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除了海底捞之外清晨还开门的火锅店,藏在非常老旧的街巷尽头,环境很简陋,莫名就跟过来的阮鲸落坐下后才惊觉小店内人还挺多,差两桌就坐满了。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忽悠过来,她见这个神经兮兮的女人跟老板貌似很熟,听老板叫女人秋秋。
“这该不会是你家哪个亲戚的店吧?”很难不让人如此联想。
进屋后陆首秋就把油纸伞收起来了,正撑着下巴等锅底,“是啊,远房亲戚。”
果然,这个世界只有自己是穷人,阮鲸落撇着嘴想。
她才吃了糯米饭,现在不饿,还腻,完全没胃口,只对桌上免费的酸萝卜条感兴趣,用筷子夹起咬嘴里慢慢嚼,反正是对面这个女人说请客的,跟老板又是亲戚关系,吃饭不给钱都行。
她转着脑袋打量贴在墙上的菜单,小店按人头收费,20一位,素菜免费,随便吃,荤菜另外算钱,现炒的锅底已经有肉了,如果不是很爱吃肉,20块钱就足够一个人吃到撑。
店老板亲自来为她们这桌炒料,铁锅架在炉子上煸猪油,带皮的肥猪肉切成薄薄的片,用煸出来的猪油炒香姜蒜,放一大勺本地特有的湿豆豉,闻着臭臭的,越吃越香,再来一大碗糟辣椒,色泽通红跟过年的鞭炮似的,香辣味从鼻子直冲天灵盖,最后放一勺秘制豆豉辣椒增加辣度跟风味,颜色由火红变成酱红,翻炒出浓郁的香气,最后加切成片的猪梅肉,还有番茄块、蒜苗、软哨,倒入高汤,旁边的小碗有现准备的菜,不够吃可以再加。
豆豉火锅因为豆豉本身就咸,使得整个锅底也偏咸,放进去的菜也是咸中带着糟辣椒的香辣,嘴巴都吃冒火,配大米饭就刚好,捞完锅底里的五花肉还能下腊肉、卤肥肠、洋芋、豆苗、豆芽。
陆首秋伸筷子一捞,辣椒生姜蒜叶全到碗里,再拌上她视如命的折耳根。
没见阮鲸落往锅里伸筷子,她睁着无辜的双眼,疑惑:“你怎么不吃啊。”
本地人都很能吃辣,辣椒、折耳根像不要钱一样当饭吃,阮鲸落这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刚来云黔的时候也吃不惯这边的东西,几年过去,慢慢也就适应了,不过还是不能吃太辣,并且丑拒折耳根,买糯米饭都特意叮嘱老板不要放折耳根,这玩意儿她永远吃不来,看这个女人拿折耳根拌饭她都一脸想立马死掉的表情。
她僵着脸呵呵两声,不作答。
“你不吃折耳根?”陆首秋很快发现问题所在,同时也很不解,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折耳根啊。
阮鲸落根本不想说话,现在又不得不说,“吃你的,管那么多干嘛,闲的。”
口味不一样日后很难相处啊,陆首秋心里发愁,试图让阮鲸落尝试接受折耳根,“很好吃,你尝尝,爱上之后一顿不吃都难受。”
“我就算死也不可能爱上折耳根。”她今天就把flag立在这了。
陆首秋面色一僵,“哈……”
那就没得聊了。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每周一都去写字楼大门蹲,”短暂接触下来这个女人也不像精神有问题,阮鲸落突然生出好奇心,上半身往前倾了倾,发散思维猜测,“你老公出轨了,那个小三在我们写字楼上班,你是来抓小三的对不对?”
“陆首秋,熟人都叫我秋秋,”极敷衍的点头,“对对对……”
阮鲸落也好蒙,真信,还露出‘果然如此,劳资就是天下第一聪明这都能猜到’的表情,她开始冒充过来人传授经验,“你傻啊,那个小三肯定知道你是谁啊,怎么可能让你抓到,直接开车进地下车库,从里面坐电梯上去,你还抓个鬼,难怪老公出轨,就你这个傻样,怎么玩得过那对狗男女。”
锅里已经没肉了,陆首秋将三盘卤肥肠倒进去,边吃边应和:“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我傻,我活该,”她捞起一筷子烫熟的豌豆尖,“菜都熟了,你确定不吃?”
