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廷北楼那个女人呢？居然敢骗老子，快给老子滚出来！”
这时，楼里一个听曲的客人说道：“廷北楼就数姑娘多，谁知道你要找的是哪个呢。”
“就是，谁知道你找谁啊！”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语气中纷纷是对这个打断他们听曲的人很不满。
男人见状，神色更加气恼，左腿子用力一跺道：“廷北楼的楼主死了吗？没听到我要找人吗？”
邱小黎忍着心中的不悦走上前，假装恭敬地说道：“这位大爷，我们楼里的姑娘这般多，也不知你要找的是谁。不妨你先同我来厅堂，我们慢慢说可好？”
男人正在气头上，没听出邱小黎话里给出的台阶，依旧嚷嚷道：“我呸！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狼鼠一窝，别想糊弄我！”
邱小黎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住了，冷着脸道：“若是你在这蛮不讲理，影响了我们廷北楼的生意，到时候别怪我们不客气。”
虽然邱小黎看上去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但是她的语气听起来不容置疑，有着一种不符合她年龄的成熟与冷静。
男人果然吃硬不吃软，前一秒还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后一秒明显被邱小黎的话震住了，“那，那行吧，但是今日必须帮我把那个骗我的女人给找到！”
邱小黎一边引着男人往厅堂走，一边问道：“刚刚听你说，我们廷北楼有姑娘骗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这话时，邱小黎心里已经有了半分猜测。
果然，男人后面的话应证了她的猜测：“有个自称是你们廷北楼的女人，卖给我一个关东煮方子，结果客人们吃完都闹肚子，现在全找我来要说法了！”
不仅如此，男人还告诉邱小黎，那人还把方子卖给了其他铺子，结果都无一例外地出了问题。
邱小黎假装震惊的模样，“我们廷北楼并未向外售出任何关东煮方子，你们不会搞错了吧？”
男人轻“哼”一声：“把你们楼里的女人全部找来不就知道了吗？”
“这倒也是个法子，那大爷你稍安勿躁，我这就将楼里的姑娘全部找来，你且看看有没有那个卖方子给你的。”
邱小黎说罢，将楼里的姑娘们全都喊到厅堂。
小蝶一进厅堂，见到男人时，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的神情，而后迅速低下头。
“我们楼里的姑娘都在这儿了。”邱小黎说罢，看向男人。
男人的目光一排排扫视过去，终于，他看到最后一排的小蝶，立刻跳起来说：“就是她！”
众人循着男人指着的方向看去，见到他指认的是小蝶，纷纷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邱小黎先让其他姑娘回去，一时，厅堂内只剩下三人。
邱小黎问小蝶：“他所说的可是属实？”
小蝶支支吾吾：“我……”
那男人见邱小黎话中的意思还在偏袒小蝶，立刻跳起来道：“若是你们不相信，大可以去问问其他人，是不是这女人将方子卖予我们！”
小蝶看到已无翻盘的可能性，只能承认：“是我。”
“看吧，看吧，我就说是她。说吧，你们怎么赔偿！”
邱小黎蹙眉，“你且稍安勿躁，该赔给你们的，我们廷北楼一分都不会少。”
而后，她又转过头来问小蝶：“先前的奶茶方子，也是你卖的吧？”
“是。”
“除此之外，可还偷过其他东西？”
“不曾。”
“当真？”
“不……曾。”
邱小黎眼眸一冷，“廷北楼这几个月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做？”
小蝶两行泪倏地一下滑落下来，“邱掌事，我缺钱。”
小蝶说道，她家中还有年老的双亲，以及一个正适婚配年纪的弟弟，她不得不出此下策来多赚一些钱补贴家用。
邱小黎虽动了一些恻隐之心，但她也绝非是那种圣母白莲花，不会因为小蝶两句话就轻易放过她。
更何况，小蝶偷的何止是奶茶方子和关东煮方子呢？
“嗯，出了这种事情，廷北楼你自然是不可留下，至于这笔赔偿，我们廷北楼可以替你承担。”
当时她在说关东煮方子时，故意多加了两味相克的食材，虽然不至于伤人身体，但也足够让吃过的人多闹两回肚子。因此，这笔赔偿其实不仅是出于对小蝶的同情，更是因为邱小黎明白一切全是出于自己的计谋，于情于理她也应该承担赔偿。
她拿出自己的钱袋，从中拿出几锭银子，递给那男人，“不知这些可否够了？”
“够了，够了。”男人笑得谄媚，快速接过银子，屁颠屁颠地离开廷北楼。
小蝶是当日傍晚离开的，她刚一走，邱小黎便听到【叮咚】一声，她明白是“活菩萨”小璟来送积分了：
【恭喜宿主成功找到文南楼安插的卧底，奖励积分 1500~】
邱小黎冷笑，小蝶果然是文南楼送进来的。
——
文南楼。
“废物！”
上首的裴轩南猛然站了起来，气愤地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狠狠砸去。
只听见“啪”一声响，茶杯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其中一块碎片飞溅到跪在下首的女人的脚边。
而那女人，正是小蝶。
小蝶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不轻，身子止不住发抖，“楼主我错了，楼主我错了。”
男人走下来，揪住小蝶的领口，咬牙切齿地道：“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想往廷北楼塞个人有多难吗，好不容易塞进去了，结果是个目光短浅的废物！”
