一盆冷水，“他是甲方，就算我们这边有资料又能怎样，主要是看他们的态度，有没有证据其实很无所谓。”
曹杰笑容收紧，他以为这件事能完美收官：“哎，上次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李阑青说出实情：“因为这件事能很快就处理好，但他们还是拖了这么久，说明这一单他们有点不想派给我们。”
曹杰心中甚是烦躁：“那我们还僵着干什么，一开始就不要了多省事。”
李阑青和他没法沟通。
还没进她温馨的出租屋，在走廊上李阑青就闻到了香味，一开门，也算是体会到了什么是香气扑鼻。
看来外面始终比不上家里。
工作的阴霾一扫而空，太开心了，有什么比下班一到家、家人已经做好了饭菜在等自己更开心的事呢。
把包一甩，外套一脱，李阑青就钻进厨房洗了手，迫不及待用手钳了一颗新鲜刚炸好还冒着热气的小肉丸放进了嘴里，一口爆汁。
“太好吃了。”李阑青不禁感叹，“外婆和镜一呢，她们没有过来吗。”
吕阳华拿着抹布正擦着小矮桌：“下午上完坟，镜一带着外婆去旅游去了。”
又往嘴里塞了一颗小肉丸，李阑青往里面走，看见他爸刚好要打开高压锅，她深吸了一口气：“今天炖了什么汤。”
“好喝的汤。”李安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眼神扫了一圈说，“你有发现今天的菜有什么不一样吗。”
“今天的菜怎么了。”李阑青知道他爸是个喜欢研究菜谱的人，她以为他今天又发明了什么新菜，看到流理台上已经做好的春笋鸡肉煲，轻挑了一下眉，“哇哦，今天是笋子开会。”
李安民脸上洋溢着笑容：“是啊，今天上坟的时候，挖了好多笋子，所以我就在想，干脆弄个全笋宴，不然放久了笋子就苦了，什么东西都是新鲜的最好吃。”
“肯定很好吃。”李阑青咽了下口水，伸长脖子去看高压锅里面的东西，奶白的汤，她一下就猜了出来，舔了一下嘴唇道，“腌笃鲜，那还不鲜死人了。”
等菜全部上桌，李阑青迫不及待开吃，左右摇晃着脑袋：“也太好吃了吧，比外卖好吃一百倍。”
“在家里可以天天吃到。”吕阳华笑眯眯，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留情，“谁要你搬出去，既然搬了出来，那就嘴受点苦。”
李阑青也想啊，在家住能省不少钱，可通勤时间太长真的好难受：“没办法呀，我们家离我上班的地方太远了，我早上起不来。”
“那还说个鬼。”吕阳华话题转移得很快，“你什么时候去考科目一。”
“又来了，妈。”李阑青，“你看我有时间吗，除非我辞职，不然我的驾照是绝对考不下来的。”
“好，我不管了。”吕阳华，“反正我的任务就是盯着这个小宝贝，你是不知道她这次月考成绩。”
被点名，嘴里的饭都不香了，李萧蓝提醒道：“吃饭呢，每次吃饭都要说点不开心的事，什么时候饭桌变成了课堂，能不能好好吃顿饭。”
“好，说多了讨人厌，我不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吕阳华及时打住，转了个方向，“你跟小谢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李阑青嚼笋嚼得嘎嘎响，“就是挺忙的，不是他在忙就是我在忙。”
吕阳华放慢咀嚼速度注意女儿的表情：“他毕业后准备在哪儿工作，你们有聊过这个话题吗？”
“有哇。”李阑青吃了块鸡肉，很滑很嫩，只不过她没时间享受，注意力也完全偏了，“他说来这边。”
“哦~”吕阳华接着问，“那万一他不来这边工作呢，又是异地，你们准备怎么办？”
李阑青心往下沉：“这个问题暂时还没想过。”
吕阳华敲打她，也仅是点到为止：“那得早点想了，有事早说清楚，别让他拖着你。”
李阑青手脑不一，吃了口饭，心不在焉嚼着：“我知道。”
谢康霖：马上要毕业了，嘿嘿。
李阑青：你最好说话算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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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异地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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