阮鲸落恨铁不成钢,“你居然还有心情吃火锅,老公都暖别人去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陆首秋虚心请教。
“傻啊,当然是收集他出轨的证据,然后起诉离婚,要求渣男净身出户,追回渣男为小三花的钱啊,那可是夫妻共同财产。”
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她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一样,陆首秋狐疑,“你这么懂?离过了啊?”
她找人查过阮鲸落的资料,未婚。
阮鲸落立马收起表情,恢复刚开始那副厌世脸,不耐烦道:“我跟你很熟?干嘛要跟你说。”
这么阴晴不定,换个人都受不了她这个狗脾气,不过陆首秋不是人,无所谓,她情绪稳的一批,见阮鲸落对火锅没兴趣,就跟老板要了一罐冰镇的山楂汁。
“糯米饭吃多了顶胃,喝点这个可以助消化,还解腻。”递过去时还把罐子的拉环给弄开了,非常贴心。
像她这么好的老板上哪找,赶紧来农场帮她守大门吧。
一直活得像个小苦瓜的阮鲸落握住这罐山楂汁,指尖被罐璧渗出的冰凉冰到没知觉了也没有放开,她偏头盯着角落,不再张牙舞爪的跟陆首秋抬杠,而是安安静静坐着等陆首秋吃完这顿火锅。
这家店的卤肥肠很好吃,刚咬下去嚼劲十足,又不会觉得很难咬,是嚼劲中带些软糯的,卤汁香味浓郁,是老板的独家秘方,外面买不到的,走时陆首秋另外打包了十份,一半带回去晚上做肠旺面,剩下的给阮鲸落。
“给我???”阮鲸落反指自己,心中警铃大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不相信会有人无缘无故对自己好,肯定都有目的,这个叫陆首秋的女人从出现开始就非常奇怪。
今天出来很久了,吃饱喝足的陆首秋有点白天犯困症,哈欠连连,她晃了晃手上还没有被接过去的五份肥肠,说:“干嘛啦,怕我下毒害你啊,老板打包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见,安全的啦,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快点拿着啊,我还要赶回家睡觉,困死咯~”
黑眼圈比熊猫眼还夸张的阮鲸落连冷笑都没有力气呵出来,拿就拿,反正不花她钱,带回去晚上还能吃一顿,卤肥肠挺香的,她刚才都闻着味儿了,就是肚子太撑,实在吃不下。
她几乎是抢似的拿过袋子,“你最好毒死我。”
对待人生的态度也太消极了,陆首秋暗想,被她送走的亡魂有很多哭天抢地不愿意死,求她让他们回去,他们在人间还有很多事没有来得及做。
“你才不会死,”起码在给我守大门之前不会死,“好啦,我回家了,明天再来找你玩。”
“我没你这么闲。”好不容易攒的棺材本都赔光了,她现在更没有资本让自己停下来,保安要接着干,还得想办法搞点兼职,要不然下个月连房租都拿不出。
“你缺钱啊?”陆首秋像个会读心术的神棍。
阮鲸落不想跟不愁吃喝的大小姐说话,拎着卤肥肠头也不回的走了,连声谢谢都没有。
“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新朋友。”陆首秋在后面喊,其实她知道。
走出一段距离的阮鲸落停下来,背对陆首秋深吸一口气,然后从裤兜掏出工作证,倒回去扔给陆首秋。
后者手忙脚乱接住,翻开一看,上面有阮鲸落的名字和一寸照,齐肩的头发扎了个小揪揪,没扎上的就掖在耳后,眼神永远都透着对这个人世间的不耐烦和漠离。
看完后陆首秋将工作证还给她,“名字好特别噢,一鲸落,万物生。”
“一个没文化的女人花十块钱请人起的,”提起自己的名字,阮鲸落语气满是嘲讽,她将工作证揣回兜里,随意摆了摆手,“走了,虽然不想说,但还是谢谢你的卤肥肠。”
“这回又不怕被毒死啦?”