说罢，他用力将小蝶往一边重重摔去。小蝶的手在慌乱之下摁到了地上的瓷片，瞬间鲜血涌了出来。
此时她也顾不上手上的伤口，不断朝裴轩南磕头，哽咽道：“楼主我真的错了，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楼主你原谅我吧。”
尽管面前的小蝶不断磕头求饶，裴轩南依旧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千方百计地将小蝶送进廷北楼，本想着是让她去打听廷北楼几次遴选和众国盛宴都表演甚么，而后告知自己。
毕竟这大半年以来，尤其是邱小黎到了廷北楼后，廷北楼每隔一段时日就能玩出些新花样，裴轩南心中的危机感也越来越强。
尤其是前两日遴选结果出来后，虽然文南楼依旧是第一，但他已听到不少人觉着廷北楼的表演更胜一筹。若是这样下去，怕是到下次遴选时，他们廷北楼就要超过文南楼。
这几日裴轩南本就心烦意乱，结果今日小蝶突然哭哭啼啼地跑回文南楼，说她被邱小黎赶出了廷北楼。
原本裴轩南还以为他们是发现了小蝶的卧底身份，结果小蝶说是因为她私下倒卖奶茶方子和关东煮方子，出问题后被人寻到了廷北楼。
裴轩南气得差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楼主，当时我明明与他们说好，不会暴露是我将方子卖给他们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竟不顾承诺。”小蝶仍想解释。
“你、”裴轩南刚降下去的半分怒意又冒了上来，“你和那些商人说承诺？愚蠢！”
“楼主，我……”小蝶垂下头。
裴轩南重新走回上首的位置，低沉道：“既然你没有利用价值了，那就只能去死。”
“楼主，我这里还有一物！”
小蝶慌乱间想到了什么，而后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哆哆嗦嗦地将一本册子双手呈上。
“这是何物？”裴轩南眸子一凝，并没有接过册子。
“这是我在顾楼主书房找到的众国盛宴表演计策。”
小蝶相信，若是裴轩南看了这册子，自己定能将功补过。
裴轩南拧着眉头，“上次你来告知我他们一次遴选的计策时，不是说没有找到吗，怎么现在又有了？”
“之前我在邱掌事屋内是没有寻到，不过，有一次她不小心说漏嘴，说这册子在顾楼主书房中。等他们去了洛城后我找了找，果然寻到了。”
小蝶依旧双手举着册子，但因举着的时间过长，手止不住发抖。
终于，裴轩南听完小蝶的话，接过了她手上的册子：“哦？虽说那邱小黎是个防备心不强的，但竟不小心至此？”
眼瞧着裴轩南面上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小蝶也浅浅松了一口气。
可谁知，裴轩南刚翻开第一页，面上又瞬间勃然变色。
他又快速地往后又翻了几页，眼中的冷意愈发加深。
小蝶感受到裴轩南身上的低气压，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颤抖着声音问：“楼主，这册子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你先前可有仔细翻阅这册子？”
裴轩南的语气冷得仿佛一根冰锥，直直地刺向小蝶，后者感到一股冷气从体内蔓延全身，知道大事不妙。
“不……不曾。”她之前见册子扉页上写着“众国盛宴”四个大字，于是简单翻了几页，发现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还配有许多插画。
她并未发现什么不妥，想当然地认为这册子就是邱小黎设计的众国盛宴计策。
裴轩南拿起册子丢到地上，“那你现在看看！”
说罢，他一把转过身去。
小蝶往前爬了几步，手颤抖着拿起那本册子，翻到首页，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①
小蝶突然噤声。片刻，她声音颤抖着说：“楼主，这……”
裴轩南依旧背对着她，不语。
小蝶又往后翻了几页，仔细看着邱小黎在上面画的具体内容，以及旁边的动作解释。
“趴在地上，呈匍匐状前进。”
“双手呈爪状，脚步轻踏。”
“……”
后面的，小蝶已不敢往下读去。她整个人如同被剥筋抽骨一般，无力地瘫在地上。
沉默许久的裴轩南开口：“先前我见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如今看来，倒是我高看你了。来人吧。”
门外的两个侍卫闻命，快步走进来，“楼主。”
“将她处理了吧。”
话中听不出一丝波澜起伏，仿佛只是捏死一只蚂蚁般。
“楼主，求求你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小蝶苦苦哀嚎，但裴轩南不为所动。
直到小蝶被两个侍卫抓起往门外带走时，她终于不再挣扎，：“楼主，若是我死后，可否替我去安顿好老家的父母和弟弟？”
“知道了。”
门重重地被关上。
最初，门外还能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
慢慢地，那声音变得微弱，似有似无。
再后来，女人的哭叫声完全消失，天地间又恢复成原先那般寂静……
①引用儿歌《两只老虎》歌词，来源于百度
搞了个抽象哈哈哈哈哈哈 谁能懂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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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两只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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