“那也是我的命,活该。”
“哎呀,年轻人不要这么悲观嘛,你命很好的。”被本大人选上,只要答应免费帮我守大门,立马就能迎来人生巅峰。
阮鲸落呵呵哒,“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不是啊。”我又不是人,是恶鬼,鬼是不会说人话的。
陆首秋依旧笑得人畜无害。
看得阮鲸落特别想打,但还是算了,她的钱包经不起再赔医药费的负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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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农场比晚上热闹,生人也多,且都是上了年纪手里有退休金闲着没事做的阿爷阿奶。
农场位置偏僻,如果不是自驾,就得乘地铁、坐公交、换小三轮才能到,这些阿爷阿奶为了能买到正宗的农家菜,每天都不辞辛劳来回颠簸,陆首秋都佩服他们这风雨无阻的永恒毅力。
她坐在门槛上玩手机,阮鲸落的微信被她软磨硬泡给要来了,这会正聊着,主要是她单方面主动,阮鲸落就只回了个白眼,然后就消失匿迹,发多少条消息过去都不回,真的跟死了一样。
她点开阮鲸落的朋友圈,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发过任何动态,连背景图都是系统自带的。
en……
这人还真是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啊,一点回忆都不想留。
送亡魂就怕遇到阮鲸落这样的,万念俱灰到干干净净,生时没有留恋,死后也不想带走任何东西,没有遗愿,甚至连送语都没有,这样的亡魂是最难送的,归途对他们来说没有意义,他们只想魂飞魄散。
这怎么能行呢,亡魂要是在自己的地盘魂飞魄散,代表她工作失职,作为一个年年考核都是优秀的农场主来说,这很要命。
“喵嗷——”身宽体胖的狸花猫从房梁跳下来。
昨晚上它因为不小心采翻了陆首秋的饭碗,跑到外面躲了几个小时,送完亡魂后又溜去早已关门的神仙集市抓老鼠,累惨,回来窝在房梁睡觉,肚子饿了才醒,翘着天线一样的尾巴绕着陆首秋的小腿转圈。
饭!饭!朕的肉拌饭!
陆首秋已经不记得昨晚那碗炒饭的仇了,跟狸花的感情依旧天下第一好,伸手挠猫肚子上的肥肚腩,“从苏吉利的小店打包了卤肥肠,等天黑了做肠旺面吃,好久没吃了呢,怪想的,你现在去集市帮我买一碗鲜猪血回来。”
苏吉利是灶神,喜欢研究美食,志向是把火锅店做成享誉全国的连锁店,目前正在往这个方向努力。
狸花晃了两下尾巴,说好的感情天下第一好,为什么每次都是它跑腿。
“喵——”
陆首秋知道它不服气,“难道要我去啊,太远了,我两条腿没你四条腿跑的快,蠢驴又不在,对噢,它上哪去了,从昨天就没看见。”
鼓楼有很多小动物,挨个起名太费脑子,她最怕动脑,所以都直接按物种叫,狸花猫就叫狸花,驴就叫蠢驴,因为长得确实不太聪明的样子。
狸花脖子挂两块钱就被陆首秋打发去集市买鲜猪血了。
趁现在还没天黑,她出去找一天一夜没归家的蠢驴,倒不是担心驴被拐跑,而是怕这货又偷吃地里的东西,她可不想被农官找来算账,说她的驴糟蹋粮食,要她赔钱。
路上碰见几个生人,大包小包,后头拉的小拖车也放满了,在讨论今天集市居然有新鲜的猪糕斑,也就是东南沿海地区熟知的龙趸,一种生活在深海的巨型斑鱼,肉质鲜美,价格昂贵。
野生龙趸在国内是重点保护水生动物,市场上买卖的基本都是人工养殖,想吃野生龙趸肉可以去国外,据传某国曾经捕获过一条重达200公斤的,然后卖给了一个华人土豪。
“我们这也不靠海,集市怎么会有这么新鲜的海货啊。”
“摊主肯定有进货渠道咯,管那么多干嘛,能买到就不错了,刚才那么多人排队,还好我们来得早,排在我们后面的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其实农场有海,有山川河流,跟外面的世界一样的,只是生人看不见。
神仙又不是个个都在九重天当差,很多也是平头百姓,称为仙民,他们同样会结婚生子,要挣钱养家,集市卖的东西也是仙民种植和养殖的,区别在于他们用银河水灌溉,口感略胜一筹,营养价值也更高。
农场能引渡的不仅有人类亡魂,飞禽走兽也在列,在生人到不了的深处有恐龙和山海经记载的各种兽类。
今天集市出售的龙趸只是其中较为普通的一种,龙趸肉在人间被称为龙肉,具有极强的滋补功效,与之齐名的还有金蛙,不过后者在人间已经灭绝。
‘难不成你还想吃龙肉金蛙啊’就成了少部分地区用以戏称挑食人的玩笑话。
每年盛夏的七八月,仙民会去稻田捕捉金蛙拿到集市出售,采买的不仅有生人,鬼寨的摊主也是吃蛙大户,拳头大的蛙通体金色,连眼睛都是鎏金的色彩,肉的鲜嫩程度是普通蛙类的十倍不止,也因为外形独特漂亮,不少生人宁可花高价买回去当宠物蛙,也舍不得吃。
陆首秋在鬼寨那面的梯田找到了偷吃禾苗的蠢驴,它老人家倒是悠闲,却把陆首秋累得半死,爬梯田于她而言就是噩梦,她坐在田埂上气喘吁吁,颤抖伸出手指,命令蠢驴不许跑。
“要是敢动一下,我马上宰了你做成驴肉火烧。”
她日常情绪很稳的,就是碰上家里这帮调皮捣蛋鬼惹事时难以控制怒火,她又没有饿着蠢驴,为什么每天都跑出去吃别人家的东西,她虽然是农场主,但大部分土地都已经租赁给了鬼怪和仙民,地里种的东西不是她的啊,损失是要赔的。
她养的这头是晋南驴,体型高大,皮毛细软,在阳光底下就如黑绸似的发亮,性情倒是温和,从不踢人,任由坐骑,唯一不好就是贪吃。
多年前它还是头小毛驴,在人间的养殖场误食东西去世,看它毛绒绒、两大眼睛忽闪忽闪很萌很可爱,她才心软留下自己养,没想到养出一头贪吃鬼,天天跑到人家地头偷吃作物,它倒是开心了,可苦了她,裤/衩/子都赔光。
蠢驴凑到她手边,讨好的蹭蹭,两只竖起的大耳朵机灵的抽动,陆首秋看它耳朵里长的绒毛就来气,耳朵塞毛听不见教诲说的就是驴,这东西太能气人,把人气死了它还能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继续撒娇卖萌。
她从田埂爬起来,骑上驴背,揪一把茅草当皮鞭,甩两下驴屁股。
“回家!”
金乌西沉,火烧云铺满天空,将农场也映成了橘红色。
远处的草原,仙民挥舞长鞭驱赶成群的牛羊,两条威风凛凛的牧羊犬伏低身体跟在两边,防止羊群掉队。
陆首秋骑着蠢驴摇摇晃晃走在土路上,嘴里哼着古老的苗族歌谣。
集市的大门即将关闭,还想花钱的生人不得不满怀遗憾的往出口移动,暗暗发誓明天肯定要早点来,抢到自己想要的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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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暮,鼓楼每一层的六角铜灯同时亮起,路过的生人对鼓楼好奇,可又觉得鼓楼大门贴的对联实在衰——生人勿近,死鬼免费。
据懂行的生人说这座鼓楼用的都是杉木,结构奇特,不需要一钉一铆,全靠杉木榫连接,房梁纵横交错,屋檐层层叠叠,从远处看形似一棵巨大的杉树,顶部有一面牛皮大鼓。
去寨子吃宵夜的生人经常会听到鼓声,只是从没人上过鼓楼,据寨子的摊主说鼓楼属于私人财产,要得到主人的许可才能入内。
买鲜猪血的狸花已经回来了,一大碗,放在一楼大堂的矮桌上。
神仙集市出售的猪肉多为藏香猪,跟鬼寨的黑毛猪不同,后者是杂交的黑皮猪种,而藏香猪是生活在海拔三千米以上地区的纯种猪,又名人参猪,平时放养在林间,吃虫草、松茸这样的山珍长大,体型比普通猪小,皮也薄,脂肪少,瘦肉多,蛋白质含量高,肉质鲜嫩,猪血也比普通猪血鲜红,口感更佳。
狸花猫蹲在凳子上,伸舌头舔了舔嘴边的毛须,买猪血的时候仙民给了它一块烤熟的猪肉,不管吃过多少回,这喝银河水、吃山珍长大的藏香猪肉还是那么香喷喷,炖、烤最佳,明天一定要让首秋大人再做一回炖猪肉。
旁边的厨房里,陆首秋正在生火,农场还是用的最原始的生火方式——烧柴,她趴在灶眼前鼓起双腮用火筒使劲往里吹气,干燥的松针燃起火苗,架在上面的玉米渣也烧了起来,待铁锅热到冒烟就倒油下去炒肠旺面的料。
她喜欢用卤肥肠,就省去处理猪大肠的这个步骤,脆哨和炸豆腐丁也都有现成的,现在只需要做汤底,辣椒和红油是必不可少的,姜蒜也要有。
鸡蛋面和豆芽在汤底烫好捞出放碗里,再把切割好的新鲜猪血块烫熟,跟卤子一起盖在面上再浇汤,一碗好吃的肠旺面要做到血软、面脆、香辣、汤香,汤底红而不辣,油而不腻。
她坐在凳子上低头呼啦啦吃面,狸花则跳上矮桌趴在碗边吸溜,吃面条对猫来说还是有难度,想吃又不想弄脏胡须,就吃的很小心翼翼,速度很慢,跟它咬老鼠的凶猛完全两种画风。
面吃到一半陆首秋就停下看手机,阮鲸落还是没有回复,怎么回事啊,这么有食欲的肠旺面都勾不起对方兴趣,她很忧愁,要怎样才能把人拐过来,农场大门不能没人守,时间长了会出大事的。
“你说我要不要换个人选啊,”她将筷子竖着插在面碗里,煞有其事的问依旧优雅吃面的狸花,“可是她很合我眼缘哎,不是太想换,你帮我想想,怎么才能让她心甘情愿来农场守门,她现在的工作也是替人守大门,换个地方而已,应该没差的,就是没有工资。”
狸花抬眼,“喵——”
没钱还想让人类替你工作,周扒皮啊你。
陆首秋自动忽略狸花那破锣嗓子发出的嘲讽,自言自语,“她好像很缺钱,哦不对,她就是很缺钱,不给工资的话她肯定不愿意来,我今天都试探过了,她说神经病才会干没钱的工作。”
她为此改变策略打算先跟阮鲸落做朋友,结果好不容易要来了微信,对方就只回一个白眼,根本就不想搭理她,五份卤肥肠算白送了。
“我明天再去试试,人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志者事竟成,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被我的真诚打动。”她自我催眠,接着给阮鲸落发消息轰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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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洗完澡倒头就睡的阮鲸落睁眼醒来时外面天都黑了,她从简陋的床上坐起来,身上出汗了很黏。
拿过手机想看时间,今天她还是值夜班。
屏幕跳出来一堆未读消息,全部来自同一个人,开始还知道收敛,先发的文字,后面就是文字、图片、视频一条接一条,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跟她说,配的表情包更是如陆首秋本人那样疯疯癫癫。
她随便翻了翻,问她卤肥肠好不好吃?
扭头去找带回来的卤肥肠,在桌上,这里没有冰箱,这么热的天,希望没坏吧。
她下床去洗脸,顺便洗个澡,冲冲身上的汗,然后用小电锅煮了把挂面,卤肥肠她尝了尝,还好,没坏,五份攒起来就是一个正常面碗的量,她也能吃完。
吃之前她都拍照准备发给陆首秋了,手指停在发送键上方半天没摁下去,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突兀的嗤笑一声,删掉照片,将手机扔到一边。
深秋了,开始晒柿饼了,我爱吃柿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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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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